28、小越也不错
英越载着董景瑶回供电局家属大院，自行车准备过运河桥时，马路对面传来一阵呼喊：“董景瑶！”
英越闻声停住，两个同龄的小姑娘在马路对面挥手招呼，董景瑶跳下车，“是我同学，我去打声招呼就走，你等我一下啊。”
任何年龄段的女同胞说让你等一下的时间弹性，比大厂的加班更有力度。
英越再一次体会到了。
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英越躲在路边的小卖部里，连吃了两支红豆糕，三个小姑娘仍在马路边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全然不顾三十多度的高温。
英越无奈地翻个白眼，买了三支最贵的冰淇淋提了过去。
“三位美女，请用冰淇淋。”
“呦！”
其中一个稍矮些的短发少女心直口快：“看来今天托了咱们校花的福啊，难得难得。”
英越佯装吃惊地道：“怎么会难得呢？难道在学校没有帅哥追她吗？”
董景瑶脸蛋一红，低声道：“瞎说什么呢。”
短发少女咯咯笑道：“董景瑶在学校里是国宝一般的存在，上学放学都有老师陪护，学校里谁敢追她呀，教导主任第二天就登门家访。”
难怪！
差点给学校护成书呆子了。
应试教育害死人呐！
短发少女道：“校花，班长，国宝，还不介绍介绍？”
董景瑶瞥视她一眼道：“她是我同学赵琪，另外一个是陈芊芊，他是——”董景瑶突然缩了舌头，她知道英越的小名叫小越，却不知道大名叫什么，除了最近几天有所交流，平日里几乎连点头之交都没有。
英越接口道：“我叫英越，英俊的英，超越的越，意思就是超级英俊无人敌，风流倜傥无人比。”
三个少女被逗得咯咯笑，短发少女赵琪俏皮地道：“恐怕还要加一句，脸皮厚度无人及吧。”
“同学，我记住你了。”
英越点点头严肃地道：“请不要到处宣扬我的优点，我这人脸皮薄，不经夸。要不，你再说几个？”
鹅鹅鹅鹅——
三人哄笑，赵琪悄悄在董景瑶耳边说了几句，眼神在英越脸上飘过，董景瑶面红耳赤，挥起小拳头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恼怒地道：“不跟你们说了，回家。”
自行车快到家属大院的时候，董景瑶突然跳下车，英越捏住手刹，知道她脸皮薄，又不好意思开口，翻身下车道：“我妈让我买点酱油，瑶姐，你先回去吧。”
董景瑶正思忖如何开口，听英越这么一说长出了一口气，接过自行车道：“外面热，你也早点回去，今天谢谢你。”
英越笑笑点点头，目送她离开一阵后才慢悠悠地走进家属大院。
刚打开房门，老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窗明几净，阳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被子，余少萍开口便揶揄道：“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跟去见丈母娘了。”
“瞧你说的，没有你的同意，我坚决不带进门。”
“天天嘻嘻哈哈的，都是大学生了，也没个正行。先换鞋！”
英越乖乖的换上鞋，坐到余少萍身旁，笑嘻嘻地道：“老妈辛苦了，我给您捏捏肩捶捶背。”
余少萍撇撇嘴，谁知儿子手上的力道刚刚好，让她忍不住长叹一声。
“妈，累坏了吧。”
“妈不累，就是想起你小时候刚上幼儿园那会，老师布置作业报亲恩，你在宿舍里给我端水洗脚，走路歪歪扭扭的，现在想想都是满眼心疼，一转眼这么大了，妈也老了。”
“才四十出头，哪里老了。咱们家有长寿的传统，外祖奶奶现在还不活的好好的吗？九十多了照样能赶集，跟她老人家比，你还年轻的很。”
余少萍轻声笑道：“人哪有不老的？等过几年你大学毕业了，结婚生子，我就做奶奶了，到时候我争取办个内退，在家给你们带孩子。”
“不用。”
英越笑呵呵地道：“没那么早，你跟老爸安心工作，办什么内退啊？前几天我看新闻，国家教师缺口还很大呢，咱不能拖国家后腿。”
余少萍笑骂道：“臭小子，就是一张好嘴！今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英越揣着明白装糊涂，八字还没一撇呢，您都惦记起户口本了啊？
余少萍苦口婆心地劝道：“老董家的丫头确实好，人长得漂亮，学习又好，这次肯定上的重本。儿子，你得知道这个社会是分阶层的，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人家读的是重点大学，你还差一大截，将来要找——哎呦，臭小子，你想掐死我啊！”
……
董向川心事重重回到家中，老婆孟香梅正在做中饭，开口问道：“瑶瑶呢？”
“在房里看书吧，你先歇会，饭好了我叫你。”
孟香梅是一名普通的下岗妇女，没个正式工作，平日里找些零工，一家全靠董向川的工资。
董向川走到闺女的房门前，来回踱步几圈，深吸一口气敲敲门。
董景瑶打开房门，一副慵懒的模样，“爸，你下班了。”
“唔。”
董向川打好的腹稿突然不知如何说出口，既担心闺女上当受骗，又担心伤了她的自尊心，脸上写满了纠结。
董景瑶眨巴着眼睛问道：“爸，有什么事吗？”
“那个，你今天去局里，不是一个人吧！”
董向川缓缓说道，小心翼翼地观察闺女的表情。
董景瑶笑道：“我去邮局的时候自行车坏了，刚好小越路过那里帮我修好了车，然后一起给你去送信。”
“小越？三楼英主任家的？”
“嗯呢。”
对于英越，董向川的印象里没有太多的记忆，只记得那家伙小时候挺皮的，刚搬来大院的时候，门卫老头刁难几句，大半夜给人值班室扔鞭炮，听说高中之后老实了许多，也能安心学习了。
“吃饭啦！”
孟香梅在客厅里招呼一声。
原本董向川吃完中饭都要在家里休息一会再去上班，今天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即便和出版社扯皮也没这般糟心过，索性起床洗漱一番，下楼敲响了英越家的门。
董向川的心里还有个疑问，前天爱人突然说起英远杰让孩子送了两只板鸭，自己挺纳闷的，虽说两家楼上楼下，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但还没有互赠礼物的习惯。
在局里和英远杰打招呼，英远杰仍是打个哈哈就散了，丝毫不见比以往更亲密的模样，两只板鸭让董向川有些不明就里，难道是小越为了和瑶瑶套近乎随手送的？
如果是这样，那这家伙的心思太重了——
余少萍打开门，“呦，董主任，这会怎么有时间？赶紧来家里坐坐，小越，给你董叔叔倒杯水！”
董向川客气道：“不用不用，我坐坐就走，余老师，学校放假了？”
董向川嘴里和余少萍打着招呼，眼神却不经意地瞟向一旁站着的英越，好家伙，平时没怎么在意，这会才发现居然这么高了，果真是虎背熊腰，模样倒也算端正。
“董叔。”英越笑吟吟地打个招呼。
余少萍道：“今天刚回来，怎么有空来家里坐坐？”
其实余少萍知道董向川上门的目的，心底暗暗有些不爽，就算我儿子再有所不堪，你也不至于这样咄咄逼人吧！
董向川笑道：“那什么，前天小越给家里两只板鸭，英主任在局里又是大忙人，天天见面的工夫少，只好登门道谢了。”
余少萍“哦”的一声，转身瞪了英越一眼，你倒是大方，拿你小舅买的东西到处送人情，这会好了吧。
“两只鸭子而已。”
余少萍道：“楼上楼下的邻居，没什么，你太客气了。”
呵呵——
董向川干笑两声，转开话题道：“听说小越这次高考成绩不错啊，准备报什么学校？”
“嗨！”
余少萍摆摆手道：“咱家这小子的成绩哪能跟你家丫头比，能随便读个大学我就高兴的睡不着觉了。”
“不能这么说，在哪读书不是读，就算职业学院也可以啊，其实小越也不错，将来都是国家栋梁嘛！”
董向川掩饰不住得意的表情，实则表达的只有一个意思：我孩子不就读个重本嘛，你儿子读个兰翔也不错啊！
英越闻声停住，两个同龄的小姑娘在马路对面挥手招呼，董景瑶跳下车，“是我同学，我去打声招呼就走，你等我一下啊。”
任何年龄段的女同胞说让你等一下的时间弹性，比大厂的加班更有力度。
英越再一次体会到了。
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英越躲在路边的小卖部里，连吃了两支红豆糕，三个小姑娘仍在马路边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全然不顾三十多度的高温。
英越无奈地翻个白眼，买了三支最贵的冰淇淋提了过去。
“三位美女，请用冰淇淋。”
“呦！”
其中一个稍矮些的短发少女心直口快：“看来今天托了咱们校花的福啊，难得难得。”
英越佯装吃惊地道：“怎么会难得呢？难道在学校没有帅哥追她吗？”
董景瑶脸蛋一红，低声道：“瞎说什么呢。”
短发少女咯咯笑道：“董景瑶在学校里是国宝一般的存在，上学放学都有老师陪护，学校里谁敢追她呀，教导主任第二天就登门家访。”
难怪！
差点给学校护成书呆子了。
应试教育害死人呐！
短发少女道：“校花，班长，国宝，还不介绍介绍？”
董景瑶瞥视她一眼道：“她是我同学赵琪，另外一个是陈芊芊，他是——”董景瑶突然缩了舌头，她知道英越的小名叫小越，却不知道大名叫什么，除了最近几天有所交流，平日里几乎连点头之交都没有。
英越接口道：“我叫英越，英俊的英，超越的越，意思就是超级英俊无人敌，风流倜傥无人比。”
三个少女被逗得咯咯笑，短发少女赵琪俏皮地道：“恐怕还要加一句，脸皮厚度无人及吧。”
“同学，我记住你了。”
英越点点头严肃地道：“请不要到处宣扬我的优点，我这人脸皮薄，不经夸。要不，你再说几个？”
鹅鹅鹅鹅——
三人哄笑，赵琪悄悄在董景瑶耳边说了几句，眼神在英越脸上飘过，董景瑶面红耳赤，挥起小拳头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恼怒地道：“不跟你们说了，回家。”
自行车快到家属大院的时候，董景瑶突然跳下车，英越捏住手刹，知道她脸皮薄，又不好意思开口，翻身下车道：“我妈让我买点酱油，瑶姐，你先回去吧。”
董景瑶正思忖如何开口，听英越这么一说长出了一口气，接过自行车道：“外面热，你也早点回去，今天谢谢你。”
英越笑笑点点头，目送她离开一阵后才慢悠悠地走进家属大院。
刚打开房门，老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窗明几净，阳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被子，余少萍开口便揶揄道：“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跟去见丈母娘了。”
“瞧你说的，没有你的同意，我坚决不带进门。”
“天天嘻嘻哈哈的，都是大学生了，也没个正行。先换鞋！”
英越乖乖的换上鞋，坐到余少萍身旁，笑嘻嘻地道：“老妈辛苦了，我给您捏捏肩捶捶背。”
余少萍撇撇嘴，谁知儿子手上的力道刚刚好，让她忍不住长叹一声。
“妈，累坏了吧。”
“妈不累，就是想起你小时候刚上幼儿园那会，老师布置作业报亲恩，你在宿舍里给我端水洗脚，走路歪歪扭扭的，现在想想都是满眼心疼，一转眼这么大了，妈也老了。”
“才四十出头，哪里老了。咱们家有长寿的传统，外祖奶奶现在还不活的好好的吗？九十多了照样能赶集，跟她老人家比，你还年轻的很。”
余少萍轻声笑道：“人哪有不老的？等过几年你大学毕业了，结婚生子，我就做奶奶了，到时候我争取办个内退，在家给你们带孩子。”
“不用。”
英越笑呵呵地道：“没那么早，你跟老爸安心工作，办什么内退啊？前几天我看新闻，国家教师缺口还很大呢，咱不能拖国家后腿。”
余少萍笑骂道：“臭小子，就是一张好嘴！今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英越揣着明白装糊涂，八字还没一撇呢，您都惦记起户口本了啊？
余少萍苦口婆心地劝道：“老董家的丫头确实好，人长得漂亮，学习又好，这次肯定上的重本。儿子，你得知道这个社会是分阶层的，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人家读的是重点大学，你还差一大截，将来要找——哎呦，臭小子，你想掐死我啊！”
……
董向川心事重重回到家中，老婆孟香梅正在做中饭，开口问道：“瑶瑶呢？”
“在房里看书吧，你先歇会，饭好了我叫你。”
孟香梅是一名普通的下岗妇女，没个正式工作，平日里找些零工，一家全靠董向川的工资。
董向川走到闺女的房门前，来回踱步几圈，深吸一口气敲敲门。
董景瑶打开房门，一副慵懒的模样，“爸，你下班了。”
“唔。”
董向川打好的腹稿突然不知如何说出口，既担心闺女上当受骗，又担心伤了她的自尊心，脸上写满了纠结。
董景瑶眨巴着眼睛问道：“爸，有什么事吗？”
“那个，你今天去局里，不是一个人吧！”
董向川缓缓说道，小心翼翼地观察闺女的表情。
董景瑶笑道：“我去邮局的时候自行车坏了，刚好小越路过那里帮我修好了车，然后一起给你去送信。”
“小越？三楼英主任家的？”
“嗯呢。”
对于英越，董向川的印象里没有太多的记忆，只记得那家伙小时候挺皮的，刚搬来大院的时候，门卫老头刁难几句，大半夜给人值班室扔鞭炮，听说高中之后老实了许多，也能安心学习了。
“吃饭啦！”
孟香梅在客厅里招呼一声。
原本董向川吃完中饭都要在家里休息一会再去上班，今天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即便和出版社扯皮也没这般糟心过，索性起床洗漱一番，下楼敲响了英越家的门。
董向川的心里还有个疑问，前天爱人突然说起英远杰让孩子送了两只板鸭，自己挺纳闷的，虽说两家楼上楼下，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但还没有互赠礼物的习惯。
在局里和英远杰打招呼，英远杰仍是打个哈哈就散了，丝毫不见比以往更亲密的模样，两只板鸭让董向川有些不明就里，难道是小越为了和瑶瑶套近乎随手送的？
如果是这样，那这家伙的心思太重了——
余少萍打开门，“呦，董主任，这会怎么有时间？赶紧来家里坐坐，小越，给你董叔叔倒杯水！”
董向川客气道：“不用不用，我坐坐就走，余老师，学校放假了？”
董向川嘴里和余少萍打着招呼，眼神却不经意地瞟向一旁站着的英越，好家伙，平时没怎么在意，这会才发现居然这么高了，果真是虎背熊腰，模样倒也算端正。
“董叔。”英越笑吟吟地打个招呼。
余少萍道：“今天刚回来，怎么有空来家里坐坐？”
其实余少萍知道董向川上门的目的，心底暗暗有些不爽，就算我儿子再有所不堪，你也不至于这样咄咄逼人吧！
董向川笑道：“那什么，前天小越给家里两只板鸭，英主任在局里又是大忙人，天天见面的工夫少，只好登门道谢了。”
余少萍“哦”的一声，转身瞪了英越一眼，你倒是大方，拿你小舅买的东西到处送人情，这会好了吧。
“两只鸭子而已。”
余少萍道：“楼上楼下的邻居，没什么，你太客气了。”
呵呵——
董向川干笑两声，转开话题道：“听说小越这次高考成绩不错啊，准备报什么学校？”
“嗨！”
余少萍摆摆手道：“咱家这小子的成绩哪能跟你家丫头比，能随便读个大学我就高兴的睡不着觉了。”
“不能这么说，在哪读书不是读，就算职业学院也可以啊，其实小越也不错，将来都是国家栋梁嘛！”
董向川掩饰不住得意的表情，实则表达的只有一个意思：我孩子不就读个重本嘛，你儿子读个兰翔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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