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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酒有故事

    客栈的厨子,不仅杀猪的手法让花满楼看得入迷,这做菜的本事,那也是得到了一众人的肯定。

    菜不多,都是依着刚杀的那头猪做出来的新鲜菜。

    一道猪血烧豆腐,配上蒜末和青蒜苗,用油泼辣椒面收的尾,真正是下饭的好菜。新鲜猪血不点也不腥腻,反倒是吃出了一丝甜味儿来。

    一道青雪菜炒猪大肠,雪菜用的是刚从田间地头收起来的雪里蕻,腌制了不到五天,颜色翠绿,却已入味。配上炖煮到软耙的猪大肠,只需往锅里猛火爆炒片刻即可。

    一盆黄豆炖猪蹄,这是道川中的家常菜,只是那厨子用晒干的春季咸笋吊了个鲜,滋味顿时就不一样起来。

    一份排骨炖豆干,这豆干吸饱了排骨的汤汁,吃起来不输那排骨。

    最需要说道的,就是那一大碟红烧五花肉,没有任何花里胡哨,就是挑的最肥瘦相间的猪前腹,浓油酱赤,晶莹剔透。

    一共五道菜,每道菜盛了四大分,体贴的老板娘还给楼上的柯依云和侍女单独打上去了一份。

    有肉就有酒。

    花满楼喝酒,但不多喝,每次只喝两碗,约莫也就六两的光景,再喝下去就会上头误事,这是行走江湖的大忌。

    齐力丹巴不知道能不能喝,但花满楼没见他喝过,听黄如卿话里的意思,齐力丹巴信的是藏教,算是半个出家人,虽不忌酒,但他们的教义有一条是:不得放纵。女色、酒都是放纵的媒介,齐力丹巴非常恪守教义,所以不轻易喝酒。

    而黄如卿本人是花家军出身,每次有外出任务,对酒都会非常克制,浅尝即止,也就是过过嘴瘾,从不多喝。

    一种手下更是如此,哪个真敢喝酒误事,直接被逐出军营。

    所以,这群人中每次真正会豪饮的就只有一个罗天恩。

    罗天恩剑道高,酒量更高,花满楼就没见过这么能喝酒的剑道高手。一般来说,喝酒只会减慢出剑的速度,但罗天恩似乎从不在意这些,一般的酒桌上,他没个两斤酒是不会下桌的。但花满楼也没见他罗天恩醉过,很奇怪。

    客栈提供的酒,是老板娘自己酿的,虽比不上川中名酒,但胜在清爽甘冽。

    酒过一巡,除了罗天恩,基本上已经没人喝酒了,他就一个人自斟自饮。

    老板娘在记完一天的账后瞧见坐在大厅中的人都在就着菜吃饭,唯独罗天恩还在那一个人喝酒,也不知怎么来了兴致,只见她走到罗天恩跟前,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插在腰间跟罗天恩说道:“大人,请我喝一碗?”

    罗天恩瞧了一眼这客栈老板娘,见她不似扭捏作态,便一推酒坛说道:“自己拿碗来。”

    他的左手边坐着黄如卿、右手边坐着齐力丹巴,对面坐着花满楼。

    齐力丹巴由于一开始就没喝酒,早早地就吃完了饭菜。他见老板娘要和罗天恩喝酒,便起身让她坐下。

    谁知这老板娘也不坐下,直接拿起齐力丹巴吃饭用的碗,满上酒后,一饮而尽。她放下碗,豪迈地擦了擦嘴巴,笑眯眯的说道:“好喝!虽是我自己酿的酒,但从你这蹭着喝,味道就是不一样!”

    罗天恩明显眼睛一亮,难得露出一个笑脸来夸道:“好酒量,有意思。伙计,再拿坛酒来。”

    “说你呢,冯狗子,还不快把老娘的酒搬上来。”摇了摇酒坛,把所剩不多的酒,全倒在自己碗里的老板娘叫骂着自己的伙计。

    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绰号的冯狗子忙不迭是的去柜台后搬了一坛酒过来,放在了老板娘的手边。

    老板娘拨开封盖,拎起酒坛,替碗中只剩个底的罗天恩满上,拿眼看着他。

    罗天恩越来越觉得有意思,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还不忘说一声:“老板娘好手艺,更是好酒量。”

    笑得像个孩子似的老板娘,再次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后说道:“真没看出来,你的酒量也是可以,本以为你是最不能喝的,没想到你是喝得最多的。”

    “哈哈,老板娘贵姓?”

    花满楼一众人像是从未听过罗天恩如此爽朗的笑,此时,众人都觉得有些新鲜。

    “免贵姓徐,客人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徐娘。”

    “罗天恩,徐娘要是不嫌弃,喊我一声罗老弟便好。”

    坐在他对面的花满楼这时候眼睛瞪得像铜铃,就如同第一次见罗天恩一样。

    “咯咯咯…...罗老弟,我看你剑不离手,你这剑耍的怎么样,能不能也让我见识见识,徐娘我小地方人,没见过世面,怎么样,让我开开眼?”

    一般人这样问罗天恩,估计他理都不会理,都今天他却破天荒的解释道:“我要是会舞剑,今天一定舞一段,助助兴。但我这剑只杀人,还望徐娘海涵。”

    “哟,你可不能吓我,我这人,蒋厨子杀头猪我都要哆嗦半天,你这杀人,可得把我吓死。”徐娘拍着胸脯故作害怕道。

    “罗某人从不说假话,只是,我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死在我这剑下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该死之人。不说这些晦气话,我敬徐娘一个。”说着,罗天恩将酒碗往前一伸。

    徐娘端起酒碗,和罗天恩撞了个满的,双方各自一饮而尽,这次轮到罗天恩将双方都满上。

    “罗老弟,徐娘我喝高兴了,得喝你好几坛酒了,你可别跟我翻脸。”

    “放心喝,我们的酒钱,全都由坐在我对面的这位花公子掏,他是个大方人,敞开喝!”

    徐娘眼珠滴溜一转,瞟了花满楼一眼,然后,端起酒杯说道:“花公子,那我就敞开喝了?”

    “徐娘只管喝,今天能有你陪着他喝酒,是在帮忙了,这几天他都只能一个人喝闷酒。你来了,他高兴,我们也高兴。”花满楼伸了伸手,示意徐娘随意。

    “花公子,也是爽快人!”刚说完,徐娘又是一碗下肚。

    “好!”坐在一旁得黄如卿忍不住为徐娘叫好道:“要不是我黄某人公务在身,说不得今天也要陪徐娘你喝个痛快。”

    “咯咯咯…….你这大胡子,我其实对你有映像,上一次你来我这住店,是不是在三个月前?那时候你是一个人来的,风尘仆仆的,歇了一晚便走了,是也不是?”徐娘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提溜着酒坛继续倒着酒。

    黄如卿对着徐娘抱拳道:“徐娘真是好记性,过目不忘,我黄如卿佩服。”

    “这有什么,我们这儿本就地方小,一个月也来不了几个外乡人,你这一身的军伍气,我咋个可能会忘记。”

    “哈哈哈…..不行,今天必须要敬徐娘你一碗酒。”说着,黄如卿也不讲究的用自己刚吃完饭的碗,倒满了酒,像徐娘一抬手说道:“我先干为敬!”一口便将碗中的酒喝下肚去。

    “爽快!我也提一碗!”喝完自己的碗中酒,她再次嚷嚷道:“冯狗子,再提两坛子酒,今天难得老娘这么高兴,罗老弟,咱俩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刚说完,罗天恩便又将自己碗中的就喝了个干净。

    这天晚上,花满楼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特地留意了场上的战况,罗天恩和那徐娘差不多喝了有五坛子多的酒,徐娘这自酿酒,一坛两斤半,五坛便是一十二斤半,罗天恩因为一开始便喝得多,所以他在这个晚上,差不多喝了七斤的酒,啧啧啧,这要是自己,估计还没喝完,就已经钻到桌子底下了。

    况且,这罗天恩,在喝完酒之后,脚步竟然没看出来有多少虚浮,拿剑的手依旧稳当,花满楼不得不怀疑这个人身体是不是有问题,这就算是七斤水,那也得撒七泡尿吧?你罗天恩这时候说自己是神仙,那我也只能捏着鼻子信了。

    而徐娘是真的醉了,喝到最后,又是哭又是笑的,还说什么老娘等你等了十五年这样的酒话,结果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冯狗子一个人抬不动,还是罗天恩搭把手,才将徐娘抬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等到一伙人彻底散去,花满楼回到自己的房门前,看到隔壁柯依云的房间内早已熄了灯,没来由地有些想念伍月,那时候自己与伍月每次住客栈,房间都是挨着的。记得有一次,客栈只有一间多余的房间,两人也只能将就着住下,伍月睡在床上,自己打着地铺。结果因为两人都太兴奋,聊天聊了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天都快亮了的时候,两人才沉沉睡去。害得到了时间没有去退房,被店家赶出来的。

    要是伍月在这里该多好,她一定指着花满楼的鼻子说:你呀,就是太没趣啦,今天明明可以和他们一起高兴高兴,你一本正经的给谁看呀。

    是的,自己讨厌被人说教,但唯独伍月可以,伍月的说教,不会让他心烦,反而会让他安心。

    就像以前姐姐还在的时候那样,自己讨厌别人什么都帮自己安排好,可唯独喜欢听姐姐说:满楼,我帮你把书都拿到这儿来了,那你就在这儿看书吧。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