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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四世三公袁家的野望

    玉堂殿寝宫之内,整整齐齐摆放着上百个拳头大小的瓷瓶,最前面有个最大的,比其他的足足大了两倍不止。

    从远处望去,颇具些规模,就像是一群即将出征的军团。

    刘协扫了一眼这即将改变历史的“军团”,便一头仰躺到床榻之上,感觉自己的手和腰都快废了,不过好歹在头一天完工。

    原本他只打算做五十个,可能是患上了后世所谓的“火力不足恐惧症”,结果一咬牙足足做了上百个。

    火药都用瓷瓶装好,里面填充了碎石子,碎瓷片,再用绢帛将瓶口密封好,引出一根引线。

    引线是用麻绳浸泡在自己的尿一天一夜后,晒干后制成的。此法是他在后世研究火器时才知道的,人尿里面含有磷,有很好的助燃效果。

    结果寝殿内,一股子的尿骚味,稍懂中医的人一闻就知道天子肯定是上火,而不知情的人以为天子尿床了呢。

    刚刚吕布看见此景,只道是天子犯坏,想让董卓闻尿。刘协言,这童子尿可是药引子,还是朕的,千金难求。

    吕布撇着嘴言自己身强力壮,不需要这千金难求的大补之药,给他普通的就行。

    最后刘协以还没完工为由,就把这个越发以老丈人自居的吕布给打发走了。

    通过吕布传递的消息看来,何颙这条线目前都很顺利。明天就要看王允、周毖、伍琼三人能不能完成任务了。

    还有一天,如果贾诩足够聪明,就该被引到太傅袁隗那里,那个眼睛很毒的家伙就应该没有时间再来我这里捣乱了。

    在刘协想来,连续两次巧合,可能瞒不住贾诩,何颙会有极大可能被贾诩识破,但是只要何颙咬死自己一心为相国,贾诩就该拿何颙没有办法,但是顺着何颙的过往查下去,兴许就能发现他与汝南袁氏有深深的联系。

    嘿嘿,贾文和,朕可是替你操碎了心。

    至于袁隗满门嘛,你最好能帮朕给收押了,朕很担心明日大乱,他们会趁机跑路。

    ……

    孟氏《易》学提出“阴阳灾变说”,应和着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说”,故为两汉期间的官方显学。

    此道集大成者,如今当属汝南袁氏,乃为家学。

    汝南袁氏三世祖袁安是从汝南县的小小功曹干起的,凭借家学学以致用,一步一个脚印,几十年后坐到司空之位,次年迁为司徒。四世祖袁敞担任司空、五世祖袁汤担任司徒、六世祖袁逢担任司空,袁隗担任太傅,历经四世五人担任三公高位,在他们的带动下,百年的时间,汝南袁氏从地方富户,演变成如今的汉末顶级豪族。

    其影响力和势力,将太原王氏、清河崔氏、河内司马氏、颍川荀氏、下邳陈氏、甚至有四百年传承且根正苗红的弘农杨氏甩得远远的。

    之所以能凭借百年就做到如此地步,外人只道是汝南袁氏依靠柔软的政治身段,灵活的政治手腕,实际上袁家人自己人才知道,他们靠的是对于孟氏《易》的理解和应用。籍此总能先别人一步,踏在正确的路上,一路狂飙下来,超越了无数的家族,成为了自刘氏以下的第一家族。

    而在袁隗的卜算中,天象混乱,已然是天命易主的明证。

    放眼四海,有谁比汝南袁氏更适合再上一步呢。

    只是,下了一辈子的棋,自诩国手的袁隗,竟被棋子反噬,袁隗每每想到此事,总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胜利近在咫尺,却变得千里之遥。

    “天机已经看破,为何事以愿违。”发出同样感慨的上一位古人正是王莽。

    本质上他们都是同一种人,有远大理想的人,在实现理想的这条路上,可以忍人所不能忍之事,做人所不能干之事。

    张角这个黄巾军就是他下的一步妙棋,盘活了局面,汉灵帝合乎天意地死了,何进也被他算计死了,至于十常侍根本就是一群无脑臭虫,被自己利用了几十年,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一盘大棋马上就要收官,就剩下最中心天元那一口气,就等董卓这枚黑子,废立天子这最后一步棋。

    结果这枚棋子,一个边地武夫,竟在不知不觉间,反而把老夫给算进去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吃了苍蝇那般,恶心坏了。

    如今一想到董卓,袁隗就会觉得反胃,正欲干呕呢,就有下人来报:“相国掾属贾诩来访。”

    袁隗思索片刻,他听说过这个贾诩,虽然为人低调,名声在关东士人圈不显,但是在西凉集团中,是唯一有脑子的。他自始至终不认为董卓有那能力能反过来算计自己,如果有,那么贾诩也许就是给董卓出谋划策的那个人。

    “请人进来吧!等一下……”

    下人躬身等待老爷的进一步要求。

    “某家亲自去吧,你安排人备上上好酒食,还有乐师,某家要好好款待他。”只是“好好款待他”这几个字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贾诩被太傅府的阵仗给吓坏了,太傅府大开大门。要知道古时,大门是不轻易开的,来人都从侧门而入,除非是极为尊贵的客人。

    从洞开的大门中,走出两人,一个是拄着拐杖的太傅袁隗,一脸和煦的笑容,旁边搀扶他的是其侄子袁基。

    贾诩这么高情商的人,哪里还好意思站在门口等着人家真的跨过门槛出来相迎。

    赶紧三步并两步,跑上前,深深躬身一礼道:“下官贾诩,拜见太傅老大人,拜见太仆小袁大人。”

    袁隗很热络地拉着贾诩之手,老怀欣慰道:“久仰贾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袁基也是躬身一礼,给足了贾诩面子。

    贾诩最忌惮这种捧杀,只得把身子躬得更低,给袁基还礼。

    三人谈笑风生,如同多年不见的挚友,看着很是热络。

    到了会客的中堂,大家主客落座,就有侍女为贾诩倒好了酒。

    贾诩也只用手触碰一下刚刚端上来的酒水就算是喝过了。

    “贾先生怕酒里有毒?”

    “袁公,下官还是谨慎些的好。”

    袁隗冷笑一声,对下人吩咐道:“那就让乐师和厨子们都歇着吧,你们也退下吧。”

    下人们应了声喏,就呼啦啦退出去了,屋内一瞬间就变得很是冷清,刚才热络的气氛似乎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贾诩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被袁隗带了节奏,对待这种老狐狸,节奏必须把握好,不然什么都得不到。

    况且,他也真的是怕袁隗下毒,与此人过招,每个细节都要小心。

    袁隗似笑非笑道:“那贾先生定是有事喽,我记得相国已经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老朽效劳了。”

    “袁公,咱们做个游戏可好?”

    “哦?愿闻其详。”

    “我们轮流问问题,每人用筷子敲碗三下内必须回答?如果没有及时回答,那这个游戏就结束。”

    “老夫为何要跟你玩这个游戏?”

    “袁公,昨日北军五营,其中有两个营没有抢到东西,都跟那三个营械斗了,死伤千人,这事您知道吧?”

    “与我何干?”

    “如果您不跟下官玩这个游戏,我就放那两个营的士卒来太傅府撒撒气。”

    “你在威胁老夫吗?”

    “不是威胁,是实话实说。”

    “好!你有什么想问的。”

    “何颙是您的棋子吗?”说完,贾诩就用筷子敲碗,速度很快,“啪啪”刚刚两声。

    “不是,怎么了,你们怀疑他?”

    “这是您的问题吗?如果是的话可以敲筷子了。”

    “老夫不关心那个问题,那我问你,去年董卓刚入雒阳的时候,士兵反复入城的局是给谁看的?”这是袁隗一直想问的问题,言罢也开始快速敲筷子,也是才两声,贾诩就答道。

    “就为了演给您看的,是让你把更多的军队给董公。”

    袁隗咬牙切齿的道:“好,很好。”

    “樊稠是你派人杀的?”贾诩敲击筷子。

    “不是,董卓西迁后,会不会杀了我等?”

    “会的,给天子出谋划策的是不是你。”

    “哈哈哈,奇奇怪怪的问题,难道还有谁在算计你们?”

    贾诩眉头已经皱的很深了。

    起身拱手道:“打扰了,告辞”

    “不送!”

    袁隗、袁基看着来去匆匆的贾诩,回味了一下贾诩的问询之法,觉得甚妙。

    侄子袁基有些担忧地道:“叔父,看来董贼果然要杀了我们。”

    袁隗并不担心,拍了拍袁基肩膀道:“大侄子,西迁之时,就是我们脱身之时。”

    袁基希冀地问道:“叔父,准备了后手?”

    袁隗叹息道:“你的两个亲兄弟,没有存什么好心眼,等出去,就是要收拾了他俩。

    老夫一旦脱困,董卓你就是一枚废子。”

    “那小天子怎么办?”

    袁隗冷笑起来:“这个孩子太聪明了,不要了,需要再立一个。”

    ……

    离开太傅府的贾诩,有一点他有十足的把握,袁隗不是那个幕后之人。

    提问后要在极短时间回答,看似简单,实则是很有效的方法,他试过很多次,屡试不爽。只要带好节奏,制造好压迫感,人是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去编造合理的答案,只能回答出他心里的直接蹦出来的答案。当然,提问题也有技巧,不能问太复杂的,最好对方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的。

    翻身上马,亲卫问道:“贾校尉,咱们去哪?”

    贾诩没有回答,而是任由胯下战马随意行走,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眼中满满困惑,眉头越皱越深,他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真相,谁承想仍然是雾里看花。

    他把这些天收集的信息,一件件一桩桩重新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感觉大脑快要超载,那个想要揪出幕后之人的想法让他有些发狂。

    聪明的人一般不容易沉迷于某件事情,一旦沉迷,基本上就没救了。

    那个妙算人心的家伙到底是谁?破解这个谜题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当你排除掉了所有的不可能性,不管剩下的是什么,无论多么难以置信,那都是真相!

    “去皇宫!”

    贾诩拨转马头,双脚磕了磕战马,战马奔驰起来,亲卫赶紧手忙脚乱地催马跟上。

    ……

    “贾先生,您怎么来了?”刘协有些诧异,在这个时间点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贾诩都忘了行礼,眼神尽是探寻之色:“陛下,是您干的吗?”

    “什么是朕干的?”

    “杀樊稠、挑拨北军五营。”

    “贾先生,朕才九岁,还被你们软禁在这小小玉堂殿内。”刘协说得理直气壮。

    贾诩死死的盯着刘协许久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很挫败,本以为抓到狐狸尾巴,结果依旧逮不到狐狸真身。

    这是最基本事实,自己也真是昏了头,乱了心智。

    从鼻孔呼出一口浊气,苦涩地摇了摇头,拱手告辞,转身就要离开。

    “贾先生,朕为你准备了礼物在小平津,快的话明天会到。”身后传来刘协稚嫩的声音。

    贾诩猛地回头看向刘协,眼神变得很复杂,有兴奋,有困惑,有震惊,甚至夹杂了恐惧。是那种无论如何都苟活不了的恐惧。

    “陛下,什么礼物?”

    “能让你苟活于乱世的礼物。”刘协天真无邪地看着贾诩,而在贾诩眼中天子变得有些诡异。

    “陛下承认了?”

    “朕什么都没有承认,朕只是送给你一份礼物!”

    贾诩有一丝明悟:“除了那两件事,你还干了别的?”

    刘协耸了耸肩,笑呵呵道:“贾先生,别套朕的话。”

    贾诩变得有些癫狂,他觉得他的智商正在被天子挑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镇定,向天子行了稽首大礼道:“那小臣就先谢谢陛下的礼物,他日回雒阳再来当面叩谢。”

    言罢转身就离开玉堂殿,连夜就出了雒阳城,他要第一时间看到礼物到底是什么。

    贾诩走后,刘协有感于自己还是低估了他的聪慧,看来人家已经排除袁隗的嫌疑。

    刘协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以礼物的由头把这个已经快疯了的家伙整走。

    一切都妥当之后,刘协就准备早一点休息,好养足精神。

    半晌过后,刘协依旧瞪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大殿上方的房梁,没有丝毫的困意。

    居然失眠了,瞧朕这点儿出息。

    反正也睡不着,干脆把第二天要做的事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能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就听天由命吧。

    “明天一定是非常精彩的一天。”刘协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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