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警察上门
这个警察肩头的徽章是一道V条加一道弧形条，看起来是一位一级警员。
他看到曾昭潜这三位华人面孔，也有些惊讶道：
“喔，我的天呐，你们应该就是半个月前刚刚来到春田市读书的华人学生吧！”
“我是这个镇上的一级警员罗伯特斯克拉，请问威廉布朗在吗？”
庚款留学生抵达美国的时候，《纽约时报》等各路媒体曾大肆宣传过，因此罗伯特知道他们的身份并不算稀奇！
李进隆还以为他是因为刚才那起胶片着火的事件找上门来，因此直接承认道：
“罗伯特警官，刚才是因为我一时疏忽，才导致胶片起火，和老布朗没有任何关系！”
“我李进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抓就把我抓走吧！”
他们这些留美学生的英语水平在华人中算是非常高的了，在赴美前大多数人便就读于西洋人建立的教会学校，赴美之后更是经常练习英语。
此时和美国人用英语交流已经没有太大的障碍了！
罗伯特看了看地上的积水和黑渍，有些意外道：
“老天呀，我就说怎么一进来就有一股非常刺鼻的味道，原来是胶片失火了，你们都没有受伤吧！”
虽然美国警察对于华人一般是比较排斥的，但他们这些庚款留美学生毕竟是由老罗斯福领导下的美国政府邀请过来的，美国警察又代表的是美国的形象。
即使如今已经改换门庭，变成了塔夫脱位居总统，美国警察对这群留美学生与一般的华人还是会区别对待！
三人都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受伤，只是并不知道这位警员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因此心中有些忐忑！
罗伯特这才眉头稍舒，然后神情突然严肃道：
“我是接到有人举报，说威廉布朗这段日子一直出没于市里的夜总会拍摄脱衣舞女郎的影像！”
“经过核实，他只有电影专利公司的放映许可证，并没有拍摄许可证，因此涉嫌严重违规！”
此时的爱迪生强迫整个美国电影界都只能使用他授权许可的摄影机，还与柯达公司一起合作，只把胶片出售给这些经过他授权过的交易商和制片商！
而放映和拍摄是完全不同的两套拍摄体系，这意味着老布朗只能放映电影，却没有权利拍摄电影！
没有经过授权的独立制片商迫于压力也尝试过使用欧洲的摄影机和胶片，只可惜效果并不尽如人意，因此很多人都是偷偷使用电影专利公司的摄影器材。
爱迪生为了防止这种现象，保持自己的垄断地位，勾结了许多暗探和警察对这种行为进行查处！
曾昭潜三人都知道老布朗也是为了这个影院能够经营下去，所以才会选择偷偷去拍片。
在去年电影审查机构还没有诞生之前，不少制片人便已经开始制作一些淫秽、下流的电影，这些充满性暗示的电影特别受劳工阶层人民的欢迎！
老布朗也是迫不得已才会选择走这条歪路去夜总会拍脱衣舞女郎，也是在夜总会没有控制住酒瘾，导致他的胃病犯了！
三人都明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却不敢承认，因为这很有可能会面临严重的处罚！
曾昭潜看到那段被焚烧过的报废胶片突然灵机一动道：
“罗伯特警员，我们工作日一般学业繁重，对于老布朗每日的去向确实不太清楚，请您能够理解！”
“今天是因为周末，所以才能够过来帮忙！”
“我们来的时候发现了一盒新的胶卷，正准备播放，没想到它就意外着火了，所以我们也不能确定老布朗到底有没有违规拍摄！”
既然有人举报老布朗去了夜总会，那么一定是有证据的，因此他也不能否认，只能祸水东引到这团报废胶片上！
“原来是这样！”罗伯特半信半疑地从角落里捡起那段报废胶片，经过火烧和水浸，它已经扭曲成了一团麻花，根本就看不清上面的内容。
他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那你们店里其他的胶卷呢？”
曾昭潜立马热情地伸手道：“请随我到储物室来！”
储物室里有专门的冷风机给胶片降温，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收到新的拷贝，里面的胶片也已经不多了。
电影专利公司发放的影片拷贝是有租用期限的，到期需要归还，然后这些拷贝又会派发给其他影院，这样就能保证大部分影院都轮流有新的影片放映！
罗伯特拿出一张电影名单，上面是电影专利公司最近派发给这一块区域的所有影片拷贝名单。
这些电影虽然是由电影专利公司制作的，但其中大多数内容都是模仿的欧洲百代、高蒙等公司的原创电影！
也是这种抄袭仿制的手法，才能让他们一开始能够满足全国几千家放映商的要求！
他仔细地清点了一下余下的这些影片拷贝，全都是经过授权的，并没有老布朗自己拍摄的胶片！
曾昭潜已经看穿了他对于电影就是一个门外汉，他以为影片拍摄完之后，马上就能制作成电影过来放映！
其实中间需要经过冲印、剪辑等一系列比较复杂的流程才能最终成片！
老威廉拍摄的那些胶片此时只不过是一些底片素材罢了，既然还没有成片，自然不会带到影院来，他的那些违规设备应该也早就藏在了某个地方，因此曾昭潜才会这么大方带罗伯特来储物室查看。
回到观众席后，罗伯特点了点头道：“暂时没有查到违规影片，也许是举报有误，不过我需要带走那团报废胶片作为证据！”
曾昭潜点点头道：“这个无可厚非，任凭您处置就是了！”
他知道美国警察执法是非常讲究证据的，这卷报废胶片本来就是被授权过的影片，因此他自然是有恃无恐1
罗伯特走之前，非常善意地提醒道：“这条沿河街基本是由我负责，以后你们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过来找我！”
“当然，如果发现有人违规拍摄放映，也欢迎你们前来举报，奖励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这句话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让他们给罗伯特当眼线，三人相视一笑，曾昭潜点点头道：
“我们布朗影院作为电影专利公司的授权放映商，当然应该尽力维护公司的合法利益！”
在他走之前，曾昭潜还特意塞了两包雷诺兹香烟给他。
罗伯特瞪大了眼赶紧用手推开拒绝道：“我的老天，这是什么意思，美国警察是不能接受贿赂的！”
曾昭潜微微笑道：“您误会了，这是您在我们影院的消费，只不过是有人替你买单了！”
罗伯特对这个说辞非常满意，这才接过香烟淡淡笑道：
“希望你们有个愉快周末，再会！”
此时的影院基本上是不允许售卖零食的，因为播放默片的机器声已经足够吵闹了，如果吃东西的人再发出声音的话，会严重影响观影体验。
只不过老布朗为了促进消费，特意准备了一点零食和香烟，平时售卖的不多，此时正好能派上用场！
罗伯特一走，李进隆立马啐道：“想不到美国警察竟然也这么虚伪！”
“他帮爱迪生办事，每年不知道要吃多少回扣，竟还敢说自己不受贿赂！”
胡刚复撇撇嘴道：“行了，行了，隆兄你就别抱怨了，咱们又托曾老弟的福才能逃过一劫！”
“今天既然放映机已经烧毁了，咱们就早点收店回家吧！”
这二人从小读圣贤书长大，哪里懂得这么练达的人情，回家的路上对曾昭潜也是一直赞不绝口！
他看到曾昭潜这三位华人面孔，也有些惊讶道：
“喔，我的天呐，你们应该就是半个月前刚刚来到春田市读书的华人学生吧！”
“我是这个镇上的一级警员罗伯特斯克拉，请问威廉布朗在吗？”
庚款留学生抵达美国的时候，《纽约时报》等各路媒体曾大肆宣传过，因此罗伯特知道他们的身份并不算稀奇！
李进隆还以为他是因为刚才那起胶片着火的事件找上门来，因此直接承认道：
“罗伯特警官，刚才是因为我一时疏忽，才导致胶片起火，和老布朗没有任何关系！”
“我李进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抓就把我抓走吧！”
他们这些留美学生的英语水平在华人中算是非常高的了，在赴美前大多数人便就读于西洋人建立的教会学校，赴美之后更是经常练习英语。
此时和美国人用英语交流已经没有太大的障碍了！
罗伯特看了看地上的积水和黑渍，有些意外道：
“老天呀，我就说怎么一进来就有一股非常刺鼻的味道，原来是胶片失火了，你们都没有受伤吧！”
虽然美国警察对于华人一般是比较排斥的，但他们这些庚款留美学生毕竟是由老罗斯福领导下的美国政府邀请过来的，美国警察又代表的是美国的形象。
即使如今已经改换门庭，变成了塔夫脱位居总统，美国警察对这群留美学生与一般的华人还是会区别对待！
三人都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受伤，只是并不知道这位警员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因此心中有些忐忑！
罗伯特这才眉头稍舒，然后神情突然严肃道：
“我是接到有人举报，说威廉布朗这段日子一直出没于市里的夜总会拍摄脱衣舞女郎的影像！”
“经过核实，他只有电影专利公司的放映许可证，并没有拍摄许可证，因此涉嫌严重违规！”
此时的爱迪生强迫整个美国电影界都只能使用他授权许可的摄影机，还与柯达公司一起合作，只把胶片出售给这些经过他授权过的交易商和制片商！
而放映和拍摄是完全不同的两套拍摄体系，这意味着老布朗只能放映电影，却没有权利拍摄电影！
没有经过授权的独立制片商迫于压力也尝试过使用欧洲的摄影机和胶片，只可惜效果并不尽如人意，因此很多人都是偷偷使用电影专利公司的摄影器材。
爱迪生为了防止这种现象，保持自己的垄断地位，勾结了许多暗探和警察对这种行为进行查处！
曾昭潜三人都知道老布朗也是为了这个影院能够经营下去，所以才会选择偷偷去拍片。
在去年电影审查机构还没有诞生之前，不少制片人便已经开始制作一些淫秽、下流的电影，这些充满性暗示的电影特别受劳工阶层人民的欢迎！
老布朗也是迫不得已才会选择走这条歪路去夜总会拍脱衣舞女郎，也是在夜总会没有控制住酒瘾，导致他的胃病犯了！
三人都明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却不敢承认，因为这很有可能会面临严重的处罚！
曾昭潜看到那段被焚烧过的报废胶片突然灵机一动道：
“罗伯特警员，我们工作日一般学业繁重，对于老布朗每日的去向确实不太清楚，请您能够理解！”
“今天是因为周末，所以才能够过来帮忙！”
“我们来的时候发现了一盒新的胶卷，正准备播放，没想到它就意外着火了，所以我们也不能确定老布朗到底有没有违规拍摄！”
既然有人举报老布朗去了夜总会，那么一定是有证据的，因此他也不能否认，只能祸水东引到这团报废胶片上！
“原来是这样！”罗伯特半信半疑地从角落里捡起那段报废胶片，经过火烧和水浸，它已经扭曲成了一团麻花，根本就看不清上面的内容。
他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那你们店里其他的胶卷呢？”
曾昭潜立马热情地伸手道：“请随我到储物室来！”
储物室里有专门的冷风机给胶片降温，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收到新的拷贝，里面的胶片也已经不多了。
电影专利公司发放的影片拷贝是有租用期限的，到期需要归还，然后这些拷贝又会派发给其他影院，这样就能保证大部分影院都轮流有新的影片放映！
罗伯特拿出一张电影名单，上面是电影专利公司最近派发给这一块区域的所有影片拷贝名单。
这些电影虽然是由电影专利公司制作的，但其中大多数内容都是模仿的欧洲百代、高蒙等公司的原创电影！
也是这种抄袭仿制的手法，才能让他们一开始能够满足全国几千家放映商的要求！
他仔细地清点了一下余下的这些影片拷贝，全都是经过授权的，并没有老布朗自己拍摄的胶片！
曾昭潜已经看穿了他对于电影就是一个门外汉，他以为影片拍摄完之后，马上就能制作成电影过来放映！
其实中间需要经过冲印、剪辑等一系列比较复杂的流程才能最终成片！
老威廉拍摄的那些胶片此时只不过是一些底片素材罢了，既然还没有成片，自然不会带到影院来，他的那些违规设备应该也早就藏在了某个地方，因此曾昭潜才会这么大方带罗伯特来储物室查看。
回到观众席后，罗伯特点了点头道：“暂时没有查到违规影片，也许是举报有误，不过我需要带走那团报废胶片作为证据！”
曾昭潜点点头道：“这个无可厚非，任凭您处置就是了！”
他知道美国警察执法是非常讲究证据的，这卷报废胶片本来就是被授权过的影片，因此他自然是有恃无恐1
罗伯特走之前，非常善意地提醒道：“这条沿河街基本是由我负责，以后你们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过来找我！”
“当然，如果发现有人违规拍摄放映，也欢迎你们前来举报，奖励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这句话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让他们给罗伯特当眼线，三人相视一笑，曾昭潜点点头道：
“我们布朗影院作为电影专利公司的授权放映商，当然应该尽力维护公司的合法利益！”
在他走之前，曾昭潜还特意塞了两包雷诺兹香烟给他。
罗伯特瞪大了眼赶紧用手推开拒绝道：“我的老天，这是什么意思，美国警察是不能接受贿赂的！”
曾昭潜微微笑道：“您误会了，这是您在我们影院的消费，只不过是有人替你买单了！”
罗伯特对这个说辞非常满意，这才接过香烟淡淡笑道：
“希望你们有个愉快周末，再会！”
此时的影院基本上是不允许售卖零食的，因为播放默片的机器声已经足够吵闹了，如果吃东西的人再发出声音的话，会严重影响观影体验。
只不过老布朗为了促进消费，特意准备了一点零食和香烟，平时售卖的不多，此时正好能派上用场！
罗伯特一走，李进隆立马啐道：“想不到美国警察竟然也这么虚伪！”
“他帮爱迪生办事，每年不知道要吃多少回扣，竟还敢说自己不受贿赂！”
胡刚复撇撇嘴道：“行了，行了，隆兄你就别抱怨了，咱们又托曾老弟的福才能逃过一劫！”
“今天既然放映机已经烧毁了，咱们就早点收店回家吧！”
这二人从小读圣贤书长大，哪里懂得这么练达的人情，回家的路上对曾昭潜也是一直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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