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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关陇集团抛弃了杨广,必然另外选择一个中意的人,让他成为皇帝,孵化出一个王朝,这个人就是李渊。

    李渊出身北周关陇贵族家庭,也是八个上柱国之一,袭封唐国公。他是十六国时期西凉开国君主李暠的后裔。祖父李虎,西魏时期太尉,与丞相宇文泰及太保李弼、大司马独孤信等同保魏室。北周建立之后,追封李虎为唐国公。唐朝的国号,溯源于此。李渊成年后,为人洒脱,性格开朗,待人宽容,深得人心。

    隋文帝建立隋朝后,任命李渊为千牛备身,就是皇帝的禁卫武官。李渊的母亲与文帝的独孤皇后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从出身来说,李渊母亲的地位要高于独孤伽罗,所以隋文帝特别亲近器重李渊,让他先后担任谯、岐、陇三州刺史。

    公元613年春,隋炀帝征伐高句丽,李渊负责督运粮草。虽然只是后勤工作,李渊却显示了突出的组织能力。

    同年农历六月,杨素之子杨玄感利用民愤举兵反隋,李渊奉皇帝之命镇守甘肃庆阳,兼知关右诸军事。虽然没有直接参战,但李渊利用关陇集团贵族的身份和巨大的声望稳住了局势。杨玄感也是关陇贵族,却没有李渊的号召力。朝廷迅速平定了叛乱,李渊遭到隋炀帝的猜疑。

    隋炀帝征高句丽失败,引发天下大乱,军阀割据,以致民不聊生,各地农民纷纷揭竿而起,公元六百一十五年,母端儿以龙门为中心,发动起义。镇守太原的山西、河东抚慰使李渊,奉命到龙门镇压。李渊率部在霍邑与母端儿激战,他身先士卒,连发七十余箭,箭无虚发,现实了超强的单兵作战能力。此战杀敌一万余人,俘获六万多人,母端儿战死,河东诸州县都被平定。李渊为了震慑叛乱者,把起义军的尸体堆在一起,垒为京观,反映了他性格中的另外一面。在镇压起义的过程中,李渊招降纳叛,收编军队,实力大增。

    次年突厥侵犯边塞,李渊和马邑郡守王仁恭一同北击突厥。他们的兵马很少,李渊选出擅长骑射的两千骑兵,在边塞设伏打败了突厥。

    公元616年初,李渊被任命为太原道安抚大使,并有任用文武官吏,征发河东兵马的特权。七月,隋炀帝南下江都前,任命李渊为太原警备司令。此时,杨广和李渊这对姨兄弟关系还算融洽。要知道当时太原的地位非常重要,首都是长安,行政中心是洛阳,可关中的战略物资却全存放在太原。把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别人自然不放心,思来想去还是大表哥比较可靠。当然,派俩亲信看着他也是必要的,于是王威、高君雅被任命为副留守,负责监视李渊。

    当时,农民起义军已经基本摧毁了隋王朝的统治力量,各地官僚地主纷纷割据一方。李渊占据太原后,对次子李世民说:“唐固吾国,太原即其地焉。今我来斯,是为天与,与而不取,祸将斯及。”可见李渊当时已经有了兼并天下,创立新王朝的野心。史称李渊素怀济世之略,有经纶天下之心。他绝不是一个甘于久居人下的人。

    晋阳令刘文静、晋阳宫监裴寂皆为李世民的密友,也是李渊父子晋阳起兵的主要谋士。李渊暗中派长子李建成到河东交结英俊,发展势力。

    就在李渊父子密谋起兵时,李渊治下马邑的鹰扬府校尉刘武周发动兵变,杀死太守王仁恭,自称天子,国号定杨。三月,刘武周率军攻破楼烦郡,进占汾阳宫,他勾结突厥以为后援,,图谋争夺天下。

    炀帝听到这个消息,极为愤怒,他把事情归罪于李渊。我让你担任太原警备司令,你怎么连个家都看不好?要把李渊抓到江都治罪。危急情势下,李渊周围的心腹裴寂、许世绪、武士眜等纷纷劝李渊起兵,正中李渊下怀。李渊借口防备刘武周和突厥南下,派李世民、刘文静到各地募兵,几日之内就募集到数千人。随后,李渊派人往河东召回李建成和李元吉,做好了一切准备。

    副留守王威和高君雅看到李渊招兵买马,怀疑李渊要反,便想除掉李渊,向朝廷邀功。李渊决定先发制人,指使手下告发王威、高君雅二人暗中勾结突厥,引突厥入寇中原。恰巧数万突厥军队进攻晋阳,李渊立刻名正言顺地处死了他们。晋阳城中设下空城计,开诸城门,吓退了突厥的军队。

    太原完全落在了李渊手中,他开始实施“乘虚入关,号令天下”的战略。当时天下群雄并起,但多数人只能据地自保,得不到关陇集团的支持。李渊不一样,他的身份特殊,是关陇集团的重要一员。李渊以入关夺取长安为军事目标,以开创帝业,最终取代杨隋为目的。在实施的过程中,又采取灵活策略。

    隋炀帝末年,东突厥汗国崛起达到极盛,控弦之士百万。李渊深知太原距离边境太近,必须处理好与突厥的关系,以图有一个稳固的后方。他亲自写信给突厥始毕可汗说:“我今大举义兵,欲宁天下,远迎主上还,共突厥和亲。”运用各种政治手段安抚住突厥,不让突厥成为自己争天下的干扰因素。

    李渊还决定利用山东李密的起义军。李密也是关陇集团的贵族,拥有30万大军,雄踞瓦岗。李渊的目标,一是不让李密成为自己进兵关中的掣肘,二是借李密稳住更有野心的王世充。他让温大雅去见李密,表示对李密的拥戴。温大雅把李密捧上了天,好像只有李密才能代表关陇集团一样。其实从李密加入瓦岗起义军起,关陇集团就已经对他不屑一顾了。

    六月初五日,李渊在晋阳正式起兵,他将军队分为三军,自称大将军。七月初四日,晋阳军竖白旗誓师,李渊开始了征战天下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