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破碎之日
妲己在时，每年小聚，一家人其乐融融，妲己死后，曙夜八星一年一度的议会，成了家人聚在一起，分享美食趣事的盛会，一家人轮流做东，安排相聚事宜。
或许这才是妲己的初衷，不为治理天下，只是不想家人生疏。
饥荒时，大家没了心情聚首，随着时间推移，家人之间也产生了隔阂，甚至想把对方打一顿，可真见了面，那一见如故的感觉，又让此前的怨念烟消云散，或许这就是家人吧。
妲己曾反复叮嘱，家人之间的矛盾要快快解决，不可以拖到第二天，家人的邀请也不能拒绝，拒绝多了，邀请的一方就会受挫，进而生疏。忙碌如钟离，往年的聚会也是一次不拉。
钟离失忆后，青枫每个月都会去探望，每次都是伴着日出与月色驾舟往返，这是赤炼期盼的二人世界，而辉夜要和上官一起读书习武。
上官很喜欢辉夜，每次来都要给辉夜带满满一船的礼物，还背着她到处游玩。赤炼可不会错过机会，隔几天就把小电灯泡送到上官那去，辉夜有时会纳闷，到底谁是妈妈？赤炼倒挺开心，大家都能得偿所愿。
青枫和赤炼如往常一样，来到钟离的居所，青枫和钟离下棋解闷，赤炼则陪常留打几架活动筋骨，释放常留积攒的压力。打完后她们就一起准备晚餐，聊些同为妻子的话题，等到钟离睡去，他们就会返程。
赤炼与青枫乘舟而出后，秦国的舰队急行而去，正午时分抵达楚国，开始屠戮。
秦军自东都洛阳为中心，围成一圈，圈内生，圈外死。圈内是楚国真正能承载的人口，圈外，赤炼和青枫熟悉的人，有罗网在守护。
赤炼回来前，秦人和秦军会杀掉多余的楚人，而罗网会杀掉这些屠夫然后自尽。到那时两国的灾难都会结束，即使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国仇家恨控制在了最小，前景一片光明。
赤炼曾和上官开玩笑，要不两国打一仗得了，那玩笑七分真三分假，说出了二人的心声。上官知道楚国也濒临崩溃，那里的孩子越来越多，三千万楚人里有只有三百万大人，他们实在是不堪重负。何况，楚国最多供养五百万人，必须有人死去，孩子才能长大。
最重要的是青枫过度使用灵力，肉眼可见地在衰弱。
其他的王因力量过于霸道无法用于催生，只有青枫足够弱小，可以为楚人尽一份力，青枫为此庆幸，赤炼只觉愤怒。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钟离的悲剧可能在青枫身上重现，楚国和青枫已经置于天平两端，赤炼不想失去青枫，即使被嫉恨一生，也要护他周全。
赤炼就是这样笨拙又偏激的女人，除了舍弃一边想不到两全其美的主意，上官也是如此，单是为了辉夜，上官也不能让他二人反目。
采取纵容的态度，诱导两国开战是行不通的，因为王有能力阻止，秦国的千万大军，在上官和赤炼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也就是说，上官一个人就能消耗掉多余的人口，她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因为贪婪与无耻，挑动秦楚相争，即使打到亡国，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是他们引火烧身来取悦女娲。如果亲手葬送他们，或许会引来神罚。
“今天过后，秦楚会对我恨之入骨，但我还有一半容身之地。玄女能理解，大妖不在意，青枫会和我绝交，但他不会限制辉夜同我来往，赤炼只会无比感激。
即使犯下此等罪行，我也会安然无恙，我只是做了最合理的决定，死掉的人无法言语，活着的人没有力量，能审判我的都是会包庇我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地不讲道理”
上官反复用这套说辞催眠自己，这样才有足够的力量，奔向自己的末路。
秦军是小刀，负责消灭海兽和来犯之妖，罗网是大刀，负责切除秦国自身的病灶。上官握紧这两把刀，钟离才能贯彻他的事业，现在这两把刀将随上官同往。
秦军要杀掉楚人，罗网会送葬秦军。
上官没把秦军当成武器，也不许他们把自己当成棋子，秦军必须学会思考，了解军令的意义。在一开始，上官就给了他们抗命的选择，但他们拒绝了，因为视死如归，先人后己是秦军的口号，他们这样说，也这样做。
这只肃杀的军队，没有军人的骄傲，他们一路无言。他们知道自己不再是秦国的脊梁，而是无耻的侵略者，是秦楚共同的罪人。他们也知道此行为求死之道，他们将客死他乡，魂无归处。他们还知道，他们是为秦国牺牲自己，他们生而为人而非堕落野兽。
“今夜罗网的手上会沾满同胞的鲜血，但是，他们不无辜，选择侵略时，他们就该死了，选择潜逃时，他们就该死了。
这些人如果活着，还会掠夺他人，还会背叛战友，所以无需留情，自秦入楚者，自楚而出者，一个不留”
罗网本不用动员，他们是上官的刀而非秦国的网，他们本是肉体凡胎，为了一个执念把一切献上，无论善恶上官都会实现他们一个愿望并赐予他们力量，代价是，为她而生，为她而死。
秦军带领秦人有序四散，扑向这片土地，楚人本就体弱，来楚的秦人不仅强大，人数也是压倒性的，三百万不知所措的楚人与一千万视死如归的秦人，胜负不言自明。
无端招来杀身之祸，王却不知所踪，希望破灭，绝望蔓延，他们藏在地窖，他们逃往沙漠，他们再次回想起了弃子的命途——自己是被遗弃的次品，过了几百年像样的生活就以为自己是人了，这才是次品与生俱来的命运啊！
有些秦人正逃回秦国，视死如归只是理想中的自己，鲜血与杀戮让他们认清血淋淋的现实，他们不是英雄，他们只是屠夫，这里不是归宿，这里堪比地狱。
其实他们能料想到如今局面，只是欺骗并美化了自己。
他们之所以能做好牺牲的觉悟，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明白牺牲意味着什么，想当然地把死视作底线，殊不知，活着的残酷远在这条底线之下。
这些都是善良本分的人，没打过架更别说杀人，来到楚国，他们哀嚎着杀掉抵抗的楚人，颤抖着抢走他们的粮食。他们既是屠夫也是懦夫，善的不彻底，恶的不干脆。落荒而逃的他们，刎上了自家的屠刀。
伴着皎洁的月色，罗网开始了无休止地屠杀，血河携着浮尸流经大秦三百州，他们也算回家了。
或许这才是妲己的初衷，不为治理天下，只是不想家人生疏。
饥荒时，大家没了心情聚首，随着时间推移，家人之间也产生了隔阂，甚至想把对方打一顿，可真见了面，那一见如故的感觉，又让此前的怨念烟消云散，或许这就是家人吧。
妲己曾反复叮嘱，家人之间的矛盾要快快解决，不可以拖到第二天，家人的邀请也不能拒绝，拒绝多了，邀请的一方就会受挫，进而生疏。忙碌如钟离，往年的聚会也是一次不拉。
钟离失忆后，青枫每个月都会去探望，每次都是伴着日出与月色驾舟往返，这是赤炼期盼的二人世界，而辉夜要和上官一起读书习武。
上官很喜欢辉夜，每次来都要给辉夜带满满一船的礼物，还背着她到处游玩。赤炼可不会错过机会，隔几天就把小电灯泡送到上官那去，辉夜有时会纳闷，到底谁是妈妈？赤炼倒挺开心，大家都能得偿所愿。
青枫和赤炼如往常一样，来到钟离的居所，青枫和钟离下棋解闷，赤炼则陪常留打几架活动筋骨，释放常留积攒的压力。打完后她们就一起准备晚餐，聊些同为妻子的话题，等到钟离睡去，他们就会返程。
赤炼与青枫乘舟而出后，秦国的舰队急行而去，正午时分抵达楚国，开始屠戮。
秦军自东都洛阳为中心，围成一圈，圈内生，圈外死。圈内是楚国真正能承载的人口，圈外，赤炼和青枫熟悉的人，有罗网在守护。
赤炼回来前，秦人和秦军会杀掉多余的楚人，而罗网会杀掉这些屠夫然后自尽。到那时两国的灾难都会结束，即使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国仇家恨控制在了最小，前景一片光明。
赤炼曾和上官开玩笑，要不两国打一仗得了，那玩笑七分真三分假，说出了二人的心声。上官知道楚国也濒临崩溃，那里的孩子越来越多，三千万楚人里有只有三百万大人，他们实在是不堪重负。何况，楚国最多供养五百万人，必须有人死去，孩子才能长大。
最重要的是青枫过度使用灵力，肉眼可见地在衰弱。
其他的王因力量过于霸道无法用于催生，只有青枫足够弱小，可以为楚人尽一份力，青枫为此庆幸，赤炼只觉愤怒。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钟离的悲剧可能在青枫身上重现，楚国和青枫已经置于天平两端，赤炼不想失去青枫，即使被嫉恨一生，也要护他周全。
赤炼就是这样笨拙又偏激的女人，除了舍弃一边想不到两全其美的主意，上官也是如此，单是为了辉夜，上官也不能让他二人反目。
采取纵容的态度，诱导两国开战是行不通的，因为王有能力阻止，秦国的千万大军，在上官和赤炼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也就是说，上官一个人就能消耗掉多余的人口，她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因为贪婪与无耻，挑动秦楚相争，即使打到亡国，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是他们引火烧身来取悦女娲。如果亲手葬送他们，或许会引来神罚。
“今天过后，秦楚会对我恨之入骨，但我还有一半容身之地。玄女能理解，大妖不在意，青枫会和我绝交，但他不会限制辉夜同我来往，赤炼只会无比感激。
即使犯下此等罪行，我也会安然无恙，我只是做了最合理的决定，死掉的人无法言语，活着的人没有力量，能审判我的都是会包庇我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地不讲道理”
上官反复用这套说辞催眠自己，这样才有足够的力量，奔向自己的末路。
秦军是小刀，负责消灭海兽和来犯之妖，罗网是大刀，负责切除秦国自身的病灶。上官握紧这两把刀，钟离才能贯彻他的事业，现在这两把刀将随上官同往。
秦军要杀掉楚人，罗网会送葬秦军。
上官没把秦军当成武器，也不许他们把自己当成棋子，秦军必须学会思考，了解军令的意义。在一开始，上官就给了他们抗命的选择，但他们拒绝了，因为视死如归，先人后己是秦军的口号，他们这样说，也这样做。
这只肃杀的军队，没有军人的骄傲，他们一路无言。他们知道自己不再是秦国的脊梁，而是无耻的侵略者，是秦楚共同的罪人。他们也知道此行为求死之道，他们将客死他乡，魂无归处。他们还知道，他们是为秦国牺牲自己，他们生而为人而非堕落野兽。
“今夜罗网的手上会沾满同胞的鲜血，但是，他们不无辜，选择侵略时，他们就该死了，选择潜逃时，他们就该死了。
这些人如果活着，还会掠夺他人，还会背叛战友，所以无需留情，自秦入楚者，自楚而出者，一个不留”
罗网本不用动员，他们是上官的刀而非秦国的网，他们本是肉体凡胎，为了一个执念把一切献上，无论善恶上官都会实现他们一个愿望并赐予他们力量，代价是，为她而生，为她而死。
秦军带领秦人有序四散，扑向这片土地，楚人本就体弱，来楚的秦人不仅强大，人数也是压倒性的，三百万不知所措的楚人与一千万视死如归的秦人，胜负不言自明。
无端招来杀身之祸，王却不知所踪，希望破灭，绝望蔓延，他们藏在地窖，他们逃往沙漠，他们再次回想起了弃子的命途——自己是被遗弃的次品，过了几百年像样的生活就以为自己是人了，这才是次品与生俱来的命运啊！
有些秦人正逃回秦国，视死如归只是理想中的自己，鲜血与杀戮让他们认清血淋淋的现实，他们不是英雄，他们只是屠夫，这里不是归宿，这里堪比地狱。
其实他们能料想到如今局面，只是欺骗并美化了自己。
他们之所以能做好牺牲的觉悟，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明白牺牲意味着什么，想当然地把死视作底线，殊不知，活着的残酷远在这条底线之下。
这些都是善良本分的人，没打过架更别说杀人，来到楚国，他们哀嚎着杀掉抵抗的楚人，颤抖着抢走他们的粮食。他们既是屠夫也是懦夫，善的不彻底，恶的不干脆。落荒而逃的他们，刎上了自家的屠刀。
伴着皎洁的月色，罗网开始了无休止地屠杀，血河携着浮尸流经大秦三百州，他们也算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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