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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少年将军

    “不好。”祝余突然反应过来,眼睛登时睁开。

    贺凛见状,猜测事情没想象的那么简单,但也没多问。

    “去多喊几个人来帮忙。”祝余对贺凛道。

    “好。”贺凛转头对其中一个随从吩咐了几句,那随从点着头,转身快步朝他们来的方向跑去。

    不一会儿,随从领着几个穿着布衣的青年男子过来了,这几个男子都是附近的村民。

    “需要你们帮个忙。”祝余停顿了一下,“你没中可有胆子小的,怕血之类的。”

    “不怕。”

    “我也不怕。”

    “是啊,男子汉大丈夫,怎会怕这些?”

    祝余看他们几个也不像胆怯的,这才放了心。

    “水梨,去取手套来。”

    “你,去借几根钳子,几个麻袋,还要几把锄头。”祝余将话发下去,便拿着罗盘开始寻找方位。

    一群乌鸦自竹林上空飞过,拨得枝叶乱颤,在场好几人被吓得一抖。

    这是外应,祝余心里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以时间起卦。

    卦象显示共有五处地方。

    同一个人的尸体分布在五个不同的地方。

    三处干,两处湿。

    祝余的目光飞速搜寻着周围。

    “三百米外的东北处,地下一米,八百米外的西北方,地下一米,五百米外东南方。。。”祝余边算边说着,水梨将她的话小心记好。

    “开挖。”祝余说完五个地方的具体位置,最后拍板。

    贺凛这时也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虽说有些胆颤,但还是一鼓作气,“走,我也去。”说罢一把拿过随从手里的锄头,“你和我来。”他对其中一个青年道。

    “其他人听她的。”贺凛对另外青年道。

    他们闻言点点头。

    两刻钟过去,众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手上提着麻袋的几个青年,手还控制不住地颤抖,个个面色难看得很。

    贺凛也不例外,一脸吃了土的表情。

    贺秉钧还提着锄头,表情却是淡定。

    “你打算怎么办?”贺凛问祝余。

    祝余看了眼那几个黑色麻袋,她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尸身。

    不必看,她已对死者的情况了然于胸。

    “他是被西凉的人杀害的。”祝余道。

    “怎会如此?我朝边境防守森严,西凉敌军怎会进来?”其中一个青年男子诧然。

    “不是敌军,而是我朝出了细作,此事事关重大,各位切莫张扬。”祝余提醒他们。

    青年们只点点头。

    祝余早看过这五个人的面向,都是良善本分的人,所以她并不担心此事会泄露。

    贺凛自然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要他们不能将此事宣扬出去,是为了不让民心惶恐,防止大乱。

    而他自然会秘密将此事传回宫中,到时再看圣上打算如何应对。

    祝余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荷包,从里面取出几个银锭,一一分发给这五个青年,安慰道“想必你们多多少少还是受了惊,拿着这些,算是酬金,先回去吧。”

    他们收下银锭,便转身回了家去。

    “死者是什么身份,你也知道?”

    “自然。”祝余看了眼地上一个麻袋,里面装的便是头颅。

    麻袋潮湿,还往外渗水,打湿了地面。

    这是才从河里打捞上来的缘故,如果没猜错的话,死者此刻面部已经浮肿不成样子了。

    “诸位请闭眼。”

    祝余说罢一挥手,一阵风掀开了麻袋的系带。

    在场人识趣地闭上眼睛。

    若是看生者的面相对祝余来说是小菜一碟,那么看死者的面相就是难如登天。

    不过即使再难,她祝余都有办法。

    她一挥手,麻袋绳子又乖乖系回去。

    祝余打开了另外一个麻袋。

    里面装的是一只脚。

    祝余聚精会神,用肉眼丈量着脚的大小。

    这些被埋在地下,所以并没有浮肿,即使脚指头蜷缩,可脚掌的大小并没变。

    她的眼睛就是尺。

    不出片刻,此人的身高,面容就被她用意念拼凑起来。

    祝余伸出一指,咬破手指,在自己额间飞快画着什么,嘴里振振有词,念着旁人听不懂的咒语。

    她在和地府通灵,进入死者的往生世界。

    射月谷外,茂林修木,层层叠叠。在暴雨狂风中,树叶斜飞,沙沙作响。黑暗的林间仿佛妖鬼遍地,斑驳的树影扭曲着,摇摆着,狰狞异常。

    玄黑色的天空,似乎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温度,连星光都没有。广衣的大地一片黑暗,折磨得人们动弹不得。似乎是害怕外面无尽的黑暗,似乎又是乞求神的保佑。而整片大地也像烧红的铁块一般,透发出通红的光彩。所有巨大地石柱、岩壁都闪烁着骇人地血芒。大地在剧烈的抖动,一声声若有若无地沉闷魔啸,在深层地下不断传出。血光蔽日,那是一片阴惨惨的血色冥界。

    一座座高大地雕像巍然而立、不过全部都沾染着猩红的血水。在这片阴森的炼獄中,无尽地骸骨在漂浮七八座巨大的枯骨山高耸而立,滚滚而流的血河在雕像、城堡、骨山下呼啸而过⋯

    血光冲天。无尽地血色零气在缭绕,阵阵腥风用之今人欲呕,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幽冥世界,地獄之畔。

    天空之中一轮血色的月亮半边赤红如血。

    红色天空下,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子,身着白金战袍,他拎着断了的长剑,一步步趟过猩红的血水,走上被染红的白骨阶梯,缓缓坐上那把黑金皇椅。天地之问,风凄厉的怒吼,滔天的业火咆哮,满天沉默的残魂,

    一大片荒芜的土地。还有椅子上拉着断剑的那个孤独身影。残尸遍野,鲜血淋漓,断壁残垣之上,尸休碎成了几截,破碎内脏伴着碎骨髓液撒了一地,死状凄厉,简直惨不忍睹。血味扑鼻,空气似乎格外粘稠。

    画面一点点被打碎,祝余伸出手,想将那人脸看得更清晰。

    那人戴着半边镶金面具,只能见半边清俊的脸。

    祝余猛烈睁眼,魂魄尚未落定。

    “怎么样。”贺凛小心翼翼的探问。

    “三年前,卤水之战,是否有位将军战死,尸骨至今未寻到?”祝余问。

    “正是,也有传言说那位将军没死,可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父皇也是一筹莫展。”贺凛继续道“那位将军名唤风起,三年前,可是我朝战神,是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十八岁屡立战功,驰骋沙场,战无不胜,只可惜那场被西凉人用了计谋,这才败了,风起将军也消失在那场战争中。”

    “难道这个就是?”贺凛不可置信地看着祝余。

    她沉痛地点点头。“风起将军那时候的确没有死,只不过他被西凉人掳走了,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

    “那将军又怎会惨死于此?”贺凛一脸痛心疾首。

    “这是在打我朝的脸,你没发现吗,头颅被丢弃的地方,很容易寻到,只要有人寻到了,此事必然会越闹越大,如果没猜错的话,装头颅的麻袋里还有一枚玉佩,是圣上当年钦赐。”

    “也许普通百姓认不出来,可只要圣上见了,必定会认出来,所以西凉这是在挑衅。”

    “岂有此理!”贺凛攥紧了拳头,手腕上青筋暴起。

    “风起将军尸骨未寒,不能让他就这样暴尸荒野。不如就地掩埋,我看此处风水尚可,也算吉穴,我会亲手为他刻碑。”祝余道。

    众人一致同意。

    贺凛对水梨和站着一动不动的贺秉钧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自觉地抄起锄头,开始挖坑。

    另外两个随从也拿了锄头铲子,开始干活。

    不出一会儿,坑挖好了。

    “不如各位先回避。”祝余扫了他们一眼。

    “我留下帮你。”贺凛道。

    “行。”祝余等那一行人退出自己的视线,略施法术,先将那枚玉佩从麻袋中取出来,递给贺凛。

    贺凛颤颤巍巍接过,一把塞进袖子里。

    祝余念着咒语,开始布阵,顷刻间,竹叶大片大片落地,在空中飞速打着旋,形成一圈巨大的绿色屏障。

    贺凛被风和竹叶冲击的有些眼花,一个踉跄连连后退了几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祝余已将死者安顿好了。

    贺凛只隐隐约约看见土坑中平放着一座棺椁,里面躺着一个人,白色战衣,面容清俊安详。

    正是这位少年将军。

    祝余一挥衣袖,棺椁盖子飞起,将棺牢牢盖上。

    风止竹叶落。

    “以我薄力,予尔全冠。”祝余话音落。

    一切尘埃落定。

    祝余盘腿坐下,薄唇微启,念起太上救苦经,此经能令亡灵受益,最后再把功德回向亡灵,能帮助他们去投胎转世。

    “归命太上尊,能消一切罪。”只听祝余低声念诵。

    “愿以此功德回向,杀生物命。愿太上洞玄灵宝天尊接引,太乙救苦天尊接引,永离三涂苦,早登东极府,永脱生死轮回之苦,往生东方长生极乐净土。”

    在她身边的贺凛是用火折子把那一个个以黄纸叠成惟妙惟肖的金元宝烧了。

    林中一片静默,唯经文靡靡,净人心神。

    祝余念经文在这最简便不过的道场,却叫人不自觉地肃穆起来。

    古老悠远的吟咒声消弭,有风吹来,空气中仿佛有锁链声响起。

    祝余抬眼,看向前方虚空,两手掐诀结印,吟咒语,眼神平和。

    在旁人都看不到的虚空,一位一身白金战袍的少年将军向她鞠躬行礼道谢,随着使者消失于林中。

    祝余看到几颗金光飞来落入灵台,长吁了一口气。

    她单独拿了数个金元宝放进火堆,嘴里喃喃有词,那是专门烧给那两个使者的辛苦费和安抚费。

    事毕,祝余又削了一块碑,刻上风起的名字,前方以战神作号,将碑立在新坟堆前。

    贺凛把最后一个金元宝烧在坟前,又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面色仍有些凝重。

    二人并肩走出这片竹林,一行青鸟飞过,在树梢稍作停留。

    祝余抬头看了一眼,面色松弛了不少。

    是吉兆。

    少年将军的英魂永存,赤诚的精神早已万寿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