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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入队

    觉醒仪式是在入学的早上完成的,凌灵被分到了坤脉D班,每个脉系分A、B、C、D四个班级,D班毫无疑问就是传说中的鸭子班。也不知道这个称谓的由来如何,难道毕业包分配就业,每天大把大把的金钱往脸上砸,成天搂着女人归,好似这样离谱的故事会成为现实一般。

    梅友贵被分到了乾脉A班,这家伙觉醒了的乾脉倒是很符合他的气质,运气很好,单属性觉醒暗系能力,乾脉除暗系能力外,还拥有光系、祝福系两大能力。

    当凌灵得知梅友贵觉醒暗系能力的时候,脑袋里不自觉的总会产生一些奇怪的幻想,效果竟然很好,让他快乐很多。所以在后面的很多次凌灵看着梅友贵的时候,神色总是有种忍俊不禁的感觉。

    他是这样想的,不知道梅友贵阴惨惨的从阴影里钻出来说他是梅友贵的时候,别人会不会说一句:“哎哟卧槽,有鬼啊!”。他还想还好梅友贵觉醒乾脉的能力是暗系,虽然吓人点,也好过觉醒光系与祝福系好,每当想到有人受伤,这货一个圣光术,会不会还没开始治疗,人先走了…

    于是凌灵在很多次这样的臆想中,竟然快乐了许多,不厚道的笑了很多次。梅友贵问他的时候,只看到一张涨得青红的脸,库库库的说肚子不太舒服。

    凌灵的班主任叫萧强,萧强老师是坤脉水系、木系中阶法师,第一堂课萧强用了最直接的方式让新入学的同学感受到了法术的魅力。

    他站在讲台上催动脉门,一道诡秘的星辉消散,紧接着便在教室里出现了很多嫩芽,如同爬了满墙的蔷薇一般。嫩芽飞快的抽条,很快嫩绿的枝丫便铺满了教室,颜色由浅入深转瞬间便如置身郁郁葱葱的植物王国。那蔷薇荆条上渐渐开出了许多花苞,随着萧强老师的手渐渐落下,大大小小的花苞如同接受到了春天的信号,齐齐开放。

    萧强老师的这招无疑是非常奏效的,这世界能够赢得尊重的方式有很多,成为法师则是最让人期盼的那种。于是学生们沸腾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探索脉门的奥秘。

    萧强老师轻轻压了压手,示意同学们安静,他开口说道:“同学们,法术的施展方式在稍后的课程中老师将会传授给大家,”他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不过想要施展出一个完整的法术,首先要学会把控脉星,首先,大家要学会将脉星用灵能串联起来…”

    萧强老师讲的很细心,通过后续的不断深入,凌灵知道了脉门是沟通法术与灵能之间的桥梁。本质上还是能量的相互转换,通过脉门将灵能转换为觉醒的脉系能量,再通过把控脉星实现能量释放。

    萧强老师看到渐渐摸索到窍门的同学们,他挂着浅浅的笑意,在班级之中来回踱步。他知道那些生疏的手法,是在同不听话的脉星较劲,那些懊恼的眼神肯定是把控脉星的时候让它偷偷溜走了。他知道这样的尝试是必要的,每一个法术的成功施展都需要从这样的生涩开始,他走着走着突然顿住了脚步,好像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正在他眼前出现一般。

    他停在了凌灵身后,看着这个入校第一天便引起骚动的学生,眉眼间透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只见凌灵的手掌间突突的窜出一簇跳动的火苗;手腕翻动间再次撑开,一颗剔透的水珠翻动着在掌心流转;紧接着是飞舞的沙粒快速聚合,凝成一块后落回掌心;随后是一点嫩绿在掌心发芽不一会便开出了小花;最后是一块银白色的金属在他的手掌间变化着轮廓,拉扯成了一把小剑的模样。

    这一幕给萧强老师带来的触动,不亚于觉醒仪式上这少年灌输灵能当场将觉醒石炸毁,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疾步走到凌灵的身旁开口问道:“凌灵同学,你可以把控几颗脉星?”

    萧强老师凝视着凌灵,他的神情已经从震惊转变为平静,此刻眉眼间多了一份期盼与求证,凌灵看向萧强老师,蹙了蹙眉说道:“7颗。”

    萧强老师听到凌灵的话神色变得怪异起来,7颗脉星相连,是灵能化形的最低标准,能够通过七颗脉星施展出来法术,便可以称之为初阶法师了。不过天赋卓绝的同学7颗脉星转换出来的能量,可以将桌子轰出一个大洞,而凌灵化形出来的能量顶多只能点根烟。

    萧强老师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以极其细微的声音说道:“可惜!当真可惜…”他关注过这个青石镇的少年,十里八乡的熊孩子,又是十里八乡的好学生;拿到分班结果的时候,他便查看了这个班级所有同学的资料与天赋。

    坤脉觉醒三个属性的学生,便已经是劣等。觉醒四个属性,可以宣布不用抢救了,绝对不可能晋升高阶法师,甚至中阶法师的界限都不能碰到。当萧强看到自己班级里有一个觉醒了五行俱全的学生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极其震惊的,如今见到以后却是感到十分惋惜。

    以凌灵洗髓的资质来看,是当世罕见,根基很深。不过以他觉醒属性来看,却又上限很浅,更是绝世难逢。难道自己真要教出一个街头魔法师,哪以凌灵的资质绝对可以弄出一个火球,不间断燃烧一个星期也不一定能够将他的灵能耗尽。

    “老师!老师?…”凌灵看着出神的萧强老师轻声呼喊道,他顿了顿继续问道:“您,没事吧?”萧强老师回过神来,复杂的神色转瞬即逝,摆摆手说道:“我没事,大家继续学习。”

    凌灵放学以后并没有回福利之家,他在申城茫茫的人潮中穿行,如同风中的游魂一般飘荡,于他来说尽管觉醒能力不尽人意,尽管那堂课结束以后,他是全校第一个能够把控脉星施展法术的学生,不过并没有人看好他。反而五行废材魔法师的称号却是更加响亮了,耳边总是充斥着苍蝇般嗡嗡嗡的叫声。

    于是这个16岁的少年,不知所谓地在城市的街头走着,他的手握成了拳头,然后又松开,他的神情变化着,又归于平静。

    凌灵顿住脚步,不经意间他来到破晓猎妖队。他穿过了前厅,走过前院,向着内院那间办公室走去。他的命不好,十六岁本应该是花季,他的人生里没有,他不在乎别人怎么叫他,他不在乎自己的法术只能作为取悦别人的魔法,但他在乎洛苍图的承诺。

    如今他成为了初阶法师,他要战斗。他要将带走他亲人的妖兽通通杀死,他要将这世界的所有质疑通通扯碎,尽管可能会死,谁在乎呢?于是他推开了洛苍图办公室的大门。

    一簇火光透过门缝落在凌灵脸上,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只有那簇火光跳动着,很温暖。如同那天夜里,点燃他人生中第一根香烟的火机的火光一般,很温暖…

    “你可真磨叽,从前厅走到这里要用十分钟?”诗怡在那簇温暖的火光中抱着手,身旁是洛苍图、飘飘、吴大力,她继续说道:“愣着干嘛啊?欢迎入队!过来吹蜡烛吧。”

    “我…我…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凌灵依旧站在门边,他求证一般的看向诗怡,后者拨弄垂在脸颊的秀发,推了推眼镜说道:“进了破晓猎妖队的门,谁逃得过我的眼睛?”

    “我…觉醒了坤脉,金、木、水、火、土五行。”凌灵继续说道,并没有移动脚步,破晓猎妖队众人并没有说话,保持着浅浅的微笑,洛苍图朝凌灵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凌灵的手不自觉的抓了抓,他很平静,至少看着很平静,他张了张嘴继续说道:“我被人说是五行废材,街头魔法师。”洛苍图站起身来,摘下墨镜静静地注视着凌灵,这是他第一次将墨镜摘下看着凌灵,于是他笑了,再次招手诚挚的说道:“谁在乎呢?”

    凌灵别过头去,他的眼中有颗滚烫的东西灼热得眼睛很不舒服,谁在乎呢?是的,他刚才还对自己这样说过。可是当他义无反顾的将所有顾虑吐尽以后,他明白他在乎,是的,他在乎!他不想被人轻视,他不想还未开始就被人贴上废材标签,他在乎茫茫的人潮中有那簇温暖的火光…

    “你还年轻,有很多可能!”洛苍图缓缓走到凌灵身旁,轻轻拍了拍凌灵的肩膀继续说道:“不想默默无为,那就去改命!就算…没办法成为伟大的法师,不用法术战胜妖兽,你也还有很多优点,可以帮助猎妖队杀更多的妖兽。”

    凌灵朝那团火光走去,也正式走进了这个小团体,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吹灭了蜡烛,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他再次回到了平静的样子,当真是个无趣的少年,他已经明白了自己要走的路,于是他说道:“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别老给我灌鸡汤!”

    凌灵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脉门觉醒的能力没有任何变化,他从破晓猎妖队离开以后似乎身体轻了许多。福利之家楼顶的那个少年身影依旧单薄,霓虹中印射出的影子却显得更为扎实。

    他仰头看向星空,将体内的脉星一颗颗的串联,他明白自己的根基很深,上限很浅。谁又能说这不可以成为上限无限呢?于是他的那颗心终于宁静下来,沉浸在那片星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