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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悟空和玄奘法师

    “啊!”一声痛呼,手斧脱手坠地,阿瓜的虎口处插着一截草茎,茎秆末尾的纤细草叶随着手抖在风中凌乱。

    “悟空!休得无礼!”褐衣僧人呵斥道。

    不知何时从雷劈石处又“逛”回附近,“习惯性”将手拄在阿瓜头顶的瘦子拉下一副不识好人心的不爽臭脸。吐掉嘴里的草根,又往雷霹石处晃去。

    能对这等大高手呼来喝去,高手还不敢应嘴的,必定只能是瘦子刚提到的师傅。再加上两人倏忽而来倏忽而去捉摸不定的相同身法,更是坚定了此为师徒二人的判断。

    “悟空!”云蔚然心底琢磨着,隐隐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但是海市蜃楼看到的景象又让他很混乱,到底是。。。?

    不管了。

    试探道“敢问!可是玄奘法师当面?”

    看阿呆帮着把草茎拔出,并无大碍。僧人才转过头来施礼道“施主有慧眼,亦有慧根,与我佛有缘。”

    若是在寺庙里听到这话,云蔚然脑中定会警铃大作。想这秃驴这么捧我,是想找我化缘呢?还是想卖我开过光的佛牌?亦或是想找我理个不剩毛的发?

    在此处荒郊野岭听到,自然又是另一番感触,瞅了瞅他身后的大白马,更加坚定心中的猜测,兴奋得追问道“大师是去取经路上还是取完回来了?”

    僧人盯着云蔚然的眼睛,似是洞穿肉胎般在那凝视灵魂。明明不见开口,耳畔却听得真切:

    “至道本乎一心,心法本乎无住,

    无住心体,灵知不昧,

    性相寂然,包含德用,

    该摄内外,能广能深,

    非有非空,不生不灭,

    求之不得,弃之不离,

    迷现量则惑苦纷然,悟真性则空明廓彻,

    虽即心即佛,唯证者方知。”

    “啥?”阿瓜吓了一跳,左看看阿呆右看看云蔚然,再次问道“刚谁说话了?刚说的啥?”

    阿呆皱眉,他也满脑门问号。谨慎得四下瞅看,头部动作没阿瓜那么明显,眼珠子滚来滚去,内心戏很足。瞥到瘦子在和尚张嘴后,就“嗖”一下捂着耳朵躲雷霹石后面去了,赶忙偷偷看向云蔚然。

    云蔚然苦思半晌。明明每个字都认识,自己也好歹不是小学肄业,偏偏合起来就是听不懂。感觉该是欣赏了一场佛法,却如不入脑的知识,在大脑里流过之后不留一丝痕迹。说人话就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你TM都说了个啥?

    他很苦恼,不知该如何应对。好想说“大师,咱能说人话不?给我戴个与佛有缘的高帽,说说就得了,难不成您还当真啦?这不常规的商业互吹么?当真可就没意思了。”

    到底不如修行的僧人沉得住气,耐不住这互相干瞪眼的互瞅尴尬。云蔚然率先张口打破沉默道“法师也是为此人来的么?他是犯了什么天条?还是行了什么大逆不道?得被雷追着霹?”

    “晴日惊雷,贫僧原以为偶遇大能白日飞升,正欲为其祝祷祈福。见所盖乌云有异,故近前查看。”皱眉凝视香焦人数息“的确,不是飞升。或是此人所修功法奇异,为天地所不容。”

    云蔚然脑子转得快,谨慎惯了,怕被误认为是一伙的邪门歪道。若僧人打个响指,让悟空掏出根又粗又长的棍子,把自己几人当妖怪同伙给打了,那可就窦娥冤,得夏日飘雪了。

    可不敢给老天爷添乱,赶紧摆手,抢先撇清关系道“我们也是听到打雷才跑来看看的吃瓜群众,和他,啊不,和这妖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吃瓜群众?”僧人疑惑。

    “瓜呢?正好渴了,哪呢?”阿瓜吞了口唾沫,眼睛雪亮。

    “就知道吃!”阿呆赏了阿瓜一巴掌后脑勺,让一边玩去,别打岔。

    “真的真的!我们和他没半点关系。俗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道至公,若我们和他有关系,刚那雷早就顺手把我们一起也给霹了。”

    僧人笑笑,心中了然,宽慰道“蚍蜉心向大道,或粗壮肢节或新长双翅,孜孜不倦,为所求无所不用其极。然红尘中众生皆苦,路有砺石,道经险滩,唯纚风沐雨历经艰难险阻,方有望去五毒十恶,渡无边苦海赏彼岸花开。

    经万千道路殊途同归成佛成仙者,万不达一,此天道使然。

    此人修习之功法或为天道不喜,却不定然是邪祟之辈,既然与施主在这渺无人烟处遇见,便是尔等一场缘分。或因或果,或佛或魔。”

    说罢,双手合十行礼。

    云蔚然这回感觉听懂了,但是一下子没想明白僧人说这话是几个意思,按礼数先跟着合十回礼。

    阿呆扯了把不知道自己该干啥,偷偷对瘦子做鬼脸的阿瓜。见还傻乎乎在那愣神,就又抽了下他后脑勺,指指云蔚然,让跟着一起有样学样,行礼回敬。

    躬身抬头间,僧人已飘然远去。如来时那般,明明看着走得不紧不慢,回过神来时,人已远在天边。

    琢磨和僧人刚刚的对话,云蔚然慢慢品出味来,抚掌懊恼:“这大和尚,竟是说了许多,又什么都没说明白。既没明确承认自己是谁,也没回答是去取经路上还是取完回来了,连眼前这香焦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也不给个准。

    甚至到最后还让我们自己决定对这香焦人,是管还是不管。和他说话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累得慌,说半天还全得靠自己去猜。”

    “猜啥?瓜么?哪呢?别藏着了,正口渴呢。”被悟空临走前又贱兮兮得戳了一下,跳着脚追出老远没追上的阿瓜气呼呼跑回来。仍不在一个频道,懵懂中。

    阿呆听了反倒释然,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原来不是他一个人没听懂,疑惑道:“那他急吼吼过来干嘛?就为了走近了看一眼?”

    “鬼知道!”云蔚然撇撇嘴,嘴上不敢说,心中暗自腹诽“这位是大男子主意呢?还是有洁癖?只碰没被人开发过的处女地?没抢到第一排就果断不要了?”

    “你手里拿的什么啊?”对香焦人阿呆和云蔚然都下不定决心,见阿瓜在那把玩一个铜币大小的薄圆环,随口问道。

    “哦!刚打那个瘦子掉的。”阿瓜大言不惭。

    “呦!这么牛逼,都能隔山打牛,隔空爆装备了!我看看。”两人看得清楚,瘦子悟空压根就是在戏弄他,气急败坏的阿瓜追打了半天连毛都没沾到一根。打到的?呵!莫不是耍猴玩给的赏钱吧。

    “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是吧,我也觉着,哪见过。”阿呆和云蔚然对视一眼,同时“哦!”了出来,撒腿往雷劈石处跑。

    果然,在雷电霹到的白石头洞口处,找到了沿洞口扩开的一层浅圆,此处表层带着气泡的部分,不知道是不是被瘦子挖走了,将这铜币型的圆环放进浅圆,直接滑了下去填住底部,严丝合密。

    小心抠出来收好,手指伸回洞里用力抠,结果嘛,这么硬,当然是屁都没抠出一个来。

    “他是怎么做到的?很硬唉,而且一点缝都没有。”阿呆感慨。

    “谁知道呢,你看这圆环边边,就跟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滑的很。人家牛逼得远超我们几个层级,看不懂是正常的。”

    见云蔚然在手指上转着圆环把玩,阿呆重新接起刚才的话题:“那黑乎乎的东西管么?”

    “这可不好办啊!”挠挠头,一拍脑门“唉!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那瘦子故意把圆环丢给我们,不就是让我们丢圆环,让圆环决定要不要管么。”

    阿呆“。。。还能有这层深意?我看那人做事挺随性的啊”

    见云蔚然坚定且自信的眼神,半信半疑“好吧。”取过圆环翻看两面:“滑的这面做正面,糙的做反面,哪边管?”

    云蔚然故作神秘得摆手指头:“No!No!No!这么丢你就肤浅了。你想啊,圆环落地还有两种可能,平面落地和竖起来对不对?”

    看着圆环的薄样,勉强应道“对。”

    “所以我们选竖起来,有一半的概率决定管他,这概率是不是已经很高了?!”

    阿呆眼角抽搐:“你不想管就直说,何必走个流程。”

    云蔚然转头怀念还在撅屁股试图再抠下一个圆环的阿瓜。这么聪明干嘛,刚才要是换成阿瓜,早就信了,还会佩服得感慨“哦!~这个办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