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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秦太子

    接生嬷嬷正在御前谢恩,一听这话,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连谢辞都还没说完,连滚带爬转进屏风后面。

    变故突如其来,元龙帝显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又有一名宫女从屏风后快步小跑至御前,颤声回禀道:

    “启,启禀陛下,娘娘,娘娘怀的是双胞胎,因胎位不正,孕中也没有发现。现,现在嬷嬷们正在接生。”

    元龙帝一听,一时竟不知该喜该怒。

    喜的是,皇后竟怀了双胞胎,自己刚得一个公主,马上又有一个孩子降生,若是龙凤胎,那自己就真有了嫡子。

    怒的是,宫里如此多名医圣手,竟无一人看出皇后的胎像,致使皇后刚遇难产,又陷入险境。

    “你进去小心伺候着,一有消息立刻来回禀朕。若皇后顺利生产,不论男女,朕重重有赏。大人孩子若有一个出了差错,朕就要你们陪葬。”

    “是是是”宫女近乎是带着哭腔地回了元龙帝,匍匐着退了下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皇后的惨叫声连绵不绝,刚刚散去的阴霾,又重新笼罩了椒房宫,让阖宫上下倍感窒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暖阁内嘈杂的人声和皇后的惨叫声,同时停了下来。屋里屋外安静得诡异。元龙帝双眉一轩,疑道:“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皇后生了?”

    没人应声。

    直到好一阵子之后,只见一名嬷嬷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怀里抱着襁褓,元龙帝见了立即迎了上去。

    嬷嬷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举起手中的襁褓,双手不住地发抖,一开口,声音中满是惶恐:“恭,恭喜陛下,是一名皇子。”

    元龙帝对得子之事,本已不抱希望,只要皇后顺利生产他就心满意足。此刻听闻是皇子降生,竟然有些恍惚。

    盼了十五年,终得嫡子,大秦终于有了血统高贵的正宫继承人。

    他正要伸手去接,可是嬷嬷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心里一惊。

    嬷嬷道:“陛下,小皇子一生下来便双目圆睁,而且,不哭也不闹。”

    元龙帝不明白嬷嬷什么意思,但性急之下,早已把儿子抱在手里。

    只见那新生稚子不哭不闹,一双宝石般黑亮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自己,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动静。

    嬷嬷见元龙帝不解,忙解释道:

    “新生儿,总要一些时日,才可睁开双目,少则几个时辰,多则几日,但十皇子一生下来能开眼,真是一桩奇闻。”

    “这就已经不多见了,偏生十皇子落地到现在,一声也没哭过。陛下,老奴接生过这么多孩子,如十皇子这般的,真是头一回见呀。”

    元龙帝见儿子确如嬷嬷所言,不哭不闹,只是盯着自己,仿佛一生下来便通了人性,心中顿时疑云丛生。

    但他,毕竟是天子,不免有些高傲,心中想,这天家嫡子,乃上天授命之躯,与旁人有异方更显尊贵。

    想通这一节,元龙帝便不把嬷嬷的话当回事。此刻,窗外的电闪雷鸣,风雪交加,朝廷的权谋争斗,边关的戎狄匪患,天下的苍生百姓,他统统抛诸脑后。

    一点点异兆算什么?没有什么事,比这个等了十五年才等来的嫡子,更重要的了。

    “大秦有嫡子了,朕的皇十子,大秦的正宫嫡子。”此刻,这九五之尊,如民间寻常人父般,当着满堂臣子的面,笑得那样爽朗,那样毫无保留。

    元龙帝怀抱皇子,走入暖阁内,在皇后卧榻边坐下,俯身探视皇后,脸现怜爱之色,为皇后理了理鬓角的乱发。

    皇后似有所感,睁开了眼睛,看到皇帝在侧,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勉力一笑,问道:“陛下,我们的孩子呢?”

    元龙帝将皇子抱过来,放在皇后枕边道:“辛苦皇后为朕生下皇儿。娴儿,这是咱们的嫡子。你快看,多像朕啊。”

    这一刻,这个男人,仿佛不再是皇帝,他眼前的人,也不再是皇后。他们只是一对恩爱多年,又喜得麟儿的寻常夫妻,多年的姻缘结出了甜蜜的果实。

    皇后问道:“陛下,给两个孩子起个名吧。”

    元龙帝微微一笑,道:“朕早就想好了。”

    “今日,恰逢西岭和田国使者觐见,进贡五色九龙宝玉壁一面,正撞上你临盆之期,许是上天有意安排,九龙玉璧给朕送来了嫡子。朕就给咱们的孩儿取名叫李玄珂。珂者,玉属,美石也,希望咱们的珂儿将来也如这九龙玉璧一般,华光宝贵,吉祥如意。”

    “玄珂,果然是好名字,臣妾谢陛下。”皇后眉眼含笑,又问:“那公主呢?”

    “公主便叫琉月,琉者,珠也,这嫡公主,是朕的掌上明珠,此名最合适。”

    皇后欠身一礼,谢过皇帝赐名,元龙帝赶紧将她扶好,随即回头吩咐崔玉道:“传旨工部,将那面五色九龙宝玉璧送到椒房宫,就立在正殿门外。”

    “这,陛下,九龙壁可是天子礼制,给皇后用,于礼不合呀。”崔玉回道。

    “朕是皇帝,朕的话,就是礼,更何况,皇后为大秦诞下嫡子,她是未来的太后,椒房宫是太子降生之地,是未来大秦天子的降生之地,有何不可啊?”

    寥寥数言,轻轻落下,却在众人耳边重重响起。一时间,四下里鸦雀无声,崔玉听了元龙帝这几句话,愣在原地,一时竟忘了答话。

    元龙帝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不是不知道,他们是太知道了。什么叫太子降生之地?什么叫未来大秦天子降生之地?这是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众人内心所想,元龙帝正色道:“今日,皇后为朕诞下嫡子,朕今日就立嫡子为太子,他是大秦太子,未来的大秦天子。”

    霹雳惊雷,九州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