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两个条件
隔壁房间，帕丽娜正襟危坐，柔软的耳垂上方，悬浮着两团可爱的青色云朵。
她正在利用风音跟女城主汇报刚才发现的诡异现象。
“城主大人，梅林目前能够同时熔化并且塑形225磅铁锭。”
“只有225磅？五级见习巫师的精神力，应该能够控制五百磅的铁锭才对……是他的魔力限制了精神力发挥。”
女城主又问：“是你让他做的实验吗？”
帕丽娜摇头：“不是。我刚才以风音探测他的房间，想看看他在干什么……咳咳，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看看这小屁孩一个人闷在房间里面，有没有……”
“说重点！”
“是，城主大人！梅林回屋后，应该是立刻开始了冥想。但仅仅过了十分钟，他就释放出天赋闪电捕获铁锭，然后让铁锭不断延展拉伸，变成一张巨大的银色金属网！那张网在他的房间里面弯曲盘旋，几乎塞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持续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嗯？他开始收网了！”
“一个小时？五级见习巫师施展精神外耗法，仅仅能够坚持二十分钟，他竟然坚持了一个小时？而且还是在消耗魔力维持铁网的状态下？难道是某种特殊的冥想术？你继续观察他的动静，一旦出现异常，立刻汇报于我！”
“是，城主大人！”
梅林丝毫不知自己被人偷窥，他将展开的铁网收拢之后，呆呆坐在原地。
过了一刻钟，他才摇了摇肿胀的脑袋，吐出一口闷气。
这是他这几个月第一次让冥想池达到饱和。
感官上，不仅没有任何舒适可言，反而十分难受！
脑袋胀痛，恶心反胃，仿佛吃撑了一样……
他强撑着去洗手间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正午。
如果不是女骑士过来敲门，他应该还能睡几个小时。
“叫我有什么事情？”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屋外靓丽的身影，起床气一下子就消失干净。
帕丽娜换掉了宫廷短裙套，上身穿了一件精致的红色小皮甲，下身是较为常见的灰色女士长裤，打着绑腿，踩一双灰褐色的皮靴，匀称颀长的身材被稍显绷紧的衣服勾勒的婀娜多姿，更显青春活力。
她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坐在椅子上：“没事就不能叫你？你可真能睡，我不叫你是不是可以一直睡到晚上？昨天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累？”
梅林：“睡觉都不让人睡吗？”
她拍了拍手：“当然可以睡觉，但也别忘了城主大人交代的任务。”
梅林：“不会忘记。但最近几天可不可以不要再提别的事情？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呆上一段时间。”
帕丽娜看着少年苍白的面孔，暗暗佩服他的坚韧，同时又有些心疼。
才十四岁，就要孤苦伶仃一人……
她今天过来，其实是想带梅林在天上飞一飞，宣泄一下苦闷的情绪。
正如梅林猜测的那样，她的坐骑风狐，是一头会飞的元素生物坐骑，也是她最亲密的伙伴之一。
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会与风狐遨游天际。
将心比心，她若是经历梅林经历的这种苦痛，哪怕骑乘风狐游遍蓝天，也不能消弭万分之一……
“好。如果你想出去玩，就叫我一声，我在隔壁。”她语调轻柔，如和煦暖风。
打发了女骑士，梅林立刻关上房门盘膝坐下，开始冥想。
饱和的冥想池经过一宿，又变得饥饿起来，贪婪的吞噬魔法元素。
铁锭一块接一块飞出，化作银网，在他身体周围盘旋弯折，过滤稀薄的魔法元素。
一个小时过去，冥想池饱和。
梅林收起银网，倒头就睡。
这一觉不出意外，睡到了后半夜。
隔壁房间。
女骑士忧心忡忡的施展风音：“城主大人，他又像昨天那样，冥想一个小时，然后倒头就睡，连水都不喝一口……”
“他昨天刚刚得知双亲亡故，估计是想借此排遣抑郁，先不要打扰他。深度冥想对于体力的消耗微乎其微，只要按时睡觉补充精力，几天不吃不喝也没关系。你继续观察！”
“是！”
后半夜，梅林从沉睡中苏醒。
饱和冥想池消化完吞噬的魔法元素，魔力上限已经抵达三级学徒。
三级学徒，精神力会发生质变，能够穿透冥想池。
梅林的精神力早就超越学徒层次，因此心情并无波澜。
他现在的目标是一鼓作气将魔力提升至五级学徒。
五级巫师学徒，魔力积累，量变引发质变，可以凝聚成实质状态，抵挡物理攻击。
在学徒教程中，有一个名为基础魔力护盾的魔法，无需魔纹公式，只需实质化的魔力即可施展。
基础魔力护盾没有颜色，只有形状和质感，像一枚竖立的鸡蛋，能够抵挡三次一百五十磅帝国长弓射出的箭矢！
帝国长弓手使用的都是重型战箭，有效射程可达350码（约320米），几乎能够穿透所有现役盔甲，包括皮甲、布甲、铁甲，甚至某些类型的钢板甲。
梅林设计的钢板甲，就是对标帝国长弓。
他给帕丽娜打造的那套，可以轻易抵挡长弓，就是尚未被发明出来的十字弩，也能做到有效抵御。但那几个学院见习巫师设计的全身甲，则无法完全保证抵挡帝国长弓的穿透箭矢。
巫师学徒的魔力护盾，防御力并不强，很容易就会被接二连三的穿透攻击打散。
魔力护盾一旦散开，巫师也会受到反噬。
对于学徒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防御手段。
梅林要的不是五级学徒的魔力护盾，而是量变引发质变之后的魔力。
他现在的魔力就像一团云雾，一把沙子，风一吹就会立刻散开，无法很好的蜷缩在纤薄金属内部。
这两天施展银网冥想术，他可谓是深受其害！
高度延展的铁网有魔力保护，不会生锈，但稍有异动，就会弯折，重叠。
其中的魔力和精神力并不能起到稳固作用，他必须时刻调整银网的状态。
如果有了五级学徒的质变魔力，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除此之外，他还可以在质变魔力外层包裹金属，进一步提升魔力护盾的防御力。
时间一晃，又过去五日。
梅林沉醉于冥想，难以自拔。
这段时间，帕丽娜按照约定，并未打扰。
但第六天，她还是过来敲门了。
“梅林，别睡了，跟我去见城主大人！”声音透着焦急。
梅林打开门，容颜憔悴，有气无力的说：“现在就去？那你等我洗个澡……”
一连七天，他没有踏出房门半步，魔力逼近四级学徒，只差两次饱和冥想。
他准备一鼓作气晋级四级学徒，然后下去吃一顿大餐。
这会儿被叫醒，心中多少有些不爽。
但女城主有令，他不得不去。
洗了澡，精神一阵清爽，容颜依旧憔悴。
帕丽娜重重推他一下：“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算什么？自我救赎？惩罚？”
女骑士的手劲极大，把他推的一个趔趄，跌坐在地板上。
梅林也不生气，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有一部分是。”
“那另外一部分呢？”
“我在冥想，昼夜不停的冥想，以此提高魔力层级，不辜负城主大人的期望。”
七天的深度冥想和睡眠，让得梅林又找回了初次穿越时的冷静与理智。
艾维斯双亲的死，对他的影响，比表面上看起来要严重得多。
好在这种影响已经被调整过来，并不会左右他的意志和决断。
帕丽娜哼了一声：“昼夜不停？明明一天就冥想两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睡觉！”
“你怎么知道的这样详细？你在时刻监视我？”
梅林又惊又怒，立刻释放出精神力，仔细扫描房间。
他试图找出除开两人之外的任何魔力波动点，但并没有找到。
“你最好说清楚！”梅林是真的慌了神，语气竟然带上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如何能不慌？
他身为穿越者，却被人用一种无法察觉的手段密切监视，还留存得住什么秘密？
难道全暴露了？
不对，如果真暴露了，按照那位女城主的行事风格，绝对会把他控制起来。
别慌！千万别自乱阵脚。
他如此告诫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女骑士漂亮的脸蛋。
帕丽娜也是关心则乱，稍不留心就露了馅，但她并不慌，大方承认：“不错，我的确在监视你，这是城主大人的吩咐。”
“怎么监视的？”
“现在不能告诉你，先跟我去见城主大人吧！”
梅林阴沉着脸，跟在女骑士身后。
两人步行来到城主府。
今日天气晴朗，艳阳高照，血荆棘上，燃烧着一层如同鲜血的细密火焰。
这些火焰不是真火，而是血荆棘魔藤在吞噬周围的魔法元素。
梅林能够明显感知到，城主府周围的魔法元素浓郁程度明显低于阴雨天气。
据说数百年前，鸢尾花家族掌管这里时，血荆棘魔藤环绕整座城池。
街道，桥梁，房屋，城墙……
几乎所有的建筑物，都由魔藤构成。
整座城市都是活的，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挪动位置！
保守派的巫师觉得血荆棘魔藤太过强大，有失均衡，就集结数名巫师，清除了百分之九十的魔藤，并让能够操控此藤的鸢尾花家族覆灭！
如今的血荆棘城，与当初相比，已经名不副实。
梅林并不知道这段过往，只是暗暗感叹魔法生物的神奇。
城主府西侧堡楼。
红璃坐在主位上，琥珀色的瞳孔牢牢盯着实木长桌中央摆放的几块扁平金属锭。
她这几日无心政务，都在研究梅林的银网冥想术。
梅林使用的是钢铁，她用的是比钢铁要昂贵无数倍的魔银。
魔银这种金属，在巫师界，珍贵程度仅次于秘银，强度远超百炼精钢，同时也是魔力的良导体。
有条件的巫师会利用魔银铭刻魔纹，构建强大法阵，甚至是堪比巫师本人的魔偶。
红璃不需要魔偶，她用魔银构建法阵。
之前提过的传送阵，基础魔纹就是利用魔银构建。
按道理，连传送阵这样复杂的魔纹都能构建，她应该能完美复刻梅林的银网。
可实际上，这六天时间，她没有成功过一次！
哪怕是魔力良导体的魔银，在纤如发丝的细网状态下，也无法保证其中的魔力和精神力稳定存在！红璃最成功的的一次，只不过延展出了一块半尺见方的银网，但仅仅维持了一分钟就直接崩溃。
而且，银网的纤细程度远远无法与梅林利用铁锭做出的相比。
女城主修长的指节叩击桌面，看着梅林：“你是如何办到的？”
梅林抿了抿唇瓣：“靠天赋。”
他的确是靠天赋，别人想要获得他的知识，只能使用造价不菲的空白卷轴复刻。
连正式巫师都重视的东西，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作用。
他不打算轻易复刻，必须尝试一下，看看能否换到有足够价值的东西，比如冥想术！
红璃轻咳一声，妩媚与典雅共存的精致面孔微微一滞：“也对，你就是靠天赋。把你的这个天赋，也复刻下来！”
她丢来空白卷轴，语气不容拒绝。
梅林接住：“城主大人，在复刻之前，我有两个条件！”
红璃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绽放一丝危险的笑容：“条件？说来听听！”
帕丽娜暗暗替梅林捏了一把汗。
后者却是不慌不忙的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个条件，我不能保证复刻成功。银网冥想术的效果，即使是我本人，也不能稳定掌控。”
红璃立刻又丢来两幅卷轴：“三次，你要保证成功一次！如果全都失败，那就要找出让我信服的理由。你再说说第二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我需要能够凝聚法环雏形的正式冥想术！”
“这也可以！”
梅林见她如此轻易就答应了，立刻打蛇上棍：“此外，我还需要知道，帕丽娜是通过何种途径监视我的！”
“梅林，你适可而止！”女城主还没发话，女骑士就怒声呵斥。
红璃却是不以为意：“无妨。帕丽娜是利用风裔血脉天赋觉醒的风音魔法对你进行监视的。至于这种魔法如何生效，你后续再向帕丽娜请教。现在，该兑现你的承诺，将银网冥想术复刻出来！”
她正在利用风音跟女城主汇报刚才发现的诡异现象。
“城主大人，梅林目前能够同时熔化并且塑形225磅铁锭。”
“只有225磅？五级见习巫师的精神力，应该能够控制五百磅的铁锭才对……是他的魔力限制了精神力发挥。”
女城主又问：“是你让他做的实验吗？”
帕丽娜摇头：“不是。我刚才以风音探测他的房间，想看看他在干什么……咳咳，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看看这小屁孩一个人闷在房间里面，有没有……”
“说重点！”
“是，城主大人！梅林回屋后，应该是立刻开始了冥想。但仅仅过了十分钟，他就释放出天赋闪电捕获铁锭，然后让铁锭不断延展拉伸，变成一张巨大的银色金属网！那张网在他的房间里面弯曲盘旋，几乎塞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持续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嗯？他开始收网了！”
“一个小时？五级见习巫师施展精神外耗法，仅仅能够坚持二十分钟，他竟然坚持了一个小时？而且还是在消耗魔力维持铁网的状态下？难道是某种特殊的冥想术？你继续观察他的动静，一旦出现异常，立刻汇报于我！”
“是，城主大人！”
梅林丝毫不知自己被人偷窥，他将展开的铁网收拢之后，呆呆坐在原地。
过了一刻钟，他才摇了摇肿胀的脑袋，吐出一口闷气。
这是他这几个月第一次让冥想池达到饱和。
感官上，不仅没有任何舒适可言，反而十分难受！
脑袋胀痛，恶心反胃，仿佛吃撑了一样……
他强撑着去洗手间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正午。
如果不是女骑士过来敲门，他应该还能睡几个小时。
“叫我有什么事情？”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屋外靓丽的身影，起床气一下子就消失干净。
帕丽娜换掉了宫廷短裙套，上身穿了一件精致的红色小皮甲，下身是较为常见的灰色女士长裤，打着绑腿，踩一双灰褐色的皮靴，匀称颀长的身材被稍显绷紧的衣服勾勒的婀娜多姿，更显青春活力。
她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坐在椅子上：“没事就不能叫你？你可真能睡，我不叫你是不是可以一直睡到晚上？昨天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累？”
梅林：“睡觉都不让人睡吗？”
她拍了拍手：“当然可以睡觉，但也别忘了城主大人交代的任务。”
梅林：“不会忘记。但最近几天可不可以不要再提别的事情？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呆上一段时间。”
帕丽娜看着少年苍白的面孔，暗暗佩服他的坚韧，同时又有些心疼。
才十四岁，就要孤苦伶仃一人……
她今天过来，其实是想带梅林在天上飞一飞，宣泄一下苦闷的情绪。
正如梅林猜测的那样，她的坐骑风狐，是一头会飞的元素生物坐骑，也是她最亲密的伙伴之一。
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会与风狐遨游天际。
将心比心，她若是经历梅林经历的这种苦痛，哪怕骑乘风狐游遍蓝天，也不能消弭万分之一……
“好。如果你想出去玩，就叫我一声，我在隔壁。”她语调轻柔，如和煦暖风。
打发了女骑士，梅林立刻关上房门盘膝坐下，开始冥想。
饱和的冥想池经过一宿，又变得饥饿起来，贪婪的吞噬魔法元素。
铁锭一块接一块飞出，化作银网，在他身体周围盘旋弯折，过滤稀薄的魔法元素。
一个小时过去，冥想池饱和。
梅林收起银网，倒头就睡。
这一觉不出意外，睡到了后半夜。
隔壁房间。
女骑士忧心忡忡的施展风音：“城主大人，他又像昨天那样，冥想一个小时，然后倒头就睡，连水都不喝一口……”
“他昨天刚刚得知双亲亡故，估计是想借此排遣抑郁，先不要打扰他。深度冥想对于体力的消耗微乎其微，只要按时睡觉补充精力，几天不吃不喝也没关系。你继续观察！”
“是！”
后半夜，梅林从沉睡中苏醒。
饱和冥想池消化完吞噬的魔法元素，魔力上限已经抵达三级学徒。
三级学徒，精神力会发生质变，能够穿透冥想池。
梅林的精神力早就超越学徒层次，因此心情并无波澜。
他现在的目标是一鼓作气将魔力提升至五级学徒。
五级巫师学徒，魔力积累，量变引发质变，可以凝聚成实质状态，抵挡物理攻击。
在学徒教程中，有一个名为基础魔力护盾的魔法，无需魔纹公式，只需实质化的魔力即可施展。
基础魔力护盾没有颜色，只有形状和质感，像一枚竖立的鸡蛋，能够抵挡三次一百五十磅帝国长弓射出的箭矢！
帝国长弓手使用的都是重型战箭，有效射程可达350码（约320米），几乎能够穿透所有现役盔甲，包括皮甲、布甲、铁甲，甚至某些类型的钢板甲。
梅林设计的钢板甲，就是对标帝国长弓。
他给帕丽娜打造的那套，可以轻易抵挡长弓，就是尚未被发明出来的十字弩，也能做到有效抵御。但那几个学院见习巫师设计的全身甲，则无法完全保证抵挡帝国长弓的穿透箭矢。
巫师学徒的魔力护盾，防御力并不强，很容易就会被接二连三的穿透攻击打散。
魔力护盾一旦散开，巫师也会受到反噬。
对于学徒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防御手段。
梅林要的不是五级学徒的魔力护盾，而是量变引发质变之后的魔力。
他现在的魔力就像一团云雾，一把沙子，风一吹就会立刻散开，无法很好的蜷缩在纤薄金属内部。
这两天施展银网冥想术，他可谓是深受其害！
高度延展的铁网有魔力保护，不会生锈，但稍有异动，就会弯折，重叠。
其中的魔力和精神力并不能起到稳固作用，他必须时刻调整银网的状态。
如果有了五级学徒的质变魔力，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除此之外，他还可以在质变魔力外层包裹金属，进一步提升魔力护盾的防御力。
时间一晃，又过去五日。
梅林沉醉于冥想，难以自拔。
这段时间，帕丽娜按照约定，并未打扰。
但第六天，她还是过来敲门了。
“梅林，别睡了，跟我去见城主大人！”声音透着焦急。
梅林打开门，容颜憔悴，有气无力的说：“现在就去？那你等我洗个澡……”
一连七天，他没有踏出房门半步，魔力逼近四级学徒，只差两次饱和冥想。
他准备一鼓作气晋级四级学徒，然后下去吃一顿大餐。
这会儿被叫醒，心中多少有些不爽。
但女城主有令，他不得不去。
洗了澡，精神一阵清爽，容颜依旧憔悴。
帕丽娜重重推他一下：“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算什么？自我救赎？惩罚？”
女骑士的手劲极大，把他推的一个趔趄，跌坐在地板上。
梅林也不生气，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有一部分是。”
“那另外一部分呢？”
“我在冥想，昼夜不停的冥想，以此提高魔力层级，不辜负城主大人的期望。”
七天的深度冥想和睡眠，让得梅林又找回了初次穿越时的冷静与理智。
艾维斯双亲的死，对他的影响，比表面上看起来要严重得多。
好在这种影响已经被调整过来，并不会左右他的意志和决断。
帕丽娜哼了一声：“昼夜不停？明明一天就冥想两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睡觉！”
“你怎么知道的这样详细？你在时刻监视我？”
梅林又惊又怒，立刻释放出精神力，仔细扫描房间。
他试图找出除开两人之外的任何魔力波动点，但并没有找到。
“你最好说清楚！”梅林是真的慌了神，语气竟然带上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如何能不慌？
他身为穿越者，却被人用一种无法察觉的手段密切监视，还留存得住什么秘密？
难道全暴露了？
不对，如果真暴露了，按照那位女城主的行事风格，绝对会把他控制起来。
别慌！千万别自乱阵脚。
他如此告诫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女骑士漂亮的脸蛋。
帕丽娜也是关心则乱，稍不留心就露了馅，但她并不慌，大方承认：“不错，我的确在监视你，这是城主大人的吩咐。”
“怎么监视的？”
“现在不能告诉你，先跟我去见城主大人吧！”
梅林阴沉着脸，跟在女骑士身后。
两人步行来到城主府。
今日天气晴朗，艳阳高照，血荆棘上，燃烧着一层如同鲜血的细密火焰。
这些火焰不是真火，而是血荆棘魔藤在吞噬周围的魔法元素。
梅林能够明显感知到，城主府周围的魔法元素浓郁程度明显低于阴雨天气。
据说数百年前，鸢尾花家族掌管这里时，血荆棘魔藤环绕整座城池。
街道，桥梁，房屋，城墙……
几乎所有的建筑物，都由魔藤构成。
整座城市都是活的，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挪动位置！
保守派的巫师觉得血荆棘魔藤太过强大，有失均衡，就集结数名巫师，清除了百分之九十的魔藤，并让能够操控此藤的鸢尾花家族覆灭！
如今的血荆棘城，与当初相比，已经名不副实。
梅林并不知道这段过往，只是暗暗感叹魔法生物的神奇。
城主府西侧堡楼。
红璃坐在主位上，琥珀色的瞳孔牢牢盯着实木长桌中央摆放的几块扁平金属锭。
她这几日无心政务，都在研究梅林的银网冥想术。
梅林使用的是钢铁，她用的是比钢铁要昂贵无数倍的魔银。
魔银这种金属，在巫师界，珍贵程度仅次于秘银，强度远超百炼精钢，同时也是魔力的良导体。
有条件的巫师会利用魔银铭刻魔纹，构建强大法阵，甚至是堪比巫师本人的魔偶。
红璃不需要魔偶，她用魔银构建法阵。
之前提过的传送阵，基础魔纹就是利用魔银构建。
按道理，连传送阵这样复杂的魔纹都能构建，她应该能完美复刻梅林的银网。
可实际上，这六天时间，她没有成功过一次！
哪怕是魔力良导体的魔银，在纤如发丝的细网状态下，也无法保证其中的魔力和精神力稳定存在！红璃最成功的的一次，只不过延展出了一块半尺见方的银网，但仅仅维持了一分钟就直接崩溃。
而且，银网的纤细程度远远无法与梅林利用铁锭做出的相比。
女城主修长的指节叩击桌面，看着梅林：“你是如何办到的？”
梅林抿了抿唇瓣：“靠天赋。”
他的确是靠天赋，别人想要获得他的知识，只能使用造价不菲的空白卷轴复刻。
连正式巫师都重视的东西，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作用。
他不打算轻易复刻，必须尝试一下，看看能否换到有足够价值的东西，比如冥想术！
红璃轻咳一声，妩媚与典雅共存的精致面孔微微一滞：“也对，你就是靠天赋。把你的这个天赋，也复刻下来！”
她丢来空白卷轴，语气不容拒绝。
梅林接住：“城主大人，在复刻之前，我有两个条件！”
红璃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绽放一丝危险的笑容：“条件？说来听听！”
帕丽娜暗暗替梅林捏了一把汗。
后者却是不慌不忙的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个条件，我不能保证复刻成功。银网冥想术的效果，即使是我本人，也不能稳定掌控。”
红璃立刻又丢来两幅卷轴：“三次，你要保证成功一次！如果全都失败，那就要找出让我信服的理由。你再说说第二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我需要能够凝聚法环雏形的正式冥想术！”
“这也可以！”
梅林见她如此轻易就答应了，立刻打蛇上棍：“此外，我还需要知道，帕丽娜是通过何种途径监视我的！”
“梅林，你适可而止！”女城主还没发话，女骑士就怒声呵斥。
红璃却是不以为意：“无妨。帕丽娜是利用风裔血脉天赋觉醒的风音魔法对你进行监视的。至于这种魔法如何生效，你后续再向帕丽娜请教。现在，该兑现你的承诺，将银网冥想术复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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