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万年E级
长宁市，最繁华的中心街区，天宁大道旁。
此时，无数堵塞在道路上的私家车正不停按响着喇叭，不时有驾驶员从车厢内走出，不耐烦的向车流最前方眺望。
“怎么又封路啊？三天两头这样，烦死了都快。”
“就是就是，我还得去孩子放学呢。”
“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
一条长长拉起，拦截住街道两旁的警戒线后，数名警员正无奈的立于原地，其中一位带头的中年警长，抄起手中的喇叭耐心给众人解释：
“前方疑似出现【地下城】入口，请各位多多理解，后方的车辆都退一下，麻烦绕道从别的路离开吧，大家都支持一下警方的工作哈。”
“嘶...什么，是地下城？”
“妈的，怎么那么倒霉，算了掉头吧。”
警长话音刚落，车流前方听得最为真切的人群，顿时响起一片惊呼与倒吸凉气的声音。
“不是，我说哥们，我就从旁边开过去，能有...”
而其中带头的一个纹身壮汉，却显得有些不太乐意，刚想反驳两句，却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巨力袭来。
“滚开，别挡路。”伴随着一声轻蔑的斥责，高大威猛的纹身壮汉就像是个玩具一般被人从身后推倒，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你他妈...”纹身壮汉猛地抬起头，额头上的青筋都一根根暴起，似乎愤怒到了极致，想看看是谁这么横。
“猎...猎人？！”
可突然，当他看清楚身后来人时，原本凶恶的表情顿时一滞，眼神中竟明显浮现出一抹惧意。
“怎么，你好像挺不服啊？”
只见此刻，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位身材比他还要壮硕许多的青年男子，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傲慢。
可奇怪的是，对方孔武有力的身躯上，穿着的居然是一套与现代装扮格格不入的古代盔甲。
“没...没有，大哥，服，服，都是误会，您请。”
纹身壮汉一听到这话，动作极为敏捷的骨碌着从地上爬起，连忙点头哈腰的道着歉。
别看他一米八几的大个，纹龙画虎的，肌肉块将周身衣物都鼓鼓撑起，看上去像是个不太好惹的社会人儿，此刻却显得有些谄媚与卑微。
“哼，废物，我们走。”
高大青年看着似乎很满意纹身壮汉的反应，随即一挥手，他身后又跟出七八个身着奇装异服，看上去年龄应该都不算大的青年男女。
一眼望去，还以为是一群要去参加漫展的cosplay。
可偏偏他们一出现，喧闹的人群便顿时安静下来，并且纷纷自觉让开一条通道。
一直到高大青年一伙人的身形渐渐远去，全程保持着弯腰躬身姿势不敢抬头的纹身壮汉，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直起身子。
盯着对方的背影，纹身壮汉脸上的表情显得极为怨毒，可他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咬碎了牙把这口气咽进肚子里。
报复什么的，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毕竟，对方可是猎人啊...
-----------------
警戒线后的中年警长，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发生，但却没有出声制止，已经认出对方身份的他，清楚自己可没有权限管这些人。
直到高大青年一伙人径直来到他身前，警长快速将警戒线拉起，客气的迎上前，正准备寒暄几句：“你好，请问是...”
“赤虎协会的。”高大青年却似乎没有与他多作交流的打算，淡漠的掏出一张银色卡片递到对方手中，表情中总是透着一股莫名的高傲之色。
“滴，确认完毕，在册猎人-刘猛，可通行。”
警长脸上并未露出什么不快之色，依旧还是那副客气的模样，毕竟常年与这些人接触，他早就已经见惯了类似的态度。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台精巧的仪器，将高大青年递过来的银色卡片插入其中一处卡槽后。
后者屏幕上顿时闪动绿光，并且响起“可通行”的电子合成音。
随即，他将卡片递还给对方。“刘先生，您可以进去了，其他人的证件…”
“都是我小队的成员，没这个闲功夫让你挨个查。”
而被称作在册猎人刘猛的高大青年，在接过卡片后，很显然并没有任何跟警长客套一下的意思，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后，便带着身后众人径直越过警戒线，往深处走去。
“草，狂什么狂，不就是个猎人么，有什么好牛比的。”
警长没阻拦，他旁边的一个年轻警员却明显有些不乐意了，有些愤愤不平的朝着高大青年一伙人离去的方向吐了口痰。
“害，别说了，你要是当上猎人，也可以这么牛比。再说了，人家干的活可不比咱们轻松，狂点正常。”
警长轻叹了一口气，安慰起身旁的下属，而看向街道深处的目光中，有敬佩，有无奈，而更多的，却是一抹浓浓的...向往。
-----------------
“呦，刘哥也来了。”
当刘猛等人来到街道最中央区域的时候，这里，已经熙熙攘攘的汇聚了不少人群，其中，尤以年轻人居多。
而看到他们这一伙人出现，远处顿时有一个贼眉鼠眼的矮个子青年跑了过来，远远的就跟领队的刘猛打起招呼。
“哎，耗子，你也在呢，哈哈。”
这会儿的刘猛，态度却远没有在外界面对警长等人时那般冷漠，一见来人，咧嘴一乐，身后众男女，也纷纷露出笑意。
“害，收到协会消息时，我们正好就在这附近聚餐呢，所以到的算早的。”被称作耗子的矮个青年凑到他们近前，挠了挠头，热情地与其余众人打起招呼，彼此间显得极为熟络。
“行了，待会再叙旧，先说正事，你们来得早，这次的地下城什么级别啊？”刘猛微笑着打断耗子，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
耗子微微一愣，随即恍然般一拍脑瓜，反应过来后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害，就在那呢刘哥，你自己看吧。”
刘猛的视线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原来这次地下城的入口，就在离他们不远处。
只见一扇泛着金属光泽的“门”正屹立在马路最中央，是的，就是一扇平平无奇的门。
如果一定要说这扇门与其他门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应该就是它的门板上，似乎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与各种各样花纹。
并且在敞开的大门内外，不停翻滚着一团团浓密的灰色雾气，让人无法看清门里到底有什么。
诡异的是，明明这扇门是面向刘猛他们打开，可即便他们绕着走到门后的反方向，看到的，依然还是相同的场景，似乎这扇门根本就不存在正反面。
看着那扇不存在任何固定点，却能屹立不倒稳稳伫立在道路中央的金属门。
能够明显看出，它有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突兀感，就仿佛是凭空出现在这片地方一样。
很显然，这扇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大门，是某种超自然现象的产物。
而刘猛的脸色，此刻却显得有些不大好看。
“草，灰雾？【普通级地下城】啊？妈的，白跑一趟。”
刘猛恨恨的啐了一口，似乎对于眼前这扇大门充满了不屑与恼怒。
“谁说不是呢，我刚才还奇怪呢，怎么这种级别的地下城，还能吸引来刘哥你们这种C级猎人，哈哈。”耗子对刘猛的反应毫不奇怪，甚至显得有些窃喜。
“草，还不是官方干的好事，也不知道是哪个损种定的规矩，非【困难级地下城】及以上，协会不得公布具体信息。”
“害，我估计啊，就是想让你们这样的精英猎人多跑跑腿，能更快清理地下城。”
“妈的，我也觉得是...算了，来都来了，进去溜达溜达。”
“哎别啊刘哥，这不纯浪费你们精力么，这种级别的地下城，哪还用你们这样的猛人出手...”
闻言，耗子眼睛滴溜溜一转，正准备想想办法劝对方放弃进入地下城的打算，视线，却突然捕捉到远处正缓缓独自走来的一道身影。
“卧槽，刘哥，你看谁来了！”耗子猛地拽了一把刘猛的衣袖，指着那道身影，神情显得极为亢奋，眉眼间数不尽的促狭之意。
“谁啊？我看看..秦明？！”刘猛本有些不耐，他知道耗子那点小心思，怕他们进入【普通级地下城】后，所有的材料与装备都被他们优先获取，但问题是，他确实就是那么打算的啊。
不过当他顺着耗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后，脸上，却浮现出了跟耗子一样的兴奋之色。
“呦，这不是秦公子吗？怎么，秦公子今天又打算来捡垃圾？真是个敬业的‘垃圾佬’啊。”
率先开口发难的，正是刘猛，而他口中的‘垃圾佬’，特指的是某些单凭自己实力无法在地下城中生存，也没有小队愿意要，只能跟在别的猎人身后探索地下城，顺带着捡点别人不要的或是遗漏掉物品的弱小猎人。
对于这种猎人，猎人圈里公认给出的外号就是“垃圾佬”。
听到刘猛毫不掩饰的讥讽，被称作秦明的黑发青年，却未作任何辩驳。
只是用力得攥了攥手中一柄看上去已经破旧无比，刀身都有些许锈色斑驳的直刃长刀，默不作声的静静站到人群外的一个角落中，表情显得古井无波。
那单薄的身形，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萧瑟与寂寥。
此时分散周围的人群，似乎也都注意到了这个单独前来的身影，随即，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四下响起。
“是他，秦明！他是不是就是那个光之子？”
“哈哈，还什么光之子，自从三年前他魔力测试掉级，成了个E级猎人，现在只不过是个跟在别的队伍后面吃点残羹剩饭的‘垃圾佬’罢了。”
“E级？我靠，那不是只比F级的菜鸟好一点点，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听说他以前可是快要晋升到B级了，长宁市猎人圈里公认的最有潜力突破到A级的猎人。”
“谁知道呢，可能是在地下城里被魔兽伤了，也说不定...是某个大佬看他不顺眼，把他给废了呗！”
“你们知道，长宁市的猎人圈里给他起了个什么外号吗？”
“什么外号？”
“万年吊车尾，哈哈哈！”
“你们小点声，他这人其实挺不错的，还是C级猎人时，在地下城里帮助过不少新人...”
“我就要大声点，怎么，就凭他现在这点实力，说他两句他又能怎么样？”
“哎呦，你人还怪好嘞，老子又没受过他恩惠，跟我有屁关系...”
...
人群嬉闹，秦明的出现，仿佛给他们带来了数不尽的话题与欢乐，一时之间，现场倒是充满了热闹的氛围。
而此时却没有人能注意到，位于他们话题中心的秦明，似乎是不堪受辱般紧闭的双目中，却有一道诡异的黑芒在右瞳中逐渐蔓延。
直到...
“行了，不跟垃圾佬废话了，走，咱们进去。”打断众人议论声的，是对秦明失去兴趣的刘猛。
眼看秦明就是不生气不吭声，他似乎也失去羞辱对方的快感，于是大手一挥，带领自己身后的小队成员，往地下城的人口处走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凭空消失在道路中央的金属门内，在场其余众人也反应过来，相继前往入口，很快便一个个都消失在门内。
等在场所有猎人都消失不见后，空荡荡的道路两旁，便只剩下秦明，与远处几个身着统一制服，貌似是为某种机构服务的工作人员。
这个时候，秦明才像是松了口气般，缓缓半蹲下身躯，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肩膀开始微微抽搐起来。
这一幕让远处的工作人员看着都有些心酸，对于这个男人的故事，他们都有所耳闻，同情之余，也不免有些感慨。
成为猎人，便意味着一步登天，从此步入超凡，不受世俗的管控，享受凡人的尊崇与膜拜，金权与美人唾手可得。
可同样的，一旦踏上这条道路，危险与意外便如影随形，甚至在探索地下城的过程中，出现伤亡，也是很常见的事。
即便是那个曾经被誉为天之骄子的青年，如今看上去也不过落魄如此。
只是这些误认为秦明在哭泣的工作人员却看不到，在他刻意捂住的面容上，并不存在半点悲意。
半边脸颊之上，秦明的一只瞳孔正隐隐透出耀阳般刺目的金芒，表情显得极为无奈。
而在他脸颊的另一侧，嘴角却勾起一抹弧度，笑着，笑得放肆且狰狞，连带着他的整个身躯都在不断抽动...
右眼中，尽是如墨的漆黑！
一静一动，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竟同时浮现在同一张脸上，道不尽的诡异与惊悚。
如此渗人的画面，就好像...
就好像...
就好像有两个人...
在共用一具身体！
此时，无数堵塞在道路上的私家车正不停按响着喇叭，不时有驾驶员从车厢内走出，不耐烦的向车流最前方眺望。
“怎么又封路啊？三天两头这样，烦死了都快。”
“就是就是，我还得去孩子放学呢。”
“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
一条长长拉起，拦截住街道两旁的警戒线后，数名警员正无奈的立于原地，其中一位带头的中年警长，抄起手中的喇叭耐心给众人解释：
“前方疑似出现【地下城】入口，请各位多多理解，后方的车辆都退一下，麻烦绕道从别的路离开吧，大家都支持一下警方的工作哈。”
“嘶...什么，是地下城？”
“妈的，怎么那么倒霉，算了掉头吧。”
警长话音刚落，车流前方听得最为真切的人群，顿时响起一片惊呼与倒吸凉气的声音。
“不是，我说哥们，我就从旁边开过去，能有...”
而其中带头的一个纹身壮汉，却显得有些不太乐意，刚想反驳两句，却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巨力袭来。
“滚开，别挡路。”伴随着一声轻蔑的斥责，高大威猛的纹身壮汉就像是个玩具一般被人从身后推倒，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你他妈...”纹身壮汉猛地抬起头，额头上的青筋都一根根暴起，似乎愤怒到了极致，想看看是谁这么横。
“猎...猎人？！”
可突然，当他看清楚身后来人时，原本凶恶的表情顿时一滞，眼神中竟明显浮现出一抹惧意。
“怎么，你好像挺不服啊？”
只见此刻，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位身材比他还要壮硕许多的青年男子，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傲慢。
可奇怪的是，对方孔武有力的身躯上，穿着的居然是一套与现代装扮格格不入的古代盔甲。
“没...没有，大哥，服，服，都是误会，您请。”
纹身壮汉一听到这话，动作极为敏捷的骨碌着从地上爬起，连忙点头哈腰的道着歉。
别看他一米八几的大个，纹龙画虎的，肌肉块将周身衣物都鼓鼓撑起，看上去像是个不太好惹的社会人儿，此刻却显得有些谄媚与卑微。
“哼，废物，我们走。”
高大青年看着似乎很满意纹身壮汉的反应，随即一挥手，他身后又跟出七八个身着奇装异服，看上去年龄应该都不算大的青年男女。
一眼望去，还以为是一群要去参加漫展的cosplay。
可偏偏他们一出现，喧闹的人群便顿时安静下来，并且纷纷自觉让开一条通道。
一直到高大青年一伙人的身形渐渐远去，全程保持着弯腰躬身姿势不敢抬头的纹身壮汉，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直起身子。
盯着对方的背影，纹身壮汉脸上的表情显得极为怨毒，可他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咬碎了牙把这口气咽进肚子里。
报复什么的，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毕竟，对方可是猎人啊...
-----------------
警戒线后的中年警长，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发生，但却没有出声制止，已经认出对方身份的他，清楚自己可没有权限管这些人。
直到高大青年一伙人径直来到他身前，警长快速将警戒线拉起，客气的迎上前，正准备寒暄几句：“你好，请问是...”
“赤虎协会的。”高大青年却似乎没有与他多作交流的打算，淡漠的掏出一张银色卡片递到对方手中，表情中总是透着一股莫名的高傲之色。
“滴，确认完毕，在册猎人-刘猛，可通行。”
警长脸上并未露出什么不快之色，依旧还是那副客气的模样，毕竟常年与这些人接触，他早就已经见惯了类似的态度。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台精巧的仪器，将高大青年递过来的银色卡片插入其中一处卡槽后。
后者屏幕上顿时闪动绿光，并且响起“可通行”的电子合成音。
随即，他将卡片递还给对方。“刘先生，您可以进去了，其他人的证件…”
“都是我小队的成员，没这个闲功夫让你挨个查。”
而被称作在册猎人刘猛的高大青年，在接过卡片后，很显然并没有任何跟警长客套一下的意思，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后，便带着身后众人径直越过警戒线，往深处走去。
“草，狂什么狂，不就是个猎人么，有什么好牛比的。”
警长没阻拦，他旁边的一个年轻警员却明显有些不乐意了，有些愤愤不平的朝着高大青年一伙人离去的方向吐了口痰。
“害，别说了，你要是当上猎人，也可以这么牛比。再说了，人家干的活可不比咱们轻松，狂点正常。”
警长轻叹了一口气，安慰起身旁的下属，而看向街道深处的目光中，有敬佩，有无奈，而更多的，却是一抹浓浓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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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刘哥也来了。”
当刘猛等人来到街道最中央区域的时候，这里，已经熙熙攘攘的汇聚了不少人群，其中，尤以年轻人居多。
而看到他们这一伙人出现，远处顿时有一个贼眉鼠眼的矮个子青年跑了过来，远远的就跟领队的刘猛打起招呼。
“哎，耗子，你也在呢，哈哈。”
这会儿的刘猛，态度却远没有在外界面对警长等人时那般冷漠，一见来人，咧嘴一乐，身后众男女，也纷纷露出笑意。
“害，收到协会消息时，我们正好就在这附近聚餐呢，所以到的算早的。”被称作耗子的矮个青年凑到他们近前，挠了挠头，热情地与其余众人打起招呼，彼此间显得极为熟络。
“行了，待会再叙旧，先说正事，你们来得早，这次的地下城什么级别啊？”刘猛微笑着打断耗子，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
耗子微微一愣，随即恍然般一拍脑瓜，反应过来后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害，就在那呢刘哥，你自己看吧。”
刘猛的视线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原来这次地下城的入口，就在离他们不远处。
只见一扇泛着金属光泽的“门”正屹立在马路最中央，是的，就是一扇平平无奇的门。
如果一定要说这扇门与其他门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应该就是它的门板上，似乎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与各种各样花纹。
并且在敞开的大门内外，不停翻滚着一团团浓密的灰色雾气，让人无法看清门里到底有什么。
诡异的是，明明这扇门是面向刘猛他们打开，可即便他们绕着走到门后的反方向，看到的，依然还是相同的场景，似乎这扇门根本就不存在正反面。
看着那扇不存在任何固定点，却能屹立不倒稳稳伫立在道路中央的金属门。
能够明显看出，它有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突兀感，就仿佛是凭空出现在这片地方一样。
很显然，这扇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大门，是某种超自然现象的产物。
而刘猛的脸色，此刻却显得有些不大好看。
“草，灰雾？【普通级地下城】啊？妈的，白跑一趟。”
刘猛恨恨的啐了一口，似乎对于眼前这扇大门充满了不屑与恼怒。
“谁说不是呢，我刚才还奇怪呢，怎么这种级别的地下城，还能吸引来刘哥你们这种C级猎人，哈哈。”耗子对刘猛的反应毫不奇怪，甚至显得有些窃喜。
“草，还不是官方干的好事，也不知道是哪个损种定的规矩，非【困难级地下城】及以上，协会不得公布具体信息。”
“害，我估计啊，就是想让你们这样的精英猎人多跑跑腿，能更快清理地下城。”
“妈的，我也觉得是...算了，来都来了，进去溜达溜达。”
“哎别啊刘哥，这不纯浪费你们精力么，这种级别的地下城，哪还用你们这样的猛人出手...”
闻言，耗子眼睛滴溜溜一转，正准备想想办法劝对方放弃进入地下城的打算，视线，却突然捕捉到远处正缓缓独自走来的一道身影。
“卧槽，刘哥，你看谁来了！”耗子猛地拽了一把刘猛的衣袖，指着那道身影，神情显得极为亢奋，眉眼间数不尽的促狭之意。
“谁啊？我看看..秦明？！”刘猛本有些不耐，他知道耗子那点小心思，怕他们进入【普通级地下城】后，所有的材料与装备都被他们优先获取，但问题是，他确实就是那么打算的啊。
不过当他顺着耗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后，脸上，却浮现出了跟耗子一样的兴奋之色。
“呦，这不是秦公子吗？怎么，秦公子今天又打算来捡垃圾？真是个敬业的‘垃圾佬’啊。”
率先开口发难的，正是刘猛，而他口中的‘垃圾佬’，特指的是某些单凭自己实力无法在地下城中生存，也没有小队愿意要，只能跟在别的猎人身后探索地下城，顺带着捡点别人不要的或是遗漏掉物品的弱小猎人。
对于这种猎人，猎人圈里公认给出的外号就是“垃圾佬”。
听到刘猛毫不掩饰的讥讽，被称作秦明的黑发青年，却未作任何辩驳。
只是用力得攥了攥手中一柄看上去已经破旧无比，刀身都有些许锈色斑驳的直刃长刀，默不作声的静静站到人群外的一个角落中，表情显得古井无波。
那单薄的身形，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萧瑟与寂寥。
此时分散周围的人群，似乎也都注意到了这个单独前来的身影，随即，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四下响起。
“是他，秦明！他是不是就是那个光之子？”
“哈哈，还什么光之子，自从三年前他魔力测试掉级，成了个E级猎人，现在只不过是个跟在别的队伍后面吃点残羹剩饭的‘垃圾佬’罢了。”
“E级？我靠，那不是只比F级的菜鸟好一点点，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听说他以前可是快要晋升到B级了，长宁市猎人圈里公认的最有潜力突破到A级的猎人。”
“谁知道呢，可能是在地下城里被魔兽伤了，也说不定...是某个大佬看他不顺眼，把他给废了呗！”
“你们知道，长宁市的猎人圈里给他起了个什么外号吗？”
“什么外号？”
“万年吊车尾，哈哈哈！”
“你们小点声，他这人其实挺不错的，还是C级猎人时，在地下城里帮助过不少新人...”
“我就要大声点，怎么，就凭他现在这点实力，说他两句他又能怎么样？”
“哎呦，你人还怪好嘞，老子又没受过他恩惠，跟我有屁关系...”
...
人群嬉闹，秦明的出现，仿佛给他们带来了数不尽的话题与欢乐，一时之间，现场倒是充满了热闹的氛围。
而此时却没有人能注意到，位于他们话题中心的秦明，似乎是不堪受辱般紧闭的双目中，却有一道诡异的黑芒在右瞳中逐渐蔓延。
直到...
“行了，不跟垃圾佬废话了，走，咱们进去。”打断众人议论声的，是对秦明失去兴趣的刘猛。
眼看秦明就是不生气不吭声，他似乎也失去羞辱对方的快感，于是大手一挥，带领自己身后的小队成员，往地下城的人口处走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凭空消失在道路中央的金属门内，在场其余众人也反应过来，相继前往入口，很快便一个个都消失在门内。
等在场所有猎人都消失不见后，空荡荡的道路两旁，便只剩下秦明，与远处几个身着统一制服，貌似是为某种机构服务的工作人员。
这个时候，秦明才像是松了口气般，缓缓半蹲下身躯，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肩膀开始微微抽搐起来。
这一幕让远处的工作人员看着都有些心酸，对于这个男人的故事，他们都有所耳闻，同情之余，也不免有些感慨。
成为猎人，便意味着一步登天，从此步入超凡，不受世俗的管控，享受凡人的尊崇与膜拜，金权与美人唾手可得。
可同样的，一旦踏上这条道路，危险与意外便如影随形，甚至在探索地下城的过程中，出现伤亡，也是很常见的事。
即便是那个曾经被誉为天之骄子的青年，如今看上去也不过落魄如此。
只是这些误认为秦明在哭泣的工作人员却看不到，在他刻意捂住的面容上，并不存在半点悲意。
半边脸颊之上，秦明的一只瞳孔正隐隐透出耀阳般刺目的金芒，表情显得极为无奈。
而在他脸颊的另一侧，嘴角却勾起一抹弧度，笑着，笑得放肆且狰狞，连带着他的整个身躯都在不断抽动...
右眼中，尽是如墨的漆黑！
一静一动，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竟同时浮现在同一张脸上，道不尽的诡异与惊悚。
如此渗人的画面，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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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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