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过去当去
时间转眼就又过了半个月，一心沉迷于偷懒的方乾过得十分不错，整个人貌似都胖了一圈。
好在绫罗伤得极重，有了绫罗的陪伴这“养伤”的日子也不算太过无聊。
这半个月与绫罗的交流之中，方乾已经对于那个自己从未涉足过的奇幻世界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听着绫罗讲述那些奇幻的冒险故事不知怎么的，他居然有点心驰神往，可是一想到这种工作伴随的极大危险性，转头看了看大病初愈的绫罗，方乾还是觉得算了吧，他怕疼，这动不动就筋断骨折谁受得了。
绫罗的身体康复得极快，十几天过去居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方乾也不知道是她的身体条件好还是镇灵司医学部有什么神奇的治疗方法，但总之，绫罗看上去已经和没事人一样了。不过此时的方乾却有些苦恼，先前绫罗躺在床上看起来还算是个文静的小姑娘，但是当她拆去了身上的绷带，整个人就开始活跃了起来。
这一天绫罗又开始了锻炼，她穿着一身贴身的运动装身体倒立着贴在墙上，将全身的重量寄托在单手之上，弯曲随后又绷直，再换手，此时已经做了一百多组了。
方乾看着绫罗极为认真的样子有些担忧道：“我说绫罗，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不能过于剧烈运动，这样有害无益的，我以前要不是绑着沙袋打篮球我估计我现在都一米八了。”
方乾有些追悔莫及。
绫罗倒立的看着方乾道：“你是指身高吗？那我无所谓了，一寸小一寸巧，我现在的身体我很满意，而且话说回来，反正我已经停止生长了。”
“停止生长？那是什么意思？”方乾疑惑。
绫罗将双腿从墙上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解释道：“还是牵丝寄灵术的原因，怎么跟你解释呢？你可以理解为分裂了灵魂就让一个人的整体不再完整，等于我把自身一分为二了，由于某种因素，导致身体就不再生长了。”
“全部停止生长？”
“全部！不只是身体停止生长，因为灵魂的缺失，实际上我们的寿命也会打折扣，假设正常人类的寿命是八十岁，我们可能会是六十岁吧。”
方乾惋惜的瞥了一眼绫罗的飞机场，又想到她平白无故的比正常人少活二十年，一脸的惋惜之色，绫罗哪里懂方乾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只当他是好奇。
“不过有失也有得，虽然我们长不大，但是吧，我们也不会变老，就比如我吧，虽然我现在十六岁了，可还是原来十二岁的样子，到了六十岁我也还是这副样子。”说着绫罗耸了耸肩膀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方乾听得有些晕，不禁在心底帮绫罗权衡着得失，可是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这对于绫罗来说是好是坏，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方乾早就把绫罗当成了新朋友，他站在朋友的角度来看，绫罗还是有点亏的，二十年的寿命，之余人类那不是一段很短的时光。
“绫罗，你做这一切，包括加入镇灵司，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你就会慢慢长大，有自己的朋友，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和他一起变老，你失去的二十年你可以做很多事，你不会感到惋惜吗？”
方乾这一次没有高谈阔论，而是很真诚的问道，他也算经历了生死，不知不觉间连看待问题的程度都深刻了些。
绫罗没有急于回答，像是在思考着方乾的问题，她跳回到自己的床上，用双手放在脑后枕着，看着天花板出神，像是勾起了心底的一些记忆。
“我没别的意思，你要是不喜欢这个问题，就当我没有问过好了，我把你当成朋友，只是觉得你这么做太亏了，那可是二十年啊。”
方乾以为绫罗不开心了，出言解释道。
绫罗的脸上不知怎么泛起了一丝落寞的笑容，那是一个不属于她那个年纪该有的荒凉感。
“我觉得值得！”绫罗坚定道。
她转过头一脸笑意的看着方乾，给方乾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有人去做，可能这件事对他们本身并没有好处，甚至害处极大，穷尽一生都不会有结果。但他们就是一定要去做，因为只有他们去做了，才终会有一天让后来人不用去做。前人曾照我，我照后来者，我相信哪怕妖灵在咱们这一代还是不能清除干净，但下一代，下一代的下一代，总有一个澄明世界等着他们，这也是镇灵司存在的原因。”
“这不算借口，虽然听着挺伟大的，但是你为什么要做那个人呢？你不做还有别人做。”
“可要是人人都这么想呢？”
方乾感觉脑海中被狠狠敲了一下，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东西，可是一时间毫无头绪，他觉得自己的思想境界差了一些。
绫罗接着说道：“你见过被妖灵屠杀的村庄吗？”
方乾从小生活的的无忧无虑哪里会见过这样的惨事只能摇头。
“妖灵是没有是非观念的，不会因为你是普通人没有做过坏事就不杀你，他们杀你，吃你，仅仅是因为饿了，或者不开心。”
“那不就和动物一样吗？”
“是这样的，我曾亲眼见过妖灵袭击村庄，那是无可匹敌的力量，鲜血把土地都染红了，满地都是残肢断臂，一个母亲的头就落在我的眼前，她直直的看着我，嘴角还在颤抖。
“她又做错了什么呢？她只是像以前一样在做完饭，和孩子等待从田地里回来的丈夫而已。”
“那后来怎样了？那只妖灵被杀了吗？”
绫罗摇了摇头：“没有，被赶来镇灵师封印了。”
“便宜它了。”
绫罗眨着两个大眼睛苦涩一笑反问道：“那它又做错了什么吗？它杀人是因为它饿了，那人杀猪呢？”
“这怎么能一概而论呢？猪不就是生来给人吃的吗？”
绫罗表示赞同随即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人对于他们而言也是生来被吃的啊？”
方乾觉得自己进入了逻辑死循环于是跳出循环说道：“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你对妖灵可是一向杀伐果决的，你进来不就是因为杀了妖灵吗？你甚至都没封印它。”
绫罗笑了：“这不矛盾，我对于没有意识的妖灵心怀怜悯，但若是有了意识，却还为非作歹的，我就斩尽杀绝，这样的家伙封印也没有用，不知什么时候逃出来了还是会为祸一方的。”
说到这里绫罗似乎想到了什么。
“所以有时候镇灵司对待某些妖灵的行为我并不认同，所以我想做镇灵师，不只是保护人类，我也想让那些无意害人的妖灵有个好的归宿。”
“菩萨心肠，阎罗手段，你是个干大事儿的人。”
方乾对着绫罗竖起了大拇指，发自内心的崇敬，这小姑娘以后绝对不是一般人。
不知怎么，方乾感觉还算年幼的绫罗在说话的时候脸上在发光，那是一种拥有坚定信仰的人才会表现出的神色，方乾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自惭形秽，他想到了之前救下自己的竹山君，也许她和绫罗都是同一种人，明明也可以像自己一样面对生活躺平，但是她们都选择了另一条路，而为的就是自己这样苟且于生活的普通人，他们甚至可以为此付出生命。
“我忽然想给你敬个礼，你这思想觉悟，我想认你当大哥。”方乾正色道。
绫罗被方乾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白了方乾一眼：“算了吧，你可比我年龄大。”
“是精神上的大哥！我必须的得跟你表达一下我的敬意，要不等出去我请你吃冰淇淋。”
一提到冰淇淋绫罗拉了精神。
“那行，那以后我就是你好大哥了，你就是我的小老弟。”
二人打趣着，方乾突然话锋一转道：“绫罗其实，有件事我骗了你，我觉得不告诉你我心里不舒服。”
“你是指你不是镇灵司的人这件事吗？”
方乾有些错愕：“你都知道了？”
绫罗从床上坐了起来指着自己，方乾有些疑惑。
“你看看我，我像傻子吗？你问题那么多，又都是那么基础的问题，很明显就是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新手嘛，我早就猜到你不是镇灵司的人了。”
方乾被说得有些尴尬，臊眉搭眼的问道：“那你还没有拆穿我。”
“你又没什么恶意，再说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并没有明确规定不能把镇灵司的事情外传，在外面就算和别人说别人也不相信，你愿意听，我愿意讲，你信就信了，不信当个笑话呗，反正这里这么无聊，就当消磨时间了。”
方乾疯狂的点头：“我信！我信！你不知道，我就是因为差点被妖怪吃了才进来的，好家伙，那个妖怪头都被打爆了。”
说到此处方乾的神色又黯然了下来，有些试探性的问道：“绫罗。”
“干嘛？”
“你说的那个妖灵屠村的故事。。是你的经历吗？”
“是呀，那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那个女人就是我妈妈。”绫罗十分坦然，甚至云淡风轻的说到。
见方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绫罗露出了一个笑脸，两颗虎牙显得十分俏皮仿佛只是提起了一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用那副惨兮兮的样子，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好在绫罗伤得极重，有了绫罗的陪伴这“养伤”的日子也不算太过无聊。
这半个月与绫罗的交流之中，方乾已经对于那个自己从未涉足过的奇幻世界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听着绫罗讲述那些奇幻的冒险故事不知怎么的，他居然有点心驰神往，可是一想到这种工作伴随的极大危险性，转头看了看大病初愈的绫罗，方乾还是觉得算了吧，他怕疼，这动不动就筋断骨折谁受得了。
绫罗的身体康复得极快，十几天过去居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方乾也不知道是她的身体条件好还是镇灵司医学部有什么神奇的治疗方法，但总之，绫罗看上去已经和没事人一样了。不过此时的方乾却有些苦恼，先前绫罗躺在床上看起来还算是个文静的小姑娘，但是当她拆去了身上的绷带，整个人就开始活跃了起来。
这一天绫罗又开始了锻炼，她穿着一身贴身的运动装身体倒立着贴在墙上，将全身的重量寄托在单手之上，弯曲随后又绷直，再换手，此时已经做了一百多组了。
方乾看着绫罗极为认真的样子有些担忧道：“我说绫罗，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不能过于剧烈运动，这样有害无益的，我以前要不是绑着沙袋打篮球我估计我现在都一米八了。”
方乾有些追悔莫及。
绫罗倒立的看着方乾道：“你是指身高吗？那我无所谓了，一寸小一寸巧，我现在的身体我很满意，而且话说回来，反正我已经停止生长了。”
“停止生长？那是什么意思？”方乾疑惑。
绫罗将双腿从墙上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解释道：“还是牵丝寄灵术的原因，怎么跟你解释呢？你可以理解为分裂了灵魂就让一个人的整体不再完整，等于我把自身一分为二了，由于某种因素，导致身体就不再生长了。”
“全部停止生长？”
“全部！不只是身体停止生长，因为灵魂的缺失，实际上我们的寿命也会打折扣，假设正常人类的寿命是八十岁，我们可能会是六十岁吧。”
方乾惋惜的瞥了一眼绫罗的飞机场，又想到她平白无故的比正常人少活二十年，一脸的惋惜之色，绫罗哪里懂方乾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只当他是好奇。
“不过有失也有得，虽然我们长不大，但是吧，我们也不会变老，就比如我吧，虽然我现在十六岁了，可还是原来十二岁的样子，到了六十岁我也还是这副样子。”说着绫罗耸了耸肩膀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方乾听得有些晕，不禁在心底帮绫罗权衡着得失，可是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这对于绫罗来说是好是坏，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方乾早就把绫罗当成了新朋友，他站在朋友的角度来看，绫罗还是有点亏的，二十年的寿命，之余人类那不是一段很短的时光。
“绫罗，你做这一切，包括加入镇灵司，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你就会慢慢长大，有自己的朋友，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和他一起变老，你失去的二十年你可以做很多事，你不会感到惋惜吗？”
方乾这一次没有高谈阔论，而是很真诚的问道，他也算经历了生死，不知不觉间连看待问题的程度都深刻了些。
绫罗没有急于回答，像是在思考着方乾的问题，她跳回到自己的床上，用双手放在脑后枕着，看着天花板出神，像是勾起了心底的一些记忆。
“我没别的意思，你要是不喜欢这个问题，就当我没有问过好了，我把你当成朋友，只是觉得你这么做太亏了，那可是二十年啊。”
方乾以为绫罗不开心了，出言解释道。
绫罗的脸上不知怎么泛起了一丝落寞的笑容，那是一个不属于她那个年纪该有的荒凉感。
“我觉得值得！”绫罗坚定道。
她转过头一脸笑意的看着方乾，给方乾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有人去做，可能这件事对他们本身并没有好处，甚至害处极大，穷尽一生都不会有结果。但他们就是一定要去做，因为只有他们去做了，才终会有一天让后来人不用去做。前人曾照我，我照后来者，我相信哪怕妖灵在咱们这一代还是不能清除干净，但下一代，下一代的下一代，总有一个澄明世界等着他们，这也是镇灵司存在的原因。”
“这不算借口，虽然听着挺伟大的，但是你为什么要做那个人呢？你不做还有别人做。”
“可要是人人都这么想呢？”
方乾感觉脑海中被狠狠敲了一下，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东西，可是一时间毫无头绪，他觉得自己的思想境界差了一些。
绫罗接着说道：“你见过被妖灵屠杀的村庄吗？”
方乾从小生活的的无忧无虑哪里会见过这样的惨事只能摇头。
“妖灵是没有是非观念的，不会因为你是普通人没有做过坏事就不杀你，他们杀你，吃你，仅仅是因为饿了，或者不开心。”
“那不就和动物一样吗？”
“是这样的，我曾亲眼见过妖灵袭击村庄，那是无可匹敌的力量，鲜血把土地都染红了，满地都是残肢断臂，一个母亲的头就落在我的眼前，她直直的看着我，嘴角还在颤抖。
“她又做错了什么呢？她只是像以前一样在做完饭，和孩子等待从田地里回来的丈夫而已。”
“那后来怎样了？那只妖灵被杀了吗？”
绫罗摇了摇头：“没有，被赶来镇灵师封印了。”
“便宜它了。”
绫罗眨着两个大眼睛苦涩一笑反问道：“那它又做错了什么吗？它杀人是因为它饿了，那人杀猪呢？”
“这怎么能一概而论呢？猪不就是生来给人吃的吗？”
绫罗表示赞同随即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人对于他们而言也是生来被吃的啊？”
方乾觉得自己进入了逻辑死循环于是跳出循环说道：“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你对妖灵可是一向杀伐果决的，你进来不就是因为杀了妖灵吗？你甚至都没封印它。”
绫罗笑了：“这不矛盾，我对于没有意识的妖灵心怀怜悯，但若是有了意识，却还为非作歹的，我就斩尽杀绝，这样的家伙封印也没有用，不知什么时候逃出来了还是会为祸一方的。”
说到这里绫罗似乎想到了什么。
“所以有时候镇灵司对待某些妖灵的行为我并不认同，所以我想做镇灵师，不只是保护人类，我也想让那些无意害人的妖灵有个好的归宿。”
“菩萨心肠，阎罗手段，你是个干大事儿的人。”
方乾对着绫罗竖起了大拇指，发自内心的崇敬，这小姑娘以后绝对不是一般人。
不知怎么，方乾感觉还算年幼的绫罗在说话的时候脸上在发光，那是一种拥有坚定信仰的人才会表现出的神色，方乾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自惭形秽，他想到了之前救下自己的竹山君，也许她和绫罗都是同一种人，明明也可以像自己一样面对生活躺平，但是她们都选择了另一条路，而为的就是自己这样苟且于生活的普通人，他们甚至可以为此付出生命。
“我忽然想给你敬个礼，你这思想觉悟，我想认你当大哥。”方乾正色道。
绫罗被方乾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白了方乾一眼：“算了吧，你可比我年龄大。”
“是精神上的大哥！我必须的得跟你表达一下我的敬意，要不等出去我请你吃冰淇淋。”
一提到冰淇淋绫罗拉了精神。
“那行，那以后我就是你好大哥了，你就是我的小老弟。”
二人打趣着，方乾突然话锋一转道：“绫罗其实，有件事我骗了你，我觉得不告诉你我心里不舒服。”
“你是指你不是镇灵司的人这件事吗？”
方乾有些错愕：“你都知道了？”
绫罗从床上坐了起来指着自己，方乾有些疑惑。
“你看看我，我像傻子吗？你问题那么多，又都是那么基础的问题，很明显就是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新手嘛，我早就猜到你不是镇灵司的人了。”
方乾被说得有些尴尬，臊眉搭眼的问道：“那你还没有拆穿我。”
“你又没什么恶意，再说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并没有明确规定不能把镇灵司的事情外传，在外面就算和别人说别人也不相信，你愿意听，我愿意讲，你信就信了，不信当个笑话呗，反正这里这么无聊，就当消磨时间了。”
方乾疯狂的点头：“我信！我信！你不知道，我就是因为差点被妖怪吃了才进来的，好家伙，那个妖怪头都被打爆了。”
说到此处方乾的神色又黯然了下来，有些试探性的问道：“绫罗。”
“干嘛？”
“你说的那个妖灵屠村的故事。。是你的经历吗？”
“是呀，那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那个女人就是我妈妈。”绫罗十分坦然，甚至云淡风轻的说到。
见方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绫罗露出了一个笑脸，两颗虎牙显得十分俏皮仿佛只是提起了一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用那副惨兮兮的样子，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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