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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我的学霸女友?

    “所以呢,现在你也不急着回家,而是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呢?”

    林阳觉得吧,千雪大概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的。

    所幸呢就是单刀直入,毕竟怎么说呢,千雪最近貌似的确是有几分心事。

    “小林子,其实你觉得和我在一起是怎样想的呢?”

    林阳眨巴下眼,显然没想到千雪会问这个问题。

    “你这个问题比较的笼统一些了。”

    “怎么笼统呢?”

    “具体到是想要我有怎样的想法呢?”

    听林阳的疑问,千雪是嘟起嘴说道:“那自然是对我的看法呀。”

    林阳想了想,这不刚刚好嘛,自己回来的时候胡思乱想,可不就把千雪比做成战友嘛。

    林阳此时嘿嘿一笑,便笑着说道:“我自然是把你当成我的战友啦。”

    千雪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战友啊。”

    千雪皱起眉头:“这又是什么说法呀。”

    显然对于被自己的男朋友说成是什么“战友”,这可让千雪觉得有些郁闷了。

    不过林阳也早就预想到了千雪会是这样的反应,于是林阳接着补充道:“很简单,你有听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吧。”

    千雪点头,显然作为文科生,千雪对于古诗词的爱好和理解也是很深的。

    千雪此时点头:“我知道这个,但这和你说我是战友有什么关系呢?”

    林阳此时挑了下眉,显然是到了自己卖弄风采的时候了。

    于是乎呢,林阳给千雪讲了这么一大段。

    西汉的董仲舒有一句很著名的话:诗无达诂。

    比如《诗经》中的《郑风·将仲子》。

    这是一首典型的爱情诗。小女孩儿对自己的心上人说:“哎呀我的好哥哥呀,求求你啦,别再翻我家墙来找我啦,也不要再踩坏我家的树啦。我怎么可能是舍不得那些树呢,我想你,我爱你,这都没的说。但我真的是怕我爸我妈和我哥,还有那些八婆的邻居啊。”

    就是以下这段: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就是这样一首写男女之间小恋情的诗,却也能被用于外交场合,成为外交谈判的工具。

    比如鲁襄公二十六年,因为一些事,晋国君抓了卫国君,齐国君郑国君去调解。郑国君的一名随从叫子展,子展赋《将仲子兮》一诗,意在说“人言可畏”,劝晋国君放人。晋国君想想觉得有道理,确实人言可畏,就把人放了。这么大的外交纠纷,最后靠诗解决了。

    这就是说,我们对诗的理解、运用,不是一成不变的。很多时候,对一首诗或者一部文学作品的的解读,没有一个恒定的标准答案。

    具体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是一样。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读,怎么解读,都不算绝对的错。唯独不好的是依据自己的解读去批判别人的解读为“没文化”。

    比如不要拿着这些观点或理解,去嘲讽批判他人。对待文学作品,我们既要有自己的观点,同时也要能接纳和理解别人的观点。

    再具体到林阳个人对这句诗的理解,是倾向于“爱情说”的。

    士兵出征,话别妻子,重说起结婚时的誓言:“人生总是难免经历生离死别,我曾对你许下过誓言:我要一直牵着你的手,与伱相伴到永远。”

    林阳之所以执着地如此理解,是因为我觉得牵着手一起变老是非常浪漫的事。

    《诗经》中,以“牵手”示爱的诗不止一首。比如“惠而好我,携手同归”(你要是喜欢我,能对我好,就牵着我的手,带我回家吧)也比如“遵大路兮,掺执子之手兮”。柳永《雨霖铃》中一句“执手相看泪眼”更是牵动无数人的情肠。

    而到我们今天,依然有像周董“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这样的歌词。

    有人因此说,几千年过去了,华夏人对浪漫仍无更多的奢求。但其实我们应该知道,这本身就是一种奢求。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一句多么简单的誓言,但实现起来却太难太难了。《氓》中曾抱着布来找心爱的姑娘说着“及尔偕老”的人,最终还不是变了心?除去人为的心意转变,还有不可控的“阴晴圆缺,旦夕祸福”。“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说出这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士兵,假如战死沙场,这句誓言也将就此成空。

    所以誓言出口那一刻的真心真情,尤为珍贵。未来的改变,谁也不能预料,但说出那句话时内心的真诚,才是誓言最动人的地方。钱锺书写给杨绛的一首诗中也说过:“明朝即长路,惜取此时心”。

    因为这份朴素却珍贵的浪漫,也因为这句誓言的动人及实现的不易,我更愿意相信它是带着爱被说出的。

    但如果你说,它是战友间的爱,行不行?当然行啦。谁说战友间就不能因为同生共死而产生爱呢?所以这就要看個人了。

    林阳此时说完,却是见千雪在那里若有所思。

    而林阳是接着追问道:“千雪?宝宝?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我对你的爱,就像战友情呀~”

    原本林阳觉得千雪应该会点头认同自己,但随即让林阳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

    千雪是立马给予了林阳否认。

    此时千雪严肃的说道:“关于你说的,其实是不太对的。”

    林阳眨巴下眼:“什么不太对?”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不是你说的什么战友情。”

    随即林阳可没想到,千雪随即高谈阔论,让林阳真真的无言以对。

    林阳也只能感叹自家女朋友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那么,千雪的意思就是这句诗句的战友说这个是不合理的,压根站不住脚,而且明显是被否定过得。

    但“战友说”即使被否定了还是那么受欢迎呢?大概是它迎合了我们这个时代为所谓击剑正名的风尚,不过其实林阳是很反感的,而千雪也是同样的意思:华夏古代对待这个问题向来开化,不用非拿《诗经》说事。

    于是千雪开始引经据典:

    我们今天所能看到的《诗经》是由汉代毛亨传下来的,所以又叫《毛亨诗》,属于古文经。本来汉代研究《诗经》的除了毛亨诗还有三家,即鲁人申培公传的鲁诗,齐人辕固生传的齐诗,燕人韩婴传的韩诗(存《韩诗外传》),这三家都是今文学派,在西汉时并立学官。相比之下,毛亨诗只是流行民间的私学。但自东汉经学大师郑玄为之作笺后,毛亨诗大行,三家诗反而日渐湮没以至亡佚。

    唐初孔颖达奉诏撰定《五经正义》,其中《毛亨诗正义》就是在毛亨传、郑玄笺的基础上加以正义疏通而成。《五经正义》是唐代明经科的官定教科书。后来《五经正义》又收录进《十三经注疏》中。由于《十三经注疏》几乎囊括所有儒家经典,注疏又代表了汉唐经学的最高成就,所以其权威性不容置疑。

    虽然它的地位是这样的高,但是里面错误也不少,而《毛亨诗正义》的争议尤其多。毛亨、郑玄当然是一等一的经学大师,但是他们心里横亘着“诗教”说,《诗经》明明骂人极狠,曾异撰《纺绶堂集》卷一说《诗经》“骂人”、“骂夫”、“骂父”、“骂国”、“骂皇后”、“骂天”、“朋友相骂”、“兄弟九族相骂”(参看钱锺书《管锥编》第一卷),他们却非说《诗经》温柔敦厚。

    毛亨、郑玄还动不动把爱情诗说成是讽喻诗,对诗义的误解、曲解比比皆是。可能经学家本来就不太适合解诗吧,项安世《项氏家说》里就说:“大抵说诗者皆经生,作诗者乃词人,彼初未尝作诗,故多不得作诗之意也。”

    扯太多了,回到正题。

    这句话一说是战友情谊;一说是夫妻誓言。

    “战友说”就出自《毛亨诗正义》,据我所见,除了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好像没人支持这个说法,驳斥此说最有理有据的当属钱锺书先生《管锥编》。

    由于两方都没有违背训诂的规范(说不定有违背的地方,但我学力有限没看出来),所以要弄清这个问题,只能联系上下文,看看谁的解释更合理。这首诗共五章,每章四句。原诗如下: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前三章没有争议,于是千雪就按《毛亨诗正义》的注疏来翻译:战鼓擂得镗镗响,士兵踊跃练习兵器。有人服役土工,有人在漕邑修筑城墙,偏偏只有我远征南方。跟随着孙仲子,平定了陈蔡。平定了以后还不让我回家,我不禁忧心忡忡。在哪儿安身歇脚?在哪丢失马匹?你们到哪儿找我啊?就在那荒远的山林里吧。

    就是说诗人觉得自己大概不能活着回家了,说不定哪天不知在什么地方就会死掉,如果家人来找他,就到山林之中吧,因为古代行军必依山林。

    争议在于最后两章。先看《毛亨诗正义》是怎么说的。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毛传:“契阔,勤苦也。说,数也。”郑笺:“从军之士与其伍约,生也死也,相与处勤苦之中,我与子成相说(悦)爱之恩,志在相救存也。”毛亨认为契阔就是辛苦、痛苦的意思,他把“说”解释成“数”,至于数是什么意思也是众说纷纭,参考《高本汉诗经注释》的说法,数是数说的意思,大概就是说:“我和你成立一个数说”,换言之,就是:“我曾和你数说我们的协议。”郑玄大意与毛亨一致,但是他把“说”看成是“悦”的通假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毛传:“偕,俱也。”郑笺:“执其手,与之约誓示信也。言俱老者,俱免于难也。”这里值得注意的是,毛亨郑玄并不认为“与之偕老”是白头到老永不分离的意思,“偕老”本身不是目的,它只是为了表达中途不会死亡而已。诗人想要表达“与子俱得保命,不在军陈而死”,却不直说,非要通过“偕老”来隐晦表述,这很牵强。

    总的来说,毛亨的意思是:战士与他的战友约定说,无论我们生与死都处于痛苦之中,没有比这更能拉近我们感情的了,我们应当相互救扶,于是我握住你的手,殷勤约誓,这样就可以保命,以至于老,不会中途死亡了。郑玄的意思是:我们共同处于痛苦之中,应当相亲相爱、相互扶持救存,免于受难。

    你细想想,郑玄把“说”解释成“悦”,意思比毛亨更圆融了,但是绕的弯也更大了。在本字能解释得通的情况下动辄假借是不明智的。而把“偕老”说成是通过相互扶持以至于老来表达不会中途死亡,更是曲折迂阔。

    明明很简单的意思,兜了一个大圈子,没必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毛传:“不与我生活也。”郑笺:“州吁阻兵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军士弃其约,离散相远,故吁嗟叹之,阔兮,女(汝)不与我相救活,伤之。”于嗟就是吁嗟,叹词。阔,远的意思。活,就是活命的意思(存疑)。《毛亨诗小序》解释这首诗的时候说:“《击鼓》,怨州吁也。卫州吁用兵暴乱,使公孙文仲将而平陈与宋。”

    郑笺以《左传·隐公四年》州吁伐郑之事坐实,于是这句诗的背景就是州吁这个人倚仗武力行残忍之事,导致众叛亲离,在即将伐郑的时候,士兵逃散。具体到这句诗则是诗人哀叹战友背弃誓言,各自离散,不相救活。

    翻译过来就是:“哎呀你跑得这么远,让我怎么活啊!”“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毛传:“洵,远也。信,极也。”郑笺:“叹其弃约,不与我相亲信,亦伤之。”毛亨把“信”看成是“伸”的通假,即“申极”、长久的意思。郑玄则按“亲信”解释。依毛义翻译:“哎呀你跑那么远,我活不长久啦!”依郑义翻译:“哎呀你跑那么远,你还是不信任我啊!”

    郑玄把本诗与《左传》州吁伐郑之事相牵合,说这是诗人哀叹战友不信任他,灾难临头各自分离。但是清代姚际恒《诗经通论》指出本诗内容与“经(《左传》)不合者六”,即本诗所说根本就不是州吁伐郑之事,所以毛郑的整个解释都不可信。

    古人尊经,《诗经》在当时更是被看作“义之府”,所以讳言儿女情长,总觉得有什么微言大义,一说到爱情就闭目摇头,往往过度阐释,曲解诗意。毛郑把这首诗说成是描写战友之间的感情,就跟他们说《关雎》是为了歌颂周文王正妻太姒无妒忌心,主动为丈夫寻求妾室一样迂腐可笑;就跟他们把《卷耳》说成是后妃之志一样荒诞不稽。

    当然,在诗词里探求微言大义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要提高文体地位。华夏古代文体中,古文地位最高,因“文以载道”,不朽的文章都要有不灭的大道理才行。而诗歌重在抒发个人情感志趣,地位次之。

    所以古人要抬高诗歌(包括后来的词)的地位,总要拿诗词的情感、内容附会当时的政治,明明诗歌本身语义自足,无需外求,索引派却总要牵引时事,不把诗人说成忧国忧民决不甘心。

    相反,主张“夫妻说”的只需在诗歌自身的语境中寻求解释。最早提出此说的是曹魏王肃。王肃看到郑玄笺注与毛亨传义时有异同,就作了《毛亨诗注》、《毛亨诗问难》诸书,以申毛难郑。

    他认为“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言国人室家之志,欲相与从;生死契阔,勤苦而不相离,相与成男女之数,相扶持以俱老。”把这句诗看成是从军者与妻子诀别之词。后来这个解释逐渐被认可,钱锺书先生在《管锥编》加以推演,他说:“盖征人别室妇之词,恐战死不能归,故次章(即第二章)曰:‘不我以归,忧心有忡。’‘死生’此章溯成婚之时,同室同穴,盟言在耳。然而生离死别,道远年深,行者不保归其家,居者未必安于室,盟誓旦旦,或且如镂空画水(在空气中雕刻,在水上画画,比喻一场虚空)。

    故末章曰:‘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但是王肃对于“契阔“的解释并不惬当,黄生《义府》说:“‘契’,合也,‘阔’,离也,与‘死生’对言。‘偕老’即偕死,此初时之‘成说’;今日从军,有‘阔’而已,‘契’无日也,有‘死’而已,‘生’无日也。”所以死生契阔也就是死生合离。这样,“契阔”与“死生”相对,第五章“于嗟阔兮”“于嗟洵兮“的“阔”、“洵”,又紧承本章“契阔”的“阔”。“不我信兮”的“信”,就是信守的意思,承本章“成说”。两章互相紧扣,上下照应。

    综合他们的解释,最后两章翻译过来就是:“‘一同生死不分离’,这是我们早已立下的约定。离别的时候我握住你的手,‘与你相守到老’。哀叹你我如今离得这么远,我恐怕不能活着回去了。哀叹你我如今离得这么远,我们恐怕不能信守当初的誓言。”

    两种说法哪个更合理,一目了然吧。

    待千雪说完,林阳此时整个人傻愣住。

    原本还在想千雪是不是杠精,但现在来看,他是真的被自己的学霸女友给击败了。

    但是林阳有些疑惑,千雪一个高中生,为何懂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