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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大雨将至

    “师傅!我用出舌尖血了!”唐豆回到住处兴冲冲地喊道。

    “什么!”浑老道心里咯噔了一下,只是让他下楼扔个垃圾,怎么连舌尖血都用出来了?

    坏了,该不会真的要教他法术了吧。

    “你可别拿牙龈出血来充数啊。”浑老道上前示意唐豆伸出舌头,仔细观察后松了口气,随手往唐豆脑门一弹指。“舌头都没破皮,你出哪门子舌尖血啊。”

    “啊?”唐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明明刚才遇到妖怪,就是用舌尖血赶走的啊。

    “别那么着急嘛,时候到了自然可以做到的。”浑老道不以为然,来到神台前把各种物件往乾坤袋里塞,确保那两个诡术师找上能让他们喝一壶……

    今天可没有在家休息的打算。

    午饭时候,浑老道和唐豆来到一家面馆,一人一碗清汤面嗦得不亦乐乎。

    “师傅,要是用了舌尖血,吃饭会不会很难受啊。”唐豆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何止是难受,简直是上刑。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要保命,术士几乎不会用出舌尖血。”浑老道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坏笑。“等你成功用出舌尖血了,为师就带你去吃麻辣烫。”

    “诶,那会很疼的吧。”想到又烫又辣的食物碰在舌头的伤口上,唐豆不由一阵哆嗦。“可以等舌头好了再去吃吗?”

    “哈哈当然不行……”浑老道乐呵笑道,可当一个宽厚的身影坐到对桌的位置,脸色瞬间变得僵硬。

    坐在面前的是在奇术阁见过的杨弓雷,双臂抱胸坐在跟前,沉重的脸色像是在审讯犯人。

    “有什么事吗?”浑老道顿了一下又继续嗦起面条,这架势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想问你关于陈永仁的事情。”杨弓雷沉声道,随后默不作声观察着浑老道的反应,片刻后像是打消了某个念头,神色逐渐缓和。

    “那个铜葫芦是他的本名法器,不可能为了引荐而交给别人……你跟他说了什么,让他愿意这么做?”

    “没说什么……原本我想找他对付诡术师,但他身体欠佳,就把葫芦给我当做信物,让我来奇术阁找帮手。”浑老道放下筷子平淡说道,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真话,自己这几句话可没有一句是假的。

    “你知道他在给你铜葫芦之后就死了吗?”杨弓雷声音低沉,犹如暴雨来临前的滚滚闷雷,仿佛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凝滞……

    “他死在了诡术师用于养尸的秘密据点,在最后一刻元气耗竭而死……如果当时他手中有本命法器,他绝对不会落得这个结果!”

    “我很遗憾……”浑老道神情惋惜地叹息道,看来陈永仁鼓弄养尸术的事情还是没被发现,要是让杨弓雷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算了,既然拿了人家的本命法器,就帮他保守这个秘密吧。

    两人陷入许久的沉默,唐豆坐在一旁看着杨弓雷,脸上还是有些记恨。杨弓雷手按桌面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稍微停了一下……

    “陈永仁是我的朋友,他的嘱托我会接受……要对付诡术师的话,就来奇术阁找我。”杨弓雷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什……什么?”浑老道像是中了定身术,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弓雷离开的方向。

    这是答应帮自己了?

    ……

    夜晚下起瓢泼大雨,窗外只能听到雨水冲刷的哗哗声响,路灯的白光在雨幕中破碎闪烁。

    浑老道穿着粉色的印花围裙,哼着小曲用汤勺搅动锅里咕噜响动的番茄蛋汤,关闭灶火转头看向趴在窗边望着雨幕发呆的唐豆。“别咬舌头了,开饭了。”

    “我没咬。”唐豆立马回头道,从中午开始就没再尝试咬舌尖了。

    番茄蛋汤虽然稀了一点,但在师傅家的餐桌上还是第一次见到,一菜一汤和平时一小碟菜叶对比起来显得尤为丰盛……

    “没想到啊,这个杨弓雷居然愿意帮我们了。”浑老道眉眼舒展愉快地感叹道,有了奇术阁的帮助,很快就能找到解除衰老诅咒的线索,说不定还能找回失去的记忆……

    “师傅,我可以一直跟着你吗?”唐豆含着汤勺小心翼翼地看着浑老道,这个问题着实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不能了?”浑老道笑着摸了摸唐豆的脑袋,心情好得有些上头。“我还是很希望身边一直跟着道童的。”

    “那太好了。”唐豆总算安心地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师傅再处理完诡术师的事情后就会把我赶回家呢。”

    “原来是担心这个啊。”浑老道扑哧一笑,之前赶唐豆走是因为不想让他被卷进来,可如今唐豆已经陷入其中,就算事情结束也没有再赶走的理由了。

    “赶紧吃吧,吃完去把碗洗了……嘿,别含着汤勺。”

    窗外的雨势没有丝毫减弱,雨珠不断落下的啪嗒声,仿佛踩过水坑的奔跑,从街道一路奔向楼内……

    唐豆拿着洗碗布的手停了下来,目光不住望向门外。他听见奔跑的声响在楼道间回荡,朝这里快速接近……直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谁啊?”浑老道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听门外没有回应,关掉收音机起身来到门前,开门后一声不响地站在门口。

    “师傅怎么了?”看见师傅凝固的背影,唐豆冲洗掉手上的泡沐,湿漉漉的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也跟着来到了门口,看见门外的人后不由愣住……

    兆木浑身湿透的站在门外,凌乱的头发耷拉在脸上,水珠不断从发梢和衣角滴落,在脚下逐渐积起一滩水。她低着头激烈喘息着,许久才缓缓抬起脸庞,粘着发丝的脸上竟有一道淌血的伤口……

    “怎么回事!”浑老道低下身子,伤口并不深,却隐约蒸腾青色的妖气,已经说明了伤人者的来历。

    “是不是有两个人去找你了!”

    “是……”看见浑老道和唐豆,兆木眼里打转的泪水再也憋不住了,拖着哭腔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老骗子……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