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水隐国师
我再次回到了这宫中，想想也真是可笑，我分明次次都想永远的从这宫中出去，无奈出去了却又是自己想回来了。
常公公带着一行人将我送至若仙殿，这里已被修补且收拾了一番，倒是和从前别无二致。
常公公瞧我看的这般神往，便笑道：“大师，这处可是殿下专命了几百个名师巧匠为您翻修的。”
他说这些无非是想让启皇在我心里落个好，他不知我就是去年还在宫中的那个宫女，他亦不知我此时是有多怨恨启皇，巴不得他早早死去。
我带着小莲走了进去，曾经这个殿从内而外散发着仿若仙气一般的云烟，既看不到脚下有什么，也看不清四周有什么，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头顶的红木梁和金刻雕。我独自一人走在这里时心里总是害怕，也许一个不注意就会从楼梯上滚落下去，又或者是掉进池子里去。
可这并不是最让人害怕的。
那时我为了给母亲求得治病的药引，在小莲的帮助下成功让国师清玉相信我饮下了神仙恩赐的不死琼浆，我本以为这个荒诞而离奇的说法难以令国师信服，没想到他竟真的信了。
他为了从我体内提炼出不死琼浆，遂收我为徒。要知道他数十年里就只收过苦度这一个徒弟，而他现今又收了我做徒弟。世人皆知清玉国师新收了个小徒弟，赐道号水隐，却不知那人就是将军府嫡女沈沅湘。世人更不知他究竟为何会收我为徒。
我和小莲来到国师清玉曾经的炼丹房，这里的丹炉还是从前那个。一起跟着进来的常公公对我说道：“这鼎炼丹炉已经给大师洗干净了，大师需要什么直接唤宫婢去取就成。”
我不会炼丹，以后也不会炼丹，但也许往后为了掩人耳目也许会让人将炉子点燃。
我围着炼丹炉转了一圈儿，常公公瞧着我一直微微笑着。受清玉的影响，人们都认为国师闲时就会炼丹，怕是常公公也这么觉得。只是自我被清玉放进装满了水的炉子里时，我就十分痛恨炼丹炉，我巴不得将这炉子给毁了！
常公公突然说道：“大师既然能算到陛下会命奴来请您进宫，不知您可算到了陛下的意思。”
小莲看了我一眼而后对着常公公说道：“陛下并非真心想请师尊来当大启的国师，不过是想堵住满朝文武的嘴罢了。陛下有什么条件，公公直说便是。”
常公公笑道：“大师不愧是大师，我若再多说什么怕是折辱了您。既如此，我就直接转达陛下的话了。陛下的意思就是希望今后大师只需传达陛下的旨意就好，其他的就不必管了。”
小莲又看了我一眼，突然变了神情，怒道：“放肆，启皇可将我们放在眼里？”
常公公被小莲吓得登时跪了下来，他颤巍巍地说道：“大师……这……这是陛下的意思……”
小莲睥睨这地上的常公公，语气又突然变得平静而缓和了。
“师尊说，滚。”
“是是是……”常公公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看来他真是信了曾经关于清玉国师的一段传言。
坊间曾有传闻，清玉国师年轻时被一位谷主戏弄了一番，不久天降雷劫，直接劈死了一谷的人。遂世人都说清玉国师是得道高人，若对他不敬，便会被上天所惩罚。常公公怕是已经相信我得到了清玉国师的真传，怕自己得罪了我不得好死，遂才逃的这般狼狈吧。
我将斗笠从头上摘了下来，小莲谨慎地帮我关了房门。
我问小莲道：“下一步怎么做？”
小莲递给我一张纸条道：“现下有多个地方接连出现干旱、洪涝、地震的灾害，不久启皇就会顺应民心让你为民祈福，届时你就把这句话说出来。”
我接过一看，上面竟写着：天降异象，紫微星变，祥瑞降临。
“这……真的能让人信服吗？”
小莲回道：“所以你得在此之前广收民心。”
次日，太师带着尚书等几位官员前来求见我，太师我曾在狱中与他见过，我怕他认出我来，便想命人将他们赶走，小莲却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于是我又召见了他们。
太师今日与从前见他时很不一样，今日他对着我是极小心的，话不敢多说，步不敢乱移，即便是说了话也是带着万分小心的样子。
小莲代我问道：“太师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他们几人互相看了看，随后太师站出来说道：“水隐国师，我等想知道最近我大启为何频频出现天灾，可是预示着什么？”
小莲看向我，假意是在传达我的话。她说道：“师尊愿在明日于星楼为一方百姓祈福。”
小莲似有所顾虑，她停顿了片刻才说道：“只是师尊此前在荆州炼丹时消耗了大量元气，明日只能先为一处的百姓祈福，各位大人……”
尚书此时站了出来说道：“现下最要紧的当属兖州，冬日的时候一场雪没下，如今地都裂开了，若再不降雨怕是都没法儿活人了！”
其他几位大人听了这话也纷纷点头，于是小莲说道：“师尊说，既如此，明日就先为兖州求雨吧。”
待他们人都走后，我赶紧问小莲：“这雨可真能求来？”
只见小莲十分自信道：“自是可以的。”
次日，我和小莲去了星楼，那是自焽时就有的楼，当时是焽皇专为清玉国师建立以夜观天象用的。而我曾经取信于清玉的时候，也是在这楼顶。
这楼是极高的，要走上去没个三四个时辰是不行的。好在小莲轻功好，一路带着我直接冲了上去。几位大人则站在楼下仰望楼顶，可他们是看不到楼顶究竟有什么的，因为这楼建得极高，我曾有一次从这楼中央掉了下去，险些丧命，好在当时是苦度接住了我，这才让我得以保留性命。
那时苦度还不知道我是何人，他只是看到一个黑影从楼上坠了下去，然他只是脚尖轻点了几下，便抱着我安然落地。
我在楼顶待了几个时辰后小莲才带着我下了楼，太师等人正要上前来时被小莲无情的挡住了，小莲代我说道：“师尊已为兖州求雨，兖州不久就会降雨了。”
我心中没底，即便我对着书和从前学过的占卜之术我也占不出什么东西来，我不明白小莲为何如此自信。每当我要问小莲时，小莲总会按着我的手让我不要担心，她说一切都会成真的。
不知为何，我感觉有些不自在，就像是自己正在被别人暗中操控一般。
我相信小莲，所以当初我选择了听从她的计划。可如今每一步都走的太顺了，甚至很多事情都像是刚好出现在小莲的预算之类。会占卜的根本就不是我，是小莲啊！
三日后，兖州下了一场暴雨，百姓欢呼，水隐国师的名号在民间开始大了起来。
“小莲，你是会占卜之术吗？”
小莲笑着看向我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在你的预料之中……没有一件错的……”
小莲走过来抚摸着我的脸说道：“这可是关乎我们性命的事情，我怎会容许它有一丝错误呢？”
我不禁问自己，这天下真的有人次次都能占卜出精准的天意吗？
后来我又为幽州祈福，这次更神，竟在祈福的第二日洪水就退却了。
水隐的名号越来越大，人们都在鼓手欢欣水隐的到来，我却坐在若仙殿里暗自心惊。小莲既有如此厉害的占卜之术，为何她还会默认冯峰对她的抛弃？她如此厉害，怎会真的甘心只做一名棋子？
正在我想的头痛欲裂之时，常公公带人来到了殿中，原来是启皇要在后天为大启祈福，我这个国师要在那日派上用场了。只是常公公送来的这身礼服却令人头痛，因为这身礼服的帽子需要我露出整张脸，可若是露了脸，我还不得被他们给认出来？
小莲得知后到并不急，她不知从哪儿得到一张人皮面，祈福之日那天她给我带上了这张人皮面。我仔细看着镜中那张陌生的面孔，心中大为震惊。
小莲将双手放在我的肩头，让我不要担心，一切都有她在。
此刻令我担心的不是在祈福之时被认出来，而是我从未真正看明白过一次的小莲。
我在小莲的搀扶下走上了祈福台，启皇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我环视了眼四周，启皇派了重兵把守这里，听闻为了这次祈福，启皇将远在千里之外驻守寒凉之地的庾亲王都给召了回来。听闻启皇本不想这么做，之时太师联合多为朝中重臣上书，庾亲王这才得以重返焽都。
待一切礼成，我说道：“受神意，天降异象，紫微星变，祥瑞降临！”说罢我看像了启皇，他的脸虽被面具掩住了，但我却已然能从他的面具之下感受到他如狼一般的审视。
百官瞬时间议论纷纷，更何况今日来此的不止有百官，还有焽都的百姓。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即便是他启皇想封杀都封杀不了。计划又完成了一步，我又看向此刻正平静的站在我旁边的小莲，心中顿时被覆上一层阴霾，小莲并不简单，她说是要帮我复仇，可帮助我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呢？若没好处，她怎会如此心甘情愿地为我出谋划策，甚至不惜将自己也拉进火坑？
常公公带着一行人将我送至若仙殿，这里已被修补且收拾了一番，倒是和从前别无二致。
常公公瞧我看的这般神往，便笑道：“大师，这处可是殿下专命了几百个名师巧匠为您翻修的。”
他说这些无非是想让启皇在我心里落个好，他不知我就是去年还在宫中的那个宫女，他亦不知我此时是有多怨恨启皇，巴不得他早早死去。
我带着小莲走了进去，曾经这个殿从内而外散发着仿若仙气一般的云烟，既看不到脚下有什么，也看不清四周有什么，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头顶的红木梁和金刻雕。我独自一人走在这里时心里总是害怕，也许一个不注意就会从楼梯上滚落下去，又或者是掉进池子里去。
可这并不是最让人害怕的。
那时我为了给母亲求得治病的药引，在小莲的帮助下成功让国师清玉相信我饮下了神仙恩赐的不死琼浆，我本以为这个荒诞而离奇的说法难以令国师信服，没想到他竟真的信了。
他为了从我体内提炼出不死琼浆，遂收我为徒。要知道他数十年里就只收过苦度这一个徒弟，而他现今又收了我做徒弟。世人皆知清玉国师新收了个小徒弟，赐道号水隐，却不知那人就是将军府嫡女沈沅湘。世人更不知他究竟为何会收我为徒。
我和小莲来到国师清玉曾经的炼丹房，这里的丹炉还是从前那个。一起跟着进来的常公公对我说道：“这鼎炼丹炉已经给大师洗干净了，大师需要什么直接唤宫婢去取就成。”
我不会炼丹，以后也不会炼丹，但也许往后为了掩人耳目也许会让人将炉子点燃。
我围着炼丹炉转了一圈儿，常公公瞧着我一直微微笑着。受清玉的影响，人们都认为国师闲时就会炼丹，怕是常公公也这么觉得。只是自我被清玉放进装满了水的炉子里时，我就十分痛恨炼丹炉，我巴不得将这炉子给毁了！
常公公突然说道：“大师既然能算到陛下会命奴来请您进宫，不知您可算到了陛下的意思。”
小莲看了我一眼而后对着常公公说道：“陛下并非真心想请师尊来当大启的国师，不过是想堵住满朝文武的嘴罢了。陛下有什么条件，公公直说便是。”
常公公笑道：“大师不愧是大师，我若再多说什么怕是折辱了您。既如此，我就直接转达陛下的话了。陛下的意思就是希望今后大师只需传达陛下的旨意就好，其他的就不必管了。”
小莲又看了我一眼，突然变了神情，怒道：“放肆，启皇可将我们放在眼里？”
常公公被小莲吓得登时跪了下来，他颤巍巍地说道：“大师……这……这是陛下的意思……”
小莲睥睨这地上的常公公，语气又突然变得平静而缓和了。
“师尊说，滚。”
“是是是……”常公公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看来他真是信了曾经关于清玉国师的一段传言。
坊间曾有传闻，清玉国师年轻时被一位谷主戏弄了一番，不久天降雷劫，直接劈死了一谷的人。遂世人都说清玉国师是得道高人，若对他不敬，便会被上天所惩罚。常公公怕是已经相信我得到了清玉国师的真传，怕自己得罪了我不得好死，遂才逃的这般狼狈吧。
我将斗笠从头上摘了下来，小莲谨慎地帮我关了房门。
我问小莲道：“下一步怎么做？”
小莲递给我一张纸条道：“现下有多个地方接连出现干旱、洪涝、地震的灾害，不久启皇就会顺应民心让你为民祈福，届时你就把这句话说出来。”
我接过一看，上面竟写着：天降异象，紫微星变，祥瑞降临。
“这……真的能让人信服吗？”
小莲回道：“所以你得在此之前广收民心。”
次日，太师带着尚书等几位官员前来求见我，太师我曾在狱中与他见过，我怕他认出我来，便想命人将他们赶走，小莲却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于是我又召见了他们。
太师今日与从前见他时很不一样，今日他对着我是极小心的，话不敢多说，步不敢乱移，即便是说了话也是带着万分小心的样子。
小莲代我问道：“太师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他们几人互相看了看，随后太师站出来说道：“水隐国师，我等想知道最近我大启为何频频出现天灾，可是预示着什么？”
小莲看向我，假意是在传达我的话。她说道：“师尊愿在明日于星楼为一方百姓祈福。”
小莲似有所顾虑，她停顿了片刻才说道：“只是师尊此前在荆州炼丹时消耗了大量元气，明日只能先为一处的百姓祈福，各位大人……”
尚书此时站了出来说道：“现下最要紧的当属兖州，冬日的时候一场雪没下，如今地都裂开了，若再不降雨怕是都没法儿活人了！”
其他几位大人听了这话也纷纷点头，于是小莲说道：“师尊说，既如此，明日就先为兖州求雨吧。”
待他们人都走后，我赶紧问小莲：“这雨可真能求来？”
只见小莲十分自信道：“自是可以的。”
次日，我和小莲去了星楼，那是自焽时就有的楼，当时是焽皇专为清玉国师建立以夜观天象用的。而我曾经取信于清玉的时候，也是在这楼顶。
这楼是极高的，要走上去没个三四个时辰是不行的。好在小莲轻功好，一路带着我直接冲了上去。几位大人则站在楼下仰望楼顶，可他们是看不到楼顶究竟有什么的，因为这楼建得极高，我曾有一次从这楼中央掉了下去，险些丧命，好在当时是苦度接住了我，这才让我得以保留性命。
那时苦度还不知道我是何人，他只是看到一个黑影从楼上坠了下去，然他只是脚尖轻点了几下，便抱着我安然落地。
我在楼顶待了几个时辰后小莲才带着我下了楼，太师等人正要上前来时被小莲无情的挡住了，小莲代我说道：“师尊已为兖州求雨，兖州不久就会降雨了。”
我心中没底，即便我对着书和从前学过的占卜之术我也占不出什么东西来，我不明白小莲为何如此自信。每当我要问小莲时，小莲总会按着我的手让我不要担心，她说一切都会成真的。
不知为何，我感觉有些不自在，就像是自己正在被别人暗中操控一般。
我相信小莲，所以当初我选择了听从她的计划。可如今每一步都走的太顺了，甚至很多事情都像是刚好出现在小莲的预算之类。会占卜的根本就不是我，是小莲啊！
三日后，兖州下了一场暴雨，百姓欢呼，水隐国师的名号在民间开始大了起来。
“小莲，你是会占卜之术吗？”
小莲笑着看向我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在你的预料之中……没有一件错的……”
小莲走过来抚摸着我的脸说道：“这可是关乎我们性命的事情，我怎会容许它有一丝错误呢？”
我不禁问自己，这天下真的有人次次都能占卜出精准的天意吗？
后来我又为幽州祈福，这次更神，竟在祈福的第二日洪水就退却了。
水隐的名号越来越大，人们都在鼓手欢欣水隐的到来，我却坐在若仙殿里暗自心惊。小莲既有如此厉害的占卜之术，为何她还会默认冯峰对她的抛弃？她如此厉害，怎会真的甘心只做一名棋子？
正在我想的头痛欲裂之时，常公公带人来到了殿中，原来是启皇要在后天为大启祈福，我这个国师要在那日派上用场了。只是常公公送来的这身礼服却令人头痛，因为这身礼服的帽子需要我露出整张脸，可若是露了脸，我还不得被他们给认出来？
小莲得知后到并不急，她不知从哪儿得到一张人皮面，祈福之日那天她给我带上了这张人皮面。我仔细看着镜中那张陌生的面孔，心中大为震惊。
小莲将双手放在我的肩头，让我不要担心，一切都有她在。
此刻令我担心的不是在祈福之时被认出来，而是我从未真正看明白过一次的小莲。
我在小莲的搀扶下走上了祈福台，启皇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我环视了眼四周，启皇派了重兵把守这里，听闻为了这次祈福，启皇将远在千里之外驻守寒凉之地的庾亲王都给召了回来。听闻启皇本不想这么做，之时太师联合多为朝中重臣上书，庾亲王这才得以重返焽都。
待一切礼成，我说道：“受神意，天降异象，紫微星变，祥瑞降临！”说罢我看像了启皇，他的脸虽被面具掩住了，但我却已然能从他的面具之下感受到他如狼一般的审视。
百官瞬时间议论纷纷，更何况今日来此的不止有百官，还有焽都的百姓。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即便是他启皇想封杀都封杀不了。计划又完成了一步，我又看向此刻正平静的站在我旁边的小莲，心中顿时被覆上一层阴霾，小莲并不简单，她说是要帮我复仇，可帮助我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呢？若没好处，她怎会如此心甘情愿地为我出谋划策，甚至不惜将自己也拉进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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