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世间众生的低语
李行之不知道，秦苍已经识破了他的把戏，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说着他起身走到门前，负手而立，看着门外的春色，感慨道。
“根据我朝的律法，男人们中了功名是享有纳妾的权力的，”想到那常州城内那三妻四妾的官宦，李行之脸色露出些厌恶的神采。
他刚才问秦苍有没有考取功名的意愿，就是在试探他是不是个朝三暮四的人。
他继续道.....
“这许多文人考那功名，为的就是此事，”他突然转身，看向秦苍，“不说那文人吧，就连很多乡野农夫，苦读诗书，为的也是此道。
“这农要想跨域阶级，成为那常州城里高大院中的一员，这考取功名，是唯一的途径……
“假如你考上的话，将来我这家产也是你的！”
他认真的看着秦苍，“你真没兴趣？”
秦苍听了他吧啦吧啦说了一堆，顿觉头昏脑胀，十分无奈道，“李叔，我是真没兴趣，你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儿个我就让我娘上门来提亲。”
李行之见他始终不为所动，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
这秦苍的心性当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那刘家的公子，还有诸多上门提亲的人，在面对荣华富贵的诱惑时，皆出现了动摇。
只有这秦苍………似乎是真心喜欢茹儿，而不是为了它物。
“哈哈……”李行之看他心急的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你知道茹儿，为什么19岁了还没有找婆家吗？”
“这我哪知道啊……”秦苍翻了个白眼，他可没有刘公子那么自信，会认为李茹儿待字闺中就是为了等他。
李行之也没指望他能答上来，自顾自的说道：“这茹儿娘……去的早，我好不容易才把她拉扯大。
“这人呐……见过了死亡之后，就特别害怕失去东西，特别是那些自己特别珍视的人。
“这年纪越大，就越害怕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所以我为了保护茹儿，就在人前装出一副清冷，自傲的样子。
为的就是要让别人觉得我李行之不好相处，这别人一旦觉得你不好相处，就会恶意的中伤你。
他们就会觉得你有病，你心性有问题，自然而然的就会远离你，顺带也会远离你的家人………
我说的……你听懂了吗？”
“不是很懂！”秦苍是真没听懂他这神叨叨的话。
李行之见他真的不懂，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果我说懂的话，你还会把茹儿嫁给我吗？”秦苍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很认真的问道。
“不会！”
回答完，李行之看他有点懵，欣慰的笑了笑，有心敲打他一下。
他想了想，找了一句秦苍能理解的话。
“你们打猎之前，难道不提前查看猎物居住的洞府，和了解动物的实力吗？”
“当然需要啊？”秦苍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那不就是了……”李行双手一摊，“提前调查好的感情，那能叫感情吗？那只是一桩交易！
感情难道不是起于偶然的怦然心动，坚持于平凡的琐事之间！”
这话，秦苍也没听懂……他只关心这门亲事到底成不成。
“李叔，这话我也不太懂啊……你就说我到底能不能娶茹儿吧！我实在搞不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啊！”
“这事，你问茹儿吧！”李行之白了他一眼，“朽木不可雕也，又不是老夫嫁给你，你问我干嘛，愚不可及。”
说完他便不再管，呆愣无语的秦苍，一甩衣袖出了门，步到院中，消失在了影绰低矮的灌木之间。
“我问茹儿干啥，你不是她爹吗……”秦苍看着李行之远去的背影，很是无语。
“笨蛋！”李茹儿看着木讷的秦苍，没好气的咒骂了一句，站起身来气呼呼的跺着脚，“我爹爹叫你问我，就是他同意了的意思……”
“呃………”秦苍懵逼中！
随即反应过来，一阵脸热，暗骂了自己一句愚钝。
“我知道啊……”虽然愚钝，但秦苍嘴却很硬。
李茹儿见他这般说，想到自己刚才的作态，羞得不愿再说话了。
秦苍看着她，讪讪的笑了笑，打了个哈哈，瞟了一眼天上，见亲事已定，也没了在李府逗留的理由，便与李茹儿告起别来。
“这天色还早，也远不到吃饭的时候，我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明儿个领着我娘来提亲！”
“嗯～”李茹儿软糯的回了一句，也没有留下他吃晚饭的想法，“那我……送你出去吧！”
说完在秦苍的注视下，缓缓的迈着小碎步，提着裙摆，跨过门槛，走至了院中。
秦苍见她主动送自己出去，高兴得跳了一下，见状追了出去。
二人出了门，并肩站在门口的石梯上……
秦苍躲在檐下，看着檐外清冽澄净的阳光，指着前面起伏的缓坡，问旁边站着的李茹儿，“你到过那边的顶上吗？”
李茹儿听在耳中，视线顺着他指头方向看去。
只见远处覆盖着绿草的地面上，有一个隆起的山头。
如馒头一般的山头上，长满了绿油油的野草，野草间开着些不知名的花儿……
春风拂过，娇嫩鲜艳的花冠摇曳之间，荡出些动人的春光来。
“没去过，我爹爹不让，他说上山下地是男人做的事，这女儿就应该呆在家绣花识字。”
秦苍听着，突然想到了自家娘亲，他觉得她活得像个男人。
“想去看看吗？”秦苍提议道，他之前打猎路过那里，知道坡后是个断崖，下面的风光很好。
李茹儿听着有些心动，可心里还惧怕自家爹爹发现后，回来挨抄诗经，她看向院内有些犹豫。
秦苍见她胆小谨慎的样子，感叹她守规矩的同时，也感慨她的家教竟然如此严格。
可李茹儿在提亲后，就是他正式的妻子了，这丈夫带妻子做点不算出格的出格事，他那老丈人也不能说什么吧……
“没事！有什么事我担着！”秦苍拍拍胸脯，牵着李茹儿的小手下了石梯，朝着绿油油的山坡走了过去。
“呀！”
李茹儿见秦苍突然牵自己，一时间惊羞不已，嘴里小小的惊呼了下。
在秦苍的钳制之下，她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最后任由秦苍拖着自己，出了廊檐。
屋檐出来，再跨过几棵低矮的灌木，前面是一条踩得发白的小道。
秦苍牵着李茹儿的手走在前面，他瞧着在日光下泛着光晕的路面，许是被反射的阳光刺激了神经，脑袋突然有些疼痛。
疼痛中，眼前恍惚闪过一画面，那个画面里他像今天这样牵着李茹儿的手，正朝着山顶走去。
可他还未来得及细想，身旁就传来了李茹儿的惊呼声，他回过神来时，二人已经站到山顶，那个画面也消失了。
“哇～～”
清风远来，撩起裙纱！
李茹儿站在秦苍的身旁看着眼前的景色，惊呼起来。
入眼处，是一片连绵的群山，群山低矮，延绵百里，远远看去就像是撒落在苍穹之下的一颗颗绿色豆丸。
豆丸之上，覆盖着青绿的林木，长势良好的各式野草。
生机勃勃的山头上，偶尔可见白色的信天翁冲天而起，或翱翔，或翩然游弋，优雅起落之间，有些调皮的信天翁不甘于山里的春色，飞出林子来，落到了山前的水田中。
水田顺着山脚凹凸蔓延，还未来得及抽穗的秧苗覆盖其上，清朗的春日之下碧如翡翠的水田中，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着点点金光。
李茹儿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景象！
身侧春风吹拂，耳中听着山鸟的轻声啼叫，她站在高高隆起的山坡上，看着山下悠远苍茫的景色，胸中生出一种豁然之感。
身心颤动的同时，她奢想着……如果能永远的置身在这方天地之间，那该多好啊。
秦苍站在他身侧，瞧着她激动温婉的脸颊轮廓，心头温热。
他身在此间，觉得幸福是如此容易的同时，又觉得幸福是这般的艰难。
他当初站在此处独自一人面对眼前群山时，有想过今天这种景象……
“闭上眼睛试试…”他柔声说道。
“闭上眼睛干嘛？”李茹儿低声反问。
“听风！”秦苍笑着回答。
“风里有什么？”李茹儿呆愣反问。
“有世间众生的低语……”
李茹儿乖乖闭上眼睛听了片刻。
“真有唉！我听见了鸟鸣和风声，还有树木的沙沙声……除此之外，我还听到了连绵不息的心跳！”
秦苍听着笑了笑，那心动的声音是他的……
说着他起身走到门前，负手而立，看着门外的春色，感慨道。
“根据我朝的律法，男人们中了功名是享有纳妾的权力的，”想到那常州城内那三妻四妾的官宦，李行之脸色露出些厌恶的神采。
他刚才问秦苍有没有考取功名的意愿，就是在试探他是不是个朝三暮四的人。
他继续道.....
“这许多文人考那功名，为的就是此事，”他突然转身，看向秦苍，“不说那文人吧，就连很多乡野农夫，苦读诗书，为的也是此道。
“这农要想跨域阶级，成为那常州城里高大院中的一员，这考取功名，是唯一的途径……
“假如你考上的话，将来我这家产也是你的！”
他认真的看着秦苍，“你真没兴趣？”
秦苍听了他吧啦吧啦说了一堆，顿觉头昏脑胀，十分无奈道，“李叔，我是真没兴趣，你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儿个我就让我娘上门来提亲。”
李行之见他始终不为所动，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
这秦苍的心性当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那刘家的公子，还有诸多上门提亲的人，在面对荣华富贵的诱惑时，皆出现了动摇。
只有这秦苍………似乎是真心喜欢茹儿，而不是为了它物。
“哈哈……”李行之看他心急的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你知道茹儿，为什么19岁了还没有找婆家吗？”
“这我哪知道啊……”秦苍翻了个白眼，他可没有刘公子那么自信，会认为李茹儿待字闺中就是为了等他。
李行之也没指望他能答上来，自顾自的说道：“这茹儿娘……去的早，我好不容易才把她拉扯大。
“这人呐……见过了死亡之后，就特别害怕失去东西，特别是那些自己特别珍视的人。
“这年纪越大，就越害怕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所以我为了保护茹儿，就在人前装出一副清冷，自傲的样子。
为的就是要让别人觉得我李行之不好相处，这别人一旦觉得你不好相处，就会恶意的中伤你。
他们就会觉得你有病，你心性有问题，自然而然的就会远离你，顺带也会远离你的家人………
我说的……你听懂了吗？”
“不是很懂！”秦苍是真没听懂他这神叨叨的话。
李行之见他真的不懂，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果我说懂的话，你还会把茹儿嫁给我吗？”秦苍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很认真的问道。
“不会！”
回答完，李行之看他有点懵，欣慰的笑了笑，有心敲打他一下。
他想了想，找了一句秦苍能理解的话。
“你们打猎之前，难道不提前查看猎物居住的洞府，和了解动物的实力吗？”
“当然需要啊？”秦苍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那不就是了……”李行双手一摊，“提前调查好的感情，那能叫感情吗？那只是一桩交易！
感情难道不是起于偶然的怦然心动，坚持于平凡的琐事之间！”
这话，秦苍也没听懂……他只关心这门亲事到底成不成。
“李叔，这话我也不太懂啊……你就说我到底能不能娶茹儿吧！我实在搞不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啊！”
“这事，你问茹儿吧！”李行之白了他一眼，“朽木不可雕也，又不是老夫嫁给你，你问我干嘛，愚不可及。”
说完他便不再管，呆愣无语的秦苍，一甩衣袖出了门，步到院中，消失在了影绰低矮的灌木之间。
“我问茹儿干啥，你不是她爹吗……”秦苍看着李行之远去的背影，很是无语。
“笨蛋！”李茹儿看着木讷的秦苍，没好气的咒骂了一句，站起身来气呼呼的跺着脚，“我爹爹叫你问我，就是他同意了的意思……”
“呃………”秦苍懵逼中！
随即反应过来，一阵脸热，暗骂了自己一句愚钝。
“我知道啊……”虽然愚钝，但秦苍嘴却很硬。
李茹儿见他这般说，想到自己刚才的作态，羞得不愿再说话了。
秦苍看着她，讪讪的笑了笑，打了个哈哈，瞟了一眼天上，见亲事已定，也没了在李府逗留的理由，便与李茹儿告起别来。
“这天色还早，也远不到吃饭的时候，我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明儿个领着我娘来提亲！”
“嗯～”李茹儿软糯的回了一句，也没有留下他吃晚饭的想法，“那我……送你出去吧！”
说完在秦苍的注视下，缓缓的迈着小碎步，提着裙摆，跨过门槛，走至了院中。
秦苍见她主动送自己出去，高兴得跳了一下，见状追了出去。
二人出了门，并肩站在门口的石梯上……
秦苍躲在檐下，看着檐外清冽澄净的阳光，指着前面起伏的缓坡，问旁边站着的李茹儿，“你到过那边的顶上吗？”
李茹儿听在耳中，视线顺着他指头方向看去。
只见远处覆盖着绿草的地面上，有一个隆起的山头。
如馒头一般的山头上，长满了绿油油的野草，野草间开着些不知名的花儿……
春风拂过，娇嫩鲜艳的花冠摇曳之间，荡出些动人的春光来。
“没去过，我爹爹不让，他说上山下地是男人做的事，这女儿就应该呆在家绣花识字。”
秦苍听着，突然想到了自家娘亲，他觉得她活得像个男人。
“想去看看吗？”秦苍提议道，他之前打猎路过那里，知道坡后是个断崖，下面的风光很好。
李茹儿听着有些心动，可心里还惧怕自家爹爹发现后，回来挨抄诗经，她看向院内有些犹豫。
秦苍见她胆小谨慎的样子，感叹她守规矩的同时，也感慨她的家教竟然如此严格。
可李茹儿在提亲后，就是他正式的妻子了，这丈夫带妻子做点不算出格的出格事，他那老丈人也不能说什么吧……
“没事！有什么事我担着！”秦苍拍拍胸脯，牵着李茹儿的小手下了石梯，朝着绿油油的山坡走了过去。
“呀！”
李茹儿见秦苍突然牵自己，一时间惊羞不已，嘴里小小的惊呼了下。
在秦苍的钳制之下，她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最后任由秦苍拖着自己，出了廊檐。
屋檐出来，再跨过几棵低矮的灌木，前面是一条踩得发白的小道。
秦苍牵着李茹儿的手走在前面，他瞧着在日光下泛着光晕的路面，许是被反射的阳光刺激了神经，脑袋突然有些疼痛。
疼痛中，眼前恍惚闪过一画面，那个画面里他像今天这样牵着李茹儿的手，正朝着山顶走去。
可他还未来得及细想，身旁就传来了李茹儿的惊呼声，他回过神来时，二人已经站到山顶，那个画面也消失了。
“哇～～”
清风远来，撩起裙纱！
李茹儿站在秦苍的身旁看着眼前的景色，惊呼起来。
入眼处，是一片连绵的群山，群山低矮，延绵百里，远远看去就像是撒落在苍穹之下的一颗颗绿色豆丸。
豆丸之上，覆盖着青绿的林木，长势良好的各式野草。
生机勃勃的山头上，偶尔可见白色的信天翁冲天而起，或翱翔，或翩然游弋，优雅起落之间，有些调皮的信天翁不甘于山里的春色，飞出林子来，落到了山前的水田中。
水田顺着山脚凹凸蔓延，还未来得及抽穗的秧苗覆盖其上，清朗的春日之下碧如翡翠的水田中，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着点点金光。
李茹儿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景象！
身侧春风吹拂，耳中听着山鸟的轻声啼叫，她站在高高隆起的山坡上，看着山下悠远苍茫的景色，胸中生出一种豁然之感。
身心颤动的同时，她奢想着……如果能永远的置身在这方天地之间，那该多好啊。
秦苍站在他身侧，瞧着她激动温婉的脸颊轮廓，心头温热。
他身在此间，觉得幸福是如此容易的同时，又觉得幸福是这般的艰难。
他当初站在此处独自一人面对眼前群山时，有想过今天这种景象……
“闭上眼睛试试…”他柔声说道。
“闭上眼睛干嘛？”李茹儿低声反问。
“听风！”秦苍笑着回答。
“风里有什么？”李茹儿呆愣反问。
“有世间众生的低语……”
李茹儿乖乖闭上眼睛听了片刻。
“真有唉！我听见了鸟鸣和风声，还有树木的沙沙声……除此之外，我还听到了连绵不息的心跳！”
秦苍听着笑了笑，那心动的声音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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