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ion 2 如果他曾说过
时间回到昨晚。
“喝！”老大一把抢过酒保调了一半的特调，转身继续和村民弟兄们推杯换盏。
喀巴罗纳星还依旧保留着早期游牧的习惯，并不是因为他们思想保守，而是土地资源的限制只限于他们如此谋生，如果遇到天灾，还要从VBKN星高价购进种牛才能勉勉强强的维持这里脆弱的经济体系。
所以当这一行五人去VBKN应图格的征聘的消息一经传出，整个村庄的村民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惊讶。
因为他们就是被上天选中的英雄，是喀巴罗纳星的火种，是他们的骄傲。
当晚的欢送宴里，赞美之词自然溢出餐桌，
加查看着其他四人越来越飘，咽了最后一口红茶苹果汁便出了酒馆门。
经常在门口乞讨的老兵看到加查立刻手脚并用爬起了身子，“哦，哦！是加查，是加查老弟啊！”
加查连忙扶老兵坐下，“不不，老哥多礼了。”
但老兵没有坐下的意思，毕竟以前加查总是给他两个零钱，这个时候老兵总会激动的爬起身给加查一个拥抱。如果恰好遇到完成任务，加查还会带着老兵去酒馆里喝上两杯。
这时候老兵会给他讲起年轻时打猎时候多么英勇，“我可从不跟你撒谎啊，我跟你讲，加查老弟，我独自猎熊那次……”
而这次明显不是以往激动的情况，老乞丐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哆哆嗦嗦的对加查以细不可闻的耳语念道，
“别去图格……别去……图格……”
老兵细弱的声音如同炸弹一般在加查脑中炸裂开来。
“我可从不跟你撒谎啊，加查老弟。”
___
风沙渐渐小了些，布尔只是抬眼扫了一下天，“该走了。”
“图格究竟怎么了？”
布尔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年根本没办法搪塞过去，“因为做人体实验，公司大楼被反抗的人炸了。”
“这很正常，老弟。”布尔拍拍身上的灰沙站了起来，“天不为人，人必反天。”
“……你是图格的……人，对吧？”加查再次确认。
“是。”布尔一耸肩，“在这之前，我有件事很好奇——你们真的不知道，图格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公司吗？”
加查痛苦的揉着太阳穴，“信息是我们老大接收的，我只是听他命令要去发射台，然后转到VBKN上。”
“不，你知道。”
布尔凑到加查的耳前，如同恶魔的低语：“否则你不会故意和你们老大闹翻，只是为了救一个和你毫不相干的——我。”
___
加查确实没看到图格寄给老大的那张招募令，但是他得知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
而这消息恰好是老兵在和加查喝完酒的那天午夜，也就是欢送宴的前一天得知的。
他们确实会踏进图格，图格也确实会给他们这贫穷的村庄拨款和提供资源支持。
但是他们是活体实验对象，老大只不过是这些人的引路人。
“你情我愿，合同签好，都是童叟无欺的交易。”
喀巴罗纳星的村民依旧奉图格为拯救他们的神明，图格也能暂时填补公司损失造成的实验体缺失。
老兵在欢送宴的那天晚上紧紧的拥抱着加查，“别去图格……别去……”
老兵在他的耳边悄声把这些简单的告诉了加查。
“好小子，别去……”
“我……”
老兵猛地松手，像是突然不认识加查了一样，嘴里嘟囔着什么，颤巍巍的坐回到酒馆那个最偏僻的角落，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加查看到他平时总是干涩发红的眼睛流下了一滴浑浊的老泪。
“老先生……”走的那天早上，赤红的落叶开始随风飘扬，老兵在酒馆门口双眼紧闭，一声不吭。
“加查？走了。”老大的招呼声传来。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加查嘴上的语气大有游子怀乡的情怀，但他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___
时间再往回推上一天。
欢送宴前一天晚上，加查因为要准备行李，在和老兵喝酒的时候先行告退，留给了老乞丐大半壶酒，能让酒馆老板不会催促他离开。
突然一个酒杯放在老兵的对面，然后自顾自的倒起了老兵的酒，“紫藤酿，加了榆钱，品味不错。”
“想喝自己买。”老兵只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个披风破旧，一脸风尘的异邦人，便下了逐客令。
异邦人不羞不恼，反而坐了下来，“一会儿倒是可以赔你一壶，老伙计。”
“有事说事。”
“刚刚那个老弟，看起来和你关系很好啊。”
“你要打听他的什么？”
“不不不，我只是想让你传个话，在你明天见到他之前。”
“哦？”
“别去图格。”
老兵一手要拍到桌子上对着这个异邦人发火，却被这异邦人抓住了手腕，异邦人看着老兵，对他轻轻摇头。
“这小子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马上就要载入史册了，你这个时候劝他放弃前途？？”老兵咬牙切齿的贴着异邦人的脸，火药味浓的难以散开。
“哦，看来你俩关系确实不错。”
“少他妈跟我油嘴滑舌！断人前途就是杀人放火！”
“那如果我说，去图格本来就是一死呢？”
“……”老兵被这句话噎了个半死，“你什么意思？”
异邦人把图格的人体实验，以及和带队老大的交易，同老兵说的一清二楚。期间老兵脸色一会儿绿，一会儿白。
“……我，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老兵最后终于支支吾吾的摆出了最后一道防线。
异邦人微笑，不急也不缓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图格公司员工的身份认证徽章。
“……”
“酒保老哥，这桌加壶桂花酿，配些薄荷。”异邦人一个响指，“我该走了，你告诉他的时候，不能被发现，并且只有一分钟时间，被发现的话我们都得死。”
“敢问……这位老弟，你的名字是……”
“布尔。”异邦人起身，“自然，也不要提到我。”说罢，他径直穿过酒桌走出酒馆。
老兵一时晃神，仿佛那个异邦人没有来过一样。
正当他怀疑刚刚是不是做梦时，酒保托着酒盘到他的面前，
“先生……先生？”酒保对老兵的态度一反常态的毕恭毕敬起来，“这是您的桂花酿，您的朋友刚才在这里留了300哥罗纳，（喀巴罗纳星通用货币），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老兵直勾勾的视线里多了一个酒杯，酒里的薄荷叶晃晃悠悠，在这粗语满堂的酒馆里。
___
异邦人走出酒馆，压低了帽檐。
他并没有说实话。
或者说，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但是这些片面的信息都是为了误导出错误的推论。
异邦人自然知道，以图格公司的德行，他们并不会聘用一堆毫无科技经验的人来公司做事——他们只是图格的废弃棋子，为了修复诺亚能量传导线路的工具。
……但他不能说，因为这正是他计划的一环。
___
老兵在欢送宴后确实没有喝多喝醉，他只是装作喝晕躺在酒馆门口。
他眯起的眼睛看着加查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呼唤他“老先生”。
也就只有这个孩子会这么叫他，这个镇子上的其他人都唤他“老乞丐”。
这个镇子上唯一尊重他的小伙子走了，马蹄扬尘。
火红的叶子被扬起，又如雨般飘落，盖了满地的痕迹。
“喝！”老大一把抢过酒保调了一半的特调，转身继续和村民弟兄们推杯换盏。
喀巴罗纳星还依旧保留着早期游牧的习惯，并不是因为他们思想保守，而是土地资源的限制只限于他们如此谋生，如果遇到天灾，还要从VBKN星高价购进种牛才能勉勉强强的维持这里脆弱的经济体系。
所以当这一行五人去VBKN应图格的征聘的消息一经传出，整个村庄的村民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惊讶。
因为他们就是被上天选中的英雄，是喀巴罗纳星的火种，是他们的骄傲。
当晚的欢送宴里，赞美之词自然溢出餐桌，
加查看着其他四人越来越飘，咽了最后一口红茶苹果汁便出了酒馆门。
经常在门口乞讨的老兵看到加查立刻手脚并用爬起了身子，“哦，哦！是加查，是加查老弟啊！”
加查连忙扶老兵坐下，“不不，老哥多礼了。”
但老兵没有坐下的意思，毕竟以前加查总是给他两个零钱，这个时候老兵总会激动的爬起身给加查一个拥抱。如果恰好遇到完成任务，加查还会带着老兵去酒馆里喝上两杯。
这时候老兵会给他讲起年轻时打猎时候多么英勇，“我可从不跟你撒谎啊，我跟你讲，加查老弟，我独自猎熊那次……”
而这次明显不是以往激动的情况，老乞丐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哆哆嗦嗦的对加查以细不可闻的耳语念道，
“别去图格……别去……图格……”
老兵细弱的声音如同炸弹一般在加查脑中炸裂开来。
“我可从不跟你撒谎啊，加查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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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渐渐小了些，布尔只是抬眼扫了一下天，“该走了。”
“图格究竟怎么了？”
布尔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年根本没办法搪塞过去，“因为做人体实验，公司大楼被反抗的人炸了。”
“这很正常，老弟。”布尔拍拍身上的灰沙站了起来，“天不为人，人必反天。”
“……你是图格的……人，对吧？”加查再次确认。
“是。”布尔一耸肩，“在这之前，我有件事很好奇——你们真的不知道，图格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公司吗？”
加查痛苦的揉着太阳穴，“信息是我们老大接收的，我只是听他命令要去发射台，然后转到VBKN上。”
“不，你知道。”
布尔凑到加查的耳前，如同恶魔的低语：“否则你不会故意和你们老大闹翻，只是为了救一个和你毫不相干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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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查确实没看到图格寄给老大的那张招募令，但是他得知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
而这消息恰好是老兵在和加查喝完酒的那天午夜，也就是欢送宴的前一天得知的。
他们确实会踏进图格，图格也确实会给他们这贫穷的村庄拨款和提供资源支持。
但是他们是活体实验对象，老大只不过是这些人的引路人。
“你情我愿，合同签好，都是童叟无欺的交易。”
喀巴罗纳星的村民依旧奉图格为拯救他们的神明，图格也能暂时填补公司损失造成的实验体缺失。
老兵在欢送宴的那天晚上紧紧的拥抱着加查，“别去图格……别去……”
老兵在他的耳边悄声把这些简单的告诉了加查。
“好小子，别去……”
“我……”
老兵猛地松手，像是突然不认识加查了一样，嘴里嘟囔着什么，颤巍巍的坐回到酒馆那个最偏僻的角落，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加查看到他平时总是干涩发红的眼睛流下了一滴浑浊的老泪。
“老先生……”走的那天早上，赤红的落叶开始随风飘扬，老兵在酒馆门口双眼紧闭，一声不吭。
“加查？走了。”老大的招呼声传来。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加查嘴上的语气大有游子怀乡的情怀，但他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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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再往回推上一天。
欢送宴前一天晚上，加查因为要准备行李，在和老兵喝酒的时候先行告退，留给了老乞丐大半壶酒，能让酒馆老板不会催促他离开。
突然一个酒杯放在老兵的对面，然后自顾自的倒起了老兵的酒，“紫藤酿，加了榆钱，品味不错。”
“想喝自己买。”老兵只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个披风破旧，一脸风尘的异邦人，便下了逐客令。
异邦人不羞不恼，反而坐了下来，“一会儿倒是可以赔你一壶，老伙计。”
“有事说事。”
“刚刚那个老弟，看起来和你关系很好啊。”
“你要打听他的什么？”
“不不不，我只是想让你传个话，在你明天见到他之前。”
“哦？”
“别去图格。”
老兵一手要拍到桌子上对着这个异邦人发火，却被这异邦人抓住了手腕，异邦人看着老兵，对他轻轻摇头。
“这小子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马上就要载入史册了，你这个时候劝他放弃前途？？”老兵咬牙切齿的贴着异邦人的脸，火药味浓的难以散开。
“哦，看来你俩关系确实不错。”
“少他妈跟我油嘴滑舌！断人前途就是杀人放火！”
“那如果我说，去图格本来就是一死呢？”
“……”老兵被这句话噎了个半死，“你什么意思？”
异邦人把图格的人体实验，以及和带队老大的交易，同老兵说的一清二楚。期间老兵脸色一会儿绿，一会儿白。
“……我，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老兵最后终于支支吾吾的摆出了最后一道防线。
异邦人微笑，不急也不缓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图格公司员工的身份认证徽章。
“……”
“酒保老哥，这桌加壶桂花酿，配些薄荷。”异邦人一个响指，“我该走了，你告诉他的时候，不能被发现，并且只有一分钟时间，被发现的话我们都得死。”
“敢问……这位老弟，你的名字是……”
“布尔。”异邦人起身，“自然，也不要提到我。”说罢，他径直穿过酒桌走出酒馆。
老兵一时晃神，仿佛那个异邦人没有来过一样。
正当他怀疑刚刚是不是做梦时，酒保托着酒盘到他的面前，
“先生……先生？”酒保对老兵的态度一反常态的毕恭毕敬起来，“这是您的桂花酿，您的朋友刚才在这里留了300哥罗纳，（喀巴罗纳星通用货币），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老兵直勾勾的视线里多了一个酒杯，酒里的薄荷叶晃晃悠悠，在这粗语满堂的酒馆里。
___
异邦人走出酒馆，压低了帽檐。
他并没有说实话。
或者说，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但是这些片面的信息都是为了误导出错误的推论。
异邦人自然知道，以图格公司的德行，他们并不会聘用一堆毫无科技经验的人来公司做事——他们只是图格的废弃棋子，为了修复诺亚能量传导线路的工具。
……但他不能说，因为这正是他计划的一环。
___
老兵在欢送宴后确实没有喝多喝醉，他只是装作喝晕躺在酒馆门口。
他眯起的眼睛看着加查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呼唤他“老先生”。
也就只有这个孩子会这么叫他，这个镇子上的其他人都唤他“老乞丐”。
这个镇子上唯一尊重他的小伙子走了，马蹄扬尘。
火红的叶子被扬起，又如雨般飘落，盖了满地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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