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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亭话

    惠嫔带着柏常在三人慢悠悠地走了,月如望着她们四人的身影,想着总是清净了。

    月如回了屋,又听着鲁伶向着她汇报道:“娘娘,刚刚传来了消息,安远宫的贤嫔娘娘有喜了!”

    月如惊讶:“什么!?”

    这宫里面,如今也只有皇后的长女康柔公主和次女敦和公主这两个孩子,若是贤嫔有了喜事,生了长子,恐怕将来的地位,定会得到大大提升。

    月如也不多说,问道:“真的吗?”

    鲁伶答道:“是,太后也已知道。”

    琛玲补充道:“古今这前朝后宫,帝王最重和最能被立为太子的孩子只有三种。一是嫡子,二则长子,第三者则嫡长兼备,最为尊贵。宫里的那些有心之人,定不会放过的。”

    月如也是赞同:“是。当年先帝的长子肃王殿下的生母莘嫔,最初不过是个小宫女,因被先帝宠幸,后生下长子。先帝登基后,身后追封为莘嫔,这才有了名分。”

    琛玲又说:“这长子真的如此尊贵,看来这刚平静的后宫,又要有一场风雨了。”

    月如说道:“太后素来不喜打扰,这两日都免去了后宫嫔妃去颐宁宫的请安,如今贤嫔怀孕是大事,太后定要说起此事。如今贤嫔怀孕,大伙也要多加谨慎,以防被抓住把柄诬陷。”

    馨儿倒是有些愚钝,问道:“娘娘可是这宫里仅次于皇后娘娘的第一人,一有盛宠,二有家世,三有协理六宫之权,谁敢害娘娘?”

    月如谨慎,忙提醒馨儿:“就是因为这三点,树大招风,我们要避免风头正盛,被他人暗害。”

    馨儿也是明白事的,就答道:“奴婢知晓了。”

    月如打了个哈欠,吩咐道:“好了,本宫也饿了,早膳准备好了吗?”

    琛玲答道:“准备好了。请娘娘用膳吧。”

    月如走到了紫檀木圆桌椅上,用金丝铜箸夹起一颗小白菜,放入了嘴边,细嚼了三十余下,便咽了下去。

    这第二日,便是腊月廿十。皇后领着满宫的后妃,往颐宁宫去。

    颐宁宫所在的地界,也是较为偏了些,是历代太后所居的地方,有时太皇太后——皇帝的祖母,若是在世,便也是这颐宁宫住着的人。

    因为住着的是皇帝的母亲,所以建设,与东西六宫,也是大为不同。满院都是凤凰的图刻、装饰。处处彰显华贵、至尊的气息。

    众人列坐于颐宁宫的主殿熹庆殿内,过了会儿,见得太后与皇帝先后走出。

    月如看着太后,她对这个女人,依旧是熟悉的。十年前,自己入宫做慧安长公主陪读时,曾经见过她。那时贵妃苏氏刚薨不久,当时的太后还是淑嫔,不过二十六岁,那般美丽。如今十数年过去了,她还是容颜如旧,青春仍在,好像岁月,忘记了有一个太后唐氏,如一朵艳丽的牡丹,在世间绽放。也或许,是她还没有到老去的时候,先帝驾崩时也不过四十三岁。是上天留给她最后的机会,在这世间最后绽放自己的芳华。

    众人向着太后与皇帝行大礼,并齐声道:“臣妾参见太后!”

    太后点了点头,慢慢而又威严地说道:“起来吧。”

    众人起身,坐回了各自的座位。

    太后先与皇帝寒暄了几句,又转头对着众人宣布道:“今天找你们来,是有一件喜事,要给你们宣布,想来你们也知道,贤嫔,已经有喜了。”

    皇帝也跟着说道:“如今正值新年,贤嫔又有了喜事。真是喜上加喜。”

    皇后也说:“是啊!贤嫔妹妹遇喜,新年也要到了,这样的好事,确实有祥瑞之兆。”

    皇帝又说:“皇后说得极是,朕刚登基,贤嫔就遇喜了,这对我新朝而言,是个好兆头。”

    皇后此时提议道:“陛下、母后,臣妾想着,这贤嫔也是服侍陛下三年的老人了,虽然刚定了名分,但是遇喜是大事,这贤嫔的位分也可晋晋了。”

    皇帝虽高兴,却也为难:“这贤嫔有孕,按照宫规确得晋位。但是尊卑有别,这贤嫔之上还有惠嫔,论家世资历,还有瑾嫔、思嫔与德嫔,若是晋了贤嫔位分,岂不是坏了规矩。”

    太后此时却驳道:“那有何难?将惠嫔、瑾嫔与贤嫔共同晋封,如何?”

    皇帝倒照旧为难,说道:“母后,这思嫔,论及家世与资历,都是高于贤嫔的,如此怕是不好。德嫔虽资历与贤嫔相同,但家世照旧好过贤嫔,如此晋封,怕是委屈了德嫔与思嫔。”

    太后反问:“若是将思嫔与德嫔也晋封,便是有了六妃,那是坏了规矩,还是不行的。”

    皇帝此时也说出了解决的法子:“母后,纯妃也是侍奉儿臣四五余年,且纯妃的父亲李文远李丞相,也是朝中三公之一,家世显赫。儿臣觉得,可晋封,李氏为贵妃。”

    太后也是惊讶,问道:“皇儿,你是要封纯妃为贵妃?!”

    皇帝答道:“正是。如此便是五妃了。贤嫔如今有孕,身份,也是高于德嫔的。那就委屈德嫔了,暂时先居嫔位,带来日有了位置,再晋封也不迟。”

    太后也是无话可说,便摆了摆手,道:“既然皇儿想好了,哀家也无权干涉皇帝的意思。”

    皇后又提议道:“陛下、母后,既然高危之人都有了晋封,臣妾想,其他姐妹们也不能委屈了。”

    皇帝赞同,便说道:“说到底,这贤嫔有了喜,又临近新年,宫中也可来一次大封,若是贤嫔生下皇子,众人皆可,沾一沾这皇长子的贵气。”

    皇后连忙应道:“那臣妾就立刻去准备了,这大封六宫的事宜了。”

    皇帝和住皇后,说道:“皇后,这册封礼,还是等到新年过后再说吧。如今离这新年,不到十日,虽是先帝孝期,但也要好好办,皇后主理六宫,这些事情,就交给皇后了。”

    皇后回道:“臣妾明白。”

    刚出了颐宁宫,月如见这里离御花园不愿,便邀请思嫔、德嫔和陆答应三人前来御花园闲话。

    四人坐在御花园的长春亭里,月如说道:“自先帝丧仪结束了这么些日了,咱们四个也没有好好聚聚了。”

    月如对雾辰说道:“雾辰,这些日子你懒得出门,我今日与你碰了面,才一时想到了要你出来喝茶。”

    雾辰谢道:“姐姐还能记得我,我也是开心的。”

    雾辰性子孤傲,对旁人不大友善亲近,唯有在月如这里,才显得安静温和。

    安兰也说:“难得与诸位姐妹聚聚,也可图个清闲。不然这宫中烦闷,也没几个人能说话,倒不知该如何度日了。”

    月如边喝着茶边说:“是啊。这六宫里头,就属惠嫔宫中,最是热闹了。”

    陆欢提道:“惠嫔宫中都是与她沆瀣一气的人。柏常在、江常在和金常在,个个皆是仗势欺人。”

    安兰说道:“这宫里面,敢与她作对的,也就只有杨贵人了。”

    月如补充道:“杨贵人性子张狂,与惠嫔互相不对付,整个宫中,当年与她作对的瑾嫔,如今也是病殃殃的,谁知道是不是惠嫔害的。”

    安兰肯定道:“除了她还能是谁啊?当年府里人都知道,瑾嫔与惠嫔的关系,一直是很僵的。”

    月如随手捋了捋棉服的袖子,说道:“凡事都未必看表面,有些事情,或许只是别人想让你以为和知道的。”

    瑾嫔真正意义上来说是皇帝的第一位侍妾,自幼时便是皇帝的贴身侍女,皇帝对她,也是有些感情的。可惜她本就多病,近年来又病情愈加严重,无人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安兰又说道:“瑾嫔姐姐的病情如今愈加重了,连太医都很难说定她能不能撑到明年夏季。”

    月如却是安慰道:“倒是不会,瑾嫔好歹也是病了九年了,但病情也只是反复而非加重,怎会突然加重?”

    安兰对月如说道:“昨日我去宣礼宫看望姐姐,正好见姐姐有些精神不振,便请了蔡太医前来看看,蔡太医来一瞧,便说姐姐病情似有些加重,若照这样下去,怕是难撑过明年夏天。”

    月如心中疑惑:“怎会突然加重?瑾嫔姐姐虽然一直病着,但调理得一直不错,虽然前日病情有些重了,但后来又恢复了,只是反复,并不会加重,这背后,怕是有隐情。”

    月如喝茶间,却喝觉茶已有些凉了,又看了看听外的微微雪花,淡淡一笑,道:“大家在这闲聊想必也累了,诸位妹妹应该也有未做完的事情在身,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回了圭璇宫,月如进了暖阁,馨儿早就命人上好了茶,月如又喝了口,刚刚喝了茶,此时又喝不免觉得苦涩,月如思索见,问琛玲:“琛玲,你觉得,瑾嫔病情突然又加重,是巧合、还是天意?”

    琛玲答道:“奴婢觉得,除了生死天定,没有别的事情,是自己做不了主的。”

    月如看着妆台前的镜子,若有所思,她自己不免觉得后怕,若瑾嫔病重是她所为,那来日自己若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谁知会用什么手段呢?

    她到底是下定了决心,她对着琛玲吩咐道:“琛玲,你去太医院,给本宫找来蔡和道。”又对馨儿说道:“馨儿,传步辇,本宫要去看看瑾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