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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那个特别的十九岁生日

    陈钰来信了,告诉我她转学去了陈陵一高的二(11)班,说我以后再想见她也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这让原本就有些伤心的我变得更加伤心:见不到林亭就罢了,以后连陈钰也很难见到了,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好在陈陵一高离北院、跟育才中学相比确实远很多,跟南院相比却并不算太远,至少中午去一高附近吃饭花不了多少时间,于是我就在中午去一高那里碰了几次运气,可惜我的运气并不好,一次都没有见到陈钰。

    过了十多天,也许是闲的太久了想找点儿事干,我就又给林亭写了一封信:

    亭:

    我等到月亮都没了,你怎么还没来呀?原本就没打算过来吧?说真的,自从上了高三之后我觉得自己冷血多了,对什么都没了感觉,和谁都不想交往了,只是还不时会想到你们。不管爆发也好,灭亡也罢,现在终究是沉默了,可欢声笑语依旧缠绕耳边,文科三(4)班比起原来的三(4)班乱得有过之无不及,只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看着他们(她们)那一张张笑脸,我心里就奇怪了:有那么好笑吗?回了寝室,静看镜中的自己,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袭上心头,望着窗外(六楼),天边目不能及,“千古凭高对此,谩嗟荣辱”,半年之后大家也许就各奔前程了,以后相见还会有时吗?

    鸟儿说她转学了,十几天前收到她二十天前写的信上说的。她还说我再见到她也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不过没关系,她可能几乎每天中午都要出来的。那我中午就去碰碰运气,一去就丧气了,到处都是人,除了人还是人,连鸟影子也没看到。她信上说转到了一高二(11)班,你要再找她可别去育才了,那里已经没了鸟的痕迹,因为鸟儿飞走了。

    我以为我很能写,可到这儿就基本无话了。那篇原是写着玩的,可现在想想自己已经懒了,吃饭都懒得动了,信以后怕也懒得写了,写的恐怕要成真了。要是哪天再想你了,又想活动一下,那就去找你吧,见不到你也没关系,在你那儿留下几个赖字,算作到此一游的凭证。但这样的机会应该也不多了,05年要过完了,06年还能有多少时光呢?可悲呀!现在都成悲观主义者了,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吗?不会,可春天过后就是夏天,高考就在夏天,正因为不远所以才担心呀!学习呀学习,一提到学习就丧气,可这个周末跟学习挂钩的考试又来了,不怕它的人只有两种,什么都知道的和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不怕,可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写这封信也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如果有,就是要告诉你鸟儿转学到了一高二(11)班吧。我周末也可能不待在班里了,其实我很讨厌待在班里,之所以待在里面是因为没别处可去,现在虽然也是如此,但是回寝室躺一会儿也比待在班里感觉好。

    动物的眼睛大多长在两边,而人则长在前面,这就决定我们只能往前看,我前面最近的就是周末的考试了,估计你们也会同时进行,虽然这次考试意义不大,还是要祝你能考出个好心情来!

    林夜

    2005.11.29

    这封信上的所有内容很大程度上都是临时起意,想到什么就写的什么,自然也就没有了前些日子的重重顾虑;写完之后也没管里面有没有不合适的内容,中午出去吃饭就顺便把它和前些天写的“以后不再给你写信了”一起寄了出去。

    ***

    在周末的考试中,文综试卷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对文综没有丝毫的不适应,感觉也就是把三张试卷合成了一张试卷,大多数的题依旧做的得心应手,完全无视是单科的题目、还是综合两科或三科的题目,不过一个文综考的再好也没用,有数学和英语拖后腿,总体成绩还是很差。

    考试过后放了两天假,回到家里我见到了一个新鲜玩意儿——家里买了一部手机。尽管那部手机只有打电话发短信之类的基本功能,可是由于以前没接触过,我还是好奇的拿着研究了很长时间。

    手机上有日历,我就无聊的查了下自己的生日,结果发现了一个可能没人注意到的事情,有很多人都习惯把公历和农历混在一起,比如说公历的2000年,大多数人都想当然的以为是农历的龙年,这种想法不能说完全是错误的,可是却忽略了农历总是比公历基本晚一个月的事实,其实2000年2月5号才是龙年的春节,2月5号之前还是农历的兔年,公历的2000年和农历的龙年并不是同一个概念,其他的年份也是一样;像我出生在虎年的腊月十六,身边的所有人都说我是1986年出生的,看到手机的日历上显示的日期,我才知道那个虎年的腊月十六,其实是1987年的1月15号。

    查过了自己的生日,我把陈钰的生日也查了查,查到她出生的那个龙年的正月初三,是1988年2月19号,也就是说自己说是比她大两岁,其实只比她大一年一个月零四天;接着把日历往后翻想看看自己的十九岁生日是几号,结果惊讶的看到竟然跟十九年前一模一样,腊月十六再次跟1月15号赶在了同一天;然后兴冲冲的查看陈钰的十九岁生日,却失望的发现她的两个生日并没有这样的巧合,而是错了一天,1988年的2月19号是正月初三,2007年的2月19号却是正月初二。

    冷静下来之后,我把日历翻了回去,看到1月15号刚好是星期天,当即就做出了一个让自己充满憧憬的决定:只要那天不放假就去南院找林亭,如果有她陪自己过这个多年难得一遇的生日,肯定会是一件非常难忘的事情。

    ***

    那年的圣诞节赶在了星期日,我对圣诞节没有什么好感,却很喜欢12月24号的平安夜(也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觉得“平安夜”好听);在圣诞节快要到来的时候,想到又好久没去南院了,便决定平安夜那天下午再去南院碰碰运气。

    平安夜那天的下午,我考虑着要不要给林亭写封信带过去,想了半天终究还是决定不写了,不是打算履行不再给她写信了的承诺,而是觉得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

    临走之前,我随手翻看一本借来的杂志,看到里面出现的“LP”两个字母觉得十分眼熟,联系前后的内容很快确定了是“老婆”的汉语拼音缩写,然而还是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依旧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直到想起来“林盼”的缩写也是LP,才恍然大悟的忍不住笑了,接着就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如果待会儿见不到林亭,给她留纸条就称呼她为LP,以后告诉她这个称呼不是林盼,而是老婆,那她的反应一定很好玩吧?

    也真是倒霉催的,去之前想着见不到林亭就留纸条称呼她为LP,到了南院她真就不在班里。

    在教室外面等了一会儿,想好了写什么就决定不再等了,转身走进班里,见林亭的座位旁边有个女生正在看书,怕自己这个陌生人一声不响的冒然过去会吓到别人,就开口问那个女生说:“这是林亭的座位吗?”那个女生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反问说:“林盼?”我忍不住笑了,点了点头说:“是。”那个女生也点了点头,然后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面前的书本上。我这才坐到林亭的座位上,按照自己刚才的想好的写下了这么一段话:

    LP:

    凯撒向罗马报告时说:我来了,我看到了,我胜利了。我也来了,我没看到,我走了。之所以没等多长时间,是因为我觉得不大可能见到你了,下次再来吧,就三个星期后的周日(元月15日),到时候在见不到你……见不到你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人都见不到又能把你怎么样呢?好了,就这样吧。

    林夜

    写好以后,抬头看了看黑板上的钟表发现才四点三十多,我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太着急了,可是留言已经写好还是决定不等了,然后就带着些许的纠结离开了那里。

    ***

    元旦节放了三天假,我一步没出院门的在家里头窝了三天。

    似乎是新年新气象,老天突然间变得特别慷慨,元旦假期一过就让我见到了林亭,起初我真的很高兴,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噩运到头了,等到十多天之后才生无可恋的发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贼老天又是在捉弄我,偏偏自己又不长记性的上当了。

    开学去学校的路上,我在车上见到了林亭,可是仿佛真的中了无法打破的魔咒一样,整个过程几乎是前几次不期而遇的翻版:她是在新集街上跟一个我看着眼熟、却想不起名字的女生一起上的车,再加上车厢里很快站满了人,拥挤到我费尽心思也看不见她,所以一路上都没能跟她说上话。直到车开到东关十字路口,她起身下车从我面前经过,我才趁机说出了下个星期天别乱跑、到时候自己会去南院找她,本以为她至少会对我笑笑,没想到她的反应特别平淡,只是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这多少让我有些失落,不过毕竟是见到了她,而且她也答应了下个星期天等我去找她,总的来说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接下来可以说是乐极生悲,想着下次去南院铁定能见到林亭、十九岁生日必定过的意义非凡,我开心得有些忘乎所以,精神恍惚的在西关十字路口下了车,习惯性的朝着前方走去,可是走着走着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路边怎么有梧桐树呀,自己是在往南走?果断的转身回到十字路口,脑子里却成了一片混沌,只知道前后左右,完全分不出东西南北,越是急着找出去学校的方向越是迷糊,先后试着往两个方向走了走都觉得不对,只能茫然失措的又都回了原地,心神不宁的站在那里看了半天,发现去其中一个方向的学生模样的人比较多,就抱着试试的想法跟着走去,可是看向道路两边的景物还是感觉陌生,强压着心里的不安一直走到西关桥上,才猛然间如释重负的安下心来:对了,总算是找对路了;林亭真是害死人了,下次见面一定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往后的十来天挺无聊的,除了等着元月十五号的到来,我根本没有心思去做别的事情。

    等到了元月十五号,贼老天好像生怕我的心理素质过硬、可以安然承受住它那蓄谋已久的打击,明明在前面准备好了伤心等着我,偏偏还先给我来了个惊喜,简直是丧心病狂的想要彻底玩死我。

    那天中午,我收到了一封不知道陈钰什么时候写的信,她在信中居然问我现在是不是特恨她、烦她,还说就算我恨她、烦她也要继续忍受她的打扰。这实在让我又是暗喜又是无奈,我喜欢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恨她、烦她?很想给她回封信让她不要再自寻烦恼了,可是下个星期除了考试就是放假,即使写了信也很难送到她的手里,也就只能暂且放任不管,寄希望于她在信说的会自己调节心情了。

    下午放学后,我兴冲冲的去了南院,然而林亭还是像前两次一样不在班里,起初我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情出去了,等了半天没能等到她才冒出来一个可怕的念头:她不会是在故意躲着我吧?不过向来不到黄河不死心,想到了这种可能我也不愿意相信,还是耐着性子继续等了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看什么东西都朦朦胧胧的,感觉天旋地转的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眼前灰蒙蒙的只剩下一片混沌。从那条僻静的小路出来要过一座桥,走到桥上看向幽深的河谷中静静流淌的河水,我真想翻过护栏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就不会这么伤心了吧?

    晚上,我在班里一言不发的愣愣的坐了三节课,临近放学才找出日记本写了两句话:

    小鸟来信了,不知道什么时间写的。

    去南院了,没见到林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