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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姬

    漫山遍野的祝馀草都在随着清风摇曳,而那青色的祝馀花在夕阳映衬下则是透出了一抹妖艳,谁能想到在艳阳下还只是点缀的花在这个时段却是这般勾人魂魄。

    只是在这漫山遍野的祝馀草中,有一处却是颇为奇特。只见正中有八棵桂树,按西北乾位、北方坎位、东北方艮位、东方震位、东南巽位、南方离位、西南坤位、西方兑位依次排开,一青衫妖娆女子居于中央。那女子手捏法诀,闭目垂首,盘膝于地。

    思行带着清浅走到近前的时候,那青衫女子缓缓地抬起头,清浅只看了一眼,便再也升不起半点心思。在远处看身段仅只是妖娆而已,可是此刻那女子抬首凝眸之时,她才发现在这女子的面前就连方才勾人魂魄的祝馀花早已成了背景。这般柔媚的女子,自己怕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吧,想到此处,眸中神采已是黯了几分。

    思行初见故人,心中思绪万千,没有心神察觉清浅的心思,依旧温雅如玉,却是急步向前,边走边道,“虞姐姐,原来真的是你在这里。”。那青衫女子见到思行,缓缓地笑了,“你不是已经知道是我了吗?怎么还这样说?”,声音轻缓至极,却牢牢地勾着清浅的心。

    连声音都这么好听啊,清浅心中再添沮丧。

    “我哪里能确定?之前法力比你们低了那么多,若非你们故意,从来不能寻到你们的踪迹。此次这般顺利,我自然是有些不敢相信了。”,思行小声抱怨道。

    清浅惊诧万分,自己和他在一起呆了那么多天,却不知道原来他也是可以撒娇,可以示弱的,他是没有把我当成亲近之人吧。可是转念又想,自己与他相识不久,不亲近才是理所当然的吧。虽是这样想着,可是心中却总是有股郁气不散。

    虞姬早就注意到了清浅,此时看那姑娘面色不虞,开口问道:“这位是谁?你带人来了这里怎么也不与我说?难不成睡了那么久连礼节也睡没了吗?”

    “哪里有那么糟糕,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像谁吗?”,思行慧黠地笑着对祝馀眨了眨眼。

    虞姬无奈扶额,“果然不能对你有太多期望,睡了这么久,性子还是这样跳脱,只可惜了你这一身风韵。”

    思行为清浅开始介绍,“清浅,这位是虞姬,是我的故人。”,又继续还嘴,“哪里可惜了,若是没有这身风韵,我还敢和你一处吗?”

    虞姬不理他,细细的打量清浅,半晌无语,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知你心焦于她,可是这姑娘容貌虽说有八分相似,只是这气韵,差的却是太远了。”,虞姬摇了摇头。

    思行却不以为意,很是笃定的说道。

    “虞姐姐,你该是知道筵息术的吧!”,思行开始买弄起来。

    “这个我自是晓得,有话快说!”,虞姬看着思行这样便知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不由催促道。

    “师姐的筵息术是对我用的呦,你说我会不会认错人?要知道我依此术过去以后,整座堂庭山只有她一个人,你说不是她,还能是谁?”,思行得意洋洋。自遇到清浅之后,他就一直端着自己是高人的身段,现在见到虞姬这个许久未见的姐姐之后,不觉有些忘形。而在清浅的眼中,这简直就是大神一秒变原形的节奏,完全打破了已有认知啊,有木有!

    再说筵息术,是只有九尾天狐才会的传承秘术。且这秘术只能对一人使用,施术后施术人和被施术人可以随时瞬移到对方身边。因是对魂魄所施展的法术,所以即使转世也不会消散,由此可见这秘术的重要性了。所以筵息术一般是天狐对自己认定的特别重要的人使用的。

    “我一直都以为清极这法术还没有用,而且就算用的话,不是应该用到岁寒的身上吗?”,虞姬呢喃道,显然是太过吃惊,已经忘记这话不能对着面前这位说了。而等虞姬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错话的时候,思行已经怒目而视了。

    “哼,岁寒算什么!师姐可是在我小时候就已经对我施术了。”,思行明显傲娇了。

    虞姬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现在的关注点可不应该在到底谁是被施术者身上,而是……她!虞姬猛然转头,连发髻上的祝馀花都颤了颤,眼眶慢慢地红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清浅,眸中光芒越发明亮。

    清浅懵懵懂懂,她大致明白思行的意思就是自己是他找的人,因为当时堂庭山确实只有自己一个人。只是自己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清浅很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在自己前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21世纪女生,然后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来到了这里,度过了之后的一万多年,所以自己在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一个人都不认识,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故人?

    虞姬有些急切地来到清浅面前,伸手探向清浅,似乎是想要确认些什么,只是不等她刚刚抬手,清浅立刻提脚后退了两步。虞姬顿了顿,笑了,“抱歉,我有些唐突了。”,又转头对思行道,“虽说气韵不同,可这性子真真是半点没变呢。还是不喜人碰触。”

    清浅的脸僵硬了,我有说过认识你们吗?你们这么自说自话外加脑补,真的好吗?

    入夜,明月高悬于空,星星点点的光芒与月色相辉映,整座招摇山在月色下恍似仙境。

    清浅在草屋中睡得香甜,完全没有思考过她把山上唯一的草屋霸占以后,主人应该怎么办的问题。反正自己是客人,还是个没有向自己确认过就被误认为是故人的客人,借住个草屋有什么?很显然,清浅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报复的,虽然这行为有些幼稚。

    虞姬依旧是思行白日初见时的模样,手捏月君诀,闭目垂首盘膝于阵中,对于思行的到来没有半分回应。而思行好似是习以为常,在阵外等了片刻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就地开始打坐,而他的捏诀手势,竟和虞姬一模一样。

    次日的第一抹阳光照耀到招摇山时,虞姬睁开了眼,看着在阵外打坐的思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启朱唇,“想问什么,你便问吧。”

    “我问的,你都说吗?”,思行反问道。

    “能说的,自然会说。”,虞姬淡淡地笑了。

    思行嗤了一声,“你还是这样,半点不变。”

    虞姬默然,知他心中有怨,并不多言。

    “这个阵法内,可是有师姐的一魄?”,思行蹙眉问道。

    虞姬挑了挑眉,“筵息术能探查到?”

    “不,那阵里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我只是猜测而已,对不对?”

    虞姬明了,想来是白天过来的时候有清浅在,就算感觉熟悉也只是以为是清浅罢了。如今清浅在睡觉,阵里还是有清极的气息,思行才会由此一问。想通之后,虞姬直接点头。

    “为何要将师姐的魂魄压在这里?除了这一魄之外,师姐可还有魂魄游散在外?”,思行急切道。

    “没有了,只有这一魄被收在这里,其余的三魂六魄,全都已经转世了,就是清浅。白日你们过来的时候,阵法内的这一魄很兴奋。”

    “呵,我还以为你是信了我的话,却原来信的是师姐的这一魄。”

    看他如此,虞姬终究还是问了出来,“时至今日,你还在怨我?”

    “怨你?难道我不该怨你吗?你们当初也是如今日一般对我说,能说的都说了,定不会有差池。可是结果是什么。是师姐落得个功力尽散,差点灰飞烟灭,最后只能转世以保性命。你让我不怨你?你让我如何不怨你?”,声声泣血,字字含泪。

    “可是你以为,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吗?清极有多固执,你难道不晓得吗?她自己困在那个圈子里根本就走不出来,也不想走不来。若不让她有个结果,你说,还能怎么办?”,虞姬厉声道,柔媚的面容因激动而泛红,当真是人比花娇,只是面前的男人完全没有心思来欣赏。

    “我晓得的,我都晓得的。可是那是我的师姐啊,是我最爱的师姐啊。纵使她一辈子在那个圈子里不出来,我也想要看着她在那里。只要她在我面前,能让我看得见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啊。”,思行说着已是哽咽起来。

    “虞姐姐,我晓得不能怨你的,可是我亲眼看着我的师姐躺在我的怀里,她的气息一点点地弱下去,我每每想起,都觉得我要疯掉了。幸好,幸好我还可以再等到她。你知道吗?万年的昏睡,万年的心痛,我做了整整一万年的噩梦,我在梦里告诉自己,那是假的,只是梦而已,可是我用尽全力也睁不开眼,我的心痛告诉我,师姐是在我怀里消逝的。”

    “会好的。在这一魄回归之前,让清浅爱上你。这样,就不只是看着她了。你在她身边呆了一万年,又等了她一万年,为的不就是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陪在她身边吗?这次一定可以的。若是再让岁寒那个不长眼的迷了她的眼,你就白瞎了这两万年了。”

    这个思行自然晓得,“那当然,这次肯定不会让他再得了师姐的心的。”

    谈话中的两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一直以来都是清浅的一厢情愿,岁寒完全是无辜躺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