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冲天杀气透建安
流寇攻掠建州城，城东突然冒出一伙间杂乡团的官兵，黄巢命朱温前去收拾。
不想，朱温竟在城东被陈超的新北营活捉，当了俘虏。
为了寻找张世浚的下落，陈超与朱温做了交易，把他放了。
那么，此时的张世浚到底去了哪里呢？
原来正如陈超所料，张世浚在尿急离队之后，就原路返回到了建州城下。
古老的城墙发黄发旧，墙面上的苔藓似乎没有新生的活力。
城墙外的建溪江水漩涡不断，迫不及待地往下游方向奔流逃去。
张世浚悄悄溜进了城去，只见眼前一片凄惨的景象，流寇正在城内大肆掠夺有粮的财主。
城内的财主们早知会有这一天，但谁也没想到，这天说来就来了，竟如此之快。
流寇进城的前一日，天还没亮，老财主就醒了。
醒了以后，他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一会望望窗外黎明前的夜色，一会看看躺在身旁的老伴。
终于，天蒙蒙亮了起来，他蹑手蹑脚地起了床。
虽然已经非常小心谨慎，但还是惊动了老伴。
“怎么起这么早，”老伴睡眼朦胧，继续问道，“天还没有亮吧？”
“还是把你吵醒了，你多睡一会吧。”
老财主语气带着歉意，没有正面回答老伴天亮了还是没亮。
老财主洗簌后，走出家门口，沿着大市街的商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建州刺史的衙门。
只见衙门外面，传来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响，震天动地。
此时，一众百姓聚集，刺史李乾祐在衙门口朝百姓喊道：
“流寇马上就要进城来了，就在城东百里之内了。”
“请大伙们赶紧回家收拾好值钱的东西，去城外躲起来吧！”
“乡下有房子的就回乡下住，乡下没房子的就躲进山林里面，暂避几日。”
“千万不要留在城内，流寇头目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他们不仅要抢你的钱财，还要把男丁掳了去当苦力。”
百姓们听着刺史的呐喊，只觉得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根本没人相信流寇就在城外了。
“流寇不是在北方吗？”
“建州哪来的流寇？有几个山贼倒是可能。”
“北面是崇山峻岭，有着天然的屏障，流寇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会不会是从福州来的，听说有来自浙东一带的海盗。”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根本没人听官老爷的，似乎对流寇没有畏惧之心。
刺史李乾祐见众人无动于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先跑路了。
当日午时，建州城西大门，刺史李乾祐一家老小乘坐马车，匆匆忙忙地逃离了建州城。
许多人亲眼目睹了刺史的逃离，纷纷议论，很快传散了全城，众人这才相信，流寇真的来了。
看来刺史的一通屁话还不如一个行动管用。
不过，城外还没有任何动静。
百姓也就想当然的以为，流寇就算真来了，迟早还要等三天以后，于是并不着急。
没想到，当日夜里，建州城的东大门就被流寇攻破了。
百姓们根本不相信真是流寇，直到看见插在城门的旗子上是个黄字。
此前，谁也没有想到，北方的战火已经烧到了他们的家门口。
眼下，建州刺史逃了，副使战死沙场，张世浚只能强出头了。
张世浚扮作富绅，来到被流寇占据的刺史府，试着与黄巢谈判。
“来者何人？”
张世浚被守在刺史府门口的流寇给拦住了。
“听好了，小爷我姓张，大名张世浚，乃是建州首富，快带我去见你们的头目。”
站在流寇头目的面前，张世浚强作镇定。
黄巢见来的是一个愣头青，轻视一笑，接连问道：
“这个地方，你能做主吗？”
“我叫黄巢，你可听说。”
黄巢原非一个粗人，而是一个仕途失意的书生。
可如今，经历多少战事沙场之后，这个失意的书生已经变得凶神恶煞。
“听好了，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交出全部黄金作为粮饷，第二交出所有的壮丁用于充军。”
“我是个读书人，不喜欢动粗杀人，但如果把我逼急了，我敢向你保证，眼前这座城池一定会化成灰烬。”
张世浚听了这番话，一时怒火攻心，破口大骂黄巢是魔鬼。
“为何骂我？”黄巢质问。
“因为你要烧毁我们的家园。”张世浚控诉。
“有何烧不得，我不仅烧了你的城，还要砍了你的头。”
“我这头你可以砍，这座城池你烧不得！”
“有何烧不得，我现在就先把你的头给砍了。”
“你少吓唬我，我既然来了，就不怕被你砍头。”
黄巢果真叫人把张世浚绑了起来。
“那我可真就砍了。”
张世浚继续破口大骂。
“我生不能吃你的肉，死后化作鬼一定来杀你的头，有种你就亲自来砍我的头。”
此时此刻，姗姗来迟的朱温从茶山赶回了建州城。
一路打听之后，朱温慌忙来到了刺史府，恰见张世浚被押到门口。
只是朱温并不知此人就是张世浚。
却见黄巢从府里走来，朱温随即上前，意图奏报茶山有官兵驻扎。
谁知，不等朱温开口，黄巢打断了他，说道：
“朱三，你跑哪里去了，有什么话，等我杀了这个愣头青，泄了愤再说。”
张世浚仍然不带怕的，两眼直直瞪着黄巢。
“我杀人无数，还畏惧杀你这愣头青不成。”
黄巢亲自拔刀，朝张世浚的脖子砍去。
张世浚立刻人头落地，但并没有任何的血迹。
就在众人都感到疑惑，围绕着探个究竟时，张世浚的喉管中突然一股白血喷进黄巢的帐内，随后才淌出红色的鲜血。
那一刻，一阵飓风从城北方向刮来，在城门中久久回响。
众人面露惧色，非常惊异，军中的战马更是陷入恐慌的嚎叫中。
就连黄巢也是大惊失色，暗暗思索，此地竟然有这样的血白之士，此地必然不一般，军马不可以继续驻扎在此，还是尽早离去吧。
却见朱温，黄巢忙问：
“朱三，你刚才想说什么？”
“城东三十里外的茶山，有官兵驻扎，那里恐是官家的藏宝之地。”
朱温说道，他答应了帮忙找张世浚，可没说不报被俘之仇。
“城东？福州城在南边，往东能有什么宝地？”
黄巢提刀而去，对朱温的说法深感怀疑。
朱温不敢多说，默默地退后，转头去问守门的几个兄弟。
“抓来的那些壮丁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张世浚的？”
守门的几个流寇，挠头抓耳，接连说道：
“张世浚？好耳熟的名字。”
“咦？地上的那个，刚才说叫什么来着？”
“对了，他刚才自己说，他姓张，大名张世浚。”
朱温闻言，又见地上的人已是身首异处，顿惊失色，竟然这么巧，实在是太巧了。
此时黄巢已下令，撤离建州城，即刻南下，往福州城进发。
朱温追在黄巢的身后，再三献计，以泄心头之恨。
“大帅，此地蛮夷多野人，不如一把火烧掉建州城了事。”
黄巢颇为鄙夷，笑道：
“刚才你还说有藏宝之地，怎么就蛮夷野人了？”
“烧毁就烧毁吧，传我帅令，把能带走的钱财都带走，带不走全烧了，不要留下一石一砖。”
而这个时候，陈超还在和众人商量对策，对张世浚被砍头的事情一点也不知情。
在陈超的授意下，徐归范领着乡团的几个探子潜入城内，打探流寇的动向。
一个探子回来万分惶恐，报告陈超说：“流寇正在城内集结，杀气很重。”
过了一会儿，徐归范也回来了，说道：
“贼寇在城内整顿了兵马，正离开建州城，朝西南方向去了。”
“不过，流寇离开之前，城内多处飘起了烟火，似乎意图火烧城池。”
陈超早已料到，说道：
“流寇自北向南一路窜逃，纵火焚城已是家常便饭了，事不宜迟，救火要紧！”
不料徐归范脸色凝重，继续说道：
“我们进城打探的时候，发现了张世浚。”
说着，却是一具尸首被抬了进来。
陈超脸色大变，慌忙一看，只见张世浚身首异处，顿时双脚有点儿发软。
许多年以后，陈超仍然记得，自己清清楚楚地听到，那日的城墙火光四溅，门洞里久久回荡着呜咽嘶哑的风声。
不想，朱温竟在城东被陈超的新北营活捉，当了俘虏。
为了寻找张世浚的下落，陈超与朱温做了交易，把他放了。
那么，此时的张世浚到底去了哪里呢？
原来正如陈超所料，张世浚在尿急离队之后，就原路返回到了建州城下。
古老的城墙发黄发旧，墙面上的苔藓似乎没有新生的活力。
城墙外的建溪江水漩涡不断，迫不及待地往下游方向奔流逃去。
张世浚悄悄溜进了城去，只见眼前一片凄惨的景象，流寇正在城内大肆掠夺有粮的财主。
城内的财主们早知会有这一天，但谁也没想到，这天说来就来了，竟如此之快。
流寇进城的前一日，天还没亮，老财主就醒了。
醒了以后，他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一会望望窗外黎明前的夜色，一会看看躺在身旁的老伴。
终于，天蒙蒙亮了起来，他蹑手蹑脚地起了床。
虽然已经非常小心谨慎，但还是惊动了老伴。
“怎么起这么早，”老伴睡眼朦胧，继续问道，“天还没有亮吧？”
“还是把你吵醒了，你多睡一会吧。”
老财主语气带着歉意，没有正面回答老伴天亮了还是没亮。
老财主洗簌后，走出家门口，沿着大市街的商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建州刺史的衙门。
只见衙门外面，传来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响，震天动地。
此时，一众百姓聚集，刺史李乾祐在衙门口朝百姓喊道：
“流寇马上就要进城来了，就在城东百里之内了。”
“请大伙们赶紧回家收拾好值钱的东西，去城外躲起来吧！”
“乡下有房子的就回乡下住，乡下没房子的就躲进山林里面，暂避几日。”
“千万不要留在城内，流寇头目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他们不仅要抢你的钱财，还要把男丁掳了去当苦力。”
百姓们听着刺史的呐喊，只觉得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根本没人相信流寇就在城外了。
“流寇不是在北方吗？”
“建州哪来的流寇？有几个山贼倒是可能。”
“北面是崇山峻岭，有着天然的屏障，流寇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会不会是从福州来的，听说有来自浙东一带的海盗。”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根本没人听官老爷的，似乎对流寇没有畏惧之心。
刺史李乾祐见众人无动于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先跑路了。
当日午时，建州城西大门，刺史李乾祐一家老小乘坐马车，匆匆忙忙地逃离了建州城。
许多人亲眼目睹了刺史的逃离，纷纷议论，很快传散了全城，众人这才相信，流寇真的来了。
看来刺史的一通屁话还不如一个行动管用。
不过，城外还没有任何动静。
百姓也就想当然的以为，流寇就算真来了，迟早还要等三天以后，于是并不着急。
没想到，当日夜里，建州城的东大门就被流寇攻破了。
百姓们根本不相信真是流寇，直到看见插在城门的旗子上是个黄字。
此前，谁也没有想到，北方的战火已经烧到了他们的家门口。
眼下，建州刺史逃了，副使战死沙场，张世浚只能强出头了。
张世浚扮作富绅，来到被流寇占据的刺史府，试着与黄巢谈判。
“来者何人？”
张世浚被守在刺史府门口的流寇给拦住了。
“听好了，小爷我姓张，大名张世浚，乃是建州首富，快带我去见你们的头目。”
站在流寇头目的面前，张世浚强作镇定。
黄巢见来的是一个愣头青，轻视一笑，接连问道：
“这个地方，你能做主吗？”
“我叫黄巢，你可听说。”
黄巢原非一个粗人，而是一个仕途失意的书生。
可如今，经历多少战事沙场之后，这个失意的书生已经变得凶神恶煞。
“听好了，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交出全部黄金作为粮饷，第二交出所有的壮丁用于充军。”
“我是个读书人，不喜欢动粗杀人，但如果把我逼急了，我敢向你保证，眼前这座城池一定会化成灰烬。”
张世浚听了这番话，一时怒火攻心，破口大骂黄巢是魔鬼。
“为何骂我？”黄巢质问。
“因为你要烧毁我们的家园。”张世浚控诉。
“有何烧不得，我不仅烧了你的城，还要砍了你的头。”
“我这头你可以砍，这座城池你烧不得！”
“有何烧不得，我现在就先把你的头给砍了。”
“你少吓唬我，我既然来了，就不怕被你砍头。”
黄巢果真叫人把张世浚绑了起来。
“那我可真就砍了。”
张世浚继续破口大骂。
“我生不能吃你的肉，死后化作鬼一定来杀你的头，有种你就亲自来砍我的头。”
此时此刻，姗姗来迟的朱温从茶山赶回了建州城。
一路打听之后，朱温慌忙来到了刺史府，恰见张世浚被押到门口。
只是朱温并不知此人就是张世浚。
却见黄巢从府里走来，朱温随即上前，意图奏报茶山有官兵驻扎。
谁知，不等朱温开口，黄巢打断了他，说道：
“朱三，你跑哪里去了，有什么话，等我杀了这个愣头青，泄了愤再说。”
张世浚仍然不带怕的，两眼直直瞪着黄巢。
“我杀人无数，还畏惧杀你这愣头青不成。”
黄巢亲自拔刀，朝张世浚的脖子砍去。
张世浚立刻人头落地，但并没有任何的血迹。
就在众人都感到疑惑，围绕着探个究竟时，张世浚的喉管中突然一股白血喷进黄巢的帐内，随后才淌出红色的鲜血。
那一刻，一阵飓风从城北方向刮来，在城门中久久回响。
众人面露惧色，非常惊异，军中的战马更是陷入恐慌的嚎叫中。
就连黄巢也是大惊失色，暗暗思索，此地竟然有这样的血白之士，此地必然不一般，军马不可以继续驻扎在此，还是尽早离去吧。
却见朱温，黄巢忙问：
“朱三，你刚才想说什么？”
“城东三十里外的茶山，有官兵驻扎，那里恐是官家的藏宝之地。”
朱温说道，他答应了帮忙找张世浚，可没说不报被俘之仇。
“城东？福州城在南边，往东能有什么宝地？”
黄巢提刀而去，对朱温的说法深感怀疑。
朱温不敢多说，默默地退后，转头去问守门的几个兄弟。
“抓来的那些壮丁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张世浚的？”
守门的几个流寇，挠头抓耳，接连说道：
“张世浚？好耳熟的名字。”
“咦？地上的那个，刚才说叫什么来着？”
“对了，他刚才自己说，他姓张，大名张世浚。”
朱温闻言，又见地上的人已是身首异处，顿惊失色，竟然这么巧，实在是太巧了。
此时黄巢已下令，撤离建州城，即刻南下，往福州城进发。
朱温追在黄巢的身后，再三献计，以泄心头之恨。
“大帅，此地蛮夷多野人，不如一把火烧掉建州城了事。”
黄巢颇为鄙夷，笑道：
“刚才你还说有藏宝之地，怎么就蛮夷野人了？”
“烧毁就烧毁吧，传我帅令，把能带走的钱财都带走，带不走全烧了，不要留下一石一砖。”
而这个时候，陈超还在和众人商量对策，对张世浚被砍头的事情一点也不知情。
在陈超的授意下，徐归范领着乡团的几个探子潜入城内，打探流寇的动向。
一个探子回来万分惶恐，报告陈超说：“流寇正在城内集结，杀气很重。”
过了一会儿，徐归范也回来了，说道：
“贼寇在城内整顿了兵马，正离开建州城，朝西南方向去了。”
“不过，流寇离开之前，城内多处飘起了烟火，似乎意图火烧城池。”
陈超早已料到，说道：
“流寇自北向南一路窜逃，纵火焚城已是家常便饭了，事不宜迟，救火要紧！”
不料徐归范脸色凝重，继续说道：
“我们进城打探的时候，发现了张世浚。”
说着，却是一具尸首被抬了进来。
陈超脸色大变，慌忙一看，只见张世浚身首异处，顿时双脚有点儿发软。
许多年以后，陈超仍然记得，自己清清楚楚地听到，那日的城墙火光四溅，门洞里久久回荡着呜咽嘶哑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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