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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纯妃

    启明二十五年,一月,太上皇病逝,新皇登基。改年号为徽,史书上将会记载这一年为启徽第一年。

    同样记载的,还有后宫女子的位分。

    封太子妃古氏为皇后,侧妃言氏为纯妃,侧妃吴氏为吴妃,顾氏为蓉昭仪,吕氏为禧婕妤,柳氏为合美人。

    这样看来,言锦成了除了皇后之外位分最高的妃子。曾经跟言锦平起平坐的吴秀莹,因为没有封号,要比言锦略低一些。

    然而吴秀莹早已不在意这些,她的心已经死了,现在她活着,只是为了受辱而已。

    珊荷死后,被关入大牢的萧从严不久之后也被处以了极刑,废了双腿,但还留着一条命。吴秀莹听说,不是褚元昕的命令,而是她爹爹的命令。

    左相膝下再没有其他待嫁的女儿,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吴秀莹,新皇的后宫不能没有他吴家的人。左相以萧从严的性命要挟吴秀莹,让她连死都不能,只能继续任人摆布。褚元昕明明厌恶她,但因为她家的势力,还是给了她妃位。

    至于封号有无,那又有何重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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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您看您今晚要去哪位妃子的宫里呢?”

    “朕刚登基,这一个月内朕都会去皇后宫里,要是政务忙,就留在勤政殿里处理政事。”

    “呃...”

    可还是没说去还是不去呀,意思是不去么,应该是这样。小晋,哦不是,晋总管表示他的差事真是难办,登基之后,皇上的心思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很多时候即使是亲口说的,他也听不明白,更要命的是他不能问皇上呀,这可咋办?

    “皇上,还有一事。皇太后说,皇上您后宫人数太少,并且到现在还无子嗣,皇太后说她知道皇上您政务忙,不想选秀,所以她打算亲自从官家女子中挑几个,添到您的后宫去,问您可否同意?”

    “嗯,就按太后的意思办吧。”

    晋总管本以为褚元昕会拒绝,谁知他想都没想就立马同意了,这让晋总管更摸不着头脑。皇上不是一向最讨厌皇太后替他做决定的吗……而且他了解皇上的性格,忙起来,几乎到了不近女色的地步。

    其实晋总管看得还是太浅了,太后说是为了子嗣,但那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那“官家”二字。新皇登基,局面还不稳定,一些势力蠢蠢欲动,太后此举,也是为了帮褚元昕稳固帝位。早点把那些官员的女儿娶进来,也好早点让他们收了心,一心一意辅佐新皇。

    褚元昕自是明白母后这点的,昨晚他们彻夜长谈了许久,他们母子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此事由他来做不合适,他才个登基,太上皇下葬还不足一月,要是现在他就张罗着选秀,必定会被百姓认为是昏庸不孝,沉迷美色。实际上,一切都是为了朝政。

    作为皇帝,有时候他不得不牺牲自己的身体呐。

    “纯妃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请皇上放心,按皇上的吩咐,一等侍卫凌霄和飞云都已经去纯妃宫外守着了,男子随侍纯妃娘娘不方便,奴才还安排了一等侍卫中的女侍卫花杏随侍在娘娘身边。”

    “嗯。”

    没有夸奖,但一个嗯字就足以让晋总管心满意足了。对于皇上,他好歹有一件事是清楚的,也许这事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皇上最喜欢的人,非纯妃莫属了。

    如此密不透风的保护,恐怕前前后后多少朝无论哪个妃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晋总管心想纯妃娘娘这一生,算是无忧了,另外,以后人前人后,他都得对纯妃特别关照才行。

    褚元昕不知道晋总管小心思里想了这么多东西,他只是担心,皇宫不比太子府好掌控,这偌大的皇宫,他根本顾全不了方方面面,要是有人想做手脚……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保护她。

    几日之后,太后亲自挑选的官家女子就进了宫,毫无疑问,她们每一个背后都是有不错的母家撑腰的,有忠臣之家,也有需要牵制的官员人家。

    但无论背后的势力代表着什么,对这些女子而言,她们此次进宫,就代表她们这一生的年月,都要在这儿度过了。

    此次入宫的官家女子总共有四名,跟后宫现有的妃子人数相当。皇上年轻气盛,本来再多选些也无妨,但太后了解皇上心性,知道选多了也顾不过来,从前才五个就有四个顾不过来,选再多也是空事,更何况女人越多是非就越多,要是后宫诸事不顺使皇上分心,那样反而不美。

    等三年之后,先帝的丧期结束,到时候再大选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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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主子,皇后娘娘正在跟几位娘娘说话,请稍等片刻。”

    “我等在此侯着便是。”

    等宫女走后,四个还没有被封位分的官家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想的都差不多。大概是:皇后娘娘好大的架势,居然把她们晾在这里。反正都是说话,为何不让她们一起进去说,这寒风凛凛的,正是最冷的时候,在外面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我在家的时候,听说皇后娘娘一向是很端庄大方的...”陈希云还有后半句话没说完,就被另一位官员之女楼芝打断了,“皇后娘娘自然是很端庄大方的,所以才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句话重点在井井有条这四个字上,楼芝是想提醒陈希云,周围到处都是宫女,侍从,她们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被人监听着。

    可这陈希云貌似是个没脑子的,没有领会楼芝的意思,反而继续口无遮拦的说道,

    “现在皇上的后宫里总共才几个妃子而已,就算加上咱们,也才十个。”

    十个,还不及她爹爹侍妾的一半呢,这有什么难打理的,让她来她也可以。

    “虽说皇上的后宫里人少,但都是从皇上还是王爷时就跟在皇上身边的人,而且已经有两位位列妃位了……也不知道皇上会给我们什么位分?”

    “咱们都是皇太后亲自选中的人,家世也都显赫,想必位分不会太差吧。”

    “你呀,难道还想一步登天,直接位列妃为不成?”

    “如今宫里名正言顺的妃位也不过只有纯妃娘娘而已,我听说那吴妃从前……”

    “咳咳!”

    眼看三人说得越来越轻浮,楼芝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目前看来好像只有她有脑子似的。这三个人竟然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懂,把皇宫当做自己家的院子里似的。

    其余三人好歹也是识趣,再加上吴妃那事儿确实不好宣之于口,于是她们又把话题转到纯妃身上,

    “看来皇后之下,位分最高的就是纯妃了,她有封号,比吴妃还要高出一头。我听说过皇上的纯妃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连天上的月亮也不及她的容貌,想必皇上十分宠爱她吧。”

    “不过我听说皇上不是沉迷美色的人,很少去后宫的。”

    “那我们……”

    还没等她们说完,这时从殿内走出一个宫女,告诉她们可以进去的。

    殿内燃烧着炭盆,她们一进来就感觉暖和得很,而且还有浓浓的檀香的味道。听说跟她们年纪相仿的皇后,却是个沉迷礼佛的人。

    “臣女等参加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在殿外叽叽喳喳的话,也不知有没有传到殿内来。楼芝心里感到有些紧张,其他人也是一样。皇宫毕竟跟她们家不同,这每件摆设都精美奢华无比,不是一个官员的家能比拟的。还有她们余光能瞥到,坐在两旁的女人们,个个穿着华丽无比,珠翠满头,身上的料子比她们的高出一个档次不止。

    再加上,她们年龄其实都差不多的,这一对比差距甚明显,难怪人人都想当皇上的女人,起码这穿的就跟其他女人不一样。

    “平身。”

    “谢皇后娘娘。”

    “即日起你们也将成为皇上的妃子,也见见其他妃子吧,这是纯妃,蓉昭仪,合美人,左边的是吴妃,禧婕妤。”

    “参见各位娘娘,各位娘娘金安。”

    同位皇上的妃子,只行了个半礼。楼芝打量了一下,发现在场的妃子,个个都是美人不错,都是十八左右的芳华,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不过,这右边第一个座位上的纯妃,虽然穿着素雅,但容貌当真是如她们说的那般,连天上月亮也比不上,肤若凝脂,羞花之貌。

    楼芝心想她理应担当起这个位置,仅凭容貌就能担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