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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菁谷西征斩田英 素钊王切齿恨灵均]五月十八日至八月廿七日

    却说天朝兵分两路,刘夕筠等西征军连下数镇,兵锐气盛,雄关各邦闭城自保。雄关朝遣大将田英来救,皇甫崇即传令三军:不必更深进兵,只待田英来,大破他一阵,则雄关他郡可兵不血刃,唾手而得!

    田英一勇之夫,果然送战书至辕门,要与天朝军马决一死战。皇甫崇持书使帐下诸将遍观之,大笑:“本王戎马倥偬,不见有如此愚将!战不能胜,退不可守,还不愿耍些把戏,要和本王堂堂正正,当面会战!如之奈何?败不得生!”

    龙啸红道:“田英所倚重者,不过地势而已。挑一空旷所在,敌何能为!”

    皇甫崇指战书中地名“芜菁谷”,问本处土人:“此是何地?去此多远?地势若何?”土人老实答道:“此秀龙山余脉所生之谷,去此约莫十里。虽然是山谷,底平峰低,一望无际,大军正好厮杀。”皇甫崇击案:“田英狗头!敢如此托大?这阵不杀得他心惊胆颤,我等也不必自夸军力了!”

    停数日,皇甫崇依约前往芜菁谷。果然草木稀少,原野平旷,好片战场!皇甫崇因谷中土肥,草木却少而疑之,问土人,都说冬来西风劲吹时,此地洪水暴涨,淹没谷底,草木俱凋。又位阴坡,不见羲皇,因而稀疏荒芜,几为不毛之地。

    皇甫崇看谷两旁山,低矮有峰,不宜埋伏兵马。更让郑史帝去探数处泉眼,以防山洪突发。安排已定,皇甫崇大胆放心,提卒入内。使孤平矣等带虎蹲炮在谷外守候,龙啸红等持镋钯只在两山处等着拿人。设下鹿柴,预先在谷内驻扎。

    田英合数镇之兵,号三十万众,杀奔此来。两军对垒,因雄关蛮夷之国,于天朝之言本不熟悉,皇甫崇教草草念过了讨逆之文。雄关亦不守天朝斗将,斗阵之法,一击金鼓便杀将来。

    雄关国之兵,常以刀牌为兵刃,然皇甫崇一军火铳齐放,雄关军大乱。田英压不住阵,只好下令全军冲锋。皇甫崇鞭梢一指:“敌军败相已显,随本王车前牙旗——杀——!”

    剑锋指处,所向披靡!天朝军前持长枪横篱,戈矛箭铳,雄关军冲来时早丧生大半。皇甫崇于车中见之,大乐:“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此言非虚!”

    天边似乎响起个惊雷,田英圆睁巨眼,咆哮仗兵到皇甫崇车前要打。江玟属一拽缰绳,躲开这莽夫。皇甫崇手痒,挪到车前,挤开江玟属便解去绳索,乘匹马来战田英。

    “千岁!”郑史帝惊呼。

    皇甫崇才驰出,田英挥动狼牙大棒,拦腰扫来。皇甫崇信手拉开系带,褪了黄龙王袍,一甩肩拉住了衣角,掷去:“来!”

    “哧——”田英被遮往目视,先使棒打落袍袖,又直冲皇甫崇来。

    皇甫崇心生一计,高举双剑,露出腰腹空当。田英也未细思,侧狼牙而扫之。皇甫崇镫里藏身,待田英棒过,挥剑向他右腰破绽处砍去。

    “喝呀!”田英忽然一声大吼,皇甫崇略缓,田英早将狼牙棒横丢过来。皇甫崇惧其力大,不得已退避之。田英问随从取了战斧,脱重甲而呼吼不止。

    “衣甲!莫悔本王未言之!”皇甫崇虽然知道田英听不懂天朝官话,亦嘲讽之。田英看皇甫崇面目颜色,猜了个十之八九,似乎回敬一句,抡斧大叫。

    斧柄长,斧面宽,类似所谓斩马斧者,须得在意!皇甫崇换个立足处,背光而战。田英不时被晃花眼,焦躁乱砍。五六十合后,皇甫崇乘其劈空收斧间隙,在田英手上划了一痕。田英壮硕,不以为意。皇甫崇暗叫苦:近不得这厮!

    “狗贼看矛!”良崖余在旁叫道,只见他取手下之矛,掷于空中,一锤打下。飞矛远来,破空厉啸。田英本拟以斧击落,顶不住良崖余天生神力,那根长矛直刺穿田英座骑,马吃痛狂嘶,摇尾举蹄,将他掀下来。皇甫崇乘机纵马上前补了一脚,并垂剑轻快地一划,喉开血涌。主将阵亡,雄关军大溃。

    皇甫崇指着雄关败军:“饶尔等狗命!自去好生将息,莫以有用之身与本王作对!”又啐地上田英之尸一口:“教汝穿甲不听,白地将军!正好给本王试剑!”

    此战,杀得雄关军心胆摇碎,精锐几尽!芜菁谷春夏断流之河,竟因血汇成潺潺流水!是河西注雄关海畔,下游敌众见之无不哀嚎。

    方破了雄关大军,敌镇长官望风而逃。天朝征西军声气大旺,名动天下。皇甫崇柱剑目远:“宗治,定矣!”

    皇甫崇摆酒与众将庆功,忽然京中有急报来。皇甫崇避席,净手焚香启视之,原来是司马彪报捷檄文,久声新作此报。览毕,又见有称要长据户羽者。皇甫崇索笔批曰:“户羽海外之地,区区之域,恐留者不安,有犯上作乱之患。本王所计,宜以蛮制夷,以户羽国权制浦国,待天朝水师壮大,两岛国可一鼓而灭也。雄关战事,不劳烦神;灵均乱党,乞驾挂心。”

    然而司马彪浴血拼杀,所获无地,亦于天朝大亏,战果几付诸东流……

    正忧心间,京中又有信来。皇甫崇一惊,急拆视,啧啧叹之。问贴身侍卫四人[郑史帝,李画生,龙珷魏,江玟属]:“汝等且猜猜信中所言?言中者,大有赏赐!”

    郑史帝道:“司马彪元帅先斩后奏之语。”

    “非也!司马彪生性谨慎,具体而微,计未定,不先行。”

    李画生率然而对:“乐芬等常书。”

    “呸,”皇甫崇唾之,“此是加急文书!”

    “老子猜着了,是吾儿之事!”龙珷魏昂然而答。

    皇甫崇冷笑起来:“龙珷魏,汝是在占谁便宜?如此含糊不清,汝个老滑!”

    “自然是在说义子江玟属,”龙珷魏正色,“千岁难道没拜托羽经去查他籍贯?”

    后一句倒被说中了……江玟属是正都生人,底子很干净……皇甫崇心下觉得不对,龙珷魏何时如此机灵……

    正想着,龙珷魏自报家门道:“老子昨天才看见千岁写那拜求文书来,好笑,猜甚么!”

    皇甫崇笑骂:“匹夫,吓孤不浅!汝果然毫无长进!”

    江玟属笑而不语,皇甫崇一眼扫过去,便知他成竹在胸:“怕不是灵均等破军党贼人,在国内闯了甚么祸。”

    “好!”皇甫崇大喜,将圣赐匕首赏给江玟属,“正是如此!”

    灵均此番大弄!不知她拉拢了多少地痞流氓,将驿站书信换封,另换文章大毁皇甫崇清誉。又伪造玉印,赦死杀生,天朝上下一片糟乱。

    皇甫崇自叹:驿站此弊良久,本王虽欲革之,也非一朝一夕之功……这灵均倒会挑地方!

    羽经又命人汇收信中落款,比对字迹等,大半徒劳无功。一日连皇甫崇都收到错信,也是闲上心头,看完全信,只是冷笑:“不过如此。”正说着,下见落款为“皇甫崇”……

    “哐!”皇甫崇拔剑击案,“啊啊!这厮欺人太甚!”尚不解气,又连扯碎了几分公文:“[屏蔽]!”

    嚣张!跋扈!目无法纪!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嘲笑本王?挑衅孤?

    灵均,下一次,孤要捏碎尔!

    七月,方形虎面等于竹港登船,直向雄关王都去。

    为掩护方形虎面行踪,虺秦请缨出战,皇甫崇允之。

    某夜五更,皇甫崇因口干,挨蹭到床边去够水壶,却碰到一只手。

    皇甫崇顿从枕下抽剑架在那手主人的颈上,点烛——

    “还好,真是刺客,不是旁人。”

    “卟。”刺客头落。

    “来者有备,应该不止于此罢?否则本王大失牌面矣!”皇甫崇抚颔自嘲。

    “呔!大胆狂徒,哪里逃!”

    龙珷魏在帐外吆喝,以他武艺,不过数合,来犯之人皆倒。

    这阵变乱惊起了李画生与郑史帝,二人叫着排查刺客,乱哄哄地闹了大半夜。

    李画生一步入皇甫崇帐内,即皱眉道:“此处不对劲!”以鼻细嗅,见门口处倒了一堆灰,李画生大惊:“火药!”

    “那是……爆竹?”皇甫崇指门旁一个“咝咝”响的竹筒。

    “护好千岁,我来!”李画生叫道,“这竹筒若炸开,片片竹篾如飞刀,极易伤人!”

    郑史帝与龙珷魏将皇甫崇护在身后,皇甫崇问:“那这要怎生处理?”

    李画生掂了竹筒两下,顺手丢出帐外。皇甫崇一惊:这是要纵火军中么?却见烟消火灭,无声无息,李画生随后匆匆出帐。

    “啥啊?”江玟属睡眼惺忪,他也受郑李二人之害。

    皇甫崇命郑史帝跟出去看看,郑史帝一转而回,哭笑不得:“千岁哪,竹筒里装的是蛇。”

    皇甫崇翻白眼:“李画生故弄甚么玄虚!”李画生仍是死要面子,杀净了蛇才回。

    这么一闹,皇甫崇精神百倍,招郑史帝手谈,被拒。龙珷魏打个呵欠:“真乃少年体壮……”

    江玟属突然揭起李画生的短,两人对骂。骂得多时,李画生性急,向江玟属冲去要打一拳。江玟属以“铁板桥”避过,退后数步,翻身而起。他双手捏拳,上下晃肩:“咱哥俩来比划比划!来呀~好哥哥~”

    龙珷魏静静立在后面,将剑一磕。

    李画生本撸起袖子要打,顿时泄气:“你小子……”

    休整已定,酉时发兵。皇甫崇筹划:目下西路无大忧虑了,待方形虎面功成,某便还天朝,省得在此操心。吁!在军不知寒暑,若非天朝有变故,此身不愿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