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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略盖世两军斗法 文韬绝代双戚抗中]九月六日至九月廿三日

    皇甫崇赖黄虎“火神兵”威势,胜了一阵。知军传书,南郡诸地均安,请皇甫崇专心致志于外。

    某日,天鹏与严斗叫骂城下,指名道姓,要搦天权将领单挑。天鹏指定叶少锋骂道:“叶逆!下来!与汝大战个八百回合!”严斗则怒吼:“伤俺的那个使叉后生,有胆便出来给爷走两步!”

    吴火殇道:“城高且固,不如且倚城坚守,候敌懈怠,再下城击之不迟。”皇甫崇教诸将结束甲胄:“不可!天权之势微于钿氏,更不能示弱于人!”点将出战。笑番近墙叫道:“贼将听好了!吾等下城,却不可偷袭!”严斗大怒,将宣花斧重重往地上一顿:“天权狗,怕了么?”天鹏拦住:“吾二人约退军马,如何?”笑番道:“最好。”二位敌将实诚,果退出数里。

    皇甫崇等开门出城。严斗举斧近前:“用叉的孙子!来啊!”夏隐月尚未应答,长氏双雄已然大怒:“以往混迹于贼军中,此人便小觑吾兄弟二人,今日又来羞辱!教他尝尝厉害!”

    长久安抖动钢叉,甩得叉上挂环振响,快马纵去。严斗退数步,摆个斧架式。长久安看定了斧柄前端与斧面相接处,一叉兜住斧柄。严斗急推斧,欲顶开两股分叉。不料长久安抵住斧柄,倒转叉锋以环扣住斧上月牙钩,严斗挣不脱。长久安即使出斗虎之态,左右牵扯严斗兵刃。严斗脑壳不够灵光,只死夹住斧柄,拉住斧头。长久安喘口气:“匹夫!早早放弃不好么?”因其夺不过斧,反而将叉向前一送,严斗力猛,缓不过来,腰腹破绽尽暴露在长久安面前。长久安奋起虎威,“嗬!”一叉往中宫直抢。叉去处,严斗匆忙翻下马。长久安倒提叉尾四刺,天鹏赶来援护。长久乐叫声:“哥!”也跟出去。不过长久安似无纠缠之意,两人即退。

    天鹏紧握双鞭,吐个蟒势:“请叶少锋来较量!”皇甫崇心中好笑:这两个莽夫爱说场面话,严斗败,天鹏跳出来为他还场子。叶少锋欲出阵,皇甫崇拦住:“且慢!”

    “甚么?”叶少锋不恕道。

    “本将手痒了,让吾一试!”皇甫崇唤:“天鹏,皇甫崇与尔单挑!”

    天鹏反不识皇甫崇:“来将通名!”皇甫崇谦恭:“贱名不足污将军之聪。”叶少锋焦躁:“文绉绉地干什么?打,打他[屏蔽]的,打得他[屏蔽]!”

    天鹏第一式仍是刺目。皇甫崇双腿着力,一夹马腹,两剑环交挡住。顺鞭滑去刺手、腕。天鹏停鞭,皇甫崇跟上,如狂风骤雨般舞剑狂击,刺面削手砍腰剁腿,天鹏倒也支持得住。

    出手似电轰,当头抢中宫,还剑如云涌。皇甫崇捏着剑诀,与天鹏恶斗。天鹏鞭闪如炅,去势如龙,一条鞭只在皇甫崇左右弄影。皇甫崇一式“飞燕投林”钻入天鹏心前空疏处,起剑双刺,天鹏抱臂以鞭为囚,皇甫崇忙使“招星望月”剁去后脑一鞭,猫着腰闪出内围。二人俱退后数步。

    天鹏拱手:“不想天权有这般人物,是我等冒犯了!严兄,走!”二人急去。叶少锋恼:“偏我不能立功!天将曷不叫住这两头驴?”皇甫崇笑:“一勇之夫,无须计怀。此二人斗完便走,亦是好汉。”招呼诸将回城。

    数日后,一骑驰往皇甫崇军,于辕门滚鞍下马叫:“祸事啊,祸起中邦了!”报皇甫崇:“戚峰被钿氏军马围住!”皇甫崇强作镇定:“不妨,此吾早料到了。”却暗让黄虎与吴火殇去一探究竟。

    黄虎道:“走一趟!”与胡笠等火神兵起去。

    黄虎一走之后,杳无音讯,皇甫崇心疑:莫不是钿军有伏?与史侗,万利计议,史侗称:“窃以为即便有伏兵,黄虎将军亦能克敌,然今黄虎将军一言无讯,应是……”万利叫出:“传那个报信之人来!”

    人顷刻传到,皇甫崇视之衣甲与已方无二,问:“这要如何辨认?”万利笑:“天将派细作无数,难道不防敌军如法炮制?早有准备了。”教:“扒下鞋来!”右於持鞋,脱军中一卒之鞋比对,敌鞋少一天权星标。皇甫崇大怒:“中计矣!”拖出细作,立打五十背花,余罚先记下。

    皇甫崇升帐:“本将中调虎离山之计矣!如何对敌?去救黄虎,戚平外钿军必乘机攻打此城。”

    笑番说:“黄虎天朝大将,不由不救。……军情不等人,岂可枯坐误事,天将,下令罢!”

    皇甫崇调吴火殇、笑番、卢羽三将守城,五盟官长包文英驻扎城外。施通与夏隐月,长氏双雄伏在双戚道上,不可分散。叶少锋与皇甫崇为先遣冲锋。临陈前,先斩细作以祭旗。皇甫崇捧血而与众人饮之。

    “此去凶多吉少,诸位,珍重!”

    奔驰一番,至戚峰外野,却好生静寂。皇甫崇不由一哆嗦:虚冰战死吴山时亦如此……却看戚峰上有黄、胡等天权旗角,其心稍安。黄虎接着,问:“为何急来?”皇甫崇备言前事,黄虎讶异之:“此地并无敌军,老夫先前已令一人回信!徒儿,要随你回去么?”

    皇甫崇一思索:难道送书人途中被截杀?这可大大不妙。对黄虎言:“徒儿尚不知钿氏兵在何处,师傅还是先坐守罢!”又奔回戚平。

    行到半路,戚峰有炮石之声,而戚平护法山下亦有厮杀之音。皇甫崇一拍天灵:“本将被钿狗耍了!不过是察我军动向而进!随机应变而已,并无甚么计策!”传令:“往护法山下协助我师破敌!”

    叶少锋身先士卒,拽马冲阵,所到处人仰马翻。此时夜浓,两军又不敢明灯火以照,只在暗夜里掩杀。皇甫崇双目如盲,闻得火器震响,心内略战动。

    漫夜无边,一片混沌。皇甫崇左右被冲散,引剑护身。忽地一个火折燃着丢起,真真是万枪齐射,铅子横飞。借着瞬息火光认清敌友,又再度厮杀混战。乱武之地,子弑父,臣篡君!

    夜未央,天未亮。人马嘶吼,两军力疲,但又不敢贸然举动。候!候援,候光。

    良久,火把乱摇,一军举“钿”氏大旗来,皇甫崇等天权军锐气堕尽,昏昏沉沉。不如退走?正思此,某人望后刺中皇甫崇背,皇甫崇还剑,那人倒下。

    这么一阵剧痛唤醒皇甫崇:纵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皇甫崇只觉有血从口耳内流出,举剑声嘶力竭:“死战!叶少锋!灭灯!”

    乱枪齐放,新来钿氏军欠通指挥,与场上混杂,不好放手厮杀。乱了一阵,都在苦撑。

    “火!是火!”戚峰方遥有星火飞来,顷刻即至。“火神兵!”皇甫崇听胡笠喊道:“戚峰钿军尽为黄虎将军他老人家击退了!”

    皇甫崇叫:“天权的,往火神帜下聚拢!”

    叶少锋嘶吼:“有兵有将在此,老子不杀得尔等天翻地覆!”大刀势如破竹,清龙兵取隼匕割喉放血,钿军丢盔弃甲败逃。

    此战,天权先败后胜,以少胜多,双戚重地得安。两方合计殒兵十万,护法山下平地一战尤为惨烈,中邦改称当地为“怨灵原”。

    叶少锋中二枪,笑番中箭,夏隐月骨折等等,与皇甫崇一并医治。因皇甫崇有呕血之疾,医诊视之,道是旧伤未痊,须好生将息。

    皇甫崇问:“何时可愈?”

    “要视疾轻重……”

    皇甫崇闻此言,从床跃起:“本将病势,岂不自知?此必不治也!只恨此病不愿予我一死,零碎受折磨也!”笑道:“有劳,送客!”

    吴火殇等劝之,皇甫崇大笑:“本将自卜,将马革裹尸,血染沙场,何惧些微暗疾?我命系于天,今气数正旺,谁敢杀我!”

    北华有书,副都往东岭扩张,而克宝自守正都,不思进取。毕氏与北廷,启氏与钿氏大交兵,使者说村庄荒凉,白骨凄鸦。皇甫崇叹:“奈何天朝浩劫不断!”轩辛传旨,令天权代理封贡诸事(此先知军上表所请),皇甫崇跪受旨后,于无人处焚之。又有陟兴之书,满纸沉痛,斥皇甫崇“变节逆命”,不顾万世骂名而求功名利禄之辞,言尤激烈。皇甫崇读之,泪湿青衫:“陟兴负我!”复观刘夕筠、孤平矣二人之书,惟谈及旧事而已,心神恍惚。

    皇甫崇游怨灵原,秋风阵阵,心酸陡生。遍寻四野,空旷无人,遂设一神坛奠祭已身,写一词在绢焚之以达上苍。

    高阳台·殇

    火曳深营,寒光流动,辕门画角凋零。放马开弓,凭天遥射贼星。敌颅续满仇雠血,烈鼓催发虎狼兵。荡龙枪,飞羽凌空,气贯胡缨。

    掷盔戟对奴家帝,我民都何在?鬼草幽青!膏壤中原,凄凉白骨鸦鸣。国耻岂待儿孙雪,只此生,长恨至今。愿他年,横扫妖氛,封贡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