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要送荔枝到都城

    回到家，和明月聊起今天的事，明月说，“我觉得，其实在市舶使院当护军最好，就在家门口当兵，照顾得到家。到张邕麾下当兵，越州万里疆域，很可能一征伐就要去几千里的地方，一待几个月，完全顾不了家。而且，市舶使院护军油水肯定多，野战除了危险没什么好处。你当时怎么想的？”

    “凭我本事，想快速建功，当将军，这样才能吃香喝辣的。如此，自然镇兵好，当个市舶使院护军，没仗打，一辈子都大头兵。除非特别善于逢迎钻营，但我又不会。”

    “前几年罗国公倒在越州打了几场大仗，越州都被他打怕了。大家都说今后好长一段时间这里不会有大战事，你要建功立业，机会不大好啊。”

    过几天荔枝要上市了，过十几天正好遇到圣人生日千秋节，这几年南海郡守每年都派驿卒快马送荔枝去赶上千秋节给圣人尝鲜，已成常规，不管谁任南海郡守都如此。即使现在郡守被杀，朝廷派的新人还没到，别驾临时主事，也要送荔枝。

    韩炎找人安排李实当送荔枝的驿卒，事已办妥，他和李勃正在一位官员家做客，抽不出身，就安排人到白氏医馆寻到李实，带李实到专使衙门，与具体办事吏员对接，吏员又派人带他去找领头的火长。

    火长说了，新鲜荔枝采摘、装坛都有另外的人负责，他们十个骑手只负责收到荔枝后，每人两坛，十一天内必须运到。为何要十个骑手运呢？因路途非常遥远，每天五百里，换马不换人，每年都有各种意外或骑手体力不支的，最后十个骑手能准时送达的只一两个。由于太辛苦，每年都有骑手不肯干找各种窍门如自残等离职的。难得有人像李实主动申请要干这份差使。

    “你情况我听说了。祖父以前在神都当官的，你不到一岁就到了这里，估计一辈子很难再回神都看一眼父祖曾生活过的地方。也是只有这差事能让你去一趟神都。你又有婆娘了，以后估计很难再抛下家人出远门。再加功夫出奇了得，体力好，马上功夫好，跑这趟差确实你最合适。也许今年你是第一个到神都完成任务的呢。”

    “是的，我就打算只跑这一趟，以后便去投张邕将军麾下当镇兵了。”

    “你开医馆不好吗？听说你诊跌打损伤很有一套。非要从军，想建功立业？真搞不懂。不过人各有志，人没梦想等于咸鱼。你官宦家出身，虽然家遭难了，以后不能科举，想发迹重振家声似乎真的只有从军这条路，但我老实告诉你，这条路很难很难。”

    “试试再说。否则不甘心。”

    “好吧。”

    火长该说的都说了。也不啰嗦，就很负责地给李实讲运送荔枝要知晓的所有事项。路线如何走，每天应该在哪个驿站停，驿站谁好说话谁不好说话，如何相马换马，带什么干粮怎么喝水，怎么要冰怎么给坛里荔枝加冰换冰，林林总总讲了几十种事项，足足一下午。然后李实请他去吃饭。

    回到家，李实用心回忆，用炭笔全部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