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嘴上都是善意
“请进！”
沈庆钧，A国医学界巨佬，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对着黑屏的电脑发呆。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不得不将手中的香烟重重地搓灭在早已堆满的烟灰缸中。
说实在的，此刻的他心情不能说不是很好，而是早已在愤怒的边缘即将大鹏展翅了，一如此刻正在窗外肆虐着的风雪。
一个“请”字已经是他自身涵养的最后底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他那一身的怒火也似乎即将倾泻而出。
来人一身风尘在明显不过，甚至来不及放下被风雪打湿的帽子，便不管不顾地来到了沈庆钧跟前。
沈庆钧一见到来人，刚刚酝酿好的怒火终是没有爆发，反而是以一种释然的姿态躺倒在身后的座椅之上。
“教授，那孩子的事……”
来人看上去确实有着很急的事情，着急到连简单的寒暄都直接免了。
沈庆钧似乎早已知晓来人的意图，以一种刻意的无所谓打断了来人的话语：“那孩子的事，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不，教授，你，你们都还不清楚他真正的价值！现如今最先进的量子存储，黄豆般大小便能装下几个图书馆的东西，但即使是那样，在时间的摧残下也终有消亡的那天。
但是如果把组成我们人类自身的基因序列的四种碱基对分别看成二进制的0和1的话，那么一克DNA就能存储上亿的数据，而且这种存储方式是可以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的，再加上那孩子他……”
面对着沈庆钧无所谓的态度，男子言语间竟开始有些激动起来，缭乱的长发随着帽子上渐渐融化的积雪也在他那略显沧桑的脸上肆意铺张开来。
沈庆钧盯着男子陷入了一阵沉默，一声叹息过后站起身来，将办公室的门重重关上，却仍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在犹豫着是否要给男子倒上一杯水。
男子抹了抹脸上的雪水，并不打算给沈庆钧更多的沉默时间，继续着自己的滔滔不绝：“那场可怕的事故，整个镇子的人都没了，就他活了下来，他是上天送给我们人类的礼物，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把他交出去！”
沈庆钧显然是没了给男子倒水的打算，像是心中的秘密正被人肆意地窥探着，那无名的怒火也将他努力维持出的风度给烟消云散了去。
“你以为我想将他交出去吗？这么多年来，虽然只是把他当做试验品，隔三差五的提取些血液、组织样本来进行研究，但好歹我也养了他这么些年，就是条小猫小狗，那也是……”
沈庆钧突然有些语塞，也不知是真的有些舍不得口中的那孩子，还是发现自己伪善的话语让他的那点良心也感到有些羞耻。
但沈庆钧并未停止他的低声细语：“他身体里的那种病毒，在自身无限增殖的情况下，却将一个个宿主全部榨干，这么些年来，我们研究所里那些的研究人员一不小心被感染上的几乎无一例外的都随那座小镇里的人去了，每年这么多科研人员莫名死亡，到今天才被人发觉，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男子面对沈庆钧那在怒火与魂不守舍之间徘徊着的嘀咕，声音反而又高了几个调：“其实你我都清楚，那种所谓的病毒，其无限增殖的机制就是为了带着人体内的其他细胞一同走向永生的道路，也就是人类一直在追求的长生不老！可是我们人体终究还是太脆弱了一些，扛不住这细胞永恒增殖带来的巨大损耗……”
多年前那场震惊一时的实验室泄露风波，在做了几天人们饭后的舆论甜点后，便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似乎有人刻意抹去了所有人的记忆一般。
“这病毒，确实是那些富人老爷们为了自己能永世享受荣华富贵而投资研发的，不过你倒也没必要跟我暗示那场所谓的事故是不是那些人的刻意为之，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
但这个孩子，神奇地抗住了病毒无限增殖带来的身体损耗，并且据我们的观察研究，他体内原来的细胞这么多年来也与那种病毒近乎同化。
所以你放心，他们把他带回去，必然不会伤害他的……”
沈庆钧不知是在开导男子，还是在安慰自己的不甘心。
是的，不甘心。
这些年来，他在那孩子身上，或者说这孩子体内的“病毒”上，耗费了无数心血，手下跟随自己多年的学生与实验助手们也一批又一批地为之付出了他们年轻的生命。
虽然暂时还不能破解病毒的最终秘密，但他相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会成为那破解人类永生之密的第一人，他沈庆钧的名字也会在人类那灿烂的文明画卷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是，这个孩子存在的消息自从被泄露出去的那一天起，整间研究所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人的命运便不再由他说了算，至于那些人会把这孩子怎么样，这当然也是个未知数了。
“把他交出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在我们手上，那么那些老不死的就得看我们的眼色，我们要多少研究资金他们就得给多少，毕竟这么些年的研究数据，除了我们，也只有死去的那些同僚们……”
男子眼中惊芒闪烁，一种撕去伪善外衣的狂傲姿态随着他那已经被空调吹干的长发一同飞舞起来。
沈庆钧，终于还是去给男子倒了一杯水，接着顾左右而言他道：“他们说是明天上午八点过来领人，但保不齐已经快到了，那些老爷们可都是些趁热爱好者啊……”
长发男子湿漉漉的头发早已吹干，恢复了以往飘逸的风采，眼看目的达到，拿起沈庆钧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便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紧接着就是一路狂奔。
沈庆钧看着男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却泛起一阵莫名的苦笑，捡起男子匆匆丢在地上的水杯凝视良久，接着缓缓撸起袖子看了看表面皮肤已经扭曲狰狞地不成样子的手臂。
只见沈庆钧的整只手臂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这些纹路似乎都有各自的意识一般，竟是在互相吞噬着周边的皮肉。
更诡异的是那些被吞噬掉的血肉，又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着，如跗骨之蛆般交相重叠。
只是沈庆钧面对眼前这可怖的场景竟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只是低头默默道：“是你自己找死的，可怪不得我啊……”
沈庆钧，A国医学界巨佬，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对着黑屏的电脑发呆。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不得不将手中的香烟重重地搓灭在早已堆满的烟灰缸中。
说实在的，此刻的他心情不能说不是很好，而是早已在愤怒的边缘即将大鹏展翅了，一如此刻正在窗外肆虐着的风雪。
一个“请”字已经是他自身涵养的最后底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他那一身的怒火也似乎即将倾泻而出。
来人一身风尘在明显不过，甚至来不及放下被风雪打湿的帽子，便不管不顾地来到了沈庆钧跟前。
沈庆钧一见到来人，刚刚酝酿好的怒火终是没有爆发，反而是以一种释然的姿态躺倒在身后的座椅之上。
“教授，那孩子的事……”
来人看上去确实有着很急的事情，着急到连简单的寒暄都直接免了。
沈庆钧似乎早已知晓来人的意图，以一种刻意的无所谓打断了来人的话语：“那孩子的事，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不，教授，你，你们都还不清楚他真正的价值！现如今最先进的量子存储，黄豆般大小便能装下几个图书馆的东西，但即使是那样，在时间的摧残下也终有消亡的那天。
但是如果把组成我们人类自身的基因序列的四种碱基对分别看成二进制的0和1的话，那么一克DNA就能存储上亿的数据，而且这种存储方式是可以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的，再加上那孩子他……”
面对着沈庆钧无所谓的态度，男子言语间竟开始有些激动起来，缭乱的长发随着帽子上渐渐融化的积雪也在他那略显沧桑的脸上肆意铺张开来。
沈庆钧盯着男子陷入了一阵沉默，一声叹息过后站起身来，将办公室的门重重关上，却仍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在犹豫着是否要给男子倒上一杯水。
男子抹了抹脸上的雪水，并不打算给沈庆钧更多的沉默时间，继续着自己的滔滔不绝：“那场可怕的事故，整个镇子的人都没了，就他活了下来，他是上天送给我们人类的礼物，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把他交出去！”
沈庆钧显然是没了给男子倒水的打算，像是心中的秘密正被人肆意地窥探着，那无名的怒火也将他努力维持出的风度给烟消云散了去。
“你以为我想将他交出去吗？这么多年来，虽然只是把他当做试验品，隔三差五的提取些血液、组织样本来进行研究，但好歹我也养了他这么些年，就是条小猫小狗，那也是……”
沈庆钧突然有些语塞，也不知是真的有些舍不得口中的那孩子，还是发现自己伪善的话语让他的那点良心也感到有些羞耻。
但沈庆钧并未停止他的低声细语：“他身体里的那种病毒，在自身无限增殖的情况下，却将一个个宿主全部榨干，这么些年来，我们研究所里那些的研究人员一不小心被感染上的几乎无一例外的都随那座小镇里的人去了，每年这么多科研人员莫名死亡，到今天才被人发觉，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男子面对沈庆钧那在怒火与魂不守舍之间徘徊着的嘀咕，声音反而又高了几个调：“其实你我都清楚，那种所谓的病毒，其无限增殖的机制就是为了带着人体内的其他细胞一同走向永生的道路，也就是人类一直在追求的长生不老！可是我们人体终究还是太脆弱了一些，扛不住这细胞永恒增殖带来的巨大损耗……”
多年前那场震惊一时的实验室泄露风波，在做了几天人们饭后的舆论甜点后，便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似乎有人刻意抹去了所有人的记忆一般。
“这病毒，确实是那些富人老爷们为了自己能永世享受荣华富贵而投资研发的，不过你倒也没必要跟我暗示那场所谓的事故是不是那些人的刻意为之，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
但这个孩子，神奇地抗住了病毒无限增殖带来的身体损耗，并且据我们的观察研究，他体内原来的细胞这么多年来也与那种病毒近乎同化。
所以你放心，他们把他带回去，必然不会伤害他的……”
沈庆钧不知是在开导男子，还是在安慰自己的不甘心。
是的，不甘心。
这些年来，他在那孩子身上，或者说这孩子体内的“病毒”上，耗费了无数心血，手下跟随自己多年的学生与实验助手们也一批又一批地为之付出了他们年轻的生命。
虽然暂时还不能破解病毒的最终秘密，但他相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会成为那破解人类永生之密的第一人，他沈庆钧的名字也会在人类那灿烂的文明画卷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是，这个孩子存在的消息自从被泄露出去的那一天起，整间研究所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人的命运便不再由他说了算，至于那些人会把这孩子怎么样，这当然也是个未知数了。
“把他交出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在我们手上，那么那些老不死的就得看我们的眼色，我们要多少研究资金他们就得给多少，毕竟这么些年的研究数据，除了我们，也只有死去的那些同僚们……”
男子眼中惊芒闪烁，一种撕去伪善外衣的狂傲姿态随着他那已经被空调吹干的长发一同飞舞起来。
沈庆钧，终于还是去给男子倒了一杯水，接着顾左右而言他道：“他们说是明天上午八点过来领人，但保不齐已经快到了，那些老爷们可都是些趁热爱好者啊……”
长发男子湿漉漉的头发早已吹干，恢复了以往飘逸的风采，眼看目的达到，拿起沈庆钧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便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紧接着就是一路狂奔。
沈庆钧看着男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却泛起一阵莫名的苦笑，捡起男子匆匆丢在地上的水杯凝视良久，接着缓缓撸起袖子看了看表面皮肤已经扭曲狰狞地不成样子的手臂。
只见沈庆钧的整只手臂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这些纹路似乎都有各自的意识一般，竟是在互相吞噬着周边的皮肉。
更诡异的是那些被吞噬掉的血肉，又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着，如跗骨之蛆般交相重叠。
只是沈庆钧面对眼前这可怖的场景竟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只是低头默默道：“是你自己找死的，可怪不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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