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这十年
“库拉斯！你怎么会在这？”卡利亚有些惊讶，在虚无当中缓缓现身的人居然是前去调查的库拉斯。
与此同时，卡利亚注意到了库拉斯身后跟着一位高个子白衣女子。
“这位是？”
库拉斯没有回答卡利亚的问题，而是把他先拉进来，然后才说：“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边走边说。”
库拉斯将隔绝的墙体合拢，使外部看不见他们的存在。
库拉斯和薇莉亚从地下城逃出来以后，库拉斯打算带着薇莉亚去见约瑟夫和维特鲁太太。
可是还有一个他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薇莉亚无法离开隔绝的范围，否则就会消失，这是来自祭祀仪式的强制性，薇莉亚逃脱不了。
他们现在的目标是潜入盗火人的地牢，去见约瑟夫。
在去往的途中，库拉斯大致向卡利亚叙述了发生的事情。
在听完一切以后，库拉斯和卡利亚也交换了各自的信息，情况很不乐观。
“塔罗会应该还会有动作，可是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薇莉亚小姐，你不知道吗？”卡利亚将目光投向身后的薇莉亚，试图让这个关键人物透露一些事情。
可是对方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些事。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卡利亚虽然这么想，可是他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结果，他原以为自己通过自己的调查得到的真相，现在看来，也只是那些允许自己接触到的部分，自己永远都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一个。
三人借着隔绝带来的便利，很轻松地就绕到了地牢，这里之前卡利亚和库拉斯来过一次，所以也算没有迷路。
各个教会神秘事件管理处的地牢防守一般都很薄弱，不是因为不重视，而是这里一般不会关押特别重要的人物或者物品，所以守卫都是比较普通的警卫，不然依靠库拉斯的能力，真正想要接触较高的机密，根本没有这么简单。
约瑟夫今天终于算是吃了一点饭，气色好了许多，但也依然看起来糟糕透顶。因为卡利亚之前给他的承诺，让他看到了一些曙光，不至于完全束手待毙，这给了他极大的鼓励。
他本来蜷缩在角落中，目光呆滞地盯着铁质的栏杆，透过间隙，观察着对面的石墙，这会使他消磨掉足够多的时光，以等待结束的那一刻。
突然约瑟夫面前骤然出现了几道身影，本来他是被吓了一跳，可下一秒，他一眼就见到了，他朝思暮想，日夜思念的那道身影。
是薇莉亚！
库拉斯用隔绝将约瑟夫悄然包裹进来，但他们没有牢房的钥匙，只能通过栏杆让两人相见。
约瑟夫则是没有在乎这些，他一下子冲到栏杆前，将手穿过栏杆的间隙，试图去触碰薇莉亚，可是对方离他，却还有一段距离。
“薇莉亚！薇莉亚！你去了哪里？我不是在做梦吗？我不信，这是真的，这是真的，你终于回来了，不要离开，再也不要！”
约瑟夫还有好大一段话要说，可是薇莉亚却打断了他的话，并且露出一副冷漠的表情。
“不要幼稚了，忘了我吧，我一直都在骗你。”
约瑟夫如遭雷击，一下子有些站不稳，可是依然没有放弃，呆呆地笑着，道：“哈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的，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我们的家，对，我们的家，原谅我，我真是个无药可救的蠢货，我被赶出来，但不用担心，不要担心，我会再一次找到新的房子，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会重新开始的，对吗？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约瑟夫不断重复着两句话，不断降低姿态，不断描述着二人未来的美好，不断回忆着过去。
可薇莉亚却没有被打动，因为很难看出她嘴角的抽搐，和微微咬住的嘴唇。
“我从十年前的那一天，我就骗了你，我不爱你，我只是一个亡灵，你忘了我就好，还来得及，浪费了你十年，真的很抱歉。”
“那现在算什么！？”约瑟夫突然大声打断了她的话，“那你如今再来说这个干什么？！那你为什么还要管我？！你把我都在这里，让我烂死，发霉，多好！不好吗？”
薇莉亚怔在原地，没有说话，二人之间，不可避免地诞生了沉默，蔓延开来。
亡灵是没有感情的生物，是悲哀的产物，她在十年前被约得华赋予了新生，赋予了感情。她出于目的地让一个人爱上自己，出于目的地接近他，与他生活，最后，没有任何恶意地爱上他。
“这十年什么都是假的，生活也好，我也好，你也好，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你可以理所当然地认为它是不存在，可感情不是！”约瑟夫摇着头，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约瑟夫，你不明白。”薇莉亚的声音开始颤抖，她没有再多说，害怕说太多，就无法割舍。
“所以，只能这样了吗？”约瑟夫用头抵住栏杆，双手紧紧握住栏杆。
薇莉亚没有回答，而是点头。
约瑟夫就彻底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他已经逐渐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就这样吧。”
约瑟夫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卡利亚，也就想起了他之前问自己的那个问题。
记住她，保留着所有有关她的记忆，永远痛苦地活在没有她的世界，或者，最后见她一面，从此遗忘。
约瑟夫选择了哪一个，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好多时候，其实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薇莉亚点了点头，没有继续留下，示意库拉斯可以离开了。
“薇莉亚小姐！”
薇莉亚回头，看着约瑟夫笑着，闪烁着泪光的眼睛，听到他最后一句。
“你知道吗？能拥有十年已经很难了。”
薇莉亚站在远处，她没有要求库拉斯再带着她靠近那里。
三人站在屋外，维特鲁太太的房间亮起昏暗的灯光，然后在窗口，出现她的身影。可惜，因为看不见库拉斯他们的身影，在隔绝之下。
薇莉亚就那么看着自己的母亲。
这并不完美。
库拉斯有一些颤抖地晃动了身体，这是最后的告别了。
他们都清楚这件事，只是，薇莉亚一开始也那样说过了，她是亡灵的公主，是本该死去之人。
活着，或者这样不算完全活着的存在，都是不令人满意的。
“这样好吗？”库拉斯靠近一些薇莉亚，试着问她。
薇莉亚轻轻擦拭了眼角不存在的泪花，呢喃道：“这样就行，这样就行。”
终了，在夜色的浓重之下，薇莉亚让库拉斯打开隔绝，去迎接最后的命运。
库拉斯咬了咬牙，还是打开。
这一次，他们都完全暴露在旷野之中，月色正好，微光倾散，遍地都是。
薇莉亚在逐渐消失，一点一点，从头到尾，愈发强烈，去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再见了。”
没有痛苦，而是解脱。
库拉斯和卡利亚都看到了她的笑容，和散落着满地的喜悦的泪水，在平静的穹顶之下，直到消失殆尽。
“卡利亚。”
卡利亚听到库拉斯叫了自己一声，扭头看去。
“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卡利亚不清楚，他没有回答，他看到了库拉斯的痛苦，那是他的善良又一次狠狠地刺伤了他。
他们结伴离去，库拉斯再次为卡利亚买了烈酒，生活还在继续，命运的车轮一刻不停，库拉斯和卡利亚都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在此之前，他们都将屈服于各自的命运。
与此同时，卡利亚注意到了库拉斯身后跟着一位高个子白衣女子。
“这位是？”
库拉斯没有回答卡利亚的问题，而是把他先拉进来，然后才说：“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边走边说。”
库拉斯将隔绝的墙体合拢，使外部看不见他们的存在。
库拉斯和薇莉亚从地下城逃出来以后，库拉斯打算带着薇莉亚去见约瑟夫和维特鲁太太。
可是还有一个他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薇莉亚无法离开隔绝的范围，否则就会消失，这是来自祭祀仪式的强制性，薇莉亚逃脱不了。
他们现在的目标是潜入盗火人的地牢，去见约瑟夫。
在去往的途中，库拉斯大致向卡利亚叙述了发生的事情。
在听完一切以后，库拉斯和卡利亚也交换了各自的信息，情况很不乐观。
“塔罗会应该还会有动作，可是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薇莉亚小姐，你不知道吗？”卡利亚将目光投向身后的薇莉亚，试图让这个关键人物透露一些事情。
可是对方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些事。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卡利亚虽然这么想，可是他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结果，他原以为自己通过自己的调查得到的真相，现在看来，也只是那些允许自己接触到的部分，自己永远都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一个。
三人借着隔绝带来的便利，很轻松地就绕到了地牢，这里之前卡利亚和库拉斯来过一次，所以也算没有迷路。
各个教会神秘事件管理处的地牢防守一般都很薄弱，不是因为不重视，而是这里一般不会关押特别重要的人物或者物品，所以守卫都是比较普通的警卫，不然依靠库拉斯的能力，真正想要接触较高的机密，根本没有这么简单。
约瑟夫今天终于算是吃了一点饭，气色好了许多，但也依然看起来糟糕透顶。因为卡利亚之前给他的承诺，让他看到了一些曙光，不至于完全束手待毙，这给了他极大的鼓励。
他本来蜷缩在角落中，目光呆滞地盯着铁质的栏杆，透过间隙，观察着对面的石墙，这会使他消磨掉足够多的时光，以等待结束的那一刻。
突然约瑟夫面前骤然出现了几道身影，本来他是被吓了一跳，可下一秒，他一眼就见到了，他朝思暮想，日夜思念的那道身影。
是薇莉亚！
库拉斯用隔绝将约瑟夫悄然包裹进来，但他们没有牢房的钥匙，只能通过栏杆让两人相见。
约瑟夫则是没有在乎这些，他一下子冲到栏杆前，将手穿过栏杆的间隙，试图去触碰薇莉亚，可是对方离他，却还有一段距离。
“薇莉亚！薇莉亚！你去了哪里？我不是在做梦吗？我不信，这是真的，这是真的，你终于回来了，不要离开，再也不要！”
约瑟夫还有好大一段话要说，可是薇莉亚却打断了他的话，并且露出一副冷漠的表情。
“不要幼稚了，忘了我吧，我一直都在骗你。”
约瑟夫如遭雷击，一下子有些站不稳，可是依然没有放弃，呆呆地笑着，道：“哈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的，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我们的家，对，我们的家，原谅我，我真是个无药可救的蠢货，我被赶出来，但不用担心，不要担心，我会再一次找到新的房子，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会重新开始的，对吗？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约瑟夫不断重复着两句话，不断降低姿态，不断描述着二人未来的美好，不断回忆着过去。
可薇莉亚却没有被打动，因为很难看出她嘴角的抽搐，和微微咬住的嘴唇。
“我从十年前的那一天，我就骗了你，我不爱你，我只是一个亡灵，你忘了我就好，还来得及，浪费了你十年，真的很抱歉。”
“那现在算什么！？”约瑟夫突然大声打断了她的话，“那你如今再来说这个干什么？！那你为什么还要管我？！你把我都在这里，让我烂死，发霉，多好！不好吗？”
薇莉亚怔在原地，没有说话，二人之间，不可避免地诞生了沉默，蔓延开来。
亡灵是没有感情的生物，是悲哀的产物，她在十年前被约得华赋予了新生，赋予了感情。她出于目的地让一个人爱上自己，出于目的地接近他，与他生活，最后，没有任何恶意地爱上他。
“这十年什么都是假的，生活也好，我也好，你也好，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你可以理所当然地认为它是不存在，可感情不是！”约瑟夫摇着头，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约瑟夫，你不明白。”薇莉亚的声音开始颤抖，她没有再多说，害怕说太多，就无法割舍。
“所以，只能这样了吗？”约瑟夫用头抵住栏杆，双手紧紧握住栏杆。
薇莉亚没有回答，而是点头。
约瑟夫就彻底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他已经逐渐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就这样吧。”
约瑟夫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卡利亚，也就想起了他之前问自己的那个问题。
记住她，保留着所有有关她的记忆，永远痛苦地活在没有她的世界，或者，最后见她一面，从此遗忘。
约瑟夫选择了哪一个，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好多时候，其实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薇莉亚点了点头，没有继续留下，示意库拉斯可以离开了。
“薇莉亚小姐！”
薇莉亚回头，看着约瑟夫笑着，闪烁着泪光的眼睛，听到他最后一句。
“你知道吗？能拥有十年已经很难了。”
薇莉亚站在远处，她没有要求库拉斯再带着她靠近那里。
三人站在屋外，维特鲁太太的房间亮起昏暗的灯光，然后在窗口，出现她的身影。可惜，因为看不见库拉斯他们的身影，在隔绝之下。
薇莉亚就那么看着自己的母亲。
这并不完美。
库拉斯有一些颤抖地晃动了身体，这是最后的告别了。
他们都清楚这件事，只是，薇莉亚一开始也那样说过了，她是亡灵的公主，是本该死去之人。
活着，或者这样不算完全活着的存在，都是不令人满意的。
“这样好吗？”库拉斯靠近一些薇莉亚，试着问她。
薇莉亚轻轻擦拭了眼角不存在的泪花，呢喃道：“这样就行，这样就行。”
终了，在夜色的浓重之下，薇莉亚让库拉斯打开隔绝，去迎接最后的命运。
库拉斯咬了咬牙，还是打开。
这一次，他们都完全暴露在旷野之中，月色正好，微光倾散，遍地都是。
薇莉亚在逐渐消失，一点一点，从头到尾，愈发强烈，去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再见了。”
没有痛苦，而是解脱。
库拉斯和卡利亚都看到了她的笑容，和散落着满地的喜悦的泪水，在平静的穹顶之下，直到消失殆尽。
“卡利亚。”
卡利亚听到库拉斯叫了自己一声，扭头看去。
“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卡利亚不清楚，他没有回答，他看到了库拉斯的痛苦，那是他的善良又一次狠狠地刺伤了他。
他们结伴离去，库拉斯再次为卡利亚买了烈酒，生活还在继续，命运的车轮一刻不停，库拉斯和卡利亚都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在此之前，他们都将屈服于各自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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