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教堂
卡利亚关上了迪尔诺办公室的门，稍微整理了一下头绪。
按照他之前的猜想，魔术师是打算放自己走，把书交给执剑人的，现在书还在自己手中，那么他会不会来取，其实弄到现在这种地步，无论是卡利亚还是迪尔诺，其实都不能完全了解情况。迪尔诺认为卡利亚身上一定藏着什么东西，但现在卡利亚是执剑人的一员，当初搜身也没有找到东西，现在再想套出些东西，也是不可能，只能通过监视的办法。而魔术师就更不用说了，他知不知道书在卡利亚手中都是两说，那么在卡利亚身上，他还会再多做打算吗？所以如果卡利亚这枚诱饵不能成功引出魔术师，那么卡利亚受到监视，行动的开展也会非常不便，总之无论哪种情况，卡利亚现在都处于一种不太好的状态。
卡利亚叹了一口气，犹豫要不要把书交出去。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应该先静观其变，到不能处理的时候再交出去，可是到那个时候，会不会太迟了一点儿？
现在整个神秘事件的所有因素，还有一点卡利亚需要去证明一下。迪尔诺说神的存在，还告诉了神的五大原则，这一点是如何确定的？关于神赋者和自赋者的能力又是怎么一回事，卡利亚决定，要去教堂看一眼。
威尔希尔新教堂是位于特威利旺卡郊外的一座人流较少的教堂。
管理教堂的只有一个年纪较大的神父，名叫艾德里安。他头上浓重的皱纹象征着他的德高望重和知识渊博。可是这些都不能弥补教堂的破旧，也难为教堂引来新的信徒，没有人来做礼拜，这会使教堂的财务支撑不下去，日常来做弥撒或者祷告的人，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而现在那边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黑衣男子，就是这里少有的常客。
艾德里安神父举着扫把，小心翼翼地清扫着讲道桌和椅子，这是日常的工作。现在这份工作，他也只是因为对于新主的信仰才继续这份工作，再加上年纪已大，实在没有别的去处。
教堂里，蓝红夹杂的碎花玻璃，透过狭小的高窗，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可以投射进来，这使教堂整体的视觉变得昏暗，光芒也变成了具有色彩的模样，使周围环境也变幻莫测。
这时候艾德里安神父注意到了踩着暗淡的光影，缓缓走进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少年。
“神父先生，我现在想要信奉新主，不知道是否可以。”
少年的话让神父一惊，已经很少有人来到他这里进行入教，这是很少见的情况。
少年自然是卡利亚，他之所以选择这里，并不是随缘，而是刻意挑选过的，卡利亚专门挑选了那些很少有人来的教堂，毕竟他不算虔诚信奉，人少的话，可以和管理教堂的神父多谈论一些，他只是来了解情况的。
“这个入教会不会很麻烦？比如要做好多仪式之类的。”卡利亚想象中的入教会做法一样的，问好多问题，主要看你心诚不诚。
“哦，啊，没有没有，只有简单的一个洗礼和我给你做一段祷告，这样就可以了。”
艾德里安神父显然还没有从卡利亚找自己入教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自己年轻的时候，在那些大教堂里也是做过不少这样的工作，虽然现在落魄了，但还不至于大惊小怪。艾德里安神父尽可能保持自己一副严肃的表情，起码要让卡利亚不觉得，新教的信徒都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不过这也正好符合卡利亚的期望，如果有可能，最好什么都不做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简单也行，可以接受。自己只是来了解一些事的，不是诚心诚意地信奉主的。可是卡利亚又不由想到，要是自己这样的伪信徒会怎么样？卡利亚总觉得那不会是一件好事，最好还是对神保持虔诚。
艾德里安神父取出了所谓洗礼的用具，是十字架和一瓶圣水。
虽然说是圣水，卡利亚却总觉得那应该是蒸馏水，毕竟自己和蒸馏水接触了最多时间，是不是蒸馏水，卡利亚一眼就可以判别。至于十字架，就更不要说了，虽是青铜铸成的，但是已经有了不少铁锈在上面，看起来极为简陋。
艾德里安神父示意卡利亚跪在神像前来，然后他拿着十字架在卡利亚头上比划，又蘸了圣水，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要去，使万民作我的门徒，奉父、子、圣灵的名给他们施洗，凡我所吩咐你们的，都教训他们遵守，我就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注1】”
“敬遵您的教导，为您献上我的祝福，向您表达我的尊敬。”
“敬遵您的教导，为您献上我的祝福，向您表达我的尊敬。”卡利亚也跟着默念道，然后像模像样地拜了下去。
这时候卡利亚感觉到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自己，令自己背后一阵发凉。
这是什么。
卡利亚抬头，发现自己已经不再身处教堂之内，而是一处虚无的漆黑中，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只有门。
门？
卡利亚看去，那正是自己的那扇门，那扇迷雾之后的门，现在它仍然在自己的前方，仍然被迷雾包裹。
这是哪里？为什么我的门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是在教堂接受洗礼吗？
卡利亚试着站起来，去试试能不能现在推开门。可是他不能，他无法站起来，就像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压在卡利亚身上，让他跪着，连抬头都困难。
卡利亚尽可能举着头，让自己可以视线看清楚发生的事，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一只手从天而降，极度巨大的一只手，比整个门都要大。他就轻轻落在灰雾上，想要打开门，接触门，甚至或者，他想要夺取门。
可是迷雾就像阻隔卡利亚一样，轻松地阻止了巨手的意图。让他停滞在原地，无法在向前一步，也无法获取到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卡利亚顺着巨手来的地方看去。
一个王座，一个即使在黑暗中也无比耀眼，无比璀璨，无比高大的王座，屹立在卡利亚面前，但从卡利亚的视角看去。他只能看到王座的下半边，和坐在其上的存在的一双腿。
那是什么？
卡利亚只是这么一眼，就意识到自己的躯干像是要崩塌了一样，意识开始模糊，混乱，，就像要发疯了一样。
我要看清楚，反正要死了，自己也要搞清楚事情的真貌，不要带着疑问来到下一世。
他坚持着自己的意志，将身体撑起，在卡利亚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一丝丝灰雾悄然包裹着他，这为他抵御了许多来自王座上的威压，致使他完全看清楚了，其上的存在。
男人，君主，王冠，怒目，剑。
卡利亚只看到了这些，就彻底丧失了意识，不可救药地陷入昏迷，庞大的知识杂乱无章地涌入他的脑海，却无法识读，也无法解析，如同顽疾一样，占据了大脑。
他好像堕入了这无边的海水一样，一点点地下沉，一点点地死去，看不见眼前的光景，或许因为，这本来就是黑色，无边无际的黑色，掩盖了他的存在。
他会死去。
这时候一只手从虚无中来，将他扯起，一点一点地脱离向下的引力，带他脱离漆黑的吞噬。
这是什么？
卡利亚发出最后的疑问，只看到了艾德里安神父和一名黑衣男子围着自己，然后就昏死过。
注1:来自马太福音28:19-20。
按照他之前的猜想，魔术师是打算放自己走，把书交给执剑人的，现在书还在自己手中，那么他会不会来取，其实弄到现在这种地步，无论是卡利亚还是迪尔诺，其实都不能完全了解情况。迪尔诺认为卡利亚身上一定藏着什么东西，但现在卡利亚是执剑人的一员，当初搜身也没有找到东西，现在再想套出些东西，也是不可能，只能通过监视的办法。而魔术师就更不用说了，他知不知道书在卡利亚手中都是两说，那么在卡利亚身上，他还会再多做打算吗？所以如果卡利亚这枚诱饵不能成功引出魔术师，那么卡利亚受到监视，行动的开展也会非常不便，总之无论哪种情况，卡利亚现在都处于一种不太好的状态。
卡利亚叹了一口气，犹豫要不要把书交出去。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应该先静观其变，到不能处理的时候再交出去，可是到那个时候，会不会太迟了一点儿？
现在整个神秘事件的所有因素，还有一点卡利亚需要去证明一下。迪尔诺说神的存在，还告诉了神的五大原则，这一点是如何确定的？关于神赋者和自赋者的能力又是怎么一回事，卡利亚决定，要去教堂看一眼。
威尔希尔新教堂是位于特威利旺卡郊外的一座人流较少的教堂。
管理教堂的只有一个年纪较大的神父，名叫艾德里安。他头上浓重的皱纹象征着他的德高望重和知识渊博。可是这些都不能弥补教堂的破旧，也难为教堂引来新的信徒，没有人来做礼拜，这会使教堂的财务支撑不下去，日常来做弥撒或者祷告的人，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而现在那边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黑衣男子，就是这里少有的常客。
艾德里安神父举着扫把，小心翼翼地清扫着讲道桌和椅子，这是日常的工作。现在这份工作，他也只是因为对于新主的信仰才继续这份工作，再加上年纪已大，实在没有别的去处。
教堂里，蓝红夹杂的碎花玻璃，透过狭小的高窗，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可以投射进来，这使教堂整体的视觉变得昏暗，光芒也变成了具有色彩的模样，使周围环境也变幻莫测。
这时候艾德里安神父注意到了踩着暗淡的光影，缓缓走进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少年。
“神父先生，我现在想要信奉新主，不知道是否可以。”
少年的话让神父一惊，已经很少有人来到他这里进行入教，这是很少见的情况。
少年自然是卡利亚，他之所以选择这里，并不是随缘，而是刻意挑选过的，卡利亚专门挑选了那些很少有人来的教堂，毕竟他不算虔诚信奉，人少的话，可以和管理教堂的神父多谈论一些，他只是来了解情况的。
“这个入教会不会很麻烦？比如要做好多仪式之类的。”卡利亚想象中的入教会做法一样的，问好多问题，主要看你心诚不诚。
“哦，啊，没有没有，只有简单的一个洗礼和我给你做一段祷告，这样就可以了。”
艾德里安神父显然还没有从卡利亚找自己入教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自己年轻的时候，在那些大教堂里也是做过不少这样的工作，虽然现在落魄了，但还不至于大惊小怪。艾德里安神父尽可能保持自己一副严肃的表情，起码要让卡利亚不觉得，新教的信徒都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不过这也正好符合卡利亚的期望，如果有可能，最好什么都不做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简单也行，可以接受。自己只是来了解一些事的，不是诚心诚意地信奉主的。可是卡利亚又不由想到，要是自己这样的伪信徒会怎么样？卡利亚总觉得那不会是一件好事，最好还是对神保持虔诚。
艾德里安神父取出了所谓洗礼的用具，是十字架和一瓶圣水。
虽然说是圣水，卡利亚却总觉得那应该是蒸馏水，毕竟自己和蒸馏水接触了最多时间，是不是蒸馏水，卡利亚一眼就可以判别。至于十字架，就更不要说了，虽是青铜铸成的，但是已经有了不少铁锈在上面，看起来极为简陋。
艾德里安神父示意卡利亚跪在神像前来，然后他拿着十字架在卡利亚头上比划，又蘸了圣水，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要去，使万民作我的门徒，奉父、子、圣灵的名给他们施洗，凡我所吩咐你们的，都教训他们遵守，我就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注1】”
“敬遵您的教导，为您献上我的祝福，向您表达我的尊敬。”
“敬遵您的教导，为您献上我的祝福，向您表达我的尊敬。”卡利亚也跟着默念道，然后像模像样地拜了下去。
这时候卡利亚感觉到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自己，令自己背后一阵发凉。
这是什么。
卡利亚抬头，发现自己已经不再身处教堂之内，而是一处虚无的漆黑中，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只有门。
门？
卡利亚看去，那正是自己的那扇门，那扇迷雾之后的门，现在它仍然在自己的前方，仍然被迷雾包裹。
这是哪里？为什么我的门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是在教堂接受洗礼吗？
卡利亚试着站起来，去试试能不能现在推开门。可是他不能，他无法站起来，就像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压在卡利亚身上，让他跪着，连抬头都困难。
卡利亚尽可能举着头，让自己可以视线看清楚发生的事，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一只手从天而降，极度巨大的一只手，比整个门都要大。他就轻轻落在灰雾上，想要打开门，接触门，甚至或者，他想要夺取门。
可是迷雾就像阻隔卡利亚一样，轻松地阻止了巨手的意图。让他停滞在原地，无法在向前一步，也无法获取到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卡利亚顺着巨手来的地方看去。
一个王座，一个即使在黑暗中也无比耀眼，无比璀璨，无比高大的王座，屹立在卡利亚面前，但从卡利亚的视角看去。他只能看到王座的下半边，和坐在其上的存在的一双腿。
那是什么？
卡利亚只是这么一眼，就意识到自己的躯干像是要崩塌了一样，意识开始模糊，混乱，，就像要发疯了一样。
我要看清楚，反正要死了，自己也要搞清楚事情的真貌，不要带着疑问来到下一世。
他坚持着自己的意志，将身体撑起，在卡利亚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一丝丝灰雾悄然包裹着他，这为他抵御了许多来自王座上的威压，致使他完全看清楚了，其上的存在。
男人，君主，王冠，怒目，剑。
卡利亚只看到了这些，就彻底丧失了意识，不可救药地陷入昏迷，庞大的知识杂乱无章地涌入他的脑海，却无法识读，也无法解析，如同顽疾一样，占据了大脑。
他好像堕入了这无边的海水一样，一点点地下沉，一点点地死去，看不见眼前的光景，或许因为，这本来就是黑色，无边无际的黑色，掩盖了他的存在。
他会死去。
这时候一只手从虚无中来，将他扯起，一点一点地脱离向下的引力，带他脱离漆黑的吞噬。
这是什么？
卡利亚发出最后的疑问，只看到了艾德里安神父和一名黑衣男子围着自己，然后就昏死过。
注1:来自马太福音28: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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