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小镇尔塔（十九）
“熊二强得有些过头了。”镇中一处阁楼的阴影中，周子衿惊异地看着熊二一对熊掌抱着一头巨大骆驼的脖子，试图将对方摔在地上。
“我检查过他的身体，有一股不属于他的灵力，很强，熊二只有维持附体状态才能承受。这种平衡很微妙，一旦被打破……”何芷汀也有些吃惊，虽然她从未低估熊二，“不过那种诡异的液体才是熊二狂暴的根源。”
“要怎么做才能让熊二停下来？”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等灵力枯竭，或者给我足够的时间清除他体内的那种液体。”
“不需要太久。”何芷汀又赶忙补充了一句，“只要没人干扰。”
……
“为什么？！为什么队长要让我们躲在这里？！那些半人半兽的家伙一定就是我们的目标！”战场外侧的一处沙丘背后，苏宇三人也紧密关注着战场。
他觉得周子衿就是想得太多，顾忌也太多了。
“我和老周在蓉都城见过那个白曼殊和白泽，如果被认出来，发现我们和这些家伙在一起，那就百口莫辩了。”
“就因为这个？！”
“你也是军区挂了号的，很容易被认出来，只有奚姚和何芷汀是生面孔。老周的话，他应该有自己的办法。毕竟，熊二这个样子，我们人多了也没用。”
“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在乎的也不只是这个。”
“你什么意思？”苏宇猛得转向奚姚，李战秋也面露疑惑。
“我们一路以来都透着古怪，但你们似乎忘记了最开始的事情。”
“最开始的事情……”苏宇喃喃陷入沉思，随即惊声说道：“是那个叫若羌的小镇！”
“你们还记得那里居民的样子吗？你不觉得和他们相比，这个尔塔小镇上的居民要更加正常一些吗？”
“更加……正常？！”苏宇知道奚姚从来不开玩笑，那她指的自然不可能是这些人半人半兽的模样。
“我记得……当时他们给我的感觉，是在害怕。”李战秋回忆起了初入若羌时的情景。
“我也记起来了！还有那个骑士，那些普通人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主人。这能说明什么？”
奚姚摇头，目光仍然紧盯着另一侧的战场：“我也不知道。自己带着问题去找答案吧。”
如果不是周子衿不在，她才不愿意说这么多。
李战秋不知道奚姚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只听苏宇继续自然自语地说着：“若羌是入西北的关口，哪怕西北与其他大区的交流再少，那些人也肯定是见过不少陌生人的，所以不论怎么说都不应该害怕我们才对。还有……”
“这些以后再想。”奚姚打断了苏宇的思考，“你们忘记了我们迷路的事了吗？”
“当然没有！都怪这该死的流沙！”
“不！重点不在这里！”李战秋断然否决，一对虎目盯着战场一角的中都队伍，“重点是……为什么他们没有迷路？”
自己都迷路的话，其他人也不可能做得更好，这是奚姚作为棋手的自信，周子衿看到中都队伍与骑士团在一起时也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
“你想知道为什么？”老人轻吹了一口气，山羊胡随风飘扬，“唉，何必如此呢？”
呜——呜呜——哇哇——名为貉的女人朝着老人嘶吼，头发凌乱的像个泼妇，可惜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在其身旁，血瞳白貉漂亮的白色毛发上全是血污，红豆一样的眼睛向外突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对，你想说的是‘凭什么’才对吧？”老人对上了那双满是怨毒与愤恨的眼睛，难得一见的认真起来。
“人，不是不能杀。活人实验更不是不能做。虽然你有时会强迫一些人参与你的实验，但这罪不致死，尤其是你的实验有着非常不错的前景。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女人疯狂点头，怨毒的双眼迸发出希望的曙光。
“你的想法没错。”老人点头，“所以说啊，错不在你这，受牵连而已。”
那束希望的光陡然闪耀，老人笑了笑：“实验成功，你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轰的一声，女人伸出的手陡然停滞，身体瞬间被一股无形无质的巨力压成一摊烂泥。
“怎么了？”老人转身，却见自家老伙计还停在原地，抬手指了指洞窟深处。
“我又不是来给人擦屁股的，走了。”
……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两头巨兽的战斗。
沙骆驼的每一个动作都携带着汹涌的狂沙，声势惊人。从天而降的黑熊靠着一身蛮力在沙暴之中拼斗，动作大开大合，靠着厚实的皮毛与锋利的爪子也是不落下风。
一拳、一爪、一吼都带着让人忍不住退后的蛮荒气息，根本就是一个不知痛苦，永远只会疯狂进攻的魔神。
黑熊不管不顾地横插一脚，不论是尔塔一方还是沙漠之城骑士团一方，只要在他眼前就免不了被他盯上——现在盯上法拉吉的沙骆驼，只不过是凑巧罢了。
法拉吉出手想要保住己方免受无妄之灾，却未曾想到招惹了一个甩不掉的麻烦。他认得这黑熊，还能够看出就是周子衿一行人中的那个人熊少年，多少也能猜出少年狂暴的原因。也因此，他心中极为恼火。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最后的敌人还未出手，而他原本是为了最后一刻才保留实力的。法拉吉转头，看向了人群中唯一的一名柔弱的少女。
艾米娜正盯着法拉吉，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五味杂陈。
我以为最后和我站在一起的会是哈德，没想到……
“娜娜！”艾米娜少女的声音中带着金属劈砍在坚硬岩石上的那种令人龇牙的声音，双眼中噙满了泪珠，嘴唇已经被咬破，殷红一片。
小仙人掌用力“喝”了一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只见这个黄绿色带刺小人扎了个马步，看着就像是一个便秘的人用出吃奶的力气也拉不出屎来。
用力！用力！用力！
十几秒的时间就像是一个世纪一般漫长，噗的一声，娜娜扎着马步的臀部位置鼓起了一个小泡，里面充满了透明的液体，和洞窟之中女人用来装熊二的那口石棺中的液体非常像。
只不过看起来品质有些差距。非要做一个比喻的话，石馆里那些就像是兑了水的低度酒，而娜娜泡泡里装的则是百分百的原浆。
泡泡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连带着娜娜的两只脚也膨胀了起来，就像是一个装了水的带刺气球，气球的顶端还长着一个带刺的实心球。
“我来！”
人群中，一个全身鲜血淋漓的小伙一边喊叫着一边将整个身子撞进身前一人的怀里。本来两人正拼斗得激烈，对方没想到小伙会舍了武器用身体撞进来，慌忙之间只好退步驾刀挡在胸口。
哪想到，小伙不管不顾直接以身体撞向刀锋，同时挥手一撩，手中短刀抹过对方脖子。
噗的一声鲜血从对方喉头喷出，溅了小伙一个人血淋头。
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小伙胸口连着腹部被划得皮开肉绽，隐约能看到里面的肠子。
但小伙没有停歇，几个助跑跳了起来，双手做着摸高的动作，刚好抓住一头飞掠而过的黑色大鸟——他不是异化者，是小镇少有的灵兽，这是他在湖畔契约的沙燕鸥。
小伙一个引体向上，灵活地爬到了沙燕鸥的背上，向着艾米娜又是一声大喊：“给我！”
艾米娜的眼角早就装不下泪水，风沙中的俏脸上留下纵横的沟壑。
仙人掌娜娜用力一甩，装满液体的透明刺球向上飞去，方向正是小伙的怀里。而那个实心刺球也借着这反作用力撞入了艾米娜的胸口。
“娜娜——”艾米娜连忙用手捧起小球，不顾尖刺地摩挲，而此时小伙已经带着大球向湖对岸疾驰。
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其中就有周子衿和何芷汀。
“那个刺球……”周子衿话只说了一半就住口了，他已经从何芷汀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
“能阻止吗？”
“来不及了。”
沙燕鸥的速度很快，穿过沙暴，在蓝色镜面一样湖面上方格外显眼。
嗖——嗖嗖——
一道道水枪自湖面喷射而出，意图阻拦沙燕鸥，这自然是白曼殊的手笔。她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只要阻止就好了。
可惜，洛水之灵已经没剩下多少灵力了。
沙燕鸥就像是一架灵活躲避的超速战机，一头扎向了湖对岸。
此时的湖对岸只有伊拉和他的副手两人，两人都是皱起眉头，动作就像是复制的一样整齐。
黄沙翻涌宛若海上波涛，从地面升起了一道沙瀑，挡在沙燕鸥之前。
沙瀑之后迅速升起一道巨大的黑色阴影，紧接着一条全由黄沙碎石组成的沙龙就朝着小伙和沙燕鸥吞噬过去。
小伙的伤口已经被黄沙染成了褐色，肠子像是在蠕动着不停涌出鲜血，他大张着嘴把黄沙吞进嘴里，双手抱着那个人头大小的刺球撞向了沙瀑。
轰的一声，小伙和沙燕鸥淹没在沙瀑当中。与此同时，褐色沙龙也拍打在沙铺上。
极细微的破裂声从沙子之中传出，也许只有小伙才能听到。刺球破裂，黄绿色的透明液体向外喷溅，顽固地仿佛想要浸染每一粒沙子，就像是一个奋力挣扎着要爬上河岸的溺水之人。
啪嗒——！啪嗒——！
伊拉抬手将落在脸上的液体擦干，就像随手捏死了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面无表情地看着小伙那张放肆的笑脸——正在被黄沙巨口吞噬。
“是那个味道。”与奚姚三人躲在沙丘背后的焰皱了皱鼻子，强忍住打喷嚏的冲动。
吼——！
熊二再一次被沙骆驼以蛮力撞得踉跄，他怒吼着后退一步止住身形，转身看向了湖对岸的方向，露出嗜血的尖牙，兴奋得颤抖起来。
“我检查过他的身体，有一股不属于他的灵力，很强，熊二只有维持附体状态才能承受。这种平衡很微妙，一旦被打破……”何芷汀也有些吃惊，虽然她从未低估熊二，“不过那种诡异的液体才是熊二狂暴的根源。”
“要怎么做才能让熊二停下来？”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等灵力枯竭，或者给我足够的时间清除他体内的那种液体。”
“不需要太久。”何芷汀又赶忙补充了一句，“只要没人干扰。”
……
“为什么？！为什么队长要让我们躲在这里？！那些半人半兽的家伙一定就是我们的目标！”战场外侧的一处沙丘背后，苏宇三人也紧密关注着战场。
他觉得周子衿就是想得太多，顾忌也太多了。
“我和老周在蓉都城见过那个白曼殊和白泽，如果被认出来，发现我们和这些家伙在一起，那就百口莫辩了。”
“就因为这个？！”
“你也是军区挂了号的，很容易被认出来，只有奚姚和何芷汀是生面孔。老周的话，他应该有自己的办法。毕竟，熊二这个样子，我们人多了也没用。”
“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在乎的也不只是这个。”
“你什么意思？”苏宇猛得转向奚姚，李战秋也面露疑惑。
“我们一路以来都透着古怪，但你们似乎忘记了最开始的事情。”
“最开始的事情……”苏宇喃喃陷入沉思，随即惊声说道：“是那个叫若羌的小镇！”
“你们还记得那里居民的样子吗？你不觉得和他们相比，这个尔塔小镇上的居民要更加正常一些吗？”
“更加……正常？！”苏宇知道奚姚从来不开玩笑，那她指的自然不可能是这些人半人半兽的模样。
“我记得……当时他们给我的感觉，是在害怕。”李战秋回忆起了初入若羌时的情景。
“我也记起来了！还有那个骑士，那些普通人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主人。这能说明什么？”
奚姚摇头，目光仍然紧盯着另一侧的战场：“我也不知道。自己带着问题去找答案吧。”
如果不是周子衿不在，她才不愿意说这么多。
李战秋不知道奚姚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只听苏宇继续自然自语地说着：“若羌是入西北的关口，哪怕西北与其他大区的交流再少，那些人也肯定是见过不少陌生人的，所以不论怎么说都不应该害怕我们才对。还有……”
“这些以后再想。”奚姚打断了苏宇的思考，“你们忘记了我们迷路的事了吗？”
“当然没有！都怪这该死的流沙！”
“不！重点不在这里！”李战秋断然否决，一对虎目盯着战场一角的中都队伍，“重点是……为什么他们没有迷路？”
自己都迷路的话，其他人也不可能做得更好，这是奚姚作为棋手的自信，周子衿看到中都队伍与骑士团在一起时也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
“你想知道为什么？”老人轻吹了一口气，山羊胡随风飘扬，“唉，何必如此呢？”
呜——呜呜——哇哇——名为貉的女人朝着老人嘶吼，头发凌乱的像个泼妇，可惜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在其身旁，血瞳白貉漂亮的白色毛发上全是血污，红豆一样的眼睛向外突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对，你想说的是‘凭什么’才对吧？”老人对上了那双满是怨毒与愤恨的眼睛，难得一见的认真起来。
“人，不是不能杀。活人实验更不是不能做。虽然你有时会强迫一些人参与你的实验，但这罪不致死，尤其是你的实验有着非常不错的前景。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女人疯狂点头，怨毒的双眼迸发出希望的曙光。
“你的想法没错。”老人点头，“所以说啊，错不在你这，受牵连而已。”
那束希望的光陡然闪耀，老人笑了笑：“实验成功，你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轰的一声，女人伸出的手陡然停滞，身体瞬间被一股无形无质的巨力压成一摊烂泥。
“怎么了？”老人转身，却见自家老伙计还停在原地，抬手指了指洞窟深处。
“我又不是来给人擦屁股的，走了。”
……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两头巨兽的战斗。
沙骆驼的每一个动作都携带着汹涌的狂沙，声势惊人。从天而降的黑熊靠着一身蛮力在沙暴之中拼斗，动作大开大合，靠着厚实的皮毛与锋利的爪子也是不落下风。
一拳、一爪、一吼都带着让人忍不住退后的蛮荒气息，根本就是一个不知痛苦，永远只会疯狂进攻的魔神。
黑熊不管不顾地横插一脚，不论是尔塔一方还是沙漠之城骑士团一方，只要在他眼前就免不了被他盯上——现在盯上法拉吉的沙骆驼，只不过是凑巧罢了。
法拉吉出手想要保住己方免受无妄之灾，却未曾想到招惹了一个甩不掉的麻烦。他认得这黑熊，还能够看出就是周子衿一行人中的那个人熊少年，多少也能猜出少年狂暴的原因。也因此，他心中极为恼火。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最后的敌人还未出手，而他原本是为了最后一刻才保留实力的。法拉吉转头，看向了人群中唯一的一名柔弱的少女。
艾米娜正盯着法拉吉，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五味杂陈。
我以为最后和我站在一起的会是哈德，没想到……
“娜娜！”艾米娜少女的声音中带着金属劈砍在坚硬岩石上的那种令人龇牙的声音，双眼中噙满了泪珠，嘴唇已经被咬破，殷红一片。
小仙人掌用力“喝”了一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只见这个黄绿色带刺小人扎了个马步，看着就像是一个便秘的人用出吃奶的力气也拉不出屎来。
用力！用力！用力！
十几秒的时间就像是一个世纪一般漫长，噗的一声，娜娜扎着马步的臀部位置鼓起了一个小泡，里面充满了透明的液体，和洞窟之中女人用来装熊二的那口石棺中的液体非常像。
只不过看起来品质有些差距。非要做一个比喻的话，石馆里那些就像是兑了水的低度酒，而娜娜泡泡里装的则是百分百的原浆。
泡泡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连带着娜娜的两只脚也膨胀了起来，就像是一个装了水的带刺气球，气球的顶端还长着一个带刺的实心球。
“我来！”
人群中，一个全身鲜血淋漓的小伙一边喊叫着一边将整个身子撞进身前一人的怀里。本来两人正拼斗得激烈，对方没想到小伙会舍了武器用身体撞进来，慌忙之间只好退步驾刀挡在胸口。
哪想到，小伙不管不顾直接以身体撞向刀锋，同时挥手一撩，手中短刀抹过对方脖子。
噗的一声鲜血从对方喉头喷出，溅了小伙一个人血淋头。
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小伙胸口连着腹部被划得皮开肉绽，隐约能看到里面的肠子。
但小伙没有停歇，几个助跑跳了起来，双手做着摸高的动作，刚好抓住一头飞掠而过的黑色大鸟——他不是异化者，是小镇少有的灵兽，这是他在湖畔契约的沙燕鸥。
小伙一个引体向上，灵活地爬到了沙燕鸥的背上，向着艾米娜又是一声大喊：“给我！”
艾米娜的眼角早就装不下泪水，风沙中的俏脸上留下纵横的沟壑。
仙人掌娜娜用力一甩，装满液体的透明刺球向上飞去，方向正是小伙的怀里。而那个实心刺球也借着这反作用力撞入了艾米娜的胸口。
“娜娜——”艾米娜连忙用手捧起小球，不顾尖刺地摩挲，而此时小伙已经带着大球向湖对岸疾驰。
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其中就有周子衿和何芷汀。
“那个刺球……”周子衿话只说了一半就住口了，他已经从何芷汀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
“能阻止吗？”
“来不及了。”
沙燕鸥的速度很快，穿过沙暴，在蓝色镜面一样湖面上方格外显眼。
嗖——嗖嗖——
一道道水枪自湖面喷射而出，意图阻拦沙燕鸥，这自然是白曼殊的手笔。她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只要阻止就好了。
可惜，洛水之灵已经没剩下多少灵力了。
沙燕鸥就像是一架灵活躲避的超速战机，一头扎向了湖对岸。
此时的湖对岸只有伊拉和他的副手两人，两人都是皱起眉头，动作就像是复制的一样整齐。
黄沙翻涌宛若海上波涛，从地面升起了一道沙瀑，挡在沙燕鸥之前。
沙瀑之后迅速升起一道巨大的黑色阴影，紧接着一条全由黄沙碎石组成的沙龙就朝着小伙和沙燕鸥吞噬过去。
小伙的伤口已经被黄沙染成了褐色，肠子像是在蠕动着不停涌出鲜血，他大张着嘴把黄沙吞进嘴里，双手抱着那个人头大小的刺球撞向了沙瀑。
轰的一声，小伙和沙燕鸥淹没在沙瀑当中。与此同时，褐色沙龙也拍打在沙铺上。
极细微的破裂声从沙子之中传出，也许只有小伙才能听到。刺球破裂，黄绿色的透明液体向外喷溅，顽固地仿佛想要浸染每一粒沙子，就像是一个奋力挣扎着要爬上河岸的溺水之人。
啪嗒——！啪嗒——！
伊拉抬手将落在脸上的液体擦干，就像随手捏死了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面无表情地看着小伙那张放肆的笑脸——正在被黄沙巨口吞噬。
“是那个味道。”与奚姚三人躲在沙丘背后的焰皱了皱鼻子，强忍住打喷嚏的冲动。
吼——！
熊二再一次被沙骆驼以蛮力撞得踉跄，他怒吼着后退一步止住身形，转身看向了湖对岸的方向，露出嗜血的尖牙，兴奋得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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