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火燎原
“鱼跃功乃是从鲤鱼游动时的各种姿态中演化而来的武学，将其中拳架步法融汇贯通，可以最大限度的锻炼全身，调动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每一块骨头，并且鱼跃功并非单纯是筑基武学，也是身法，讲究灵巧多变，奇异诡谲，让对方觉得你像鱼儿一样捉摸不定，进而在最合适的时机爆发，出手杀伤敌手......
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半点翩动灵巧，倒像是池子里的肥鲶鱼，只会一个劲的横冲直撞。”
方九择很是毒蛇，没有半分天人大高手的姿态，无情地打击着眼前磕磕绊绊打着拳的少年。
七天来，他们还没有走出一线天峡谷，峡谷虽说幽深，加上道路非常的不好走，可方九择有意在放缓脚步。
一是为了江晨在离开峡谷前，能熟悉鱼跃功的路数，尽快掌握身体。
二是因为峡谷之中的风刃，虽能伤人，但想要完全杀死一个人，却也不是短时间内的事情。
筑基武学，本就是磨炼肉身，打熬气力，逼出身体的极限，身体在此过程中会不可避免的受损，再去以呼吸法震动胞中先天炁，融入受损处，去旧换新，使得身体不断蜕变成长。
风刃的伤害不大不小，反而加速了他熬练外皮的速度，而且三天来，刀意能在他身上割开的口子也是越来越浅。
不过江晨依旧狼狈，明明鱼跃功的拳架步法烙印在脑海之中，可这记忆，并不是肌肉记忆，真要自己摆起来时，却是异常的艰难。
前世的传统拳术，多是模仿外形有几分共通之处的灵长类或是哺乳类动物，去模仿鱼儿游动，实在另类，入门更是艰难。
但随着六天的习练，他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增强，这是随着他对身体的掌握，原本分散的力量更为凝聚。
而且在峡谷之中，树上长的酷似一把小刀的黑色树叶，在方九择的示意下，江晨这几天都是以这草为食，入口很是辛辣，像是高纯度的白酒，到了腹中，有一种火烧一般的感觉，却让他的感知更加敏锐，先天炁都更为活跃起来。
打完两遍鱼跃功，江晨有些力竭，脸色惨白，两腿发颤，坐下调息时，不自觉地动用了呼吸法。
在他的口鼻间，有一股又一股的白气弥漫，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身上一道道被刀意割开的小口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浅变淡。
方九择面色古怪，眼前场景他明明已经见到了数次，可依旧震惊无比，先天炁乃是无象无形之炁，除却自身以外，旁人不使用特殊手段，根本无法探知到别人先天炁的多寡，他还是头一回瞧见，先天炁能如江晨这般，具象出一缕缕白烟，还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不过大荒何其大也，隐藏着无穷奥秘，眼前的也只算一个有些神奇的小家伙罢了。
“好了，是时候出一线天峡谷了。”
片刻后，方九择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一线天光，出声打断了江晨的调息。
“今日是月末，是心火燎原上火势最弱的一天，也是我们横穿心火燎原的最好时机。”
江晨闻言睁开眼，眼神中还透着茫然：“现在就要离开吗，我感觉我还能变得更强。”
方九择大袖飘飘，已经向前走去，声音远远传来：“刀意有灵，除开妖物外，同一个生灵只能在峡谷呆七天，七天期限一到，风刃杀不了你，会觉得受到了羞辱，届时威力剧增，不然你以为谷中如此之多的兽骨从何而来。”
说到这里，他补充了一句；
“以你现在的水准，不消片刻，就会变成一只片了皮肉的鸭子！”
江晨打个冷战，这不就是凌迟处死。
......
接下来的路，再没有什么波折，不到半天，二人终于走出峡谷，望着不再是一条细线的天空，顿觉心胸豁然开朗。
只不过，不同于峡谷中的阴冷，一出来却是热浪扑面，外面的天是灰蒙蒙的，万里无云的天空上，挂着一颗灰白的太阳。
放眼望去，大地一片荒凉，赤色的焦土，红褐色的岩石，一片萧索和枯寂。
眼前也再无高山，只有一些光秃秃的石山零星点缀在地平线上。
这是一片不毛之地，没有一点生机，也看不到人烟，只有沉沉的死气。
很难想象，仅是隔着一座山脉，山东绿草如茵，河流密集，山西却是满目疮痍，焦土遍地。
方九择一改常态得严肃道：“前面就是心火燎原。”
“很危险？”
“很危险！”
“心火燎原上终年燃烧着一种无形无色，无迹可寻，却能借心而显的火焰，名为心火，能勾动人心底的七情六欲之念，情绪稍有波动，都会于体内引燃此火，心若不止，则心火不停，由内而外，把人烧成焦炭，人死火消。”
江晨额头冒着冷汗，心中惴惴，下意识得就想回头，可想到再进一线天峡谷，就得挨上威力大涨的风刃。
进则烤鸭，退则片皮鸭。
踏马的，这就是地狱吧！
方九择忽然语气一软，拍了拍江晨的肩头，安抚道：“瞧把你吓得，心火要是一直这般危险，还有几个敢进赤海，这心火燎原，并非一成不变，而前人早就总结出了其中规律，一个月里，心火会有两次变化，为上半月的涨潮期以及下半月的潮落期。
月初之时，心火会不断增强，直至月中达到顶峰，这时，心火勾动人心，但凡心境有丝毫波动，心火骤起，而下旬时，心火之力又会不断减弱，首先是勾动人心七情六欲之能会在月末这天彻底消失，情绪也可以有轻微波动，只要不是大起大落，几乎无事。”
“真安全？”
“真安全！不过......”方九择眯着眼睛，意味深长道:“当然前提是你得确保你不是咎人......”
“咎人？”
方九择森然道：“自甘被神魔污染，纵情纵欲，至邪至恶的便是咎人！他们的罪孽正是心火最好的燃料！”
说话之间，二人已经踏上了暗红色的焦土。
第一感觉是，
很热。
不过这热，只是体表之热。
江晨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着，只见酷烈阳光暴晒下，茫茫戈壁如同一个大火炉，热浪翻腾，连空气都被扭曲，远远望去，大日和远处的岩石都像是一幅幅印象派的画作。
“小心也是畏惧的情绪体现之一，且松懈心神。”
说话间，天上一大朵云彩突然飘了过来，并且迅速变成了黑云，闪电闪烁，炸雷鸣响，眼看就要下雨。
江晨解下了背着的青纸伞，却被方九择阻拦。
他摇头：“不会有雨落到地面的。”
正说着，又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大雨便泼洒而下，江晨摊开手，看能不能接点雨水，可谁知，手掌摊开了，雨也下了，可是手掌上却是一滴雨水都没有。
是高温在半空中就把雨水蒸干了。
他挠了挠头，不知是喜是忧，物理知识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管用。
戈壁茫茫，据方九择所说，这带的心火燎原约莫有三百里，空旷至极，远处只有些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岩山，别说是人，连虫子都见不到一只，除了江晨踩裂焦土的嘎吱声，风声也听不到。
短暂的乌云散去后，太阳继续白花花地照耀着大地。
江晨喝了几口水，吃了几片特意带上的黑色树叶，还是被晒得晕乎乎的，整个人一脚高一脚低得往前走着。
这时，一阵孩童嬉笑声在他耳边响起。
“哥哥，来玩呀！”
江晨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可立马反应过来不能有过大的情绪波动，呼吸了几口气，耳边的声音又都消失不见了。
“这是沙漠综合征？”
江晨很快反应过来自己遇上了什么，沙漠综合征是指人在空旷的戈壁沙漠行走过久时会出现幻觉。
他用力地拍了两下脑袋，想让自己精神振作点。
可并不持久，炎热之下，意识再次萎靡起来。
随即耳边再次传来动静，似乎有许多人在讲话，在哄闹，男女老少都有，大多听不清楚，也有狗叫鸡鸣声，似乎就在身旁，一直跟着自己。
恍惚间，江晨看到地上的一个土坑，下意识在想这土坑是做什么的时候。
耳边立刻响起。
“这是以后埋你的地方~”
他终于脸色大变，这绝对不是什么沙漠综合征，心中的恐惧再也抑制不住，颤抖的身躯却陡然凝固，本就被晒的发红的皮肤，竟犹如火炭般，蒸腾出一股股淡淡的白色雾气，发出像是烤肉的滋滋声响。
不好！
情绪波动太大，引动心火了！
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半点翩动灵巧，倒像是池子里的肥鲶鱼，只会一个劲的横冲直撞。”
方九择很是毒蛇，没有半分天人大高手的姿态，无情地打击着眼前磕磕绊绊打着拳的少年。
七天来，他们还没有走出一线天峡谷，峡谷虽说幽深，加上道路非常的不好走，可方九择有意在放缓脚步。
一是为了江晨在离开峡谷前，能熟悉鱼跃功的路数，尽快掌握身体。
二是因为峡谷之中的风刃，虽能伤人，但想要完全杀死一个人，却也不是短时间内的事情。
筑基武学，本就是磨炼肉身，打熬气力，逼出身体的极限，身体在此过程中会不可避免的受损，再去以呼吸法震动胞中先天炁，融入受损处，去旧换新，使得身体不断蜕变成长。
风刃的伤害不大不小，反而加速了他熬练外皮的速度，而且三天来，刀意能在他身上割开的口子也是越来越浅。
不过江晨依旧狼狈，明明鱼跃功的拳架步法烙印在脑海之中，可这记忆，并不是肌肉记忆，真要自己摆起来时，却是异常的艰难。
前世的传统拳术，多是模仿外形有几分共通之处的灵长类或是哺乳类动物，去模仿鱼儿游动，实在另类，入门更是艰难。
但随着六天的习练，他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增强，这是随着他对身体的掌握，原本分散的力量更为凝聚。
而且在峡谷之中，树上长的酷似一把小刀的黑色树叶，在方九择的示意下，江晨这几天都是以这草为食，入口很是辛辣，像是高纯度的白酒，到了腹中，有一种火烧一般的感觉，却让他的感知更加敏锐，先天炁都更为活跃起来。
打完两遍鱼跃功，江晨有些力竭，脸色惨白，两腿发颤，坐下调息时，不自觉地动用了呼吸法。
在他的口鼻间，有一股又一股的白气弥漫，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身上一道道被刀意割开的小口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浅变淡。
方九择面色古怪，眼前场景他明明已经见到了数次，可依旧震惊无比，先天炁乃是无象无形之炁，除却自身以外，旁人不使用特殊手段，根本无法探知到别人先天炁的多寡，他还是头一回瞧见，先天炁能如江晨这般，具象出一缕缕白烟，还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不过大荒何其大也，隐藏着无穷奥秘，眼前的也只算一个有些神奇的小家伙罢了。
“好了，是时候出一线天峡谷了。”
片刻后，方九择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一线天光，出声打断了江晨的调息。
“今日是月末，是心火燎原上火势最弱的一天，也是我们横穿心火燎原的最好时机。”
江晨闻言睁开眼，眼神中还透着茫然：“现在就要离开吗，我感觉我还能变得更强。”
方九择大袖飘飘，已经向前走去，声音远远传来：“刀意有灵，除开妖物外，同一个生灵只能在峡谷呆七天，七天期限一到，风刃杀不了你，会觉得受到了羞辱，届时威力剧增，不然你以为谷中如此之多的兽骨从何而来。”
说到这里，他补充了一句；
“以你现在的水准，不消片刻，就会变成一只片了皮肉的鸭子！”
江晨打个冷战，这不就是凌迟处死。
......
接下来的路，再没有什么波折，不到半天，二人终于走出峡谷，望着不再是一条细线的天空，顿觉心胸豁然开朗。
只不过，不同于峡谷中的阴冷，一出来却是热浪扑面，外面的天是灰蒙蒙的，万里无云的天空上，挂着一颗灰白的太阳。
放眼望去，大地一片荒凉，赤色的焦土，红褐色的岩石，一片萧索和枯寂。
眼前也再无高山，只有一些光秃秃的石山零星点缀在地平线上。
这是一片不毛之地，没有一点生机，也看不到人烟，只有沉沉的死气。
很难想象，仅是隔着一座山脉，山东绿草如茵，河流密集，山西却是满目疮痍，焦土遍地。
方九择一改常态得严肃道：“前面就是心火燎原。”
“很危险？”
“很危险！”
“心火燎原上终年燃烧着一种无形无色，无迹可寻，却能借心而显的火焰，名为心火，能勾动人心底的七情六欲之念，情绪稍有波动，都会于体内引燃此火，心若不止，则心火不停，由内而外，把人烧成焦炭，人死火消。”
江晨额头冒着冷汗，心中惴惴，下意识得就想回头，可想到再进一线天峡谷，就得挨上威力大涨的风刃。
进则烤鸭，退则片皮鸭。
踏马的，这就是地狱吧！
方九择忽然语气一软，拍了拍江晨的肩头，安抚道：“瞧把你吓得，心火要是一直这般危险，还有几个敢进赤海，这心火燎原，并非一成不变，而前人早就总结出了其中规律，一个月里，心火会有两次变化，为上半月的涨潮期以及下半月的潮落期。
月初之时，心火会不断增强，直至月中达到顶峰，这时，心火勾动人心，但凡心境有丝毫波动，心火骤起，而下旬时，心火之力又会不断减弱，首先是勾动人心七情六欲之能会在月末这天彻底消失，情绪也可以有轻微波动，只要不是大起大落，几乎无事。”
“真安全？”
“真安全！不过......”方九择眯着眼睛，意味深长道:“当然前提是你得确保你不是咎人......”
“咎人？”
方九择森然道：“自甘被神魔污染，纵情纵欲，至邪至恶的便是咎人！他们的罪孽正是心火最好的燃料！”
说话之间，二人已经踏上了暗红色的焦土。
第一感觉是，
很热。
不过这热，只是体表之热。
江晨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着，只见酷烈阳光暴晒下，茫茫戈壁如同一个大火炉，热浪翻腾，连空气都被扭曲，远远望去，大日和远处的岩石都像是一幅幅印象派的画作。
“小心也是畏惧的情绪体现之一，且松懈心神。”
说话间，天上一大朵云彩突然飘了过来，并且迅速变成了黑云，闪电闪烁，炸雷鸣响，眼看就要下雨。
江晨解下了背着的青纸伞，却被方九择阻拦。
他摇头：“不会有雨落到地面的。”
正说着，又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大雨便泼洒而下，江晨摊开手，看能不能接点雨水，可谁知，手掌摊开了，雨也下了，可是手掌上却是一滴雨水都没有。
是高温在半空中就把雨水蒸干了。
他挠了挠头，不知是喜是忧，物理知识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管用。
戈壁茫茫，据方九择所说，这带的心火燎原约莫有三百里，空旷至极，远处只有些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岩山，别说是人，连虫子都见不到一只，除了江晨踩裂焦土的嘎吱声，风声也听不到。
短暂的乌云散去后，太阳继续白花花地照耀着大地。
江晨喝了几口水，吃了几片特意带上的黑色树叶，还是被晒得晕乎乎的，整个人一脚高一脚低得往前走着。
这时，一阵孩童嬉笑声在他耳边响起。
“哥哥，来玩呀！”
江晨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可立马反应过来不能有过大的情绪波动，呼吸了几口气，耳边的声音又都消失不见了。
“这是沙漠综合征？”
江晨很快反应过来自己遇上了什么，沙漠综合征是指人在空旷的戈壁沙漠行走过久时会出现幻觉。
他用力地拍了两下脑袋，想让自己精神振作点。
可并不持久，炎热之下，意识再次萎靡起来。
随即耳边再次传来动静，似乎有许多人在讲话，在哄闹，男女老少都有，大多听不清楚，也有狗叫鸡鸣声，似乎就在身旁，一直跟着自己。
恍惚间，江晨看到地上的一个土坑，下意识在想这土坑是做什么的时候。
耳边立刻响起。
“这是以后埋你的地方~”
他终于脸色大变，这绝对不是什么沙漠综合征，心中的恐惧再也抑制不住，颤抖的身躯却陡然凝固，本就被晒的发红的皮肤，竟犹如火炭般，蒸腾出一股股淡淡的白色雾气，发出像是烤肉的滋滋声响。
不好！
情绪波动太大，引动心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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