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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双枪

    瓦岗山外,溪谷边。

    杨林的兵马再次折在了瓦岗军的手中,心下甚是忿恼,他万万没想到,四路大军共计五万兵马,居然还灭不了这群响马,反而助长了瓦岗的威名。

    “此番孤王再无颜面回京面圣了。”杨林对天长叹。

    像上次一样,魏文通仍在一旁劝解:“王驾行的是正道,堂堂正正与贼人决战,而响马多奸猾之人,擅长用诡计,因此才会中招。王驾若是为此自弃,反而正中敌人下怀。”

    见杨林颇为沮丧,魏文通又道:“且让末将保护王驾撤回大兴城,重整兵甲,善加操练,再来征剿。”

    “杨林休走!”

    说话间,瓦岗追兵已至,领头二员大将是秦琼与陈深。

    魏文通让亲卫队护送杨林先走,由他来抵抗一阵:“敌众我寡,王驾万金之身,万一失算,有损国体。就由末将来会会他们!”

    “魏将军多加小心!”说完,杨林便绝尘而去。

    魏文通立马而待,追兵也过了木桥,来到了近前。

    陈深一看走了杨林,建议两人分头行动:“魏文通我来对付,二哥赶紧追杨林,莫要让他逃了!”

    秦琼骑马便追,魏文通挥刀要拦,叫陈深一戟挡住了。陈深冷笑一声:“魏文通,你的对手在这呢!”

    陈深虽然口中挑衅,但他深知魏文通乃是隋朝上将,一把鬼门断头刀使得是神出鬼没,并不敢存半点轻视之心。

    两人迎面大战,厮打在一处。

    第一回合:魏文通拍马佯攻,陈深避实就虚,一招“怪蟒翻身”击中对方左臂肩甲。

    第二回合:魏文通蓄力,将要使出一记绝招,陈深不敢硬接,只是打算一门心思躲闪,耗费对方体力。结果魏文通到了近前,并不发力,而是举重若轻,稳扎稳打的一刀,也砍到了陈深的左臂肩甲。

    第三回合:魏文通故伎重施,再次击中陈深左臂,口中大喊:“看你哪儿躲!”

    第四回合:两人交锋,陈深化解刀势,错马后一招“回马枪”,戳中魏文通后背,魏文通吃痛,跌落马下,陈深也跃下马背。

    马下的打斗,较马上战斗更为灵活,也就没有了回合之分。

    陈深使出盖步三扎枪,被魏文通化解。陈深一招拨草寻蛇,连攻敌方要害,魏文通虽都避开了,却已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叮叮当当一阵过后,陈深一个灵猫扑鼠,硬是将戟尖抵在了魏文通前心,穿甲而入,若非护心镜的遮挡,今日恐怕命丧此地。

    “与我拿下!”陈深一声令下,士兵们把魏文通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魏文通领教了陈深枪法的高超,说道:“你这反贼枪法倒是不赖!本帅今日败给了你,杀剐存留,悉听尊便!”

    若非魏文通今日折损太多体力,两人的较量应在伯仲之间。陈深爱惜魏文通一身武艺,有心劝降。

    “杨广无道,隋室将倾。大魔国志在荡平妖邪,还世间一个清平。魏帅一代人杰,岂能不识天命?今既失手,还望早降。”

    魏文通哪里能降,对着陈深就是一通臭骂:“我呸!汝等反贼矫称天命,妄行悖逆,虽一时得志,久之必亡。我魏文通朝廷大将,岂能降你!”

    陈深劝了一阵,魏文通终不肯降,便派士兵将人押回山寨,交于魔王陛下处置。

    王若义和王勇此时也追击杨林而至。

    陈深道:“二位兄弟来迟了一步,方才杨林在几名亲兵护拥下,往西逃走约一炷香时间了。”

    王勇叹道:“方才三哥给我们支招,杨林必往此处逃窜,让我二人来此截杀,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陈深:“秦二哥已经先行追击过去了,杨林人困马乏,应该走不了多远。二位兄弟,我们一同追击!”说完翻身上马,向西赶去。

    河南淇县,麒麟村。

    淇县距离瓦岗,约百里之遥。《诗经》上就说过“淇水汤汤,渐车帷裳,送子涉淇,至于顿丘”,本地是当时很出名的一个送别地点。

    杨林经过一个多时辰的逃亡,便躲藏于这座小村庄。

    瓦岗小头目正紧锣密鼓布置着包围网:“围住村子,休要走了老贼杨林!”

    杨林此时虎落平阳,只是一味躲藏,怎奈村子太小,还是避无可避,一头撞上了赶来的陈深等人。

    王勇把枪一横说:“靠山王,受降吧。”

    杨林正眼都没看王勇,放弃了抵抗,仰天长叹:“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此天亡我杨林。鱼俱罗老弟,孤王要步你的后尘了!”说完,便拔出了腰间宝剑。

    “哈哈哈,大丈夫何故叹气?虎臣兄,你可老了啊!”陈深对面的瓦岗士兵中间传出一阵说笑声。话音刚落,像是飓风卷入竹林,来人兵器所到之处,瓦岗士兵就被割的麦子般倒下一大片。

    杨林难以置信地看着来人:“莫非——莫非是彦平老弟!”

    来人正是定彦平。定彦平面对瓦岗包围,毫无惧色,只是与杨林打招呼:“虎臣兄别来无恙,定某本想在此归隐,了却残生,却不意能再次与老兄相逢。”

    定彦平说话间看了一眼陈深众人,对杨林说:“不管怎样,你我今日总算是有缘相聚,待我打发了这几个聒噪的后生,再引老兄与我一起把酒话桑麻。”

    虽说定彦平成名较早,又很早就退隐了,他的大名在场鲜有人知,但陈深和秦琼却是知道的。定某……彦平老弟……陈深再一看他手中的双枪,没错了,此人必是双枪将定彦平。

    王勇早按捺不住性子了,朝定彦平一指:“兀那老汉!我瓦岗军今日捉拿杨林,你且闪在一旁,再要疯言疯语,枪棒可不长眼。”

    “哼,小娃娃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夫平生不知道什么叫‘闪’,你只管上前受死!”定彦平只是侧着身子回应,态度也是傲慢至极。

    勇三郎乃瓦岗上将,居然被个糟老头子瞧不起,便冲了上去,王若义担心兄弟有失,也上前协同捉拿这老汉。

    定彦平架起双枪,只两个回合,就将王勇、王若义两人双双放倒。

    陈深见兄弟失了手,此刻也默默握紧了戟杆,定彦平凛然不惧,只是等着陈深过去。

    陈深听老师说过此人,一对双枪,善破天下一切枪法,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

    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王勇、王若义倒地不管,陈深端起画戟,让秦琼先走,却被秦琼大声喝止:“贤弟不可!”

    秦琼:“贤弟不要莽撞,定彦平双枪无敌,你我都不是他对手,不如先行撤离!我们手里还有魏文通为质,量他们也不敢对两位贤弟下手。”

    陈深一听,是这个理,便对杨林说道:“杨林!魏文通已被我军擒获,你若想他平安归来,就休要为难我家兄长!”

    众人都不是定彦平对手,陈深秦琼只得领着二十几人,撤回了瓦岗,从长计议。

    淇县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定彦平领着杨林回到庄园,上茶闲聊。

    杨林百感交集:“彦平老弟,孤王多年来远镇东海,前日进京,才知道你早已告老还乡。今日你我莫不是梦中相见么?”

    “虎臣兄忘了,这麒麟村正是定某出生地啊!先帝晚年亲近谗臣,定某虽远镇曹州,却时常受到宇文一族的排挤,便索性辞官归隐,免得受气。”

    定彦平也知道百里之处的瓦岗,但既已不在朝廷,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今日好友被瓦岗贼追杀,他就没有理由放任不管了。

    “彦平老弟,说来惭愧,孤王请旨引大军攻打瓦岗,却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叫我有什么颜面回京复旨啊!”

    “虎臣兄只管在这里小住,待我擒了那帮响马,保你全功而返便是。”

    “贤弟不知,那群响马剽悍异常,也非无谋之辈,麒麟村与瓦岗相去不远,为兄担心他日瓦岗必来寻仇,这村里人可就遭了殃了。”杨林也不想着什么全功而返,“不如你今日便带上家眷,随我去京城。”

    定彦平不为所动:“我怕的便是他们不来,虎臣兄不必担心。”

    金銮大殿上,陈深一行将方才的遭遇禀报给了魔王陛下。这魔王陛下,虽然有心说话,怎奈肚子里墨水不多,所以遇有军国大事,都由徐绩代说。

    徐绩很是惊讶,这番追击,竟然引出了定彦平,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桩大大的麻烦。

    程咬金看下身旁的三哥:“嚯嚯,连我们牛鼻子三哥都觉得头大,这老头是谁啊?”

    徐绩道:“双枪将定彦平本是南陈一名都督,隋军伐陈时,他率重兵辖制邗江口,使得隋兵迟迟不得南下。后来,是杨林亲自游说,才劝他弃陈归隋,此人陈深兄弟应该认识吧?”

    陈深补充道:“我陈朝后期,忧患日重,父王不理国政,只是醉心于风花雪月。忠臣良将损失殆尽,定彦平自知天命在隋,便归降了。南陈自此迅速败亡。”

    尉迟北一听,早已是愤愤不平:“又是个卖国贼,待俺领兵去踏平了他的麒麟村!”

    徐绩劝住了尉迟北:“此人是兴隋九老中最年轻的一个,手段百出,身兼数绝,极难对付!”

    尉迟北:“比老杨林如何?”

    徐绩:“若单论膂力,未必胜过杨林,但说枪法,十个杨林也比不上。他的双枪乃是天下绝学,能破一切枪法。而定彦平本人,就是双枪祖师爷级别的人物。”

    陈深想起来,就向众人介绍,此人在陈朝颇有盛名,先师曾盛赞定彦平谋甲天下,他的兵法韬略,行兵布阵,无人能出其右。

    程咬金一看兄弟们把定彦平夸得神了,正话反说:“看来这老头厉害,两位兄弟落他们手里,只能算他们倒霉了,我们还是保住自家性命,别去招惹的为好。”

    陈深乐了,四哥还是那么多心眼,要去救人,偏偏自己不说,鼓动着让别人提,于是对程咬金说:“陛下,二位兄长虽然遭擒,杨林爱将魏文通也在我们手里呢。”

    “嚯嚯,是哦,兄弟的意思是——换人?”

    “不错,四哥你修书给定彦平,我们来个走马换将,用魏文通把两位兄长换回来。”

    此时士兵来报:“报——杨林遣使来书,想在金堤关外走马换将,要用王勇、王若义两位首领换回魏文通。”

    瓦岗军这边正有此意,商量了一阵,决定先救回二人再说,于是让报信的回复对方:瓦岗军同意换将。

    报信的领命而去。

    听说要直接放了魏文通,老程这边可不乐意了:“那魏文通最坏,老帮着杨林杀我们瓦岗兄弟,这么放了,太便宜了他。”

    程咬金撺掇着徐楙功,想办法把两位弟兄捞回来,同时还得把魏文通留在山寨里。

    不得不说,老程的算盘打得那叫一个精。

    徐绩显然不能同意老程的赖皮要求,说道:“陛下,我大魔国开国立基,应当奉行王道,光明磊落,诚信为本。既然已经答应换将,就不可失信于人,哪怕是敌国。”

    程咬金一看,艾?这三哥啥时候做事情这么厚道了。老程眼珠滴溜溜一转,想出了一个坏点子,对殿上众位兄弟说道:“换将这事儿交给程达来办,大家散朝吧!”

    “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将呼毕,退朝散去。程咬金则是单独留下了程达,与他讨论换将的细节。

    陈深出了大殿,心里有了主意,麒麟村中,不过是定彦平私养的一些村勇,待明日走马换将过后,他就叫上几个兄弟,领兵去把他们灭了。

    说起来,还是定彦平名气太大,陈深实在是很想跟定彦平较量一番。

    陈深当下也没什么事,闲逛至城门,一老者对旁边的大汉不停赞叹:“靠山王杨林可是百战名将啊,这次他带了魏文通、新文礼、尚师徒、娄益四路兵马,结果却大败而逃,新来的响马,莫不是天兵下凡?”

    大汉也觉得如此,说:“我的一些亲戚惧怕朝廷征剿,都逃到关外居住了,现在看来,这担心是多余的了。”

    自从开国后,陈深闲来无事,就会在瓦岗城内四处转悠,不仅是因为他这位武穆公大人有体察民情的职责,也是因为他自小生于皇宫,对于市井有着莫名的好奇。

    如今听听城内之人闲聊,或者主动找人搭讪,已成为陈深的业余活动之一,解决一些问题的同时,他总是能从中收获乐趣,或者是打探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就像是现在,陈深看到一个黄袍小道。

    这个小道眯着两只小眼睛,只是看着城门方向,陈深一看,这人站在这里显得突兀,身边既没有东西要卖,也不像是这里的人。要说是奸细吧,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陈深想着,还是问问吧,这人到底什么情况。

    小道也看见陈深了,先开了口:“对对,一定就是你了!”

    陈深被他说的一头雾水:“这位道兄,你可是在找我么?咱么好像并不认识吧!”

    “刚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我师父让我在这里找天机星卖东西,什么时候来一个帅气的中年大叔,那就是买主了。”

    陈深一听,一颗冷汗掉下来,不知道他说的什么玩意儿,心道:我三十没到,就成中年大叔了……不过,算了,毕竟他还是夸赞了我。

    小道又说:“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城门口这么多人进进出出,不是老头小孩,就是大胡子大麻子,我看到的第一个帅哥便是你了。快,快来买我的东西。”

    陈深心想不会来个碰瓷儿的吧,就对小道说:“喂,你说的这么玄乎,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师父,我凭什么买你的东西?”

    小道则是一脸惊讶的表情:“不是吧,我师父说他把宿命之镜送给你了,没有星辰之粉,你怎么替将星增长功力?”

    陈深一听,这小道越说越玄乎了,星辰之粉,他闻所未闻:“什么星辰之粉?”

    小道一脸的嫌弃:“艾?我师父还说你本事不错哩,可惜是个文盲。将星下凡,经过大气层燃烧,星辰之粉会散落各处,因此到地球后法力便所剩无几了。”

    小道声音又提高了两度:“元神回复本来就很漫长,你不用粉重新帮他们回复元神,便不能发挥出实力。你到底买不买?”

    陈深一听,敢情眼前这人和之前送镜子那个老道合伙的啊。奥,前面一人白送灯,后面再来一人让自己花钱买油,这什么粉用完了,下次还得再买,这不成了无底洞了。

    不过,陈深觉得这小道固然神神叨叨的,但宁可信其有,他还是回道:“买!让我看看都有些什么。”

    哪知小道还不耐烦了,他掏出一个盒子,用黄缎包着:“没什么好挑的,喏!这盒粉一百两银子拿走。你不要的话,我以后也不来了。”

    一百两?敲竹杠啊!陈深一听,这人真的是狮子大开口。不过,无论如何,冒着被骗的风险,陈深也要买下来一试。他打算诈一下这个小道,看看有没有说实话。

    “哎!小道!我实话告诉你吧,你要来卖粉,你师父早就跟我说过了,只是没想到,你一个出家之人,卖这么贵,居然也想着拿回扣?看我不跟你师父说去!”

    深沉边说边观察对方反应,小道这边显然是被说中了:“好好,算我输了,六十两,不能少了!枉我翻山越岭跑到这里来,没想到你这么扣。”

    陈深掏出现银,说:“这就对嘛,做生意就要童叟无欺,才能长久——我先说好,要是没用,下次我可不买了。”

    “行行,你用过就知道,下次得空我还回来,钱准备好。”小道把盒子递给陈深,就乐颠颠地跑了。

    陈深得了星辰之粉,想着晚上试试看灵不灵验,当下让小兵把盒子带回了府邸,自个儿又去别处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