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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十四太保

    尉迟北直接领着士兵回滨县休养生息,黄河总舵经过一番改建,已颇具规模,士兵也发展到了万余人。这次尉迟北带的是能征善战的水兵,预计总数也就两千多人。初心帮经过改制之后,条令更加简明,层级更加简化,返程中,尉迟北就提出聘任陈深作为帮会顾问,之后遇有情况,有个人商议总不会出错。陈深推辞了一番,见尉迟北求贤心切,也就应允下来,决定等登州的事情结束,就去黄河总舵。

    云水洲去登州,视风力大小,约有两三天的水路。落月西斜,陈深躺在船舱里,趁着夜色,拿出满载回忆与伤痛的碎片。这几日里,事情总是接踵而来,让人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事情。这是陈深第一次正式打开这个锦囊,有的碎片似乎是一些图片,有的碎片上还带着一些字的笔画,虽然数量较多,陈深还是很快拼完了整张图。他把碎片平铺在窗前的桌面上,展目观之:图上画了一座山,一道河,一个地下迷城。看来,这图便是示意宝藏所在了。再看图的下方,密密地写着一些字:

    中空墙城弱铁玉金

    有山无无水桶堤银

    大之岗片阵关铸铺

    宝下哨瓦后前就成

    陈深把四言谜面略在心里念了一遍:金银铺成,玉堤铸就。铁桶关前,弱水阵后,城无片瓦,墙无岗哨。空山之下,中有大宝。

    陈深把谜面念了一遍,似乎有些含义,但又说不上什么。猜了许久,仍是一无所获。他盯着这些字的排列,细细地看了一阵,终于发现了奥秘,从右至左,自上而下,乃是斜斜地藏着八个字:金堤关后,瓦岗山中。

    据他所知,这金堤关瓦岗山,确实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地方,此处被一名叫做翟让的首领把持着。不过,人家的地盘,当然不可能让自己轻而易举地进入。宝藏是什么呢?该如何取得?陈深想了一阵,并无所获,想起师父嘱咐的三清观的道人,也许问问他,说不定有什么线索。当下不再多想,便酣然睡去。

    这一日的打斗,让陈深得到了很多实战经验,解决了他单人练枪的一些疑惑之处。此后他梦中练枪,对原来招式之中的要领领悟得更加圆融。当夜,陈深又一次进入了梦境,在梦中练气枪来……

    三人回登州之后,陆九天随郑义去他的住所小聚,而陈深独自回客栈休憩。当然,陆九天被误认为了盗贼,他也不敢招摇地走在大街上。当晚,陈深正打算睡下,却见陆九天急匆匆地来找,一见陈深便说:“兄弟,二哥被抓起来了!”

    陈深一骨碌坐起:“你说下,怎么回事?”

    “二哥为了隐瞒兄弟你劫皇纲的事,查获无果,本来就已是失职了。二哥军职在身,却跟着我们一起救援云水洲,杨林大怒,二哥刚回衙门没多时,就被人提走了。”

    “这就奇怪了。二哥虽有军职,却是个挂名闲职,并不实际处理事务。太保之名,只不过是杨林出于喜爱,给二哥挂的名头。杨林怎么会知道二哥出海了呢?”

    “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二哥为人侠肝义胆,与绿林人多有往来。杨林手下军官众多,早就十分敌视二哥。多半是这些人搞的鬼。”

    “这么说来,二哥孤身一人,周围都是想要陷害他的人。这次二哥被抓了把柄,实在太危险了,若是再被发现他隐瞒劫杠银的主犯,绝无生理。四哥你今晚就在此小住,你不便露面,明天我去趟王府。”

    “五弟要怎么进府?这王府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呐。”

    “小弟自有办法。”

    第二天,陈深去集市购置了一套衣物,略微装扮了一番。陆九天虽是忧心忡忡,看见陈深的装扮,此时却也笑了起来。陈深披着发,脸上胡子拉碴,项上围着一圈兽牙,一身褐色布衣,衣襟左祍,脚踩草鞋,腰间武器也换成了阔刀。

    “五弟,你这打扮……”

    “是不是有点眼熟?”

    “对!像极了我们在云水洲遇到的倭寇!”

    “哈哈,四哥这样说,我便放心了,你与士信在此等我消息,我去也。”

    陈深来到了王府,诈称自己有重要军情禀告。门卫看他打扮,与中原人颇有不同,当下也不敢怠慢,立马回复通报。

    六人组成的卫队将陈深领进王府大殿,殿上坐着一位老者,约莫六十上下,目光炯炯,一身镶金戎装,似乎是即将出兵某地——此人正是杨林。陈深心想,看来王爷还不知道云水洲的事,看样子是要发兵云水洲。如果到时候小人陷害,随便捏个理由对二哥不利,那就糟了。

    陈深猜得不错。杨林正打算亲率水军前往云水洲,郑义虽违背了军令,但毕竟认识路,于是命人提来了郑义,充为向导。郑义此时一眼就认出了陈深,一看自己的好兄弟在场,当下就明白了三分。

    杨林向堂下问道:“堂下倭国人,有何军情禀告本王?”

    “回禀王爷,小人叫做张全蛋,并非倭人。小人自幼生活在云水洲,与母亲相依为命。”

    杨林一听“云水洲”三个字,当即喝断:“什么,左右给我抓起来!你好大的胆子,前者你们劫掠登州,我正要率军来讨伐,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王爷息怒,王爷容秉:劫掠登州的乃是倭人,并非云水族人。”

    “你如何知晓?”

    “三年前,小人得罪了当地司仆,不得不带着母亲坐船出逃。路上遭遇还难,当时一个叫鳌鳖的倭人救下了我们母子俩,小人感念他的恩德,这才留在了倭国。但小人毕竟是华夏子民,看到倭寇劫掠同胞,总是长夜难眠。倭人劫掠完登州之后,前几日小人被倭国征召去劫掠云水洲。被擒之后,蒙王爷府中军官相救——”陈深一指郑义,“对,就是这位长官,于是小的决定弃暗投明,协助登州军官击退鳌鳖。小人不敢妄求功过相抵,小人来此,一来是求王爷从轻发落,二来是对王府表示感谢。”

    杨林戎装在身,本是要亲率水军攻打云水洲,求证了殿上目击劫掠的军官,确实与陈深的服饰一样,这才相信劫掠之人为倭人。杨林决定罢兵,攻打倭国事关重大,他决定择日回禀朝廷,再商议对倭国的处置。不过,他也明白,眼下朝廷在高丽在西北东北两处用武,征伐倭国一事恐怕是遥遥无期了。

    杨林念陈深忠肝义胆,十分欣赏,打算收为己用。

    杨林对郑义说道:“郑义,你未及通秉,就擅自出海,本已违反军令。念你一心为公,能查明真相,就算你功过相抵吧。以后决不可擅自行动。”

    “郑义谨遵王爷法令!”

    王爷又说:“郑太保,这个倭人,也算是个明大义的人,既是你救下来的,就归在你帐下做个参军,听你调度吧。”

    陈深、郑义二人道:“多谢王爷!”

    “好了,没事的话,本次议事到此为止了。”

    大殿之上,中军来护儿不满杨林轻易地放过了郑义,于是站了出来。他不敢直接质疑靠山王赦免郑义的决定,于是把气撒在了陈深的头上。

    “王爷,这倭国人不知底细,王爷海量,没有治他的罪,这是王爷的恩德。想我来护儿在王爷庇护之下,一刀一枪做到了中军的位置,但这倭人仅凭三寸口舌就做了参军,我来护儿第一个不服。”

    “哦?依中军之见,如何处置?”

    “我要这个张全蛋跟我比试,要是能在我手下走十个回合,我就承认他!当然刀枪无眼,若是伤到了,也是意料中事。”

    杨林道:“哈哈,老夫知道来中军武艺冠绝三军,普通军官在你手下走不过三个回合,你要他撑十个回合,会不会有点强人所难了?”

    来护儿一心要郑义难堪,说什么也不通融,说道:“并非来护儿无礼,王爷选将,向来注重真本领。如果没有过人的本领,又怎配统帅三军?如果士兵看到将官无能,又怎能效死力?来护儿与他对战,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考查,如果郑太保有意见,信不过自己的下属,也可以自己亲自上场。”

    来护儿这话的挑衅意味可以说是非常明显的,陈深也知道,这个来中军不满二哥的太保之位已久,他的举动明显是要让二哥难堪。

    郑义知道自己这位五弟颇有法力,但马上相搏,讲究真刀真枪的厮杀,这个局面未免对陈深不利。而且,搏斗经验是战场上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五弟下山以来,虽然也历经数战,但怎比得上来护儿身经百战?当下不免有些担心。不如,还是自己拿了银鞭,亲自与来护儿缠斗,双方还能打个伯仲之间。

    想到这里,陈深应道:“我虽海外之人,也久闻来中军大名,小人自幼也学过一点功夫,在倭国日夜苦练,不曾中断,望来中军手下留情,指点几招。”

    众人暗笑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当面应战,到时候交手,轻则挂上几道彩,重则小命不保。

    “好!我们去校军场!”来护儿说道。

    杨林也来了兴致,随帐下群僚前往校军场围观。

    陈深来王府时,为了装得更像倭国人,于是从铁匠铺买了一把阔刀。但王府是何等样的地方,那阔刀早已在进门之时被收了。这时有人递来了陈深的阔刀,陈深从未使过刀,接到兵器,也是稍稍一愣。陈深对于刀法可谓一窍不通,他只是在修行的时候,草草知道一些刀法的招式名称。

    这一切都被来护儿看在眼里。来护儿本就怀疑这个张全蛋的身份,陈深这一迟疑,来护儿更加认定了他就是郑义的同伙。来护儿把枪一立,不无讥讽地对陈深说道:“怎么?从没用过刀,用不习惯吧?要是兵器不称手,你大可以从这兵器架上挑一件。”

    郑义心中实在是着急:若是临阵换武器,陈深就等于坐实了自己有所图谋;但若是用自己不擅长的武器,怕更加不是来护儿的敌手。

    此时,陈深挺身上前了几步,摆出一个“夜战八方藏刀式”——其实陈深哪里会这个,只不过偶尔翻看到过一些刀法招式,徒有其形而已。

    来护儿有心置陈深于死地,当即舞动长枪,硬是把一杆重达八十斤的长枪舞得是虎虎生风。枪尖白光如星星点点,缨缵随着枪尖上下左右翻飞,陈深兵器不称手,一时间只能出于本能招架。

    陈深额头已见汗,落了下风,不过,他虽左支右绌,疲于应付,但却已在来护儿手底下走了十个回合,连杨林也不住叫好。“当!”双方兵器一交,各退了一步。

    杨林朗声对来护儿说道:“来中军,此人有些本事,做个参军不冤吧,哈哈。”

    来护儿虽占了上风,但想着自己尽全力居然胜不了一个小子,当下有些恼怒。他没有答话,猛吸一口气,使出七十二路枪法。

    陈深起初有些慌乱,这会儿反而镇定下来,趁这个短暂的休息时间,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我学过枪,何不把刀当枪使?当下就用以刀为枪,使出枪谱中的招数。

    枪是双手的招式居多,而刀却是单手的招式较多,陈深也不管这些,只是使出路数,与来护儿相持。又是一个交手,陈深侧身躲过对方枪尖,来护儿正要使一个横扫,陈深瞅准机会,身体下蹲,调转“枪”头,一招“盘龙卷云枪”,刀背劈到了来护儿手背。来护儿吃痛,长枪掉在了地上,手上也略挂了一些彩,他又羞又恼,愤而离场。

    这下,来护儿可是更加记恨陈深及郑义了,而且他更加认定,一个普通的小子哪有这般本事,此人定是大有来头。

    这一幕让郑义长长出了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杨林没想到,这个倭国来的青年,武艺更在来护儿之上,大喜过望,当下决定把陈深收为自己的十四太保。因为杨林练的童子功,不曾婚娶,老来膝下无子,又表示要收郑义为义子。

    郑义知道,攻灭南陈,靠山王杨林是绝对的功臣。说杨林是杀死陈深父母,导致他国破家亡的罪魁也不为过。他十分清楚,前有鱼俱罗,现在又有杨林,陈深怎肯委身仇敌之下。他有些担忧,五弟是否会就此与杨林翻脸,要是在这里打起来,他俩可讨不着好。别说这府中数千军队,光是杨林一人,武艺就在郑义之上。

    郑义当先说道:“孩儿见过义父!”陈深隐忍了下来,也向杨林下跪施礼:“多谢王爷!”心中却暗道:老贼这般侮辱我,谁稀罕做你的太保,我且答应下来,来日必报此辱。

    郑义怕五弟终有一天会耐不住性子,做出出格的事情。想着在此一日,危险就多一分,于是郑义就以给母亲祝寿为由,向杨林告假探望母亲,好带陈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杨林赞赏郑义是个孝子,立马便答应了。

    正当郑义高兴之时,杨林却提出了一个任务:“你未时来找我,我有任务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