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诉说
从小学开始,王郡芳就是我的好朋友,因为以前姓的关系,学号是相邻的,自然而然座位也被分到了附近一起坐,只因为她的橡皮无意的一次掉落,恰好发现是我喜欢的女少女战士,我帮忙捡,她也想捡,两个稚嫩的手碰到了一起,那是我开始触碰到友情的瞬间。
我和她很有缘分,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我们有无数的话题,无数的新鲜感,认识彼此的父母,了解对方的喜好,不会涉及到对方不愉悦的点,我们在高中还约定好,大学也一起吧,一起学习日语,毕竟我们都喜欢动画片。
可在高考前一个月的一个夜晚。
她约我在学校的天台见面,当时还下着下雨,我很好奇,为什么下着雨叫我来到这里。
“玲玲,为什么人要活着呀?”
我立马感觉到事情不对劲,我想靠近她,可突然觉得我的脚像是被连锁锁住一般,让我迈不开腿。
“我不明白,难道这社会就是如此垃圾吗?”
她前言不搭后语的,我完全没有搞懂,可她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你说,我从这里跳下去就会解放了吧。”
她的语气很自然,自然地让我以为她只是开个玩笑,她径直地走到了栏杆处,那里不高,随便翻一下就过去,我心瞬间紧张了起来,雨水虽然没有浸湿我的后背,可已是湿了一大片。
“没有的……芳芳,芳芳,死亡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要……不要做傻事,你先回到我身边好吗,我们慢慢聊聊好不好,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我紧张的口齿都不伶俐了,她一下子愣住了,似乎是对我的话有了感觉,我更加坚定地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未来还有好多美好的事情等着我们呢,有各种各样的美食,会有不同的风景,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你或许会对一个男孩子动了心,而我在一旁为你加油打气,我们一起商量如何吸引他的注意力,后面你们在一起,结婚,生子,我也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一起见证这些美好瞬间。”
“玲玲,你和他们都一样,只会编织美好的事物来哄骗别人。”
“可我见到的,只有无限的恶意。”
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题,她究竟经历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悟,我突然发现她很陌生,以前她是那么乐观、那么坚强,每当我遇到挫折时是她第一时间出来安慰我,可此时此刻的我却面对这句话时无动于衷,我很想向前去拥抱她,可我做不到。
我头脑很乱,我不知道该组织什么语言去说,半天我只能憋出一句。
“没关系的,有什么东西我们还是可以解决,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吗?”
她没有回应,雨势变大了,伴随着大风向我们袭来,雨水打湿了我脸庞,我手竟然颤抖地拿不动雨伞,任由它吹到地上再吹到墙边,听到雨伞撞击的声音也如同我的心一样。
不可思议的是,雨声再大,我似乎依旧能听到她的深呼吸声。
恰好一束灯光照射到她,她转过头来,我看着她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却悲伤的眼神,嘴唇颤抖着却努力挤出笑容,眼角我已经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在那刻我脑子是空白的,她如此悲痛的表情是我从没见过的。
............
我跪在了地上,嘴巴张大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当我回过神时,我发现我自己坐在了救护车上,肩上还披着一条毛巾,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发了疯一样的跑出了车内,那似乎是一群警察,在对尸体拍照,我使劲得扒拉民警努力挤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痛苦。
那是一个妙龄女子,面容惨不忍睹,已经看不太清楚样子了,双手摊开,下肢弯曲,整个身体扭曲的不成样子,血泊成河,周围的血因为雨水的冲流变的有点像蝴蝶翅膀,我无意识地一步步像她走近,才发现头上戴着她最爱粉色蝴蝶结,穿着是她最爱的连衣碎花裙。
我蹲下去握住她的手,是那么的冰凉,我迫切地希望把我的体温传递到她的身上。
“芳芳,芳芳,是我……是我……该醒醒了,你别……别睡了!”
我音量不敢太大,生怕她突然醒来骂我为什么大声。
我十指相扣,她的血液已经留到了我的手指缝里,我能明显感受到还有热度,还活着,还活着!
可雨水无情地冲刷掉我那仅存的幻想。
“芳……”
那刻我明白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我把头埋进了她的身上,尽情的哭泣。
几天后,参加了她的葬礼,那张黑白照是以前我帮她拍的。
找到我时,我发现她父母很是疲惫,大概是已经哭了好久吧,双眼无神。
“玲玲,我们整理她的遗物,里面有一封信,本来我们想看的,可我们想到即便如此,也要尊重孩子的意愿。”
他们给了一封信,信封上面写着“爸,妈,对不起,我希望这封信打开的是玲玲。”
我看了一眼他们,他们点了点头。
信封里是一张精致的信纸,淡粉色的背景,还有一些蝴蝶。
“玲玲,你打开这封信时,可能我也已经不在了。先帮我和爸妈道个歉,因为不是第一时间给他们看到。”
“或许你很突然我做出了这个决定。”
“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累,我可能觉得自己应该没救了。”
“差不多高中开始,我就发现了一件事,我以为我足够乐观、足够快乐,我实际上是个很脆弱的人,身边的人把我保护的太好了。”
“这样的我其实很担心如果我就这样离去,我爸妈会多么的悲伤,他们必会怀着震惊的心情接受公安的调查,家人朋友一定会非常悲痛和不解,所以我得说清楚,今天发生的这件事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我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一个快乐的生活,只是我内心觉得十分劳累。”
“家人朋友,谢谢你们这些年的照顾,也十分抱歉我辜负了你们的期待。”
“玲玲,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从小就聪明,一些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说不定,你有成为侦探的潜质。”
“所以我一直希望你能发现我的内心的创伤,但如果看到这封信时,大概是还没发现。”
“我痛苦的事情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不想他们和我一样接收到负能量,我觉得我自己有本事可以消化,从而转为正能量带给身边的人,事实上我一开始也确实做到了。”
“但后面发生的事是我知道我错了。”
“我不明白网络上的人为什么可以语言那么恶毒,我只是发表了一下不同的意见,铺天盖地的辱骂瞬间来到我面前,本来也只是不开心罢了。”
“可后续愈发严重,甚至已经有人知道了我的信息,他们不仅在网上辱骂,甚至还发了一些诅咒的娃娃快递我家了,我觉得很恐怖。”
“有段时间我没去上学,你应该是知道的,虽然我是用笑容对你说我病了,实际上我在每个夜晚都在哭泣,每天都有关于我不同的事情公布在网上,那些全都是不真实的,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听。”
“我恐惧、我害怕,我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其实我也想过发信息给你,但每当我编辑好内容时,消息在我指尖却不敢发出去,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解决,万一你不能解决,反倒是让你也惹一身祸,我会十分过意不去的。”
“其实写到这里时我早已是身心疲惫,不知道还能在抒发什么。”
“玲玲,对不起,到最后了,还让你看到恐怖的画面,我本想一个人,可我想了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见你最后一面,也想你见我最后一面,希望你不要自责。”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永别了。”
我回想到那段时间她的微笑原来只是强颜欢笑,是我没有注意到,她曾经是多么无助,多么渴求有一个人去帮助她,她比谁都脆弱,我却自以为是认定是她的坚强,她从不开口只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在身边待了那么久的我实际不是真正了解她的人。
读到最后我的泪水已经滴到了信纸上,我本以为早在前几天我流干了。
—————————————————————————————————————————
“在那段时间,我一直想到那个场景,我一直想过有一天能释然的样子,我也曾天真的以为某一天早晨打开门,我会发现她就在那,等着我。”
“但每当夜里醒来,我想起她那悲伤的笑容。”
“我知道,她那封信不仅仅是倾诉,更多是救助,于是高考结束后,我一直在查寻整个事情的真相,但很多已经被删除。”
“直到我发现,那个一开始带头辱骂和造谣的那个人,ip地址是这里发出的。”王玲玲握紧了拳头。
“你的意思是……”间玫突然亮起了双眼。
“所以我来了。”
我和她很有缘分,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我们有无数的话题,无数的新鲜感,认识彼此的父母,了解对方的喜好,不会涉及到对方不愉悦的点,我们在高中还约定好,大学也一起吧,一起学习日语,毕竟我们都喜欢动画片。
可在高考前一个月的一个夜晚。
她约我在学校的天台见面,当时还下着下雨,我很好奇,为什么下着雨叫我来到这里。
“玲玲,为什么人要活着呀?”
我立马感觉到事情不对劲,我想靠近她,可突然觉得我的脚像是被连锁锁住一般,让我迈不开腿。
“我不明白,难道这社会就是如此垃圾吗?”
她前言不搭后语的,我完全没有搞懂,可她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你说,我从这里跳下去就会解放了吧。”
她的语气很自然,自然地让我以为她只是开个玩笑,她径直地走到了栏杆处,那里不高,随便翻一下就过去,我心瞬间紧张了起来,雨水虽然没有浸湿我的后背,可已是湿了一大片。
“没有的……芳芳,芳芳,死亡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要……不要做傻事,你先回到我身边好吗,我们慢慢聊聊好不好,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我紧张的口齿都不伶俐了,她一下子愣住了,似乎是对我的话有了感觉,我更加坚定地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未来还有好多美好的事情等着我们呢,有各种各样的美食,会有不同的风景,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你或许会对一个男孩子动了心,而我在一旁为你加油打气,我们一起商量如何吸引他的注意力,后面你们在一起,结婚,生子,我也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一起见证这些美好瞬间。”
“玲玲,你和他们都一样,只会编织美好的事物来哄骗别人。”
“可我见到的,只有无限的恶意。”
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题,她究竟经历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悟,我突然发现她很陌生,以前她是那么乐观、那么坚强,每当我遇到挫折时是她第一时间出来安慰我,可此时此刻的我却面对这句话时无动于衷,我很想向前去拥抱她,可我做不到。
我头脑很乱,我不知道该组织什么语言去说,半天我只能憋出一句。
“没关系的,有什么东西我们还是可以解决,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吗?”
她没有回应,雨势变大了,伴随着大风向我们袭来,雨水打湿了我脸庞,我手竟然颤抖地拿不动雨伞,任由它吹到地上再吹到墙边,听到雨伞撞击的声音也如同我的心一样。
不可思议的是,雨声再大,我似乎依旧能听到她的深呼吸声。
恰好一束灯光照射到她,她转过头来,我看着她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却悲伤的眼神,嘴唇颤抖着却努力挤出笑容,眼角我已经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在那刻我脑子是空白的,她如此悲痛的表情是我从没见过的。
............
我跪在了地上,嘴巴张大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当我回过神时,我发现我自己坐在了救护车上,肩上还披着一条毛巾,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发了疯一样的跑出了车内,那似乎是一群警察,在对尸体拍照,我使劲得扒拉民警努力挤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痛苦。
那是一个妙龄女子,面容惨不忍睹,已经看不太清楚样子了,双手摊开,下肢弯曲,整个身体扭曲的不成样子,血泊成河,周围的血因为雨水的冲流变的有点像蝴蝶翅膀,我无意识地一步步像她走近,才发现头上戴着她最爱粉色蝴蝶结,穿着是她最爱的连衣碎花裙。
我蹲下去握住她的手,是那么的冰凉,我迫切地希望把我的体温传递到她的身上。
“芳芳,芳芳,是我……是我……该醒醒了,你别……别睡了!”
我音量不敢太大,生怕她突然醒来骂我为什么大声。
我十指相扣,她的血液已经留到了我的手指缝里,我能明显感受到还有热度,还活着,还活着!
可雨水无情地冲刷掉我那仅存的幻想。
“芳……”
那刻我明白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我把头埋进了她的身上,尽情的哭泣。
几天后,参加了她的葬礼,那张黑白照是以前我帮她拍的。
找到我时,我发现她父母很是疲惫,大概是已经哭了好久吧,双眼无神。
“玲玲,我们整理她的遗物,里面有一封信,本来我们想看的,可我们想到即便如此,也要尊重孩子的意愿。”
他们给了一封信,信封上面写着“爸,妈,对不起,我希望这封信打开的是玲玲。”
我看了一眼他们,他们点了点头。
信封里是一张精致的信纸,淡粉色的背景,还有一些蝴蝶。
“玲玲,你打开这封信时,可能我也已经不在了。先帮我和爸妈道个歉,因为不是第一时间给他们看到。”
“或许你很突然我做出了这个决定。”
“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累,我可能觉得自己应该没救了。”
“差不多高中开始,我就发现了一件事,我以为我足够乐观、足够快乐,我实际上是个很脆弱的人,身边的人把我保护的太好了。”
“这样的我其实很担心如果我就这样离去,我爸妈会多么的悲伤,他们必会怀着震惊的心情接受公安的调查,家人朋友一定会非常悲痛和不解,所以我得说清楚,今天发生的这件事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我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一个快乐的生活,只是我内心觉得十分劳累。”
“家人朋友,谢谢你们这些年的照顾,也十分抱歉我辜负了你们的期待。”
“玲玲,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从小就聪明,一些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说不定,你有成为侦探的潜质。”
“所以我一直希望你能发现我的内心的创伤,但如果看到这封信时,大概是还没发现。”
“我痛苦的事情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不想他们和我一样接收到负能量,我觉得我自己有本事可以消化,从而转为正能量带给身边的人,事实上我一开始也确实做到了。”
“但后面发生的事是我知道我错了。”
“我不明白网络上的人为什么可以语言那么恶毒,我只是发表了一下不同的意见,铺天盖地的辱骂瞬间来到我面前,本来也只是不开心罢了。”
“可后续愈发严重,甚至已经有人知道了我的信息,他们不仅在网上辱骂,甚至还发了一些诅咒的娃娃快递我家了,我觉得很恐怖。”
“有段时间我没去上学,你应该是知道的,虽然我是用笑容对你说我病了,实际上我在每个夜晚都在哭泣,每天都有关于我不同的事情公布在网上,那些全都是不真实的,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听。”
“我恐惧、我害怕,我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其实我也想过发信息给你,但每当我编辑好内容时,消息在我指尖却不敢发出去,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解决,万一你不能解决,反倒是让你也惹一身祸,我会十分过意不去的。”
“其实写到这里时我早已是身心疲惫,不知道还能在抒发什么。”
“玲玲,对不起,到最后了,还让你看到恐怖的画面,我本想一个人,可我想了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见你最后一面,也想你见我最后一面,希望你不要自责。”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永别了。”
我回想到那段时间她的微笑原来只是强颜欢笑,是我没有注意到,她曾经是多么无助,多么渴求有一个人去帮助她,她比谁都脆弱,我却自以为是认定是她的坚强,她从不开口只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在身边待了那么久的我实际不是真正了解她的人。
读到最后我的泪水已经滴到了信纸上,我本以为早在前几天我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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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段时间,我一直想到那个场景,我一直想过有一天能释然的样子,我也曾天真的以为某一天早晨打开门,我会发现她就在那,等着我。”
“但每当夜里醒来,我想起她那悲伤的笑容。”
“我知道,她那封信不仅仅是倾诉,更多是救助,于是高考结束后,我一直在查寻整个事情的真相,但很多已经被删除。”
“直到我发现,那个一开始带头辱骂和造谣的那个人,ip地址是这里发出的。”王玲玲握紧了拳头。
“你的意思是……”间玫突然亮起了双眼。
“所以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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