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一场并不愉快的晚宴过后，王多馀回到住所，闻着屋内古怪的味道，听着老鼠欢快的玩耍声音，他就知道，今晚自己要在院子里入睡了。
好在此时已是盛夏，哪怕是坦胸露乳露天睡觉也没事，唯一的问题就是各类蚊虫的骚扰。
幸好自己来时带来了帐篷。
至于那“豪华”的祠堂，自己是无福享受了，便让给了熊仓诸人，这让他们非常感动，都觉得王总实在是体恤下属的好领导。要是跟随原来的族长外出，别说让他们睡屋里了，就连院子都不让睡。
考虑到已经走出了自己的“势力范围”，特别是头一次来到大鹿氏这一陌生部族，王多馀高度重视安全问题。
帐篷的四周已经安放了一圈易拉罐制成的“警报装置”，只要人一触碰，立刻就会发出声响。
唐刀和匕首也在枕边，一旦发生不测，他可迅速行动。
这如临大敌的行为，根本上是鉴于今晚发生的事——鹿三的表现已经引起他的警惕。
实事求是地讲，如果站在鹿三的角度，王多馀非常理解他的歇斯底里。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鹿三都是可以不给王多馀好脸色的。毕竟，血缘上，人家是怯罴的表兄，帮亲不帮理，自然是站在亲人一边；利益上，双方阶层一致，自然对同类阶层突然的倾覆兔死狐悲；现实上，王多馀是外人，从根儿上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他自然会对王多馀报以敌视的眼光。
由此推断出，大熊氏旧势力远未覆灭，族中既有一部分潜伏着，族外也有人遥相呼应。鹿三仅仅是冒出来的名面上的敌人，暗地里对王多馀抱有敌意的，未必在少数。
当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是个傻叉。
虽然有了鹿三这类“敌意分子”，但他权衡利弊，仔细思量了一番，决定对大鹿氏这个整体采取的策略不变——即，还是以拉拢为主，团结大多数，孤立极少数。
具体的办法嘛，有的是，一步一步来，不着急。
第二天一早，王多馀和手下们就着热水，啃完了自带的由鱼干、野菜、土豆混合制成的干粮。这是因为大鹿氏和这时空其他上古部族一样，一天就两顿饭，是没有吃早饭的习惯的，自然也不会给他们提供早餐。
交易盐是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王多馀让熊仓把带来的货物分成两份，一份留下准备给有麋氏，剩下一份拿出来准备和大鹿氏交易。
但他有一个疑问，得搞清楚，便把熊仓叫住：“昨晚我看一说到盐的问题，鹿法西和鹿缏的神情便有些不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熊仓摇摇头，他也不知情。
“你侧面打听打听，如果他们不愿意说，就套话。”
熊仓一脸懵逼：“啥叫套话？”
“你自己琢磨……”
……
熊仓很快回来了，他把打听到的事情原委告诉了王多馀。
原来，这事情并不复杂。大鹿氏的盐是从西边遥远的“北四家”买来的，虽然“北四家”经常凭借盐的垄断克扣、刁难其他部族，但交易本身一直以来还算比较稳定。
但最近，大鹿氏在贩盐问题上遇到两个“小”麻烦。一个麻烦是，“北四家”以盐产降低为由，提高了售价（大概是20%），这变相提高了大鹿氏的经济成本。
另一个麻烦是：他们被人勒索了。从地理上，大鹿氏买盐需要途径西边的有皮氏，这个部族最近换了个新头领。原来的老首领在的时候，鹿法西凭借和他的私人关系并没有受到什么刁难，但新族长一上任便变脸了，立刻提出要收取大鹿氏贩盐的“过路费”。
以鹿法西的性格，哪怕是“勒索”，只要价格合理，他自然是不想撕破脸皮，是准备破财消灾的。可谁想，这位新首领胃口是真的大，直接表示要拿走四分之一的盐。
四分之一的盐，也就是说，大鹿氏辛辛苦苦贩的盐，就得将相当一部分免费“赠送”给有皮氏。
这太不要脸了，简直就是土匪明抢嘛。
盐是生活必备品，同时，贩盐也是大鹿氏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要是平白无故给对方四分之一做“过路费”，那这个产业不但无利可图，而且会直接降低大鹿氏族人的生活质量，甚至还会影响到族人的健康。
这是鹿法西不能答应的，他要答应了，很容易就会被族人轰下台。
然而，由于掌握了通往“北四家”的交通要道，有皮氏新任“领导”根本不在乎大鹿氏的困难，既然鹿法西不答应，那就明抢。
就在前些日子，大鹿氏由于不肯交纳“过路费”，他们的盐就真的被有皮氏抢了。
鹿法西带人去评理，却被人家打了出来，虽没受什么伤，但返回的路上不小心落水，着了凉，急火攻心之下，便一病不起。
“看来这事儿很难办啊。”
王多馀听完熊仓的叙述，陷入了沉思，在心里努力评估此事的影响。
直接的影响是，大鹿氏手中的盐必然库存不多，成本也会急剧升高，因此，盐这一生活必须品即将迎来涨价，未来最严重的情况甚至会导致供应链的断绝，影响到部族的生存，必须要早作打算。
间接的影响是，由于有皮氏的出现，看来自己必须得做好和西方部族接触甚至是军事接触的准备了。
当然，这些都是将来的事情，眼下，虽然大鹿氏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但既然来了，当务之急，还是把交换盐的正事先办了，毕竟，落在自己口袋里的盐才能让自己安心。
说到交易，按照病榻上的鹿法西的指令，具体由鹿缏和族中几个长老负责。
从货物的角度讲，鹿缏原本以为，大熊氏这次带来的无非就是一些稀奇山货、造型奇特的陶罐之类的，虽然部族的盐成本急剧上升，但由于有了父亲的指令，他们这次不打算涨价。
然而，当几个竹筐一齐打开后，他们的眼睛睁大了。
好在此时已是盛夏，哪怕是坦胸露乳露天睡觉也没事，唯一的问题就是各类蚊虫的骚扰。
幸好自己来时带来了帐篷。
至于那“豪华”的祠堂，自己是无福享受了，便让给了熊仓诸人，这让他们非常感动，都觉得王总实在是体恤下属的好领导。要是跟随原来的族长外出，别说让他们睡屋里了，就连院子都不让睡。
考虑到已经走出了自己的“势力范围”，特别是头一次来到大鹿氏这一陌生部族，王多馀高度重视安全问题。
帐篷的四周已经安放了一圈易拉罐制成的“警报装置”，只要人一触碰，立刻就会发出声响。
唐刀和匕首也在枕边，一旦发生不测，他可迅速行动。
这如临大敌的行为，根本上是鉴于今晚发生的事——鹿三的表现已经引起他的警惕。
实事求是地讲，如果站在鹿三的角度，王多馀非常理解他的歇斯底里。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鹿三都是可以不给王多馀好脸色的。毕竟，血缘上，人家是怯罴的表兄，帮亲不帮理，自然是站在亲人一边；利益上，双方阶层一致，自然对同类阶层突然的倾覆兔死狐悲；现实上，王多馀是外人，从根儿上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他自然会对王多馀报以敌视的眼光。
由此推断出，大熊氏旧势力远未覆灭，族中既有一部分潜伏着，族外也有人遥相呼应。鹿三仅仅是冒出来的名面上的敌人，暗地里对王多馀抱有敌意的，未必在少数。
当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是个傻叉。
虽然有了鹿三这类“敌意分子”，但他权衡利弊，仔细思量了一番，决定对大鹿氏这个整体采取的策略不变——即，还是以拉拢为主，团结大多数，孤立极少数。
具体的办法嘛，有的是，一步一步来，不着急。
第二天一早，王多馀和手下们就着热水，啃完了自带的由鱼干、野菜、土豆混合制成的干粮。这是因为大鹿氏和这时空其他上古部族一样，一天就两顿饭，是没有吃早饭的习惯的，自然也不会给他们提供早餐。
交易盐是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王多馀让熊仓把带来的货物分成两份，一份留下准备给有麋氏，剩下一份拿出来准备和大鹿氏交易。
但他有一个疑问，得搞清楚，便把熊仓叫住：“昨晚我看一说到盐的问题，鹿法西和鹿缏的神情便有些不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熊仓摇摇头，他也不知情。
“你侧面打听打听，如果他们不愿意说，就套话。”
熊仓一脸懵逼：“啥叫套话？”
“你自己琢磨……”
……
熊仓很快回来了，他把打听到的事情原委告诉了王多馀。
原来，这事情并不复杂。大鹿氏的盐是从西边遥远的“北四家”买来的，虽然“北四家”经常凭借盐的垄断克扣、刁难其他部族，但交易本身一直以来还算比较稳定。
但最近，大鹿氏在贩盐问题上遇到两个“小”麻烦。一个麻烦是，“北四家”以盐产降低为由，提高了售价（大概是20%），这变相提高了大鹿氏的经济成本。
另一个麻烦是：他们被人勒索了。从地理上，大鹿氏买盐需要途径西边的有皮氏，这个部族最近换了个新头领。原来的老首领在的时候，鹿法西凭借和他的私人关系并没有受到什么刁难，但新族长一上任便变脸了，立刻提出要收取大鹿氏贩盐的“过路费”。
以鹿法西的性格，哪怕是“勒索”，只要价格合理，他自然是不想撕破脸皮，是准备破财消灾的。可谁想，这位新首领胃口是真的大，直接表示要拿走四分之一的盐。
四分之一的盐，也就是说，大鹿氏辛辛苦苦贩的盐，就得将相当一部分免费“赠送”给有皮氏。
这太不要脸了，简直就是土匪明抢嘛。
盐是生活必备品，同时，贩盐也是大鹿氏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要是平白无故给对方四分之一做“过路费”，那这个产业不但无利可图，而且会直接降低大鹿氏族人的生活质量，甚至还会影响到族人的健康。
这是鹿法西不能答应的，他要答应了，很容易就会被族人轰下台。
然而，由于掌握了通往“北四家”的交通要道，有皮氏新任“领导”根本不在乎大鹿氏的困难，既然鹿法西不答应，那就明抢。
就在前些日子，大鹿氏由于不肯交纳“过路费”，他们的盐就真的被有皮氏抢了。
鹿法西带人去评理，却被人家打了出来，虽没受什么伤，但返回的路上不小心落水，着了凉，急火攻心之下，便一病不起。
“看来这事儿很难办啊。”
王多馀听完熊仓的叙述，陷入了沉思，在心里努力评估此事的影响。
直接的影响是，大鹿氏手中的盐必然库存不多，成本也会急剧升高，因此，盐这一生活必须品即将迎来涨价，未来最严重的情况甚至会导致供应链的断绝，影响到部族的生存，必须要早作打算。
间接的影响是，由于有皮氏的出现，看来自己必须得做好和西方部族接触甚至是军事接触的准备了。
当然，这些都是将来的事情，眼下，虽然大鹿氏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但既然来了，当务之急，还是把交换盐的正事先办了，毕竟，落在自己口袋里的盐才能让自己安心。
说到交易，按照病榻上的鹿法西的指令，具体由鹿缏和族中几个长老负责。
从货物的角度讲，鹿缏原本以为，大熊氏这次带来的无非就是一些稀奇山货、造型奇特的陶罐之类的，虽然部族的盐成本急剧上升，但由于有了父亲的指令，他们这次不打算涨价。
然而，当几个竹筐一齐打开后，他们的眼睛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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