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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是我干的,怎么地吧?

    当天晚上,大鹿氏为远方亲戚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晚宴,王多馀作为地位最高者,坐在首座,其他人依次落座。

    若是往常,熊仓等人还会对大鹿氏的黑暗料理垂涎三尺、狼吞虎咽。可是,已经品尝过“东北大骨头”“红烧鲤鱼”“炖排骨”“烤鸡翅”“烤乳猪”“烤红薯”“烤土豆”等后世美味的大熊氏族人,再也不认为大鹿氏那没滋没味的可怜的石板烤鱼是美味佳肴了,一个个全都不愿意动嘴。

    看着大熊氏众人心不在焉、一副嫌弃的样子,大鹿氏长老们不免有些好奇:“孩子们,咋了?不好吃吗?”

    众人唯唯诺诺,点头称是,可就是不吃。

    王多馀用普通话斥道:“嘴巴都TM养叼了吗?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吗?尊重主人不知道吗?赶紧吃!”

    众人立刻狼吞虎咽。

    大鹿氏长老们被这一场景惊住了,王多馀训他们就跟训孙子似的,看来此人在族中的地位极高啊,也不知这位王总在大熊氏到底是负责什么,难道是族长眼里的红人?

    ……

    吃饭时候谈事看来是华夏人的老传统,在宴会上,两族人一边啃着烤鱼,一边聊起了各族的趣事。

    大鹿氏目前最脑子最“清醒”的长老鹿上有仁首先说道:

    “我们大鹿氏地处偏僻、孤陋寡闻,不知王总的大名,实在抱歉。”

    王多馀:“岂敢岂敢。”

    鹿上有仁很好奇大熊氏的近况,问道:“不知怯罴族长最近可好?”

    一说到原任族长,大熊氏众人立刻聪明地闭嘴,全都王顾左右而言他——要么低头数蚂蚁,要么抬头看星星,要么装困打瞌睡。

    这不光是个极度敏感的“历史”问题,还是一个要命的政治问题,更是一个讳莫如深的立场问题。

    王多馀用锐利的目光盯着熊仓:“这事儿你还没跟他们说吗?”

    熊仓紧张地道:“王总,最近一段时间两族之间一直没有来往,所以他们不知道这些事情……”

    王多馀:“你直接告诉他,人死了。”

    熊仓点了点头,用上古话回答大鹿氏:“怯罴族长已经魂归天际,去见咱们共同的祖先了。”

    长老们大惊:“怯罴死了?他这么健康的人,怎么会?……他是怎么没的?”

    熊仓把话翻译给王多馀,王多馀啃着烤鱼,满不在乎地道:“直说呗,多大个屁事。”

    熊仓道:“吓死的。”

    “啊?还有这种事?怎么吓死的?”

    大熊氏众人冷汗直冒,全都埋着头,不敢看人,心里不断地哀求这些表叔、表舅、表大爷们,别问了,别再问了,再问王总就要发飙了。

    你们是没见过王总发飙的样子啊,逼急了这位爷可是真会活埋人的!

    熊仓把大鹿氏的疑问告诉王总,但王多馀好像没听到一般,他现在的全部精力都在眼前的烤鱼上。

    见他许久不答,熊仓只好硬着头皮道:“被……被从天而降的王总吓死的。”

    大鹿氏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看向王多馀。

    其中一位叫鹿三的长老,貌似是怯罴的生前好友,被这一噩耗惊得差点晕厥过去,喘着粗气问:

    “那、那谁接任族长?是他弟弟獠彘吗?”

    熊仓低下头:“也驾鹤西去了……”

    众人再次大惊。

    鹿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憋的通红,好久才憋出一句:“怎么没的……”

    熊仓再次看向王多馀,将鹿三的问话如实翻译。

    王多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墨镜戴上了,他嘬完手上的油脂,掏出香烟,用ZIPPO打火机点着,突然发出的忽明忽暗的火光和呛人的烟雾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可怕的诡异。

    熊仓可怜巴巴地问:“王总,怎么回答他?要不我说是意外吧……”

    王多馀吐了口烟圈,满不在乎地道:

    “告诉他们,是老子杀的。”

    熊仓艰难地咽了口水,将这句话如实翻译给大鹿氏。

    空气顿时凝固了,四周一片寂静,连几个在旁边嬉闹的光屁股小孩也看出不对劲,吓得赶紧跑开。

    鹿三似乎从没见过这么“猖狂”的人,被噎了半晌,好久才艰难地道:

    “怯罴与獠彘兄弟俩,虽有缺点,但他们为人善良、宽厚、勇敢、仁慈、公道、温和、热爱族人,一直以来在族中、在亲戚们中间享有好评和盛誉。不知他们犯了什么罪,让王总下此毒手。”

    鹿三说完,看向熊仓,示意他翻译。

    熊仓面有难色,不敢做声。

    王多馀吐了一口烟圈,问熊仓:“这人放的什么屁?”

    熊仓只好如实将鹿三的话翻译给他听,说完,神色惶恐,不敢直视,生怕王多馀即刻暴怒。

    然而,出乎意外的是,王多馀非常平静,他将烟屁股摁在石板上,突然起身,径直走到鹿三面前。

    巨人般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让鹿三不敢直视,他哆嗦着,手中的半截烤鱼也掉在地上。

    “你、你要干什么?”

    王多馀露出职业性的八颗牙齿,微笑道:“鹿三长老,您和怯罴与獠彘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熊仓赶忙跑过来近身翻译。

    “他、他们的父亲是我的舅舅,怎么了。”

    “哦,原来是表兄弟关系——你觉得他们很好?”

    “那、那是当然,不然怎会做族长呢?能做族长,一定是有德之人,一定是好人。”

    “那你就是坏人喽?”

    鹿三急道:“这从何说起,我怎么是坏人?我可是好人呐。”

    “那如果你是好人,你怎么不是族长?”

    “谁说好人就一定是族长?”

    “你说的嘛,族长一定是好人。”

    “我说过吗?”

    “刚才放什么屁自己忘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熊仓,把我这句话一字不差地翻给他听,包括放屁。”

    “是……王总。”

    “你、你怎么这么粗俗?”

    “你说没说过吧:能做族长,一定是有德之人,一定是好人?”

    “我、我说过怎么了,没说过又怎么了?”

    “既然你说能做族长的一定是好人,那做不了族长的,一定是坏人喽?你做不了族长,你就是坏人喽?”

    “这、这……让我捋一捋……这是一会儿事吗?!”

    “怎么不是一回事,你让大伙儿评评理,你是不是这么说的?”

    “好人……族长……这……你这是……强词夺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