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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如此父子,他的苦难她仍未得知

    女郎侃侃而谈:“一定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吧?来,跟姐姐聊聊,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你,解开心中结,进入另一个境界哦!”

    她说完朝吴为强使了个媚眼。

    “帮助我?我,我不需要。”

    “没关系嘛!快说出来,说出来会好受些。我愿意聆听,愿意为你分担痛苦。甚至,可以帮到你。”女郎纠缠不休。

    为强傻憨憨地问:“可是,你怎么帮?”

    “你给说说看是什么事嘛!这什么病开什么方,吃什么药,都是有章可循的。你说出来,我保证给你开张良方。”

    女郎胸有成竹的说,那样子像极了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

    “你才得吃药!不吉利,瞎说,我又不是生病。”为强装腔作势,似醉非醉,试图摆脱她。

    “这只是打个比方嘛!”

    女郎解释道,心里却是窃喜,你酒疯发的越大越好,她心里暗想。

    为强沉默片刻,道:“我的头很痛,我的心好乱。你说,怎么做才能不会这样?“

    “想开点就不会这样咯!人生几何,应该好好把握,及时寻欢,懂得作乐,趁年轻,多赚点钱,好好享受享受,将来老了,就不会后悔太多。“女郎”语重心长“的说。

    吴为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仍旧没有任何表示。

    女郎把手伸过来,握住吴为强的左手。

    吴为强所有麻醉了的细胞一下子全部苏醒,赶紧缩回手。

    “你,你,如果没有空,就,就可以,可以走了。”他说道。

    女郎噗嗤一笑,说:“有有有!我有空。”

    她死缠烂打,懂不了为强的意思。

    “可是,可是,我没有空,我得走。”为强说着起身欲走。

    女郎哪肯轻易放过,扯住了他的衣襟,拉他坐下。

    说道:“别走嘛!陪姐聊聊,或者,我带你去一个很快乐很快乐的地方,要不要?啊?”

    “不要。”吴为强态度很坚决。

    “为什么?”女郎不解地问。

    “我不需要快乐,我只需要钱。”

    女郎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不可否认,她也是奔着这个来的。

    为强木鸡般呆坐,口里念念有词,一直说着:“我要钱......”

    此刻,他只认钱这东西。

    女郎有点懵,瞧这家伙,醉得厉害。

    隔一会儿,吴为强又站起来,迈步要离开。

    女郎再次扯住他的袖子,道:”别走嘛!小哥哥!不要走,我求你了!“

    为强甩开她的手。

    “难道,你真的不想......”女郎眨动着充满诱惑的双眼,问道。

    “不想!”为强干脆的回答。

    “那你爸呢?”

    为强要醉也醉不得了,忍无可忍,破口大骂:“不想,不想,你有病吧!”

    末了,还用潮语补充了一声:“小!”

    潮语,即潮汕话。

    说完,为强大步走了。

    女郎纳闷,旋即七窍生烟,溜到一边去了。

    夜色中,那个金色空啤酒罐在长凳上显得如此孤单。

    ......

    吴为强踉踉跄跄地来到住宅区楼下,头变得更沉啦!

    眼睛早已提出罢工抗议,他不住地晃动着脑袋,眨着眼。

    飘忽地,爬上楼。

    01之后是02,接着03,04,05,最后,到达六楼。

    603,醒目的门牌挂着。

    为强赶忙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屋,关门。

    屋里昏暗无比,酒味冲天。

    为强扭亮日光灯,喘喘气,躺到沙发上。

    屋里的狼藉,他顾不得理会,双眼紧闭,一个字——睡。

    地板上,一个中年男人左手伸前,斜躺着。

    他胡子拉碴,脸上满是沧桑、血般红。

    眼镜掉到老远。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浅蓝色短袖衬衫,戴手表的左手皮肤皙白,与脸形成鲜明对比;另一只手握着一瓶未喝完的白酒。

    这是为强的父亲吴进松。

    此刻,吴进松的眼睛是睁开的,醉而未睡。

    只是,他的眼圈布满血丝。

    模模糊糊的,他见到自己的儿子也这般模样,即使多醉,也是万般心酸的。

    心中挂牵千万,怎能轻易言醉?

    估计,见此情景,他的内心会滴血。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或许,他应该深深地谴责自己。

    凄凉呀可悲!满间屋子死气沉沉,谁会察觉有两个这样活着的人?

    这是一个家吗?这还是家吗?

    吴进松开始试图动起来,手很麻,全身乏力,他艰难地爬起来,甩甩头,松开握着酒瓶的手,缓缓地摸来那副眼镜,轻轻地戴上,借着椅子的力,他费劲地站起身,慢步挪动身子朝熟睡的吴为强那边走过去。

    这是他儿子?这真是他儿子吗?

    可能,今晚吴进松喝的并不多;也可能,到了精神即将崩溃的边缘,喝酒,就不再能使精神麻醉了,反而,会令人更糟、更烦、更加心碎,甚至,更拼命地去想一些复杂的、令人窒息的事和物、情和爱、人和梦——

    吴进松两手擦擦西裤,弯下腰,伸手捧着儿子的脸,泪水如泉般涌落。

    抽噎、伤心、万般愁苦,齐齐涌向他心口。

    泄气地坐下,呆然。

    隔一会儿,吴进松扯住儿子的衣领,用力却节力地拉起放下,大声吼道:“起来,起来!你给我起来!给我起来呀!起来......”

    吴进松声泪俱下,伤心透顶。

    “起来......”他还在咆哮着。

    为强从梦中惊醒,揉揉双眼,迟疑地喊道:“爸?”

    除了不解,还有一份意想不到的惊怕,为强的脸色显得惶恐不安。

    吴进松怒气冲冲,说道:“你说,你说,你是不是去喝酒了?你是不是?是不是......”

    为强推开父亲的手,坐正,迷迷糊糊地答道:“是!是!是!是又怎么样?你每天喝的烂醉如泥,动不动就发脾气,我这是跟你学的。”

    “你这个畜生,你怎么可以这样?”

    为强的回答着实让吴进松吃了一惊。

    这个乖顺的儿子是从来不会和他顶嘴的呀!

    今晚是咋地啦?还跑去喝酒?还如此说话?

    我的天呀!难道真的想要我彻底绝望?

    难道真的要把我的所有尽数夺去?

    为强后悔自己太冲动,但他确实有太多话想说又未曾说过,借此机会,他有点想发泄发泄。于是,他乘着醉意,开始又哭又闹,边说边用手比划起来,道:“你可以喝,我为什么不可以?你朝好的走,我跟着你;你颓废不振,我也跟着你。父亲是儿子的榜样,我就学你。”

    “你这死小子,你不听话,我不准你学,我不准。”

    吴进松火冒三丈,咬牙切齿。

    “我偏要,我偏要......”

    为强的话还没说完,吴进松举起右手,啪地一声,狠狠地给了儿子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