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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出山遇奇人画家

    羽毛仙君怀着对寿仙宫的老仙翁的敬重与对师兄们的依恋不舍,一步一步离开仙山,逐渐走出云雾缭绕,渐走渐远,路上逐渐遇到了行人,行人越走越多,这正是通往汴京的路上。

    路上碰到有推车的,有牵马队的,有对面押镖出门的,有搬家,有远行的。

    羽毛仙君,眉清目秀,一副青年行者的打扮,背后斜挎一个包袱,里面揣着银票,另有一个随身牛皮水袋,另有一个斜包,里面想必是干粮,脚上一双快靴,手里空空如也,行走如风,轻快灵活。

    不远处遇到行者,感觉咳咳索索,焉不垃几的,想必是伤风感冒。上去问候一下,只见这兄长三十来岁,官帽上看不出品级,可以分明看出应该是一文士,且嘴唇有些干裂,特别没有精神。

    羽毛仙君问道:“兄台,您这是生病了吧?”

    那人且停了下来,就着一杨树边,对羽毛仙君蔫蔫地说:“应该是吧!”

    羽毛仙君道:“兄台这是什么病?”

    那人拍了拍肚子:“是缺食症!”

    羽毛仙君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倒是有水食,兄弟不妨先接济些”。

    那人没有拒绝,羽毛仙君取下水袋与食袋,送给那人进食。这人是饿得不行,狼吞虎咽一通,再喝下几口水袋里的水,人算是缓过劲来。

    这人感谢羽毛仙君,问何方人士,羽毛仙君一一回答。羽毛仙君问那人贵姓大名,何方人士,要到哪里去,是否也到汴梁。

    这人说,他叫张择端乃是山东人,已经定居汴梁,因为派遣出去公干,半路遇到打劫,自己那些银两被劫,而人倒没有问题,这不饿肚子回去,一路也没有钱觅得车马,只能徒步回去,一路也不好意思去乞讨,遇到街镇便到画坊去现画现卖,寄卖几幅画,换些银两。谁知道,离开荥阳,绕道郑州,这中间这段路,并非都是什么富裕大集镇,时间紧迫,自己的画没有卖掉,只能饿着肚子。

    羽毛仙君好奇问道,“张先生原来是画家啊,失敬,失敬!方便瞻仰看看吗?”

    张先生回应,“难得兄台高雅贤德,有何不可!是在下荣幸。”说着,便打开背后篮子里面的书画作品。里面全是高级宣纸与丝绸装裱的轴卷。羽毛仙君不知道,眼前这主正是当时的职业画家,墨锭,纸笔,画卷都是专业的。

    羽毛仙君一看这画,不是一般人画的,在私塾的时候,除四书五经,也听先生讲琴棋书画。张先生这画师从何人啊?张先生见眼前这位十四五岁青年人眉清目秀,同时宅心仁厚,于是就实情相告。他说,自己从小家道贫寒,喜欢画画,买不起笔墨就用树指在地上画,是无师自通。不过也不能完全说无师吧,在他十岁那年,梦见一仙人指点,形成过目不忘的本领,然后,就神奇奋笔疾书,一幅画在顷刻之间完成。在他居山东老家,在济南,聊城等都画过画,可以靠画为生,然后来到汴京,因为对蔡丞相书法崇拜,就拜到门下,然后因为皇帝喜欢书画,蔡丞相就推举成为御用画匠,领朝廷俸禄,自己觉得还年轻可以多学习走动,就常以写生为由,到处游览,最近三年疫情与荒灾,真是民不聊生啊。

    羽毛仙君说道,“张先生果然是大才啊,画家如此神韵,真是别有一番大师风范啊。张先生您有这神笔,可以说就像是印刷银票的印钞机吧。”

    张先生说,“岂敢,洪贤弟夸奖了,在下勉强能依画为生,就很幸运了。”

    羽毛仙君问道:“张先生为何画的人物能如此传神,画的风景能如此逼真?”

    张先生说,“一般画匠是用笔在画,我是用心在画。笔尖所触,触纸几毫,水墨几分,我心中早已有数,然后,纸张大小,我已心中明晰,再接着,我是眼睛微闭,凝神聚气,直到闭住眼睛把整张画画完。”

    羽毛仙君惊讶道:“这么说,这些画都是先生闭目画完的?”

    张先生脸上稍绕有自信地回答说:“是啊,这些画都是我闭着眼睛完成的,往往一副画,一口气完成,中间不带休息的。方才是饿了两天了!”

    羽毛仙君问道:“闭上眼睛怎么能把握笔画走势,怎么能衔接住呢!”

    张先生说:“只要单笔的技法熟练了,睁眼睛与闭住眼睛无所谓了,而闭住眼睛的好处是,心里念想着那个地方,脑子里展现一副画,手上只是把脑子里面的画给动手画出来,如此,心到,神到,手到,画成!”

    羽毛仙君连连称赞,然后一路同行,一路吃茶,住店,饮酒,上菜都是羽毛仙君请客,张先生也颇知情,决定等回到汴京要让他来安排,并邀请到他家里长住。

    回到汴京,刚到一画坊,张先生便带羽毛仙君进去,洪天宝自然不客气,因为已经与张择端混熟悉了,人待人相互之间就是如此。

    等到了画坊,掌柜的马上很客气地安排张择端与洪天宝一起到一画室内雅士特间上座,自己则退下。洪天宝感叹,“原来张先生在这地位这么高啊!”张择端说:“京城就这样,豪门贵族都聚于京都,他们不缺吃喝,没事就喜欢追风!皇帝喜欢书画,他们就喜欢书画,皇帝喜欢蹴鞠,他们就喜欢踢球。这家画坊是我不常来的,只有每次出城,走到城门口才想起来进来喝茶打尖才来这里。只要一住进来,掌柜就不让走了,想办法给张某留住,他虽然不知道我本人是谁,但是,在他第一次看到我露过几手之后,就认定我是他的摇钱树了。每次到这家画坊,掌柜都是用尽全力招待,然后必定是派人邀请他的那些老客户了,然后就是...看这还不到半个时辰…准是那些客户都过来了。”

    果然,画坊大厅里外聚集了很多人,外面摆了很多车马,里面挤着在排队的达官贵人,各有一部分普通百姓。

    画坊安排人维护秩序,井然有条!

    “今天张某人结识洪天宝兄台,心情大好,献风景人文画作100副”说完,张先生就在案台上开始手持着墨,笔墨早就已经备好。店掌柜早已把他的摇钱树张先生习惯铭记于心,上好的笔墨,砚台已经准备齐备,墨香已经沉浸整个大堂。

    张大师作画,十米长的案台,身后一小案几移动台,上笔墨伺候,身边两个机灵的年轻童子作伴,面前是众人目光睽睽,每作一副成功,张大师陈述一下画上的情景,然后落款,盖个人民间闲章。然后,就有人开始手舞足蹈自己幸运地拿到了,有的家仆人在门口放鞭炮庆祝。

    众人看张大师作法,感觉是神乎奇技,张大师端品一口茶,挽起袖子,然后双眼一闭,刷刷刷只见笔如走蛇,在画上飘洒走动,而画面平静,笔风纯净,画面栩栩如生,那鞭子好像要落到牛的屁股上,悬而未落,那小被人追边回头边跑,那风吹柳条动,好像众人马上都会预见下一个动作。

    张大师画画,好比轻飘地走路,走完十米,十米的长画短画也就展现出来了,有时候是几个不同大小尺寸的画连接在一起,需要切割一下,最长的直达十米,这质量这速度,如果不是亲眼得见,那简直觉得是神仙下凡啊。洪天宝这位刚刚得道的小神仙惊呼,怪不得人间有句说法,行行出状元啊,怪不得这里的店老板对张先生这么尊敬,说这是摇钱树一点都不过份啊。只见张大师身形摆动,旁边两个小伙,伏案镇纸张,侧面推移动案几,照顾笔墨纸砚。砚台上不断更换,基本上一副画过后,毛笔又会换新,每次新准备好的笔有三只,分别粘浓墨,中淡墨,清淡墨,张先生兴致到的时候是左右两手同时开工。张先生的画都全部是一色黑墨,只有轻重而每有色彩,但是传神的地方是,画完之后无论是在大堂之内,亮瓦之下,还是对外天光,都是感觉到各种物品本源颜色,再到近处发现还是只有黑墨没有颜色。

    一百幅画,最长的十米,最短的两手扎约二十厘米,十幅十幅地展现出来,门外等待墨迹晾干,马上进入装裱,每一批画成,伙计们迅速地念画主的名字。他们这些画主都是几个月,甚至是一年前早就排队等好的。银子拿就不用提了,大中小三平方尺的,五十两,三百两,一千两。这中间有十幅小画是张先生专门留出来一纹钱抽签卖给没有排上号的,往往都是门外那些穷人。

    半个时辰之后,张大师要茶间休息一会,洪天宝一陪同走进那个特别的大雅士间,水果,点心,熏香,床榻,甚至上厕所的宋朝瓷器夜壶与马桶,应用尽有,掌柜恨不得全汴梁最好的设施都为张先生准备。毕竟是白银万两啊,全京城少有的高收入啊,有的普通店铺肉铺,加上进货五十两就足以开起来,他这最小的一副画就能买一个店铺啊。

    张大师说,“今天画的都是这一次出去,所遇,所感,所想,所悟,前面画的是我单独一个人所遇,接下来画的是我们一起所遇,可以一起再来欣赏。”

    张择端拿起笔,笔蛇走过,第一幅画的时是一个人在路上口干舌燥,巧遇贵人给他水喝。第二幅是贵人给这个行路人饼吃。第三幅是两人同进一个酒店。第四幅是两人一起喝酒。第五幅是两人各自进客房,一人推门眼前门回头望,另一人正进房门,感觉到进去的房间很神秘。第六幅是两人离开酒店上路,两人表情悠闲自然,好像远方是他们既定的归期。第七幅是在去往某地的路上,行人充忙的景象...一直到四十七幅东京繁华与半个时辰前路上的单调,孤独一多花,一个棵松,一批牛在吃草截然不同。到第五十幅的时候,被掌柜自己个收拢了,因为画上画的是本店瑞麒麟画舫门口排队的景象,正好三幅长画相接给他画舫大厅形成一个完整的装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