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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伯爵府

    梦想总会被现实打败。

    十三想起了前世,记忆中很多人都从年少时的轻狂活成了成年后的无奈。

    安德烈四人也算是这异世的社畜吧。

    赤阳西斜,华金城更加的热闹了,十三跟着安德烈四人穿过一条条街道,进入了东城。

    东城区非富即贵,一座座城堡赫然耸立,标榜着贵族老爷们的气派。还未深历华金城的十三,已然是看的目不暇接。

    几人的目的地也是一家贵族府邸。这是一场早就约定好的演出。

    府邸主人巴尼伯爵六十多岁,是个狂热的音乐爱好者,自从在街头听到安德烈几人的表演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三不五时的便邀请安德烈几人上门演出。

    安德烈几人自然是欣然接受。街头表演和私人邀演相比,自然是私人邀演要好的多。

    不仅仅是报酬高,还有听众欣赏能力高,这更能激发安德烈几人发挥出高水平的演绎能力。

    毕竟,音乐是需要知音欣赏的。

    很快,几人便到了目的地。

    巴尼伯爵很早便在城堡门口等待着安德烈几人的到来,一身传统的贵族礼服,腰板挺得很直,一副资深绅士的派头。

    这是他的一贯传统。

    对于音乐要有态度,他的态度就是认真到近乎虔诚。因为尊重音乐,这份尊重便也延伸到了表演音乐的安德烈几人身上。

    这是在这世界很难想象的的事情。

    阶级分明的世界,一位贵族老爷亲迎几位草根平民。

    简直是不可思议!

    “安德烈先生,欢迎你们再次来到我的城堡。巴列夫,谢尔弗,弗尔雷,下午好!”看到安德烈几人的身影后,巴尼伯爵亲切迎了上来,并逐一打着招呼。

    “巴尼伯爵,您也下午好!”

    “巴尼伯爵,您客气了!”

    “其实我们也很高兴可以再次为您演出。”

    安德烈几人热情的回应着,同时一指十三,按事先的约定说辞道:“这是我四人刚收养的孤儿,现在正跟着我们学习音乐,今天也跟着来见见世面。”

    巴尼伯爵倒不在意多出个十三,反而很欣喜道:“哦,学习音乐好啊!我很高兴看到一位年轻人步入音乐这美妙的殿堂。年轻人,你真是好运,安德烈几人可是真正的音乐家。”

    “巴尼伯爵,您的评价太高了,我们可不敢称音乐家。”

    因为已经熟稔,安德烈几人和巴尼伯爵边走边寒暄了起来。

    十三在和巴尼伯爵打过招呼后,趁机打量起来了这座城堡建筑群。

    整个城堡范围很大,正门而入后就是偌大的广场,入眼而见就是几座雕塑,有人像,也有动物像,不一而论。

    广场两侧还有两排参天大树和城堡一样,散发着古老的岁月气息。

    很快,几人便走到了一座和中世纪西方建筑相似的白墙红顶建筑前。

    这是城堡的主堡,主体用的都是石材,洁白无瑕的石砖就像地球上的汉白玉。堡顶红瓦应是烧制出来的的窑造品,其中其中参杂着一颗颗米粒大小的白色晶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彩闪辉。

    整个城堡建筑群,房屋和树木有机结合,整体布局完美和谐,无处不体现着建筑之美。

    寒暄过后,几人便进入主堡。步入正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巨大的客厅,客厅的中央顶部吊着一挂水晶吊灯,富丽堂皇,闪耀夺目。

    四周的墙壁上也装着壁灯,金色灯体琉璃灯罩,将整个墙面有机的分割开来,其间点缀着不少这异世风格的装饰品。

    虽奢华却不失典雅。

    整个大厅应是临时改了布局,中心处起出了一个高台,上摆着一架朗姆琴。

    不出意外,和十三想象的一样。朗姆琴果然很大,无法携带。那样式,若不是身处异界,十三都想高喊一声,这不是钢琴吗?

    此外,高台上还有几张桌椅,应是也是为安德烈几人准备的。

    四壁处,坐落着一张张食品桌,上摆着各色水果、食物、酒水、器皿等。

    “快点快点,这餐盘是谁摆的?次序怎么又错了?一定不能疏忽啊。你们若是错了,丢的可是我伯爵府的脸面。”

    几个女佣在客厅中穿行忙碌着,一个管家则在旁边着急的指挥着。

    “这是要准备宴会?”

    这场面,十三看着新鲜,安德烈几人却是疑惑,来演出次数多了,往常都是在二楼巴尼伯爵的私人演奏厅里表演,从未在这大厅中表演过。

    看出几人的疑惑,巴尼伯爵解释道:“临时做出的决定,帝都来了一些朋友,来观摩赫德·舒尔曼和康巴赫·福斯两位大人三个月后对决。老友相聚也是难得,我便决定举办场宴会来表示欢迎。”

    “什么?”

    “赫德·舒尔曼和康巴赫·福斯的对决?”

    “这可真是一个大消息!”

    如旺火烧油,场面一时间沸腾了,安德烈四人陷入了热情的讨论。

    看着安德烈四人的不淡定,十三一头雾水,毕竟这两人他都不认识,想必都不是一般人物。只是限制于场合,十三也不好直接询问。

    “是的,这是城主府昨晚刚传出来的消息,已经确定了的,地点就在嘉荫山。”

    巴尼伯爵对几人的反应豪不意外,以武立国的奥布莱恩帝国,几乎每个平民都有着对强大武力的追渴望,两个高级战士的对决,势必会引来大量人的围观。

    “城东二十里,那倒是不远。只希望到时候可以抢到一个好的观战位置,不然怕是难有好的观战体验。”

    一时兴奋的安德烈直接说出了打算,而后又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忙又眼神询问十三。

    十三眼神回应,这不是个好的场合,挥手示意回家再说。

    巴尼伯爵看不出安德烈和十三之间打的哑谜,但却不在意,挥挥手道:“他们的对决,三个月后的事情了,我今夜的宴会才是头等大事。安德烈,你们可是宴会氛围的重点营造者,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哦。”

    “巴尼伯爵,放心吧!音乐演出是我们的安家立命之本,绝不会让您失望的的。”安德烈自信满满的回应道。

    从小便在帝都长大,安德烈几人对这种贵族私人宴会司空见惯,自是不惧场面。

    “好!我期待着你们的表演。”巴尼伯爵高兴了,又招呼来管家,指着道:“若有什么需要,直接找老巴里索要,不要客气。我还要到门口迎接我的老友们,就不陪你们了。巴里,照顾好他们。”

    “是,老爷。”

    “您请便,巴尼伯爵。”

    巴尼伯爵迈着与年龄不符的轻快步伐,走出大厅。多年好友,一朝相聚,他此时内心充满了重逢的喜悦。

    安德烈几人也打开了自身的行头,擦拭乐器,试听调音,忙碌的做着宴会最后的准备。

    只有十三无所事事,便准备在城堡中走走,也算是见识见识贵族的生活。

    客厅四侧皆有通道,前走是个螺旋状楼梯,应该是通往主人住处的。为避免误会,十三自不会乱闯。

    右侧过道,女佣们来来往往,想必是通向厨房和杂物间。

    身后是十三来时的路,是已经看过了的。只有左侧,敞开的门透出一道光亮。

    十三见无人阻拦,便走了过去。

    出门穿过一片花圃,来到了侧堡,侧堡没主堡但面积大,大概有正堡的一半大小。

    进入侧堡,更像是来到了博物馆,通体没有房间,只有一根根立柱,视野相当开阔。左侧区域一排排书架,右侧区域一排排货架。

    这俨然是个私人的图书馆兼博物室。

    馆中有人,一个小姑娘正在左侧书架区翻阅书籍。虽听见有人进来,却头也不抬,显然正沉寂于书海。

    十三不认识这世界的文字,自然对书籍没有兴趣,也对打扰他人清读更无兴趣,便走向右侧,边走边看。

    右侧展架上,放置的物品五花八门,有兵器铠甲,也有珍稀标本,但更多还是乐器。这些乐器整齐罗列,分门别类,怕是有万件之多。

    “这巴尼伯爵,还真是个嗜乐如命的人。”十三心中感叹,但也心生羡慕。

    一个人能有一门爱好,且有资本为自己的这门爱好源源不断的投入,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十三对音乐也是喜爱的,只是做不到如此痴迷。

    他还记得年幼时,坐在道观的石阶上,听老道吹奏笛子的场景。

    老道的技艺不素,笛声悠扬绵长,总在不经意间抚慰着十三思念双亲的忧伤。

    那时,十三总觉得老道的笛声是有魔力的,便缠着老道学笛子。老道也不藏私,便教了十三。

    其实,十三在学笛上还是有天赋的,只用半年就把老道的会的曲子学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十三却吹不出老道笛声中那悠扬豁达的味道,更多的是以乐寄思的哀伤。

    也是听出了十三内心中的苦涩,老道怕他心思过重,陷入伤痛无法自拔,遂才教了他清风诀。

    之后,每天耳提面命,日夜督促,方才让十三忙碌的无暇哀伤。

    用心良苦,实在难得。

    “老道啊老道,欠你的太多了。”十三心中感叹,如今人世两隔,再也没有报答的机会了。

    随着目光的延伸,十三被一根玉质的笛子吸引。它有半米长,十二孔洞,古朴淡雅,卓尔不凡,和十三记忆中时常吹响的笛子一般无二。

    唯一的不同就是,十三往常用的是竹笛,而这却是一根玉笛。

    它被孤零零的被归置在一个角落。

    其他的乐器都有时常把玩或使用过的痕迹,只有它虽遗世独立,但却像是被遗忘一般,无人吹响。

    睹物有感,十三忍不住的便抓起了玉笛,把玩良久,不舍放下。

    直到一道声音响起:“你是想拿走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