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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咬定秦王不放松二

    淹听了此言却脸色大变,自己做着大唐的官,这二人却说着前朝的好话,让人听到了,岂不成了一件祸事。

    “来人!”他打断二人谈话,冲着进来的仆人道:“克明即将远行,今日又有好酒,你我叔侄二人一醉方休,速去准备一桌好菜。”

    秋白听了大为惊讶,说道:“怎么,中郎要离开长安?”

    杜如晦叹了一口气,说道:“天策府现在势大,秦王又威望极高,危及到太子的地位,太子府那些人自然不满,所以太子授意属下上奏陛下,欲将我和房玄龄逐出长安,砍掉秦王的左膀右臂,这事太子非做不可,看来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杜淹笑道:“天策府人才济济,太子府此计不过是小道,难道没了两位,天策府就塌了不成。”

    杜淹虽然也是天策府的人,但在李世民眼中,地位是不能和房玄龄和杜如晦相比的。杜淹自觉才能不输与二人,二人离开天策府,正是自己大展身手之时,所以对此事乐观其成。

    但杜如晦却不这么看,他对自己去留并不在意,但让太子府遂了愿,后果对秦王大大的不利,一是众臣会觉得太子府恩宠甚重,有些偏向秦王的臣子会转向太子,另一方面说明陛下有意削弱秦王的势力,心中认定太子是下一任君主。

    酒宴摆下,三个人入了席,秋白甚是乖巧,不停的给二人斟酒,耳朵却听着二杜讲述近期朝堂发生的事情。

    当谈及太子府现在已经是明着打压秦王府、猜测太子府将杜房二人驱逐出长安后,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时。杜淹道:“我看太子府既然动了手,就不会停止,不搞垮天策府誓不罢休,下一步动作,说不定还会有人离开天策府。”

    杜如晦道:“以前太子和秦王相争,还只是私下较量,面上还算过的去,现在大唐江山稳固,矛盾就慢慢就浮在水面,我担心对方的手段会越来越激烈。”

    杜淹沉思了半天,看了一下秋白,笑着问道:“秋哥儿,你说太子府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

    杜如晦笑道:“叔叔,你怕问错人了,秋哥儿虽然聪慧,但对朝堂之事怎么会了解的那么清楚。”

    杜淹道:“克明此言差矣,所有人都会被秋哥儿的年龄迷惑,但我不会,秋哥儿在我眼中和成年人没什么分别是,你且听听他怎么说。”

    秋白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说道:“我本来不应该在二位长辈面前胡言乱语,但长辈既然问起,不说就是不敬,那我就说下自己的看法。”

    杜如晦见秋白从容不迫,胸有成竹,也是大感兴趣,说道:“既然叔叔如此看重你,那你就说下对太子府的看法。”

    秋白从容不迫道:“太子和秦王比起来,处处占优,但唯一不如秦王的就是军功,所以太子在军中的威望是不如秦王的,所以我猜太子下一步的动作是出征。”

    “出征!”杜淹杜如晦二人俱都愣住。

    “为什么太子府不继续针对天策府的谋士呢?”杜淹问道。

    “天策府是陛下让秦王建立的,若是太子将天策府整垮了,陛下也会不高兴,再说了,做事情过犹不及,若是太子摆明将天策府赶尽杀绝,不符合他宽厚仁义的形象。”

    “还有一点,太子府也不可能将天策府的所有人都驱离出长安,若有那个本事,那对太子警惕的就不是秦王,而是陛下。”

    杜淹拍了下双手,笑道:“克明,你看秋哥儿的见识如何?”

    杜如晦听了秋白的一番话后,仔细思量一番,越想越觉得有理,他不禁惊愕的看着秋白,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没想到秋白小小年纪居然洞若观火,分析的头头是道。

    秋白一边谦虚的给二人倒酒,一边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他既然想要权,就不可能绕过秦王,杜淹这只老狐狸大概是不希望他接触秦王的,他只能在杜如晦身上下功夫。既使杜如晦不在秦王面前推荐自己,只要稍微在他面前提到自己的名字,在秦王面前挂上号,那自己这两瓶酒就没有白送。

    可惜的是杜如晦马上就要离开长安了,若是还留在长安,自己今天认识后,隔三差五的去府上拜访,混个脸熟不成问题,待自己年龄再大一些,自然而然的就会认识秦王。

    “没想到秋哥儿年龄不大,居然有如此见识,真是不简单啊!”杜如晦赞叹道。

    “你可别夸他,免得他尾巴翘上了天……”杜淹手捋胡须,对自己的识人之明大为得意。

    尽管他先前既使不将秋白带入杜府,凭秋白的才能,迟早会脱颖而出,但自己一眼就看中了对方的不凡,并邀请秋白入住杜府,相千里马的眼光还是精准的,以后秋白越是有出息,自己伯乐之名自然越是响亮。

    何况秋白自进入杜府后,自己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市面上价值不菲的娟白酒,他想喝就喝,秋白靠着卖酒赚了大笔资产,根本不用自己出钱养活,不但如此,如今杜家的上上下下,几乎每个人都从秋白身上得到过好处。

    二瓶酒下肚,二人都有几分酒意,杜如晦就要告辞,秋白急忙将杜府的奴仆喊来,扶着杜如晦上了马车,又吩咐人扶着杜淹进去房间休息。

    做完这一切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内。

    院子里杜娟一个人在生火炼酒,为了防止别人掌握提炼娟白酒的技术,杜鹃在关键的工艺上,除了秋白,她从来不让任何人插手。

    秋白有意控制酒的产量,每天只做十几瓶酒,倒也累不到她。

    杜娟看到秋白进门后,喊了声:“秋白哥哥。”便来到门口,四下张望了下,见没人窥视,便又插上了门。

    “秋白哥哥,你拿的那两瓶酒值二百钱呢,若是从市面上单买,五百钱也未必能买到,就这样白白让人喝了。”杜娟一边说着,脸上露出痛惜的神色。

    “钱和物就是让人使的,如果用对了地方,就不算浪费。”

    秋白搬了把椅子,来到灶火旁,向里面添了几根柴火。

    灶火上面是一个大锅,里面加了少许石灰,锅内倒入买来几坛高梁杂酒,再将锅上面用泥糊住不透一丝气,用根通空的细竹插入泥中,加热到七十度左右,酒精挥发,沿着竹管滴入瓶中。

    一大锅酒提炼出一瓶酒精,秋白按照比例再用好水勾兑,加些从西域运过来的香精,娟白酒就勾兑好了。

    通常一瓶酒精勾兑十瓶娟白,生产出来的娟白酒色泽明亮,异香扑鼻,自然和市面上卖的混浊不堪普通酒大相径庭。

    二人将这一锅酒勾兑好后,秋白长长出了一口气。杜娟累的几乎要瘫倒在地。

    尽管活是不重,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年龄比秋白还小几个月,所以忙活一天后身体也吃不消。

    因为赚了不少钱,每天的食物丰盛,吃的好,心情又好,脸色和几个月前的面黄饥瘦可谓是天差地别。

    “秋白哥哥,这十瓶酒卖给谁,那些要酒的客商快要将我给逼死了。”杜娟苦恼的说道。

    娟白酒风靡长安,一瓶难求,自然所有人都希望拿到货源,有的人甚至愿意高价拿酒也在所不惜。

    可秋白做生意有自己的规矩,一开始时,很多人都认为这么一瓶卖一百钱简直疯了,可秋白坚持不降价,待娟白一瓶难求时,又坚持不涨价。

    因为稀有,每当客商获得一瓶娟白酒时,加倍卖出,卖的价高比秋白批的价格有时高数倍。

    经营娟白酒可以获得暴利,每次出酒商都打破了头,希望秋白多生产一些,但秋白却不为之所动。

    “今天只出五瓶,留下五瓶我还有用处。”

    “啊!秋白哥哥,那些客商可能不满意。”

    “不满意又能如何,谁再闹就一瓶都不给。”秋白淡淡的说着。

    交易的地点就是秋白新买的宅子里,通常是杜娟带酒去交易。她一个女童,去和一帮大人去交涉,自然有些不适应。

    好在客商并不认为她是娟白酒的实际制作者和拥有者,以为他是娟白酒幕后老板的丫鬟。老板派一个丫鬟过来交易,属实有些怪癖,但是却没人敢得罪杜娟。

    不是没有人生过歹意,但下场都不好,因为保护杜娟的人非是别人,正是东市一霸郑屠。每次护送,秋白给他十个钱。

    黄昏时分郑屠准时护送杜娟送酒,交易完成后再送杜娟回到杜府,工作轻松,工资丰厚,郑屠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工作非常珍惜,哪有不尽心效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