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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五宗辩法

    大街上人越来越多,已开始拥堵起来,铁甲卫队正在赶人,禁止更多人进城。

    常平安思索许久,才缓缓开口:“无论你的话是真是假,有些事都不是秘密,告诉你也无妨。我来白洲寻找仇人,二师兄来白洲是为了英雌教。师父带三师姐离开了,不知去向。”

    周智撇了撇嘴,“你们啥身份啊!寻仇都寻到白洲来了,还有那英雌教,革鼎学院都束手无策,你们跟着瞎凑啥热闹?”

    封子孚瞪了周智一眼,“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说话,你只管吃……”话说一半,封子孚发现桌面早已吃干净了,他对周智道:“你自己点菜,不准说话。”

    接着,封子孚继续对常平安说道:“你大师兄对你印象不深,他只说你在村里挨饿,你们师父把你救回去。你那时才三岁,哪来的仇人?”

    封子孚从不知常平安有什么仇人,他想着如果可以帮忙,就顺手帮一下。

    常平安苦笑,“我一个三岁孩子在村里流浪,这种事会无缘无故吗?我的父母去哪了?”他自问自答,“死了,我下山后返回家乡,询问村里老人才得知真相。”

    封子孚心里有了猜测,试探着问道:“不会死于高手战斗吧?”

    常平安不答话,算是默认了,封子孚追问道:“仇人是谁?为何会在白洲?”

    “我家乡在盘龙河畔,据村里老人说,当时有一人追杀另外两人,三人混战,我爹娘惨死,具体情况,不得而知。因为有经验的老人,见势头不对早已躲起来了。事后,两人战死,另外一人不久后也传来死讯,那种人物岂能说死就死?我查了一下,那人果然没死,并且来了白洲。”

    拳王突然插话道:“你可是通过谶纬楼得知那人去向?”

    此时酒菜已上桌,拳王给自己倒了一碗,举在身前,等待常平安回答。

    “是。”常平安犹豫了一下,直接回答。

    封子孚倒是疑惑了,问道:“谶纬楼买消息那么贵,你哪来的钱?”

    “二师兄借的,我现在还没还。”

    封子孚还要追问,拳王打断道:“你的仇人是青洲剑神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封子孚直勾勾看着拳王,周智把筷子咬在嘴里一动不动。

    拳王继续说道:“我见过青洲剑神,他的确来过白洲,他也说过自己当时为了尽快杀敌,与妻儿相聚,确实伤及无辜了。但是你来白洲也没用,一是你打不过他,二是你找不到他。”

    封子孚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立即意识到失态了,缓缓坐下,随手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随口问道:“解大哥,你与剑神是朋友吗?”

    “一面之缘,算是朋友吧!那时他刚到白洲,我们一见如故聊了很多,之后他就消失了。”拳王把酒碗放至唇边,一饮而尽。

    封子孚陷入沉思,他记得师父说过,他父亲家乡便是因为受到高手战斗波及,所以父亲才家破人亡,这难道就是因果循环吗?

    周智见几人不说话,他也放下筷子,“我说……你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干啥,这兄弟还没说他仇人是谁呢!”

    常平安也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剑神是我大师兄父亲,我现在也很纠结,父母之仇若是不报,那是不孝。我想最好的结果就是我被剑神杀死,一了百了。”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整个酒楼一片寂静,外面街道也鸦雀无声。

    “五宗辩法,正式开始。”酒楼外广场有人大声宣布。

    鲁明城之所以突然聚集这么多人,多半是为了这场辩法。

    封子孚等人却心不在焉,所有人全都安静倾听,他们也只能随波逐流。

    广场在酒楼正对面,三楼视野极佳,封子孚四人又靠窗,不仅听得清,还看得清。

    有五人站在广场边缘,面向广场中心,其他人则在外围远远观看。

    “我有三问,格物教能否通晓天地万物之理?顺天教能否悟透天地万物之理?原主教信徒是大智还是愚昧?”说话之人正是浑身放光的象法,也不知是他修行某种秘术,还是他身体会发光。

    “知万物,通天地便是尽头吗?世界之外还有茫茫宇宙星辰,宇宙是有限还是无限,宇宙之外又是何物?正因不知,所以要学,学无止境。”说话之人在象法左手边,头戴象牙通天冠,身披锦织百花袍,四方阔口吐珠玑,八寸宽额藏绝智。

    再向右是一手托金印之人,此人头戴玄青混元巾,身穿湛蓝得罗袍,督后补日月,任前缀阴阳,他面无表情,说话毫无音调变化,“天地万物,皆有定数,懂了就是懂了,不懂之人你授他千言万语他也只能装懂,试问格物教亿万学子,又有几人不是不懂装懂呢?”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宽额老者道,“格物教之人从来不会不懂装懂。”

    托金印老者微微摇头,“学员所学来自九经,九经由人编撰,编撰之人尚且一知半解,学员又如何全部知晓呢?学员只是懂了书本,而不是真正认识天地万物。”

    “两位。”象法微微抬手,“给原主教一个说话机会吧!”

    四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另外一人。

    百衲袍,草履鞋,面白似病入膏肓,身躬如冢中枯骨,此人便是代表原主教之人,他艰难抬头,嘴角微微上翘,“大智若愚,智愚并无区别,信便信,不信便不信,谁也不需强迫谁。”

    “并非如此吧?”宽额老者看向白面人,“据我所知,原主教信徒四方传教,这难道不是变向强迫吗?”

    “教徒行为岂能上升到教理?格物教难道没有不学无术之人?我若是借此攻击格物教也太小家子气了。更何况,原主教教徒多是劝人向善,并无大过。”

    金印老者突然开口打断,“我们三教没什么好争的,几万年了,谁也说服不了谁,还是听听这两位后起之秀如何说吧!”

    象法闻言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最近宗门内弟子不懂事,冲撞了格物教。我知道道歉不能解决问题,救治受害之人也只是亡羊补牢,交代清楚前因后果才是正理。”

    “我有几段清楚又模糊的记忆,清楚是因为我清清楚楚记得那些事,模糊是因为我不记得发生在何时何地。因为这些记忆,我总结出一些不能称之为道理的道理,诸位姑且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