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雪片
“季风生……”
舒望从梦中醒来，屋内一片漆黑。她比以往更孤单，辗转反侧，然后坐起身。
泪水不自觉从脸颊滑落，季风生回来了啊，可她却越来越害怕失去。她知道，她一旦在乎谁，谁就会离开她。那些内心欠缺的安全感不敢让她深入任何一个人一件事，只怕再次失去。
这周去学校是舒望起的比较早，她站在大沛桥上等着季风生。她静静看着西去的清浦湖，似乎湖面上隐隐约约有着父亲丑恶的面孔。
“舒望！”季风生的声音让她从思绪里拔出。
少年在不远处微笑，这样的场景，她可能会记一辈子。她不要多美好了，她只希望季风生就这样一直陪着自己。
季风生好像没睡好，坐在舒望旁边一直打哈欠，最后靠着椅子睡着了。公交车打了趔趄，他向舒望这边靠近。头轻轻倚在她的肩上，呼吸的气息在她的耳边打架。
舒望心脏砰砰跳动，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看着窗外过滤的景象，心绪飘渺。没一会儿，他便醒了。
“舒望啊，你太瘦了，只剩骨头了。我枕着硌得慌。”
舒望没说话，季风生摸了摸她的衣服一角。
“不薄啊。我就说你太瘦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吃饭。”
“嗯。”她轻声回应。
季风生还是会一如既往来找她，一有时间就会跑下楼和她说话。当然，班里的那堆女生也越来越看她不顺眼。
以往大课间季风生一定会来找她，这节没有。舒望趴在桌子上睡觉，虽然趴着，但是她自己也没有睡着。不知是习惯了他的喧闹声还是陪伴，她发着呆，心里想着他究竟是什么原因没来。
“嘭！”桌子似乎被谁踢了一下。
舒望缓缓抬起头，发现又是同桌。她白了一眼，刚准备睡，就听她说。
“人家季风生有女朋友，不知道你一天天干嘛和人家腻歪在一起。”
舒望被这番话震慑住，一时不知怎么心在刺扰。她没理会，面无表情地趴在桌上。
“呵，还真把自己当季风生女朋友了。”同桌不停地奚落着自己。
“别来烦我。”舒望有些生气了，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冷涩的语气说过话。
同桌当然明白事不关己，看自己把舒望惹生气了。白了她一眼，气闷闷地坐下。
季风生从来没说过，她也从来没问过。但是，也真是可笑，她又有什么原因和资格去过问。不过，他有女朋友似乎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不过是小时候有些交情罢了。
果然，幸福……幸福永远和自己没有关系。
项星恒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见了舒望刚才发脾气的时候，他也知道这件事总是会被她知道的。
也许是睡了太久的原因，体育课跑步的时候舒望总觉得四肢无力。想着会不会是发烧了，摸摸头，并没有。
“怎么了？不舒服吗？”林萧萧见状过来问候。
“嗯。”
“生理期吗？”
舒望想了一下，十一月中旬了，也快到了。但刚才上厕所没有啊。她摇摇头，感觉恢复了些。
“没事，走吧。”
女生测800米，男生测1000米。刚才那一阵，男生已经把1000米测完了。周边女生在起哄，说项星恒很厉害跑第一。林萧萧便一脸不高兴，她不喜欢别的女生议论项星恒。
女生跑的都不怎么急功尽力，毕竟是长跑，需要循序渐进攒些力气。林萧萧却跑的很快，拉了第二名一大半圈。舒望不紧不慢地跑，完全没看出是在比赛。
“欸，林萧萧怎么跑的那么快？”
“还不是因为项星恒刚得了男生第一。”
“我就说呢……”
舒望无意间听见身后的人在嘀咕，想着她原来是为了项星恒。
林萧萧喜欢项星恒人尽皆知，但项星恒不喜欢林萧萧也是人尽皆知。
最后，林萧萧没拿第一。因为前两圈太猛，导致她最后使不上劲，所以拿了第二。林萧萧一边擦汗一边发呆，看起来脸色很不好。800米下来，舒望也是不行了，更加昏沉。
项星恒朝她走来，还把外套脱了下来。逮着两只袖子，从她腰间围了过来。
“你生理周期到了，快给老师说你去医务室，然后去宿舍把裤子换了。”他声音很轻很轻，很温柔。
舒望瞪大了眼睛，又皱了皱眉，又低下头。
“谢谢。”舒望有些仓惶地说。
舒望连忙跑去老师跟前，老师也允许了她去。
“欸，你们看到没，项星恒把自己外套给舒望挡姨妈了哎。”同学A说。
“靠，还没见过他认真和女生说话呢！”同学B继续补充。
“可能只是突然看见，项星恒心地善良帮了她一下吧。”站在林萧萧身边的一个女生一边看着林萧萧一边辩解。
“怎么会，我初中就和项星恒一个学校的时候。他几乎从来不和女生讲话的，再说了，他也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啊。”同学A继续说着。
“对，他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林萧萧一边发呆看着项星恒，一边小声念叨。
同学A这才意识到什么，便不再说什么。
第一场雪在十一月月底降临了，雪片挺密但是不大，教室里许多同学趴在窗台看雪。
舒望静坐在桌前撑着头看天，白茫茫一片，接连不断的雪片。项星恒坐在座位上看她，她很安静，他也很安静。
这时季风生拿来一个圆白的雪球，他从舒望背后靠近，轻轻放在她的后颈上。舒望像一只被惊了的兔子，缩着脖子转过身。
季风生幸灾乐祸地嘻嘻笑着，舒望看着他发了会呆。想到上次同桌说过的话，她默默垂下眸子。
“冰不冰?”季风生调皮道。
舒望没搭理。
季风生拿起她的手，把紧实的雪球放在她的手心。手心冰的发刺，心也是。
“送给舒望冬天的第一份礼物。”
舒望看着季风生的眼光，那么赤诚，那么纯洁无瑕。她又开始躲闪，又假装看着雪球。
“雪会化的。”舒望浅浅地说。
“心意不化。”季风生抿嘴微笑。
“要上课啦，我走了。上课别睡觉了噢。”
“嗯。”
季风生走后，舒望端详着小雪球，然后把它放在奶盖上，让它慢慢融化。
项星恒眼里涌出一丝不适，然后走出了教室。
“季风生，去打球?”他面不改色。
“你确定要翘课?”季风生有些惊讶。毕竟项星恒还是个学霸。
“走不走?”项星恒再次问。
“好啊。”季风生当然爽快答应了，毕竟翘课打球他不是第一次了。
两人去了球场，季风生很欢喜，因为这家伙是第一次主动邀请他。所以一开始便会很认真，项星恒也是面不改色不让步，像猛虎进攻一般。
“平常比赛以为你只是投球很稳，没想到进攻也这么强。我果然没看错你，真有意思。”季风生调侃着。
两人互不让步，没一会便大汗淋漓。
“感觉你情绪不对，怎么了嘛？”季风生关切着。
项星恒闷声作气，越打越猛。在最后一次进球后瘫倒在地面。篮球场的玻璃天花板上积满雪，看不出一丝希冀。
“你有女朋友了?”项星恒突然问他。
季风生笑了起来，扔给他一条毛巾。
“你问这个干嘛，不会是羡慕我了吧?不过我看喜欢你的人也不少，干嘛发愁？”季风生邪笑着。
“有了？”项星恒再次问。
季风生无奈笑笑，擦了擦汗。
“上周刚分啦，她在北姜，我们初三在一起的。因为一些原因没法在一起，就和平分手了。”
此番话后，项星恒眼眸更加深邃。
“那舒望？”他突然问出来。
“不是男女朋友的喜欢，她受了不少苦，我们是发小，我得好好照顾她。”说完季风生喝了一口水。
又是这样的话，项星恒有点无奈。
项星恒又接着三言两语说了那天舒望同桌借此奚落她的事……
“啊？舒望也不知道跟我说。她们肯定以为我和舒望是那种关系，真是。”
项星恒看着天花板，听着季风生走出球场的声音，慢慢闭上了眼睛……
舒望从梦中醒来，屋内一片漆黑。她比以往更孤单，辗转反侧，然后坐起身。
泪水不自觉从脸颊滑落，季风生回来了啊，可她却越来越害怕失去。她知道，她一旦在乎谁，谁就会离开她。那些内心欠缺的安全感不敢让她深入任何一个人一件事，只怕再次失去。
这周去学校是舒望起的比较早，她站在大沛桥上等着季风生。她静静看着西去的清浦湖，似乎湖面上隐隐约约有着父亲丑恶的面孔。
“舒望！”季风生的声音让她从思绪里拔出。
少年在不远处微笑，这样的场景，她可能会记一辈子。她不要多美好了，她只希望季风生就这样一直陪着自己。
季风生好像没睡好，坐在舒望旁边一直打哈欠，最后靠着椅子睡着了。公交车打了趔趄，他向舒望这边靠近。头轻轻倚在她的肩上，呼吸的气息在她的耳边打架。
舒望心脏砰砰跳动，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看着窗外过滤的景象，心绪飘渺。没一会儿，他便醒了。
“舒望啊，你太瘦了，只剩骨头了。我枕着硌得慌。”
舒望没说话，季风生摸了摸她的衣服一角。
“不薄啊。我就说你太瘦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吃饭。”
“嗯。”她轻声回应。
季风生还是会一如既往来找她，一有时间就会跑下楼和她说话。当然，班里的那堆女生也越来越看她不顺眼。
以往大课间季风生一定会来找她，这节没有。舒望趴在桌子上睡觉，虽然趴着，但是她自己也没有睡着。不知是习惯了他的喧闹声还是陪伴，她发着呆，心里想着他究竟是什么原因没来。
“嘭！”桌子似乎被谁踢了一下。
舒望缓缓抬起头，发现又是同桌。她白了一眼，刚准备睡，就听她说。
“人家季风生有女朋友，不知道你一天天干嘛和人家腻歪在一起。”
舒望被这番话震慑住，一时不知怎么心在刺扰。她没理会，面无表情地趴在桌上。
“呵，还真把自己当季风生女朋友了。”同桌不停地奚落着自己。
“别来烦我。”舒望有些生气了，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冷涩的语气说过话。
同桌当然明白事不关己，看自己把舒望惹生气了。白了她一眼，气闷闷地坐下。
季风生从来没说过，她也从来没问过。但是，也真是可笑，她又有什么原因和资格去过问。不过，他有女朋友似乎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不过是小时候有些交情罢了。
果然，幸福……幸福永远和自己没有关系。
项星恒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见了舒望刚才发脾气的时候，他也知道这件事总是会被她知道的。
也许是睡了太久的原因，体育课跑步的时候舒望总觉得四肢无力。想着会不会是发烧了，摸摸头，并没有。
“怎么了？不舒服吗？”林萧萧见状过来问候。
“嗯。”
“生理期吗？”
舒望想了一下，十一月中旬了，也快到了。但刚才上厕所没有啊。她摇摇头，感觉恢复了些。
“没事，走吧。”
女生测800米，男生测1000米。刚才那一阵，男生已经把1000米测完了。周边女生在起哄，说项星恒很厉害跑第一。林萧萧便一脸不高兴，她不喜欢别的女生议论项星恒。
女生跑的都不怎么急功尽力，毕竟是长跑，需要循序渐进攒些力气。林萧萧却跑的很快，拉了第二名一大半圈。舒望不紧不慢地跑，完全没看出是在比赛。
“欸，林萧萧怎么跑的那么快？”
“还不是因为项星恒刚得了男生第一。”
“我就说呢……”
舒望无意间听见身后的人在嘀咕，想着她原来是为了项星恒。
林萧萧喜欢项星恒人尽皆知，但项星恒不喜欢林萧萧也是人尽皆知。
最后，林萧萧没拿第一。因为前两圈太猛，导致她最后使不上劲，所以拿了第二。林萧萧一边擦汗一边发呆，看起来脸色很不好。800米下来，舒望也是不行了，更加昏沉。
项星恒朝她走来，还把外套脱了下来。逮着两只袖子，从她腰间围了过来。
“你生理周期到了，快给老师说你去医务室，然后去宿舍把裤子换了。”他声音很轻很轻，很温柔。
舒望瞪大了眼睛，又皱了皱眉，又低下头。
“谢谢。”舒望有些仓惶地说。
舒望连忙跑去老师跟前，老师也允许了她去。
“欸，你们看到没，项星恒把自己外套给舒望挡姨妈了哎。”同学A说。
“靠，还没见过他认真和女生说话呢！”同学B继续补充。
“可能只是突然看见，项星恒心地善良帮了她一下吧。”站在林萧萧身边的一个女生一边看着林萧萧一边辩解。
“怎么会，我初中就和项星恒一个学校的时候。他几乎从来不和女生讲话的，再说了，他也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啊。”同学A继续说着。
“对，他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林萧萧一边发呆看着项星恒，一边小声念叨。
同学A这才意识到什么，便不再说什么。
第一场雪在十一月月底降临了，雪片挺密但是不大，教室里许多同学趴在窗台看雪。
舒望静坐在桌前撑着头看天，白茫茫一片，接连不断的雪片。项星恒坐在座位上看她，她很安静，他也很安静。
这时季风生拿来一个圆白的雪球，他从舒望背后靠近，轻轻放在她的后颈上。舒望像一只被惊了的兔子，缩着脖子转过身。
季风生幸灾乐祸地嘻嘻笑着，舒望看着他发了会呆。想到上次同桌说过的话，她默默垂下眸子。
“冰不冰?”季风生调皮道。
舒望没搭理。
季风生拿起她的手，把紧实的雪球放在她的手心。手心冰的发刺，心也是。
“送给舒望冬天的第一份礼物。”
舒望看着季风生的眼光，那么赤诚，那么纯洁无瑕。她又开始躲闪，又假装看着雪球。
“雪会化的。”舒望浅浅地说。
“心意不化。”季风生抿嘴微笑。
“要上课啦，我走了。上课别睡觉了噢。”
“嗯。”
季风生走后，舒望端详着小雪球，然后把它放在奶盖上，让它慢慢融化。
项星恒眼里涌出一丝不适，然后走出了教室。
“季风生，去打球?”他面不改色。
“你确定要翘课?”季风生有些惊讶。毕竟项星恒还是个学霸。
“走不走?”项星恒再次问。
“好啊。”季风生当然爽快答应了，毕竟翘课打球他不是第一次了。
两人去了球场，季风生很欢喜，因为这家伙是第一次主动邀请他。所以一开始便会很认真，项星恒也是面不改色不让步，像猛虎进攻一般。
“平常比赛以为你只是投球很稳，没想到进攻也这么强。我果然没看错你，真有意思。”季风生调侃着。
两人互不让步，没一会便大汗淋漓。
“感觉你情绪不对，怎么了嘛？”季风生关切着。
项星恒闷声作气，越打越猛。在最后一次进球后瘫倒在地面。篮球场的玻璃天花板上积满雪，看不出一丝希冀。
“你有女朋友了?”项星恒突然问他。
季风生笑了起来，扔给他一条毛巾。
“你问这个干嘛，不会是羡慕我了吧?不过我看喜欢你的人也不少，干嘛发愁？”季风生邪笑着。
“有了？”项星恒再次问。
季风生无奈笑笑，擦了擦汗。
“上周刚分啦，她在北姜，我们初三在一起的。因为一些原因没法在一起，就和平分手了。”
此番话后，项星恒眼眸更加深邃。
“那舒望？”他突然问出来。
“不是男女朋友的喜欢，她受了不少苦，我们是发小，我得好好照顾她。”说完季风生喝了一口水。
又是这样的话，项星恒有点无奈。
项星恒又接着三言两语说了那天舒望同桌借此奚落她的事……
“啊？舒望也不知道跟我说。她们肯定以为我和舒望是那种关系，真是。”
项星恒看着天花板，听着季风生走出球场的声音，慢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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