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残存
天宝阁顶层。
“你果然，做出了这种选择。”
道袍老者背负双手，遥望着乾无名，率领十几万大夏城防军踏过城门，迎战凶兽，眸子里溢满笑意。
天云城内的十几万大夏城防军，每个人几乎都用过大夏的锻体秘方淬炼过体魄，最次都能跨入强体境，成为一名强体境武者，而经过战火与时间的洗礼，如今的城防军，实力更盛，再加上有大夏阵法师创造的战阵加持，整体实力又有一定的提升。
不过那上百万的凶兽，也是来自于万兽山的悍兽，凶威骇人，实力不俗，总体而言，凶兽的实力要比城防军更胜一筹。
“这一次，血祭的进度，应该能增长许多。”
道袍老者凝望着，身穿绽放乌光的黑铁铠甲、手握各式锋利武器、眸中含有凶意、煞气的城防军，眼中蕴含着期待。
之前放任中小势力厮杀，还有暗中杀戮一些难民、平民、武者，获得的血祭进度，都很一般。
但这一次，收获应该会比之前，增加不少。
他睁着银白的瞳孔，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也看到了计划的临近。
城门外！血战一触即发！
吼！！
群兽嘶吼，狰狞咆哮！
“杀！！”
黑甲将士，喊杀震天！
地面颤动，万木摇坠，土石激溅，云霞撕裂！
鲜血、汗液、碎骨、残肢……
在一双双凶狠、暴戾、无畏的眸光前，纷纷掠过、溅洒面庞、坠落在地，远远望去，厮杀的战场，像是将天空染上了一层深红的幕布，也将血与乱，演绎到了极致。
随着时间的流逝，厮杀越来越惨烈，而溅落在地的血液与尸体，却诡异的越来越少，仿佛被地表吸收，或者说，被某种东西吞噬、吸收了。
有人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激烈搏杀仍然在疯狂进行，嘶吼声、兽吼声，震碎了鲜红的云霞，响彻天际。
“杀吧……继续杀戮……”
察觉到血祭的进度增加了不少，道袍老者遥望血红深空，眸中流溢出激动、振奋、与期盼之色。
城门外，杀戮，依然在进行。
嘀嗒……嘀嗒……
时间缓缓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数不清的将士与凶兽浴血搏杀，残躯坠地，气息微弱、直至彻底消散，直到某一刻，嘶吼声越来越低，兽吼声也逐渐减少。
战场上，乾无名体内气血翻涌、爆发，三千血丝飞舞，他挥动右臂，青色道剑缭绕起浓郁的青辉，刺目的锋芒令人见之即颤。
青剑掠空、瞬间闪逝，带起撕裂空气的爆鸣，强势搅碎了数百头各类凶兽，斩杀了一头体长九丈、身居后方、紫眸惊恐、绝望嘶吼的蛇形兽王，将其刹那间斩成了数段，鲜血激溅、飘洒。
乾无名接着挥动道剑，将四周狰狞袭来的寻常凶兽尽皆斩杀、清空。
“呼～”
他握住道剑，剑刃直插面目撕裂、黑红浸染的地面，可见血骨、筋脉断裂的左腿无力跪地，他力竭低吼，破碎、深紫、糜烂的嘴角，吐出血色、沉重的粗气，夹杂着浓烈、刺鼻、腥臭的气味。
他的左眼已经溃烂，失明，瞳孔深陷、破碎，面庞上布满了可怖的兽痕，血肉消失了大半，只遗留下鲜红的骨骸，浑身上下，衣袍零碎、炸裂，深深嵌进破烂不堪、状如碎瓷的血肉中，黑红交织的血水浸染全身、缓缓滴落。
他竭力睁开仅存的沉重右眸，透过一丝缝隙的光亮，张望着四周。
可举目四望……
十几万将士，全部死绝，无人生还……
四周残留下来的凶兽惊恐低吼，眸中忌惮，将他团团包围，兽爪拍地，踌躇不前。
轰隆！
不久后，在仅存的几头兽王的命令下，群兽仰头咆哮，面目狰狞，朝他奔袭过来，一时间地面震颤，碎石激溅！
群兽展露凶狠的獠牙，犹如命运斩下的锋刃！
他握紧青色道剑，颤身站起，没有绝望嘶吼，没有痛苦狰狞，只有右眸的宁静，与潜藏着的一丝怅惘、不舍。
他几近力竭，油尽灯枯……
但，依然能握剑！
斩不平！
“哈哈！”他朗笑三声，浑身闪耀着刺目的滔天血芒，体内的汹涌血气最后凝炼压缩、极尽爆发，将他的状态，短暂推到了巅峰！
“剑为苍生！”
乾无名双臂挥动，斩出此生最为强盛的一剑！
四口道剑血光迸发，短暂凝聚、继而合一，最终化作一柄覆压群兽的青剑虚影，强势横天斩下！将数千头强悍凶兽轰成碎片、压的爆碎！
“纵死……无悔……”
乾无名浑身气息陡然急坠，变得低沉、萎靡，低声呢喃。
他最后的眸光，遥望着天云城，遥望着跪地嘶吼的福伯，遥望着懵懂入睡的子女、安静祥和的陵墓。
他眼中光亮、向往、守护的景象，逐渐陷入了黑暗。
他的身躯、骨血，开始碎裂、分解，化成了灰色的气雾，缓缓消散天际……
咔嚓！
顷刻间，道剑碎！
人陨，心灭……
天云城，城主府。
庭院内。
福伯仰面痛哭，泪水汹涌，他看着乾无名消散天际，巨大的悲痛充斥着胸腔，仿佛要将他的精神撕裂。
“少……少爷……”
他无力跪伏在地，唇角微张，口中不断呢喃，面色惨然、心如死灰，身上溢散着浓浓的死意。
少爷走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福爷爷！你怎么哭啦？”
乾无名年仅四岁的小女儿，刚刚醒来，她此时背着小手、蹦蹦跳跳、满心欢喜的来到福伯面前，当看到他泪水模糊的面庞时，肉嘟嘟的小脸上充满了疑惑。
乾无名在血战之前，来到了她的身侧，封禁了她的感知，令她陷入了沉眠。
可能……
这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最后能为女儿，做的事情了吧。
因此，她心中还懵懂的认为，明日，往常一直忙碌、没时间陪伴她的爹爹，还能再过来陪她玩耍。
可惜，再无明日……
“不哭……不哭……”
看到福伯痛哭，她用肥嘟嘟的小手轻柔抚摸着福伯的面庞，小心翼翼，温柔安慰。
以前她哭的时候，爹爹就是这样安慰她的呢。
只是，下一刻，他那乌溜溜的黑眸也忍不住酸涩起来，嘀嗒嘀嗒……坠落下晶莹的泪珠，打湿了面庞，浸润了衣衫，溅在了地面，也落在了心头。
“妮妮，给你吹吹！”
“呼～”
她努力绽放笑颜，那泪水遍布的小脸，贴近福伯的面庞，随即张开红润的唇角，吹出温暖、柔和的气息，似乎卷走了福伯的泪水，与浓浓的死意。
福伯将她揽在怀里，无声落泪。
“妮……妮妮……”
“福爷爷，没事……”
他努力强撑起笑脸，抚摸着小家伙的黑发，柔声开口。
“真的吗？”
“真的。”
福伯接着和她玩耍了一会儿，将小家伙重新逗开心了，刹那间就已经忘记了刚刚的烦恼，脸上绽放着纯粹的、童真的笑颜。
很多时候，我们羡慕童真，不是因为留念，而是
“少爷，我会照顾好妮妮的……”
最后，福伯抱着怀中睡过去的小家伙，张望着乾无名消散的方位，在心中默默低语。
……
天宝阁，地下深处。
一处隐匿的、灯火略显昏暗的宽敞空间内。
“如何？”道袍老者询问着身旁的一位白袍阵法师。
“炼灵大阵，已经将所有的骨血，全部吸收炼化完毕！”
白袍阵法师面色沉凝，有些苍老的面庞微微颤动，随即他深呼一口气，沉声道。
“好！好！”道袍老者神色激动，道袍猎猎作响，面庞荡漾起红润之色。
轰隆！
忽然，地面一阵颤动、摇晃，四周灯火，骤然炸裂！
“怎么回事！？”
道袍老者神色微惊，低吼道。
轰！！
下一刻，他眼前坚固不朽、难以摧毁的深黑墙壁，猛地爆碎！
一只溢散着磅礴星芒的拳头，裹挟着恐怖的血色气浪，转瞬间，暴轰在他面庞！
道袍老者银眸惊恐，吐血横飞，接连撞碎了数道深黑墙壁，发出惊雷般的声响，面庞上的血肉溅洒一地！
他吐血起身，面色狰狞，看着眼前负手而立的那道身影，神情震怒！
“张……凡！！！”
“你果然，做出了这种选择。”
道袍老者背负双手，遥望着乾无名，率领十几万大夏城防军踏过城门，迎战凶兽，眸子里溢满笑意。
天云城内的十几万大夏城防军，每个人几乎都用过大夏的锻体秘方淬炼过体魄，最次都能跨入强体境，成为一名强体境武者，而经过战火与时间的洗礼，如今的城防军，实力更盛，再加上有大夏阵法师创造的战阵加持，整体实力又有一定的提升。
不过那上百万的凶兽，也是来自于万兽山的悍兽，凶威骇人，实力不俗，总体而言，凶兽的实力要比城防军更胜一筹。
“这一次，血祭的进度，应该能增长许多。”
道袍老者凝望着，身穿绽放乌光的黑铁铠甲、手握各式锋利武器、眸中含有凶意、煞气的城防军，眼中蕴含着期待。
之前放任中小势力厮杀，还有暗中杀戮一些难民、平民、武者，获得的血祭进度，都很一般。
但这一次，收获应该会比之前，增加不少。
他睁着银白的瞳孔，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也看到了计划的临近。
城门外！血战一触即发！
吼！！
群兽嘶吼，狰狞咆哮！
“杀！！”
黑甲将士，喊杀震天！
地面颤动，万木摇坠，土石激溅，云霞撕裂！
鲜血、汗液、碎骨、残肢……
在一双双凶狠、暴戾、无畏的眸光前，纷纷掠过、溅洒面庞、坠落在地，远远望去，厮杀的战场，像是将天空染上了一层深红的幕布，也将血与乱，演绎到了极致。
随着时间的流逝，厮杀越来越惨烈，而溅落在地的血液与尸体，却诡异的越来越少，仿佛被地表吸收，或者说，被某种东西吞噬、吸收了。
有人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激烈搏杀仍然在疯狂进行，嘶吼声、兽吼声，震碎了鲜红的云霞，响彻天际。
“杀吧……继续杀戮……”
察觉到血祭的进度增加了不少，道袍老者遥望血红深空，眸中流溢出激动、振奋、与期盼之色。
城门外，杀戮，依然在进行。
嘀嗒……嘀嗒……
时间缓缓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数不清的将士与凶兽浴血搏杀，残躯坠地，气息微弱、直至彻底消散，直到某一刻，嘶吼声越来越低，兽吼声也逐渐减少。
战场上，乾无名体内气血翻涌、爆发，三千血丝飞舞，他挥动右臂，青色道剑缭绕起浓郁的青辉，刺目的锋芒令人见之即颤。
青剑掠空、瞬间闪逝，带起撕裂空气的爆鸣，强势搅碎了数百头各类凶兽，斩杀了一头体长九丈、身居后方、紫眸惊恐、绝望嘶吼的蛇形兽王，将其刹那间斩成了数段，鲜血激溅、飘洒。
乾无名接着挥动道剑，将四周狰狞袭来的寻常凶兽尽皆斩杀、清空。
“呼～”
他握住道剑，剑刃直插面目撕裂、黑红浸染的地面，可见血骨、筋脉断裂的左腿无力跪地，他力竭低吼，破碎、深紫、糜烂的嘴角，吐出血色、沉重的粗气，夹杂着浓烈、刺鼻、腥臭的气味。
他的左眼已经溃烂，失明，瞳孔深陷、破碎，面庞上布满了可怖的兽痕，血肉消失了大半，只遗留下鲜红的骨骸，浑身上下，衣袍零碎、炸裂，深深嵌进破烂不堪、状如碎瓷的血肉中，黑红交织的血水浸染全身、缓缓滴落。
他竭力睁开仅存的沉重右眸，透过一丝缝隙的光亮，张望着四周。
可举目四望……
十几万将士，全部死绝，无人生还……
四周残留下来的凶兽惊恐低吼，眸中忌惮，将他团团包围，兽爪拍地，踌躇不前。
轰隆！
不久后，在仅存的几头兽王的命令下，群兽仰头咆哮，面目狰狞，朝他奔袭过来，一时间地面震颤，碎石激溅！
群兽展露凶狠的獠牙，犹如命运斩下的锋刃！
他握紧青色道剑，颤身站起，没有绝望嘶吼，没有痛苦狰狞，只有右眸的宁静，与潜藏着的一丝怅惘、不舍。
他几近力竭，油尽灯枯……
但，依然能握剑！
斩不平！
“哈哈！”他朗笑三声，浑身闪耀着刺目的滔天血芒，体内的汹涌血气最后凝炼压缩、极尽爆发，将他的状态，短暂推到了巅峰！
“剑为苍生！”
乾无名双臂挥动，斩出此生最为强盛的一剑！
四口道剑血光迸发，短暂凝聚、继而合一，最终化作一柄覆压群兽的青剑虚影，强势横天斩下！将数千头强悍凶兽轰成碎片、压的爆碎！
“纵死……无悔……”
乾无名浑身气息陡然急坠，变得低沉、萎靡，低声呢喃。
他最后的眸光，遥望着天云城，遥望着跪地嘶吼的福伯，遥望着懵懂入睡的子女、安静祥和的陵墓。
他眼中光亮、向往、守护的景象，逐渐陷入了黑暗。
他的身躯、骨血，开始碎裂、分解，化成了灰色的气雾，缓缓消散天际……
咔嚓！
顷刻间，道剑碎！
人陨，心灭……
天云城，城主府。
庭院内。
福伯仰面痛哭，泪水汹涌，他看着乾无名消散天际，巨大的悲痛充斥着胸腔，仿佛要将他的精神撕裂。
“少……少爷……”
他无力跪伏在地，唇角微张，口中不断呢喃，面色惨然、心如死灰，身上溢散着浓浓的死意。
少爷走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福爷爷！你怎么哭啦？”
乾无名年仅四岁的小女儿，刚刚醒来，她此时背着小手、蹦蹦跳跳、满心欢喜的来到福伯面前，当看到他泪水模糊的面庞时，肉嘟嘟的小脸上充满了疑惑。
乾无名在血战之前，来到了她的身侧，封禁了她的感知，令她陷入了沉眠。
可能……
这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最后能为女儿，做的事情了吧。
因此，她心中还懵懂的认为，明日，往常一直忙碌、没时间陪伴她的爹爹，还能再过来陪她玩耍。
可惜，再无明日……
“不哭……不哭……”
看到福伯痛哭，她用肥嘟嘟的小手轻柔抚摸着福伯的面庞，小心翼翼，温柔安慰。
以前她哭的时候，爹爹就是这样安慰她的呢。
只是，下一刻，他那乌溜溜的黑眸也忍不住酸涩起来，嘀嗒嘀嗒……坠落下晶莹的泪珠，打湿了面庞，浸润了衣衫，溅在了地面，也落在了心头。
“妮妮，给你吹吹！”
“呼～”
她努力绽放笑颜，那泪水遍布的小脸，贴近福伯的面庞，随即张开红润的唇角，吹出温暖、柔和的气息，似乎卷走了福伯的泪水，与浓浓的死意。
福伯将她揽在怀里，无声落泪。
“妮……妮妮……”
“福爷爷，没事……”
他努力强撑起笑脸，抚摸着小家伙的黑发，柔声开口。
“真的吗？”
“真的。”
福伯接着和她玩耍了一会儿，将小家伙重新逗开心了，刹那间就已经忘记了刚刚的烦恼，脸上绽放着纯粹的、童真的笑颜。
很多时候，我们羡慕童真，不是因为留念，而是
“少爷，我会照顾好妮妮的……”
最后，福伯抱着怀中睡过去的小家伙，张望着乾无名消散的方位，在心中默默低语。
……
天宝阁，地下深处。
一处隐匿的、灯火略显昏暗的宽敞空间内。
“如何？”道袍老者询问着身旁的一位白袍阵法师。
“炼灵大阵，已经将所有的骨血，全部吸收炼化完毕！”
白袍阵法师面色沉凝，有些苍老的面庞微微颤动，随即他深呼一口气，沉声道。
“好！好！”道袍老者神色激动，道袍猎猎作响，面庞荡漾起红润之色。
轰隆！
忽然，地面一阵颤动、摇晃，四周灯火，骤然炸裂！
“怎么回事！？”
道袍老者神色微惊，低吼道。
轰！！
下一刻，他眼前坚固不朽、难以摧毁的深黑墙壁，猛地爆碎！
一只溢散着磅礴星芒的拳头，裹挟着恐怖的血色气浪，转瞬间，暴轰在他面庞！
道袍老者银眸惊恐，吐血横飞，接连撞碎了数道深黑墙壁，发出惊雷般的声响，面庞上的血肉溅洒一地！
他吐血起身，面色狰狞，看着眼前负手而立的那道身影，神情震怒！
“张……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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