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里所见似成真
眼前事物陡然陷入模糊的慌乱感令年轻人的脸色不受控制地阴沉了下来。
没忍住低声咒骂了刘宏两句，年轻人怏怏不乐地爬起身。四下环顾一圈，待看见自己的眼镜还完好无损地躺在不远处时，年轻人才微微松了口气。
正要去捡眼镜，忽见一颗乒乓球大小的冰雹碎块咕噜噜地滚进了休息室里。晶莹剔透的紫色冰雹仿佛刚刚被打磨成型的工艺宝石，精美绚丽，散发着森白的丝丝寒气。
如玉如石般的紫色冰块咕噜噜地一路滚近，最后颤悠悠地被黑框眼镜挡停。
年轻人见状，略一犹豫后他快步走上前去，捡起了眼镜。忽然想到学校里的社团活动，年轻人也计划着要赶在毕业前，完成某个能名留社团青史的壮举。于是，他看了眼手边的紫色冰块，顺手也捡了起来。
“别捡！”
顾婉语带急切的呼声传来，年轻人不明所以地手握冰雹直起了身。他一脸困惑地看了顾婉一眼，因为高度近视又还没戴上眼镜的缘故，女孩姣美的面容模糊不清的。他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冰块，色彩奇异，触手也只是微凉。
此时，众人的视线全都因为顾婉的一声喊聚焦在那年轻人身上。却见年轻人只是神情愣怔地低垂着头，一副精气涣散的模样盯着他手里的冰块一言不发。
就在休息室里的众人不解，年轻人究竟看见了什么时，却见他又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真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了。年轻人缓缓抬头的画面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年迈的钟表师傅用他一双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去拨弄机械零件的场景。那种看一眼便叫人想咬牙切齿的艰辛滞涩感，轻轻松松地便将在场几人的心都高高地悬了起来。
年轻人抬起头，目光空洞地张大了嘴。
因为太过用力地张嘴，此时的年轻人双眼圆瞪，颧骨突出，两颊深陷，整张脸硬被拉扯成了某个经典恐怖系列电影里的鬼脸面具。
老实说，若非窗外的落冰声太过喧嚣，此时距离年轻人最近的周祈也不至于怀疑他刚才听到的那声下颌骨脱位的轻响是幻听了。
“喂！你到底……”
不知何时躲在了周祈身后的杨雯雪不太喜欢这种——好像亲临恐怖电影里的恐怖场景般，能直观感受惊悚的吓人场面。于是，她当先出声给自己壮了壮胆。
正要接着说：‘在搞什么，如果闹够了的话，就赶紧结束这种容易引人不适的行为艺术吧！’然而，她这话才刚起了个头，却眼见着一根寸许长的剔透冰锥忽地从那年轻人大张的嘴里生长了出来……
安静。
有那么一刻，休息室里的画面好像突然被谁摁下了时间暂停键一般，陷入了短瞬间的绝对静止。
杨雯雪脸上那副明显已经不耐烦的表情忽地呆滞了；周祈一脸漠然的神情也凝固了；甚至，就连刘宏脸上那副总是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都在他一层层堆叠在脖颈位置的肥肉遮掩下被定格了。
窗外的落冰声都似在刹那间沉寂，时间仿佛也忘记了流淌。只有那始终呆立在门口的顾婉，她手里紧握的旧手机还在一刻不停地记录着眼前这幕令人匪夷所思的景象。
从手机屏幕里看去，年轻人忽然失去了光彩的双目中，依稀还残留着几分惊奇、几分诧异。他一副怔愣的模样也还鲜活生动的仿佛近在眼前，但休息室里的几人定睛再看他时，却已具是一阵心神恍惚。
一根根晶莹透亮的细长冰锥挤挤挨挨地从年轻人大张的嘴里生长了出来，仿佛一朵带刺的霜花在他的口中迅速盛放。他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但凡是他裸露在外的青紫色皮肤上，一粒粒洁白的冰晶正以让人看罢便觉心惊肉跳的速度飞快凝结着。没过几秒钟，刚还活蹦乱跳，能说能笑的年轻人现在已彻底被冰封成了一个面目难辨的人形冰雕！
“啊——”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被窗外的落冰声惊醒，回过神来的杨雯雪当先爆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惊叫。她的惊叫也惊醒了休息室里——目睹年轻人被速冻成冰雕后，便像一只只受惊的负鼠般无能为力地呆愣原地的几人。
显然，杨雯雪在事业上的成就与她在工作上的手段——并没能帮她减轻多少直面年轻人被速冻时的恐惧。所以，她惊慌失措下的表现才会如此方寸大乱，六神无主！
周祈听到杨雯雪的尖叫后，不由自主地伸手将她护在了身后。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杨雯雪张牙舞爪的表象下究竟藏着怎样一颗敏感脆弱的心……
而回过神来的刘宏，精神状态就更加糟糕了。
没人知道，当窗玻璃自爆后，映入刘宏眼里的火红天空给他留下了多大的震撼。也没人知道，当他恍惚中看见那火红天幕下，那楼宇掩映间一道仿佛倒扣在大地上的，色彩斑斓的光罩时，熟悉的场景又令他如何诧异！更不曾有人留意到，当年轻人捡起地上的冰雹碎片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时，从刘宏眼底流露出的慌乱与不安。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呢？”
刘宏不明白，为何眼前的情景，竟与他脑海中的纷乱画面一一重合了？不论是紫色冰雹也好，被速冻的年轻人也好，亦或是他可能真的预见了未来的某个场景也好，这所有令人匪夷所思的现象，都超越了刘宏原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他像是着魔一般，精神陷入了短暂的错乱。他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好像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噬咬他。他一边喃喃自语着‘为什么、怎么会’，一边脸色煞白地连连后退。
当巨大的阴影忽然笼罩头顶时，站在门边的顾婉及时闪身，这才避开了那快要退至门口的庞大身躯。
“咚！”
接着，便听一声闷响夹杂着落冰声传进了众人耳里。
此时，有如惊弓之鸟般的几人忙循声一看，待发现是仓皇后退的胖子无意间撞翻了门口的小圆桌——那正是被冰封的年轻人午睡时常趴的桌子后，想要阻止他却已来不及了。
“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刘宏尖声叫嚷了起来。
或许是感觉退路被挡，刘宏忽然就失去了理智。他一边胡言乱语着‘不要碰我、不要过来’之类的疯话，一边却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出口冲去，浑然不知那被他撞倒的小圆桌此刻正好横挡在他的脚下。
下一秒，刘宏便不出众人所料地被那圆桌桌脚绊住了腿，接着，只见他庞大的身躯猛然往前一栽，竟直扑向了门外。
“啊！”
然而想象中，胖子栽倒落地的声音并未响起，倒先听他一声惨叫传来。
休息室里的几人好不容易从刘宏引发的这阵变故中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却见刘宏庞大的身躯不偏不倚，竟正正好好地卡在了那道被顾婉推开的玻璃门上，意外地堵住了这间休息室唯一的逃生出口。
“救……救命啊！”
又不是第一次被门卡住的刘宏下意识地呼救了一声。然后他试着扭动两只粗壮的胳膊，企图靠自己的力量从那门框里挣脱出来。然而挣扎了几下后，刘宏绝望地发现，扭动胳膊并不能助他成功脱困，反倒是连累他的两只胳膊现在也都被门框牢牢地卡住了。
“救命呀！救命！有没有人啊？谁来救救我……”
经过一番无用的折腾后，刘宏的呼救声明显比刚才急迫真诚了许多。
只是，他耳听着自己颤抖的哭喊声反复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却始终不见来人搭救，刘宏的情绪终于濒临崩溃了。
身前是空荡荡的幽深灰暗，身后则不断传来冰雹碎片溅落在桌椅摆件上的‘叮叮当当’声，被卡在门框里一动不能动的刘宏已然怕得无法思考了。
恐惧与绝望就像厚重的乌云般压在了所有人的头顶上。窗外的落冰声依旧喧嚣，溅落进休息室里的冰雹碎片也正一点点地压缩着他们的活动空间，刘宏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更吵得人心劳意穰。一时间，休息室里的众人全都陷入一片不知所措的恐慌中。
眼看惊恐万状的胖子还堵着休息室唯一的逃生出口哀嚎求救，又气又怕的杨雯雪直接就抛弃了她那所剩不多的理智和冷静。她几步便冲上前去，在一旁的周祈都没反应过来，更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她已用尽全力狠推了胖子一把。
“哼！”
杨雯雪狠推的力道落下，刘宏却纹丝未动。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豆大的冷汗顺着他肥厚的脸颊流淌下来，打湿了环在他脖颈处的一圈衣领。
见刚才的力道没能推动胖子，本欲卯足劲儿再推一把的杨雯雪听到胖子的闷哼后，不经意间抬眼打量了一下他的状态，却见胖子脸上早已换作了一副痛苦难耐的神色。那满头大汗的模样看着甚是可怜又无助，杨雯雪忽然有点慌了手脚。低头再看刘宏那两只被门框卡得完全无法动弹的手臂都已经充血泛青了，她好像这才知道害怕似的后退了起来。
只是人在往前冲的时候，会下意识地避开脚下的障碍物，但在后退时，我们的眼睛就无法随心所欲地转到脑后去了。
所以杨雯雪在后退时也没留意到脚下，于是，她也不可避免地被那横倒在门口的圆桌桌脚绊住了腿！
没忍住低声咒骂了刘宏两句，年轻人怏怏不乐地爬起身。四下环顾一圈，待看见自己的眼镜还完好无损地躺在不远处时，年轻人才微微松了口气。
正要去捡眼镜，忽见一颗乒乓球大小的冰雹碎块咕噜噜地滚进了休息室里。晶莹剔透的紫色冰雹仿佛刚刚被打磨成型的工艺宝石，精美绚丽，散发着森白的丝丝寒气。
如玉如石般的紫色冰块咕噜噜地一路滚近，最后颤悠悠地被黑框眼镜挡停。
年轻人见状，略一犹豫后他快步走上前去，捡起了眼镜。忽然想到学校里的社团活动，年轻人也计划着要赶在毕业前，完成某个能名留社团青史的壮举。于是，他看了眼手边的紫色冰块，顺手也捡了起来。
“别捡！”
顾婉语带急切的呼声传来，年轻人不明所以地手握冰雹直起了身。他一脸困惑地看了顾婉一眼，因为高度近视又还没戴上眼镜的缘故，女孩姣美的面容模糊不清的。他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冰块，色彩奇异，触手也只是微凉。
此时，众人的视线全都因为顾婉的一声喊聚焦在那年轻人身上。却见年轻人只是神情愣怔地低垂着头，一副精气涣散的模样盯着他手里的冰块一言不发。
就在休息室里的众人不解，年轻人究竟看见了什么时，却见他又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真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了。年轻人缓缓抬头的画面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年迈的钟表师傅用他一双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去拨弄机械零件的场景。那种看一眼便叫人想咬牙切齿的艰辛滞涩感，轻轻松松地便将在场几人的心都高高地悬了起来。
年轻人抬起头，目光空洞地张大了嘴。
因为太过用力地张嘴，此时的年轻人双眼圆瞪，颧骨突出，两颊深陷，整张脸硬被拉扯成了某个经典恐怖系列电影里的鬼脸面具。
老实说，若非窗外的落冰声太过喧嚣，此时距离年轻人最近的周祈也不至于怀疑他刚才听到的那声下颌骨脱位的轻响是幻听了。
“喂！你到底……”
不知何时躲在了周祈身后的杨雯雪不太喜欢这种——好像亲临恐怖电影里的恐怖场景般，能直观感受惊悚的吓人场面。于是，她当先出声给自己壮了壮胆。
正要接着说：‘在搞什么，如果闹够了的话，就赶紧结束这种容易引人不适的行为艺术吧！’然而，她这话才刚起了个头，却眼见着一根寸许长的剔透冰锥忽地从那年轻人大张的嘴里生长了出来……
安静。
有那么一刻，休息室里的画面好像突然被谁摁下了时间暂停键一般，陷入了短瞬间的绝对静止。
杨雯雪脸上那副明显已经不耐烦的表情忽地呆滞了；周祈一脸漠然的神情也凝固了；甚至，就连刘宏脸上那副总是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都在他一层层堆叠在脖颈位置的肥肉遮掩下被定格了。
窗外的落冰声都似在刹那间沉寂，时间仿佛也忘记了流淌。只有那始终呆立在门口的顾婉，她手里紧握的旧手机还在一刻不停地记录着眼前这幕令人匪夷所思的景象。
从手机屏幕里看去，年轻人忽然失去了光彩的双目中，依稀还残留着几分惊奇、几分诧异。他一副怔愣的模样也还鲜活生动的仿佛近在眼前，但休息室里的几人定睛再看他时，却已具是一阵心神恍惚。
一根根晶莹透亮的细长冰锥挤挤挨挨地从年轻人大张的嘴里生长了出来，仿佛一朵带刺的霜花在他的口中迅速盛放。他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但凡是他裸露在外的青紫色皮肤上，一粒粒洁白的冰晶正以让人看罢便觉心惊肉跳的速度飞快凝结着。没过几秒钟，刚还活蹦乱跳，能说能笑的年轻人现在已彻底被冰封成了一个面目难辨的人形冰雕！
“啊——”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被窗外的落冰声惊醒，回过神来的杨雯雪当先爆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惊叫。她的惊叫也惊醒了休息室里——目睹年轻人被速冻成冰雕后，便像一只只受惊的负鼠般无能为力地呆愣原地的几人。
显然，杨雯雪在事业上的成就与她在工作上的手段——并没能帮她减轻多少直面年轻人被速冻时的恐惧。所以，她惊慌失措下的表现才会如此方寸大乱，六神无主！
周祈听到杨雯雪的尖叫后，不由自主地伸手将她护在了身后。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杨雯雪张牙舞爪的表象下究竟藏着怎样一颗敏感脆弱的心……
而回过神来的刘宏，精神状态就更加糟糕了。
没人知道，当窗玻璃自爆后，映入刘宏眼里的火红天空给他留下了多大的震撼。也没人知道，当他恍惚中看见那火红天幕下，那楼宇掩映间一道仿佛倒扣在大地上的，色彩斑斓的光罩时，熟悉的场景又令他如何诧异！更不曾有人留意到，当年轻人捡起地上的冰雹碎片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时，从刘宏眼底流露出的慌乱与不安。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呢？”
刘宏不明白，为何眼前的情景，竟与他脑海中的纷乱画面一一重合了？不论是紫色冰雹也好，被速冻的年轻人也好，亦或是他可能真的预见了未来的某个场景也好，这所有令人匪夷所思的现象，都超越了刘宏原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他像是着魔一般，精神陷入了短暂的错乱。他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好像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噬咬他。他一边喃喃自语着‘为什么、怎么会’，一边脸色煞白地连连后退。
当巨大的阴影忽然笼罩头顶时，站在门边的顾婉及时闪身，这才避开了那快要退至门口的庞大身躯。
“咚！”
接着，便听一声闷响夹杂着落冰声传进了众人耳里。
此时，有如惊弓之鸟般的几人忙循声一看，待发现是仓皇后退的胖子无意间撞翻了门口的小圆桌——那正是被冰封的年轻人午睡时常趴的桌子后，想要阻止他却已来不及了。
“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刘宏尖声叫嚷了起来。
或许是感觉退路被挡，刘宏忽然就失去了理智。他一边胡言乱语着‘不要碰我、不要过来’之类的疯话，一边却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出口冲去，浑然不知那被他撞倒的小圆桌此刻正好横挡在他的脚下。
下一秒，刘宏便不出众人所料地被那圆桌桌脚绊住了腿，接着，只见他庞大的身躯猛然往前一栽，竟直扑向了门外。
“啊！”
然而想象中，胖子栽倒落地的声音并未响起，倒先听他一声惨叫传来。
休息室里的几人好不容易从刘宏引发的这阵变故中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却见刘宏庞大的身躯不偏不倚，竟正正好好地卡在了那道被顾婉推开的玻璃门上，意外地堵住了这间休息室唯一的逃生出口。
“救……救命啊！”
又不是第一次被门卡住的刘宏下意识地呼救了一声。然后他试着扭动两只粗壮的胳膊，企图靠自己的力量从那门框里挣脱出来。然而挣扎了几下后，刘宏绝望地发现，扭动胳膊并不能助他成功脱困，反倒是连累他的两只胳膊现在也都被门框牢牢地卡住了。
“救命呀！救命！有没有人啊？谁来救救我……”
经过一番无用的折腾后，刘宏的呼救声明显比刚才急迫真诚了许多。
只是，他耳听着自己颤抖的哭喊声反复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却始终不见来人搭救，刘宏的情绪终于濒临崩溃了。
身前是空荡荡的幽深灰暗，身后则不断传来冰雹碎片溅落在桌椅摆件上的‘叮叮当当’声，被卡在门框里一动不能动的刘宏已然怕得无法思考了。
恐惧与绝望就像厚重的乌云般压在了所有人的头顶上。窗外的落冰声依旧喧嚣，溅落进休息室里的冰雹碎片也正一点点地压缩着他们的活动空间，刘宏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更吵得人心劳意穰。一时间，休息室里的众人全都陷入一片不知所措的恐慌中。
眼看惊恐万状的胖子还堵着休息室唯一的逃生出口哀嚎求救，又气又怕的杨雯雪直接就抛弃了她那所剩不多的理智和冷静。她几步便冲上前去，在一旁的周祈都没反应过来，更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她已用尽全力狠推了胖子一把。
“哼！”
杨雯雪狠推的力道落下，刘宏却纹丝未动。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豆大的冷汗顺着他肥厚的脸颊流淌下来，打湿了环在他脖颈处的一圈衣领。
见刚才的力道没能推动胖子，本欲卯足劲儿再推一把的杨雯雪听到胖子的闷哼后，不经意间抬眼打量了一下他的状态，却见胖子脸上早已换作了一副痛苦难耐的神色。那满头大汗的模样看着甚是可怜又无助，杨雯雪忽然有点慌了手脚。低头再看刘宏那两只被门框卡得完全无法动弹的手臂都已经充血泛青了，她好像这才知道害怕似的后退了起来。
只是人在往前冲的时候，会下意识地避开脚下的障碍物，但在后退时，我们的眼睛就无法随心所欲地转到脑后去了。
所以杨雯雪在后退时也没留意到脚下，于是，她也不可避免地被那横倒在门口的圆桌桌脚绊住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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