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惊心动魄的一夜
谢秀善常常来医院，孩子们体检，生病，她都会陪着，但自己生病她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这次她连自己怎么来的医院她都不知道，应该是李老师吧！
白色的，映入眼帘的全是白色的，唯独一扇半开着的窗户，带来风。
谢秀善缓缓起身，年龄大了，受不住，自嘲的笑笑，回想晕倒之前的记忆，好在会议结束才晕倒。
“嘟嘟嘟……嘟嘟嘟……”
谢秀善踱步走到放衣服的地方拿出手机，来电显示谢慕，下垂的嘴角微微有了幅度。
“谢慕，恭喜你又赢了！”每个字都是高兴，语气却很平。
“嗯……我又赢了，所以决赛那天院长你一定要来”
“放心吧，我……我一定会去的，我这边还有事，你好好休息，不要总看电视”谢秀善控制干哑的喉咙不要咳嗽，光是咽口水，红肿的喉咙都在发出抗议“早点休息吧！”
头朝外看，天是黑的，只有一两颗星星。
谢慕看着关掉的电视机刚想说自己没看，院长就说挂电话了。
一反常态，从来都是谢慕说拜拜，今天是谢秀善提的，谢慕当然觉得奇怪。
想回金川一趟，院长的声音听上去很不好，是不是感冒发烧住院了，她身体一向健朗，有人说不怎么生病的人，一生病就一发不可收拾，谢慕烦躁的已经吃了好几根棒棒糖了。
来得及吗，回金川的话？
要不然再打一个电话好了？
不行，再打电话，院长一定会担心的，除非有特别的事，比如学习！
谢慕的成绩不是很好，她一直想的是走保送这条路上大学，在学校她的宗旨就是不影响其他同学学习，但考试分数一直都能及格。
谢慕刚要打给谢秀善的时候，手机响了，她快速的接听传入耳朵的是哭哭啼啼的朴素妍。
“朴素妍你在哪？快点告诉我！”谢慕几近疯狂的吼道“等我到了你尽情的哭，快点告诉我，快点……”
谢慕打开门，边跑边给张启安打电话，他们这群小孩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要大人在场。
奔跑的时候，所有的等待都是浪费时间。
电梯在陈凡一群人面前打开，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张老师我知道打扰你约会了，但朴素妍出事了，你可以过去一趟吗？”
张启安神色一紧，喂女朋友吃饭得勺子都偏了“地址在哪，老师这就去”
“谢谢老师，地址是……”
“不用谢”张启安丢下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关掉手机，连句对不起立马就走了。
空荡的楼道里，充斥着凌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一切都是在和时间赛跑，满头大汗的推开安全门，直奔到前台了。
“我是1005的房客，我的出租车到了吗？”谢慕大口喘气，踮着脚问前台小姐。
“顾客，你别着急，车子已经到了，就是外面那辆”前台小姐指给谢慕看，谢慕说了句“谢谢”立马撒开双腿奔跑。
刚好下楼的陈凡看到谢慕飞奔上出租车，出什么事了吗，她怎么那么着急，自己的心不由自主随着她而去，喃喃自语“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脚不受控制的迈出去，其实他是先行下来，然后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行动有些慢的队友。
“那是……她的东西吗？”
一张和他们一样的房卡，上面的房号不一样，陈凡完全可以留给前台，但他没有，他放进包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师傅，请你到这个地方，在不超速的情况下，开到最快”谢慕焦急的拍司机的座椅，她浑身上下的细胞都想立马飞奔过去。
车子急速前进，谢慕开始拨打朴素妍的手机，就是一直都没有接，无人接听状态，最后直接关机了！
不是吧，绝对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自己一定能赶上！
KTV里炫彩夺目的光，一束束的照在朴素妍光滑细腻白皙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的愉悦，只有惊恐，她在抗拒，身旁人她一个人都不认识若有若无的触碰，都让她感觉害怕，她想离开，却总被一双手拉住，又被无数人推进来。
润光组合的成员家庭背景都很普通，但只有朴素妍在首都没有家，公司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她的家人，相对而言就很好欺负，而且她是最漂亮的还特别听话。
就这样在参加一个看似重要又不需要的酒会后，朴素妍被公司负责人左一言右一语的骗到她从未来过只听说过的高消费的夜店门口。
“老板，队长他们呢？”
“哦～她们等会就来，你先和我一起进去”
黑色的街道，黑色的天空，唯一的亮光处却充满危险，穿着不合脚的高跟鞋，有些短的裙子，朴素妍不安的环抱着裸露在外的双臂，迟迟不敢踏出去。
“不进去你们团的通告费就没有了”西装笔挺的老板，戴上墨镜，点起一根烟，对着犹豫的朴素妍打上最后一击。
通告费很重要，队里的所有人都需要。
“老板我～”
“怕什么，我不是在吗？”
烟味席卷朴素妍，不等她回答，她的右肩出现了一只大手，盖住她的所有，将她拉入深渊，一个会拿通告费说事，将未成年孩子带如夜店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好老板。
几个彪形大汉见怪不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看得出是个未成年人，看得出少女的不情愿。
所有的一切都让朴素妍眩晕，包间里的烟酒味更刺鼻，她坐在长长皮质沙发的一角，紧紧看着带她进来的男人，但只是被烟熏了一下，老板就不见了。
她走不了，她被焊在了沙发上，被卖了，这真是个残酷的事实。男人站在门口，露出诡异的微笑，径直走入舞池，开始花天酒地，他不用钱，用人。
当然所有人都不会让朴素妍如意，漂亮的花儿足够让所有人注意，她不知她怯生生无助的目光引了多少饿狼，包括那些已经凋零的花儿。
旁边的女人要上厕所，朴素妍觉得这是她唯一可以逃走的机会，她拽住女人的手“我也要去，姐姐请你带我一起去”
天真，太过天真，先不说朴素妍她不熟悉这个地方，她上厕所后面还跟着两个人，去厕所的路上也满是打手，外界嘈杂的声音，即使她叫破喉咙也没有人听的见。
哭的泣不成声，朴素妍关上隔间的门，她的手机电量不多了，唯一想到的是谢慕，只有谢慕才会真正的救她，不顾一切。
她想一直躲在隔间里，等谢慕来，她的长发遮住面庞，浑身颤抖，门外一直有人敲。
“小妹妹，快点出来吧，赵哥可是说要好好照顾你”
尖锐油腻的声音，朴素妍堵住耳朵。
“那些人可不是像我一样温柔哦！”
温柔的人说着威胁的话，笑里藏刀啊！
“哎～我就说妹妹会来事，你们不用进来了”
朴素妍没有出去，女人在洗手池上摆了好多化妆品“哭哭啼啼的样子，赵哥不喜欢”
朴素妍像个人偶，任由女人在她脸上作画，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哎呦，你手机还在身上啊！怎么不接？”
朴素妍感觉到眉笔画的重些，抬眼看向镜子，镜子里得女人有愤怒，有不甘。
朴素妍想是谢慕打来的，但还是摁下拒接键，露出女人期待的微笑。
手机不停的响，惹的女人心烦，夺过朴素妍的手机“啪”重重摔在地上，整理因力气过大而凌乱的头发，故作优雅“我们接着化妆，妹妹你真漂亮”
朴素妍来不及惊恐，摔在地上的手机就是她可能会出现的样子，腮红打在脸上，她还是哭了，她的希望彻底没有了。
“小妹妹，那地方是夜店啊！”开了一半路静默的司机突然开口，乘客太小了，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夜店，哪怕是阴曹地府我也要去，师傅麻烦你开的再快点……”
路上的豪车，帅哥美女越来越多，想必离目的地就不远了。
“老师，你到哪了？”
“还有十几分钟，很快就到，你到了吗？”
“现在就到了”
“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来”张启安对谢慕一百个放心，但如果遇到的问题关于亲朋，她可能会乱手脚。
“好，老师我等你”
结束通话后，张启安全速前进，但不幸的是前方发生了一起车祸，造成了长长的堵车，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宽宽的道路上，无法移动半分，只能期待事故早点处理完毕。
老师，不是我谢慕不想等，是我不能，我不可以拿朴素妍的安全做赌注，多一秒的耽搁都会有难以想象的恶劣事情发生。
谢慕拿出身上所有的钱，远远超过车费，全部给了司机师傅，望着门口的彪形大汉，她没有立即下车。
“师傅，我最好的朋友在里面，求求你帮帮我”
“求我帮你？”
“嗯，这一路上师傅走了不少小道，我想应该是熟悉的，所以请师傅帮帮我”
除了熟悉小道，司机将电击棒递给谢慕时无意露出的纹身更加证实了她这个想法，当然她没有往深处想，只是以为改邪归正。
“小妹妹要不报警吧，我可以帮你的”
谢慕心意已决，事情要么悄无声息，要么惊涛骇浪，手握司机给的电击棍，毅然决然的打开车门，奔赴致幻危险的地带。
司机师傅的这个提议，很好，也很不好，淡淡笑了笑，靠在车窗处“谢谢，师傅你要是可以的话，请你在大门那，我老师的车牌是金5-3789，告诉他就行了”
西和俱乐部，来的路上谢慕就已经搜索过了，网上爆出大大小小许多事情，依然屹立不倒，想必有些手段。
警察来了找到人还好，找不到人就是更大的麻烦。
12岁的谢慕身高158公分，身着黑色鸭舌帽，大大的眼镜，除了绿色的运动鞋，无一处合身。
任谁会想到，光鲜亮丽，灯红酒绿的夜店后面会是不堪入目，肮脏，散发生理性味道的小水沟。
司机拿出口袋中一直在通话状态的手机“老大，你都听到了，没法劝，人已经进去了”
“嗯，东西都给了吧？”
“给了”
“按她说的做”
“是”
昨晚李康珉找了谢秀善后，她就给安赫打了电话，希望他在首都可以照顾一下谢慕，保护她的安全，本来以为多此一举，没想到是有备无患。
安赫浏览着胜光娱乐公司的所有报告，以及法人代表各种新闻，他已经腐烂了，右边的第四个酒杯就是朴素妍的恶毒老板。
谢慕从后门进去，楼梯到处莺莺燕燕，各种颜色的头发，比得上跑步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还有几个穿西装倒在地上，一个人的谢慕就显得异类，越往里走，音乐更加大声。
打开安全门的一刹那，谢慕感觉左耳被音波撞击了，适应了一下才进去。
有四层，谢慕在的是第二层，朝下望去乌泱泱的一片，大部分摇头摆尾，小部分怀抱佳人推杯换盏，极少数一人独饮，安安分分。
安赫回头，恰好看见上三楼的谢慕，招呼不远处的手下，告诉他看住那个人，决不能让他走，说完去了三楼。
这里的酒贵的离谱，恶毒老板能喝几杯，拍拍口袋，摸摸佳人的屁股，是他最后的享受，还得留一些去赌呢，不能全喝了。
“是不是上错了，我没再点了”
“没有，有位男士请你的”
有人请就继续玩，大腿上的温度可不能凉。
“朴素妍，真是个好名字，人也长的很漂亮”
他们嘴里的赞美满是目的，满是恶臭，朴素妍本能的往后仰，腰间的手摸来摸去，用力将她拉起。
“身材也好真是树上写的杨柳腰啊！”
说着赵洙贤就往朴素妍耳朵处去亲，贪婪的闻头发“味道也好闻”，左手一挥，整个包间的人都往散。
“啪嗒”门锁了，朴素妍的眼泪如掉线的珍珠，不停的落。
赵洙贤说的什么，朴素妍一句也没有听清，空间有限的包间里，她在努力的奔跑，拿起东西就砸，她要出去，她害怕了。
“啊～”
“美人，我会好好疼你的……”
“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不是自愿的，请你放过我”
朴素妍终究是逃不出魔爪，被赵洙贤抓住，死死的压在沙发上，不得动弹，男人的手轻浮的摸她的脸，一寸一寸。
“放过你，那我们刚刚的游戏不就白玩了，怎么可能呢？”
朴素妍每一次靠近大门，都被拉回头，就是在耗她的力气，同时让她绝望，她绝望，恶魔就会更加满足。
谢慕找了三楼整整一圈，认认真真，也没有找到3679这个房间，到底在哪啊？
难不成在被人守着入口的四层里？
她看见一大群人从四楼出来出来了，擦肩而过时，她听到了朴素妍这个名字，还有逃不掉以及讥笑声。
雷电一般击中谢慕，不能打草惊蛇，一切都要证据，脚步加快，往前奔。
“这里不让人随便进入”
两个保安的手臂挡住了谢慕前进的脚步，她只有十二岁，她打不过他们，电击棒也敌不过两个训练有素得成年男人。
报警吧，这是谢慕能想到的最好办法，手机电量告急！
“这样能进去吧！”
男人浑厚的声音，谢慕抬起垂下的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和他手中的金卡，人她认得，是在体育场有过几面之缘的大叔。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谢慕不愿松开，只是安赫没有立即进去，他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两人来到拐角处，安赫点烟开始提问“12岁的小女孩在这干什么？”
“找人，还请大叔帮帮我”
“为什么要帮你？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多耽误一秒，都是对朴素妍的暴击，双手磨搓，拿下眼镜看着比她高处许多的大叔“为什么？大叔你只有帮了我才知道”
“不后悔？”
不加思索谢慕回答的很快“不后悔”
在得知谢慕进来的那一刻，安赫就决定帮助她，不仅是为了谢秀善，也是为了曾经的他们。
谢慕见大叔抽了几口烟又给她整理好帽子，随后两人进去了，走在豪华的地毯上，急促的脚步声也安安静静，3679号房终于找到了。
谢慕心急如焚想要开门，却打不开，透过门中间小小的玻璃，依稀能看见沙发上有人，白色裙子的朴素妍。
只听安赫一句“我来”，谢慕放下不停转门的手，大叔会有好办法的。
安赫有规律的敲门“少爷，你要的东西来了”随后对谢慕说“站在一旁”
谢慕听话的站在一旁，很快门开了，安赫一个转身男的就被摔翻在地，疼的直打滚，安赫信步走进去，顺带将男人踢进去，大力踩他胸膛上。
入门就是满地狼藉，踩烂的水果，碎掉的酒瓶，照不清屋子却依旧亮着的灯光。
谢慕飞奔进去，朴素妍身上有伤，有点神志不清，她感觉到朴素妍的抗拒。
“朴素妍，是我，我是谢慕，我来了，你不用怕了”
怎样的一个畜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朴素妍依旧在颤抖，埋住头不敢看。
“不怕了，不怕了”谢慕轻声安慰朴素妍，安赫看了一眼谢慕露在外面的队服领子，将外套盖在朴素妍身上，随后不慌不忙走到一幅油画处，找到了微型摄像头，暗叹真是儿子不如老子啊！
安赫没有下狠手，赵洙贤才能挣扎反抗下黑手，谢慕注意到大喊一声“小心”扑到了后面的赵洙贤，没想到他还带刀，谢慕一个躲闪不及，护腕被划破，愣住了几秒，她都忘了她也有武器。
到底是在道上混的，有功夫，几脚就给赵洙贤踢的连他爸都不认识，哀叫声比外面的歌还要好听。
“堂堂赵家大少爷，还找帮手，多丢面啊！”
安赫摸出赵洙贤裤口袋里呼叫器，在他面前摇摆，刚刚还是不可一世的大少爷，现在比流浪狗还要可怜
“你只要把那个还给我，今天的一切我既往不咎”
“你说能吗？”安赫没理睬赵洙贤反而问谢慕。
谢慕立即摇头说“不能，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随后操起电击棒就往赵洙贤身上电，脸上，手上，胸膛上还有他的命根子都电上几回，弄死他。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重中之重。
“你在想什么？”安赫背起脚都站不稳的朴素妍，问身后的谢慕。
“那个人是朴素妍的老板，我想弄死他”谢慕见过朴素妍老板的照片，怎么还能笑的那么龌龊。
真不愧是谢秀善教出来的，谢慕说话和年轻时的谢秀善真的很像。
“这种人渣不值得你弄脏手！”
哪能走的那么顺利，背着一个人，也太引人注目了，突然谢慕就被人给踢飞了，重重的撞在墙壁上，帽子也飞了。
舞池瞬间乱作一团，人人逃窜，夜店的打手一个个的上，谢慕血脉喷张肾上激素飙升，感觉不到疼，夜店里有两伙人在火拼。
“小丫头，赶紧走”
谢慕看着昏迷的朴素妍，将电击棒扔了出去“大叔，接着”
安赫怎么也没想到，给谢慕的电击棒最后又回到自己手上，只是他不需要，毕竟他们的老大已经趴下了。
打斗没有持续太久，安赫一方是压倒性的赢面。
恶毒老板移动不了半分，跪在地上求饶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而他面前是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颇具压迫感的安赫。
一份合同扔在地上“签了这个我就放你走”
“这……”
签了摇钱树就没有了。
安赫手指一动，恶毒老板的左手就断了“再不签，就不是手断那么简单了”
恶毒老板磕头感谢不杀之恩“签，签，签”
谢慕和人群一起出去，恰好遇到了要冲进夜店的张启安，很快就上车了，赶紧去医院。
朴素妍在医院里，师生俩在外面等情况，应该没什么大事，张启安的女朋友就是医生。
“谢慕，你胆子也太大了！”
做的好要夸，做的不好要说，今晚还是太危险了。
“对不起，老师”
如果没有大叔的帮忙，今晚自己可能真的会死掉，老师，院长他们肯定会很伤心。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老师，如果我早点到，你也不会心急进去”
张启安在自责，他希望他任何一个学生都可以健康的长大。
“老师，其实做错的不是我们对吗？”
为什么没有做错的人要自责，该负责的人却可以安然逍遥自在潇洒！
“对”张启安不知怎么讲述这个社会，非黑即白哪里有，多的是灰色地带，哪怕是救人生命的医院也有这种现象的存在，但他愿意相信光明，所以才当了老师，拍拍谢慕的肩膀“对，我们没有做错！”
朴素妍没有大碍，不过受了刺激，可能要静养，谢慕安静的站在病房里，想着刚刚经历的一切。
所有的好像都太顺利了，出租车的起速太快了，真的遵守诺言了，进入夜店也没有阻扰，还遇上乐于助人的大叔，只是运气好吗，只是巧合？
大叔的衣服里会不会有线索？
烟，金卡，钱包。
看上去都很高级，但为什么钱包里会有一个纸折的爱心。
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谢慕猜到了，她也不是会将证件随身携带的人。
谢慕拆开了爱心，不是手工纸，是宣传单，上面有字有画，写着祝安叔叔生日快乐！
画的很好，简直和大叔一模一样！
“谢慕，我送你回去休息，明天你还有比赛”
“那朴素妍怎么办？”
“我已经请人帮忙了！”
谢慕翻驾驶座后面的口袋想找颗糖吃，补充体力。
张启安看到后，从一个纸袋里拿出棒棒糖“吃这个，最新的口味，喜欢的话就全拿着”
“谢谢老师，老师最好了”谢慕要的口味她已经找到了“还行吧，就是有点咸，还有多少老师你全给我吧”
张启安将纸袋子给谢慕，谢慕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老师，你见到出租车司机了吗？”
“见到了，人很好，我到了他才走的”
“拉客了吗？”
“不清楚，当时突然涌了好多人出来，没注意”
真的只是普通司机吗？
和张启安道别下车的谢慕走在只有保洁阿姨的酒店大堂里，眯着眼上了电梯，靠在光滑带着凉感的电梯壁，想着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还有些后怕！
电梯门开了，谢慕半眯着眼使劲看清，合着自己刚刚眼花摁错了楼层，再上一层楼就是顶楼。
既来之则安之，她没去过顶楼，打算去看看。
重重的大门被慢慢打开，阳光洒在地面上，映在谢慕眼里，天台上好像有个人，瞬间想去得心情就没有了，陌生的环境下，谢慕只想独处，虽然觉得那人好像有些眼熟。
就在要把门关上离开的时候，谢慕感觉门被一股力量拉住，那个在光里的人过来了，轻声叫着她的名字“谢慕”，她还以为听错了。
真的是陈凡？
这个点他不好好睡觉来这做什么，当然她也没有好好睡觉。
谢慕和陈凡打招呼，两人距离好几米，站在安全区域里。
东方的光照在谢慕脸上，微风吹过，她贪婪得享受着，看向正在看她的陈凡，陈凡被她这么一看，脸彻底红了，慌张的转过脸去。
他是有什么话要说吗，欲言又止的！
谢慕顺着墙壁滑下，腰有些疼，想坐着眯着眼，反正自己没事情，看谁耗的过谁！
“对不起，你的房卡在我这，害得你黑眼圈那么深！”
两人距离近了很多，陈凡学着谢慕的样子坐下，房卡依旧在他的手里。
谢慕睁眼，又摸摸口袋“唉”叹口气笑着说“谢谢你帮我收着，太感谢了”
谢慕觉得好玩，他是因为捡到自己的房卡没有给前台或者是告知自己，心里有事睡不着早起才上天台的吗？
不必如此的，房卡没了再办一张就是了！
反正昨晚谢慕有事忙的不轻，倒让他心里有了包袱。
“我这个黑眼圈是为了研究战术，打赢你们可不容易”谢慕收下房卡，自嘲的说。
半决赛谢慕的对手依旧是R国的，叫段颖，也很厉害。
“你没睡觉，是因为这个？”
感觉到陈凡语气里的不相信，谢慕接着说“对，我熬夜研究，灯一宿没关”
反正是谎话，说夸张点还好玩些。
“哦，那我还是很抱歉”
“真抱歉？”
“真的！”
“我想吃糖，你有吗？”
陈凡随身带糖，也是奇怪，他撕开包装，递给谢慕。
“吃太多糖，对身体不好！”
“哦！”
“你困的话就回去睡觉，比赛是要精力的”
“哦～”谢慕眯眼含着糖看着陈凡
“你讲故事给我听呗，声音小小的，让我眯一会”
想问题得谢慕眉毛不自觉地皱成川子，陈凡注意到，立马科普“川字纹”，谢慕听到了慢慢的头靠在陈凡的肩膀上，注意到了陈凡的耳朵“你耳朵上有个疤唉”。
夏天的空气好像是太热了，陈凡耳朵立马泛红，身体僵硬，这个距离太近了，他摸摸耳朵“嗯，小时候弄的”
“你兄弟姐妹吗？”
“我是独生子女，是和你一样的人弄的！”
“我～”谢慕来精神了，瞬间不困了，指着自己“我什么时候弄的？”
见谢慕激动，陈凡赶紧摆手解释“不是你，是一个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女孩弄的”
听到解释的谢慕立马大笑起来，好像真的和她一样，她凑近陈凡的脸，仔细的看他的额头，看完继续靠陈凡的肩膀“还没好呢，对不起！”
这下陈凡的脸和耳朵红的像升起的太阳，热的滚烫“没事，我妈说这样以后我就丢不了了”
明显宽慰人的话，对谢慕来说还是很受用“要没法恢复原样，我就带你去整容，我会努力赚钱的”
陈凡不知自己为何要接下一句“那……我以后真没人要怎么办？”
“你个大笨蛋！”谢慕头轻轻摩擦，呼吸温热，咬碎棒棒糖，咔的一声，“真有人因为样貌而拒绝接触了解你，是他们的损失”
陈凡嘴角下意识的笑暴露了他的小心思，他偷偷扣掉了结痂“我是说如果以后真这样怎么办？”
“咔，咔”几声，棒棒糖全部碎在谢慕嘴里“真这样～我不会食言的，反正你也不错”糖慢慢的融化，连着空气也是甜的。
肩膀上人的呼吸渐渐规律起来，这睡着了着凉怎么办？
“谢慕你还是回去睡觉吧！”陈凡说话磕磕绊绊的，他好像不是很想她走“会感冒的”
“不要，我就要在这打盹”真感冒了，院长，朴素妍，老师，孔东和教练，一定会来照顾谢慕的，谢慕离开陈凡的肩膀，头靠墙壁，他们不是很熟。
肩膀重量的消失，声音越来越弱，谢慕彻底的睡着了，陈凡脱掉外套盖在谢慕身上，注意到了她残破的护腕，和右手的伤，一处新伤一处旧伤。
陌生的地方，不算熟悉的人，姑且算作认识，怎么就安稳入睡了呢？
白色的，映入眼帘的全是白色的，唯独一扇半开着的窗户，带来风。
谢秀善缓缓起身，年龄大了，受不住，自嘲的笑笑，回想晕倒之前的记忆，好在会议结束才晕倒。
“嘟嘟嘟……嘟嘟嘟……”
谢秀善踱步走到放衣服的地方拿出手机，来电显示谢慕，下垂的嘴角微微有了幅度。
“谢慕，恭喜你又赢了！”每个字都是高兴，语气却很平。
“嗯……我又赢了，所以决赛那天院长你一定要来”
“放心吧，我……我一定会去的，我这边还有事，你好好休息，不要总看电视”谢秀善控制干哑的喉咙不要咳嗽，光是咽口水，红肿的喉咙都在发出抗议“早点休息吧！”
头朝外看，天是黑的，只有一两颗星星。
谢慕看着关掉的电视机刚想说自己没看，院长就说挂电话了。
一反常态，从来都是谢慕说拜拜，今天是谢秀善提的，谢慕当然觉得奇怪。
想回金川一趟，院长的声音听上去很不好，是不是感冒发烧住院了，她身体一向健朗，有人说不怎么生病的人，一生病就一发不可收拾，谢慕烦躁的已经吃了好几根棒棒糖了。
来得及吗，回金川的话？
要不然再打一个电话好了？
不行，再打电话，院长一定会担心的，除非有特别的事，比如学习！
谢慕的成绩不是很好，她一直想的是走保送这条路上大学，在学校她的宗旨就是不影响其他同学学习，但考试分数一直都能及格。
谢慕刚要打给谢秀善的时候，手机响了，她快速的接听传入耳朵的是哭哭啼啼的朴素妍。
“朴素妍你在哪？快点告诉我！”谢慕几近疯狂的吼道“等我到了你尽情的哭，快点告诉我，快点……”
谢慕打开门，边跑边给张启安打电话，他们这群小孩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要大人在场。
奔跑的时候，所有的等待都是浪费时间。
电梯在陈凡一群人面前打开，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张老师我知道打扰你约会了，但朴素妍出事了，你可以过去一趟吗？”
张启安神色一紧，喂女朋友吃饭得勺子都偏了“地址在哪，老师这就去”
“谢谢老师，地址是……”
“不用谢”张启安丢下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关掉手机，连句对不起立马就走了。
空荡的楼道里，充斥着凌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一切都是在和时间赛跑，满头大汗的推开安全门，直奔到前台了。
“我是1005的房客，我的出租车到了吗？”谢慕大口喘气，踮着脚问前台小姐。
“顾客，你别着急，车子已经到了，就是外面那辆”前台小姐指给谢慕看，谢慕说了句“谢谢”立马撒开双腿奔跑。
刚好下楼的陈凡看到谢慕飞奔上出租车，出什么事了吗，她怎么那么着急，自己的心不由自主随着她而去，喃喃自语“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脚不受控制的迈出去，其实他是先行下来，然后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行动有些慢的队友。
“那是……她的东西吗？”
一张和他们一样的房卡，上面的房号不一样，陈凡完全可以留给前台，但他没有，他放进包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师傅，请你到这个地方，在不超速的情况下，开到最快”谢慕焦急的拍司机的座椅，她浑身上下的细胞都想立马飞奔过去。
车子急速前进，谢慕开始拨打朴素妍的手机，就是一直都没有接，无人接听状态，最后直接关机了！
不是吧，绝对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自己一定能赶上！
KTV里炫彩夺目的光，一束束的照在朴素妍光滑细腻白皙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的愉悦，只有惊恐，她在抗拒，身旁人她一个人都不认识若有若无的触碰，都让她感觉害怕，她想离开，却总被一双手拉住，又被无数人推进来。
润光组合的成员家庭背景都很普通，但只有朴素妍在首都没有家，公司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她的家人，相对而言就很好欺负，而且她是最漂亮的还特别听话。
就这样在参加一个看似重要又不需要的酒会后，朴素妍被公司负责人左一言右一语的骗到她从未来过只听说过的高消费的夜店门口。
“老板，队长他们呢？”
“哦～她们等会就来，你先和我一起进去”
黑色的街道，黑色的天空，唯一的亮光处却充满危险，穿着不合脚的高跟鞋，有些短的裙子，朴素妍不安的环抱着裸露在外的双臂，迟迟不敢踏出去。
“不进去你们团的通告费就没有了”西装笔挺的老板，戴上墨镜，点起一根烟，对着犹豫的朴素妍打上最后一击。
通告费很重要，队里的所有人都需要。
“老板我～”
“怕什么，我不是在吗？”
烟味席卷朴素妍，不等她回答，她的右肩出现了一只大手，盖住她的所有，将她拉入深渊，一个会拿通告费说事，将未成年孩子带如夜店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好老板。
几个彪形大汉见怪不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看得出是个未成年人，看得出少女的不情愿。
所有的一切都让朴素妍眩晕，包间里的烟酒味更刺鼻，她坐在长长皮质沙发的一角，紧紧看着带她进来的男人，但只是被烟熏了一下，老板就不见了。
她走不了，她被焊在了沙发上，被卖了，这真是个残酷的事实。男人站在门口，露出诡异的微笑，径直走入舞池，开始花天酒地，他不用钱，用人。
当然所有人都不会让朴素妍如意，漂亮的花儿足够让所有人注意，她不知她怯生生无助的目光引了多少饿狼，包括那些已经凋零的花儿。
旁边的女人要上厕所，朴素妍觉得这是她唯一可以逃走的机会，她拽住女人的手“我也要去，姐姐请你带我一起去”
天真，太过天真，先不说朴素妍她不熟悉这个地方，她上厕所后面还跟着两个人，去厕所的路上也满是打手，外界嘈杂的声音，即使她叫破喉咙也没有人听的见。
哭的泣不成声，朴素妍关上隔间的门，她的手机电量不多了，唯一想到的是谢慕，只有谢慕才会真正的救她，不顾一切。
她想一直躲在隔间里，等谢慕来，她的长发遮住面庞，浑身颤抖，门外一直有人敲。
“小妹妹，快点出来吧，赵哥可是说要好好照顾你”
尖锐油腻的声音，朴素妍堵住耳朵。
“那些人可不是像我一样温柔哦！”
温柔的人说着威胁的话，笑里藏刀啊！
“哎～我就说妹妹会来事，你们不用进来了”
朴素妍没有出去，女人在洗手池上摆了好多化妆品“哭哭啼啼的样子，赵哥不喜欢”
朴素妍像个人偶，任由女人在她脸上作画，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哎呦，你手机还在身上啊！怎么不接？”
朴素妍感觉到眉笔画的重些，抬眼看向镜子，镜子里得女人有愤怒，有不甘。
朴素妍想是谢慕打来的，但还是摁下拒接键，露出女人期待的微笑。
手机不停的响，惹的女人心烦，夺过朴素妍的手机“啪”重重摔在地上，整理因力气过大而凌乱的头发，故作优雅“我们接着化妆，妹妹你真漂亮”
朴素妍来不及惊恐，摔在地上的手机就是她可能会出现的样子，腮红打在脸上，她还是哭了，她的希望彻底没有了。
“小妹妹，那地方是夜店啊！”开了一半路静默的司机突然开口，乘客太小了，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夜店，哪怕是阴曹地府我也要去，师傅麻烦你开的再快点……”
路上的豪车，帅哥美女越来越多，想必离目的地就不远了。
“老师，你到哪了？”
“还有十几分钟，很快就到，你到了吗？”
“现在就到了”
“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来”张启安对谢慕一百个放心，但如果遇到的问题关于亲朋，她可能会乱手脚。
“好，老师我等你”
结束通话后，张启安全速前进，但不幸的是前方发生了一起车祸，造成了长长的堵车，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宽宽的道路上，无法移动半分，只能期待事故早点处理完毕。
老师，不是我谢慕不想等，是我不能，我不可以拿朴素妍的安全做赌注，多一秒的耽搁都会有难以想象的恶劣事情发生。
谢慕拿出身上所有的钱，远远超过车费，全部给了司机师傅，望着门口的彪形大汉，她没有立即下车。
“师傅，我最好的朋友在里面，求求你帮帮我”
“求我帮你？”
“嗯，这一路上师傅走了不少小道，我想应该是熟悉的，所以请师傅帮帮我”
除了熟悉小道，司机将电击棒递给谢慕时无意露出的纹身更加证实了她这个想法，当然她没有往深处想，只是以为改邪归正。
“小妹妹要不报警吧，我可以帮你的”
谢慕心意已决，事情要么悄无声息，要么惊涛骇浪，手握司机给的电击棍，毅然决然的打开车门，奔赴致幻危险的地带。
司机师傅的这个提议，很好，也很不好，淡淡笑了笑，靠在车窗处“谢谢，师傅你要是可以的话，请你在大门那，我老师的车牌是金5-3789，告诉他就行了”
西和俱乐部，来的路上谢慕就已经搜索过了，网上爆出大大小小许多事情，依然屹立不倒，想必有些手段。
警察来了找到人还好，找不到人就是更大的麻烦。
12岁的谢慕身高158公分，身着黑色鸭舌帽，大大的眼镜，除了绿色的运动鞋，无一处合身。
任谁会想到，光鲜亮丽，灯红酒绿的夜店后面会是不堪入目，肮脏，散发生理性味道的小水沟。
司机拿出口袋中一直在通话状态的手机“老大，你都听到了，没法劝，人已经进去了”
“嗯，东西都给了吧？”
“给了”
“按她说的做”
“是”
昨晚李康珉找了谢秀善后，她就给安赫打了电话，希望他在首都可以照顾一下谢慕，保护她的安全，本来以为多此一举，没想到是有备无患。
安赫浏览着胜光娱乐公司的所有报告，以及法人代表各种新闻，他已经腐烂了，右边的第四个酒杯就是朴素妍的恶毒老板。
谢慕从后门进去，楼梯到处莺莺燕燕，各种颜色的头发，比得上跑步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还有几个穿西装倒在地上，一个人的谢慕就显得异类，越往里走，音乐更加大声。
打开安全门的一刹那，谢慕感觉左耳被音波撞击了，适应了一下才进去。
有四层，谢慕在的是第二层，朝下望去乌泱泱的一片，大部分摇头摆尾，小部分怀抱佳人推杯换盏，极少数一人独饮，安安分分。
安赫回头，恰好看见上三楼的谢慕，招呼不远处的手下，告诉他看住那个人，决不能让他走，说完去了三楼。
这里的酒贵的离谱，恶毒老板能喝几杯，拍拍口袋，摸摸佳人的屁股，是他最后的享受，还得留一些去赌呢，不能全喝了。
“是不是上错了，我没再点了”
“没有，有位男士请你的”
有人请就继续玩，大腿上的温度可不能凉。
“朴素妍，真是个好名字，人也长的很漂亮”
他们嘴里的赞美满是目的，满是恶臭，朴素妍本能的往后仰，腰间的手摸来摸去，用力将她拉起。
“身材也好真是树上写的杨柳腰啊！”
说着赵洙贤就往朴素妍耳朵处去亲，贪婪的闻头发“味道也好闻”，左手一挥，整个包间的人都往散。
“啪嗒”门锁了，朴素妍的眼泪如掉线的珍珠，不停的落。
赵洙贤说的什么，朴素妍一句也没有听清，空间有限的包间里，她在努力的奔跑，拿起东西就砸，她要出去，她害怕了。
“啊～”
“美人，我会好好疼你的……”
“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不是自愿的，请你放过我”
朴素妍终究是逃不出魔爪，被赵洙贤抓住，死死的压在沙发上，不得动弹，男人的手轻浮的摸她的脸，一寸一寸。
“放过你，那我们刚刚的游戏不就白玩了，怎么可能呢？”
朴素妍每一次靠近大门，都被拉回头，就是在耗她的力气，同时让她绝望，她绝望，恶魔就会更加满足。
谢慕找了三楼整整一圈，认认真真，也没有找到3679这个房间，到底在哪啊？
难不成在被人守着入口的四层里？
她看见一大群人从四楼出来出来了，擦肩而过时，她听到了朴素妍这个名字，还有逃不掉以及讥笑声。
雷电一般击中谢慕，不能打草惊蛇，一切都要证据，脚步加快，往前奔。
“这里不让人随便进入”
两个保安的手臂挡住了谢慕前进的脚步，她只有十二岁，她打不过他们，电击棒也敌不过两个训练有素得成年男人。
报警吧，这是谢慕能想到的最好办法，手机电量告急！
“这样能进去吧！”
男人浑厚的声音，谢慕抬起垂下的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和他手中的金卡，人她认得，是在体育场有过几面之缘的大叔。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谢慕不愿松开，只是安赫没有立即进去，他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两人来到拐角处，安赫点烟开始提问“12岁的小女孩在这干什么？”
“找人，还请大叔帮帮我”
“为什么要帮你？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多耽误一秒，都是对朴素妍的暴击，双手磨搓，拿下眼镜看着比她高处许多的大叔“为什么？大叔你只有帮了我才知道”
“不后悔？”
不加思索谢慕回答的很快“不后悔”
在得知谢慕进来的那一刻，安赫就决定帮助她，不仅是为了谢秀善，也是为了曾经的他们。
谢慕见大叔抽了几口烟又给她整理好帽子，随后两人进去了，走在豪华的地毯上，急促的脚步声也安安静静，3679号房终于找到了。
谢慕心急如焚想要开门，却打不开，透过门中间小小的玻璃，依稀能看见沙发上有人，白色裙子的朴素妍。
只听安赫一句“我来”，谢慕放下不停转门的手，大叔会有好办法的。
安赫有规律的敲门“少爷，你要的东西来了”随后对谢慕说“站在一旁”
谢慕听话的站在一旁，很快门开了，安赫一个转身男的就被摔翻在地，疼的直打滚，安赫信步走进去，顺带将男人踢进去，大力踩他胸膛上。
入门就是满地狼藉，踩烂的水果，碎掉的酒瓶，照不清屋子却依旧亮着的灯光。
谢慕飞奔进去，朴素妍身上有伤，有点神志不清，她感觉到朴素妍的抗拒。
“朴素妍，是我，我是谢慕，我来了，你不用怕了”
怎样的一个畜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朴素妍依旧在颤抖，埋住头不敢看。
“不怕了，不怕了”谢慕轻声安慰朴素妍，安赫看了一眼谢慕露在外面的队服领子，将外套盖在朴素妍身上，随后不慌不忙走到一幅油画处，找到了微型摄像头，暗叹真是儿子不如老子啊！
安赫没有下狠手，赵洙贤才能挣扎反抗下黑手，谢慕注意到大喊一声“小心”扑到了后面的赵洙贤，没想到他还带刀，谢慕一个躲闪不及，护腕被划破，愣住了几秒，她都忘了她也有武器。
到底是在道上混的，有功夫，几脚就给赵洙贤踢的连他爸都不认识，哀叫声比外面的歌还要好听。
“堂堂赵家大少爷，还找帮手，多丢面啊！”
安赫摸出赵洙贤裤口袋里呼叫器，在他面前摇摆，刚刚还是不可一世的大少爷，现在比流浪狗还要可怜
“你只要把那个还给我，今天的一切我既往不咎”
“你说能吗？”安赫没理睬赵洙贤反而问谢慕。
谢慕立即摇头说“不能，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随后操起电击棒就往赵洙贤身上电，脸上，手上，胸膛上还有他的命根子都电上几回，弄死他。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重中之重。
“你在想什么？”安赫背起脚都站不稳的朴素妍，问身后的谢慕。
“那个人是朴素妍的老板，我想弄死他”谢慕见过朴素妍老板的照片，怎么还能笑的那么龌龊。
真不愧是谢秀善教出来的，谢慕说话和年轻时的谢秀善真的很像。
“这种人渣不值得你弄脏手！”
哪能走的那么顺利，背着一个人，也太引人注目了，突然谢慕就被人给踢飞了，重重的撞在墙壁上，帽子也飞了。
舞池瞬间乱作一团，人人逃窜，夜店的打手一个个的上，谢慕血脉喷张肾上激素飙升，感觉不到疼，夜店里有两伙人在火拼。
“小丫头，赶紧走”
谢慕看着昏迷的朴素妍，将电击棒扔了出去“大叔，接着”
安赫怎么也没想到，给谢慕的电击棒最后又回到自己手上，只是他不需要，毕竟他们的老大已经趴下了。
打斗没有持续太久，安赫一方是压倒性的赢面。
恶毒老板移动不了半分，跪在地上求饶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而他面前是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颇具压迫感的安赫。
一份合同扔在地上“签了这个我就放你走”
“这……”
签了摇钱树就没有了。
安赫手指一动，恶毒老板的左手就断了“再不签，就不是手断那么简单了”
恶毒老板磕头感谢不杀之恩“签，签，签”
谢慕和人群一起出去，恰好遇到了要冲进夜店的张启安，很快就上车了，赶紧去医院。
朴素妍在医院里，师生俩在外面等情况，应该没什么大事，张启安的女朋友就是医生。
“谢慕，你胆子也太大了！”
做的好要夸，做的不好要说，今晚还是太危险了。
“对不起，老师”
如果没有大叔的帮忙，今晚自己可能真的会死掉，老师，院长他们肯定会很伤心。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老师，如果我早点到，你也不会心急进去”
张启安在自责，他希望他任何一个学生都可以健康的长大。
“老师，其实做错的不是我们对吗？”
为什么没有做错的人要自责，该负责的人却可以安然逍遥自在潇洒！
“对”张启安不知怎么讲述这个社会，非黑即白哪里有，多的是灰色地带，哪怕是救人生命的医院也有这种现象的存在，但他愿意相信光明，所以才当了老师，拍拍谢慕的肩膀“对，我们没有做错！”
朴素妍没有大碍，不过受了刺激，可能要静养，谢慕安静的站在病房里，想着刚刚经历的一切。
所有的好像都太顺利了，出租车的起速太快了，真的遵守诺言了，进入夜店也没有阻扰，还遇上乐于助人的大叔，只是运气好吗，只是巧合？
大叔的衣服里会不会有线索？
烟，金卡，钱包。
看上去都很高级，但为什么钱包里会有一个纸折的爱心。
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谢慕猜到了，她也不是会将证件随身携带的人。
谢慕拆开了爱心，不是手工纸，是宣传单，上面有字有画，写着祝安叔叔生日快乐！
画的很好，简直和大叔一模一样！
“谢慕，我送你回去休息，明天你还有比赛”
“那朴素妍怎么办？”
“我已经请人帮忙了！”
谢慕翻驾驶座后面的口袋想找颗糖吃，补充体力。
张启安看到后，从一个纸袋里拿出棒棒糖“吃这个，最新的口味，喜欢的话就全拿着”
“谢谢老师，老师最好了”谢慕要的口味她已经找到了“还行吧，就是有点咸，还有多少老师你全给我吧”
张启安将纸袋子给谢慕，谢慕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老师，你见到出租车司机了吗？”
“见到了，人很好，我到了他才走的”
“拉客了吗？”
“不清楚，当时突然涌了好多人出来，没注意”
真的只是普通司机吗？
和张启安道别下车的谢慕走在只有保洁阿姨的酒店大堂里，眯着眼上了电梯，靠在光滑带着凉感的电梯壁，想着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还有些后怕！
电梯门开了，谢慕半眯着眼使劲看清，合着自己刚刚眼花摁错了楼层，再上一层楼就是顶楼。
既来之则安之，她没去过顶楼，打算去看看。
重重的大门被慢慢打开，阳光洒在地面上，映在谢慕眼里，天台上好像有个人，瞬间想去得心情就没有了，陌生的环境下，谢慕只想独处，虽然觉得那人好像有些眼熟。
就在要把门关上离开的时候，谢慕感觉门被一股力量拉住，那个在光里的人过来了，轻声叫着她的名字“谢慕”，她还以为听错了。
真的是陈凡？
这个点他不好好睡觉来这做什么，当然她也没有好好睡觉。
谢慕和陈凡打招呼，两人距离好几米，站在安全区域里。
东方的光照在谢慕脸上，微风吹过，她贪婪得享受着，看向正在看她的陈凡，陈凡被她这么一看，脸彻底红了，慌张的转过脸去。
他是有什么话要说吗，欲言又止的！
谢慕顺着墙壁滑下，腰有些疼，想坐着眯着眼，反正自己没事情，看谁耗的过谁！
“对不起，你的房卡在我这，害得你黑眼圈那么深！”
两人距离近了很多，陈凡学着谢慕的样子坐下，房卡依旧在他的手里。
谢慕睁眼，又摸摸口袋“唉”叹口气笑着说“谢谢你帮我收着，太感谢了”
谢慕觉得好玩，他是因为捡到自己的房卡没有给前台或者是告知自己，心里有事睡不着早起才上天台的吗？
不必如此的，房卡没了再办一张就是了！
反正昨晚谢慕有事忙的不轻，倒让他心里有了包袱。
“我这个黑眼圈是为了研究战术，打赢你们可不容易”谢慕收下房卡，自嘲的说。
半决赛谢慕的对手依旧是R国的，叫段颖，也很厉害。
“你没睡觉，是因为这个？”
感觉到陈凡语气里的不相信，谢慕接着说“对，我熬夜研究，灯一宿没关”
反正是谎话，说夸张点还好玩些。
“哦，那我还是很抱歉”
“真抱歉？”
“真的！”
“我想吃糖，你有吗？”
陈凡随身带糖，也是奇怪，他撕开包装，递给谢慕。
“吃太多糖，对身体不好！”
“哦！”
“你困的话就回去睡觉，比赛是要精力的”
“哦～”谢慕眯眼含着糖看着陈凡
“你讲故事给我听呗，声音小小的，让我眯一会”
想问题得谢慕眉毛不自觉地皱成川子，陈凡注意到，立马科普“川字纹”，谢慕听到了慢慢的头靠在陈凡的肩膀上，注意到了陈凡的耳朵“你耳朵上有个疤唉”。
夏天的空气好像是太热了，陈凡耳朵立马泛红，身体僵硬，这个距离太近了，他摸摸耳朵“嗯，小时候弄的”
“你兄弟姐妹吗？”
“我是独生子女，是和你一样的人弄的！”
“我～”谢慕来精神了，瞬间不困了，指着自己“我什么时候弄的？”
见谢慕激动，陈凡赶紧摆手解释“不是你，是一个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女孩弄的”
听到解释的谢慕立马大笑起来，好像真的和她一样，她凑近陈凡的脸，仔细的看他的额头，看完继续靠陈凡的肩膀“还没好呢，对不起！”
这下陈凡的脸和耳朵红的像升起的太阳，热的滚烫“没事，我妈说这样以后我就丢不了了”
明显宽慰人的话，对谢慕来说还是很受用“要没法恢复原样，我就带你去整容，我会努力赚钱的”
陈凡不知自己为何要接下一句“那……我以后真没人要怎么办？”
“你个大笨蛋！”谢慕头轻轻摩擦，呼吸温热，咬碎棒棒糖，咔的一声，“真有人因为样貌而拒绝接触了解你，是他们的损失”
陈凡嘴角下意识的笑暴露了他的小心思，他偷偷扣掉了结痂“我是说如果以后真这样怎么办？”
“咔，咔”几声，棒棒糖全部碎在谢慕嘴里“真这样～我不会食言的，反正你也不错”糖慢慢的融化，连着空气也是甜的。
肩膀上人的呼吸渐渐规律起来，这睡着了着凉怎么办？
“谢慕你还是回去睡觉吧！”陈凡说话磕磕绊绊的，他好像不是很想她走“会感冒的”
“不要，我就要在这打盹”真感冒了，院长，朴素妍，老师，孔东和教练，一定会来照顾谢慕的，谢慕离开陈凡的肩膀，头靠墙壁，他们不是很熟。
肩膀重量的消失，声音越来越弱，谢慕彻底的睡着了，陈凡脱掉外套盖在谢慕身上，注意到了她残破的护腕，和右手的伤，一处新伤一处旧伤。
陌生的地方，不算熟悉的人，姑且算作认识，怎么就安稳入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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