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还身阁
一阵香味袭来，夕林子循着味道看去，一位头发花白的阿婆在卖香包。
摊面上的香包五颜六色、香气十足。夕林子喜欢不已，一个一个地放在鼻前嗅来嗅去。
“喜欢就挑一个，我送你。”安伏梢眼含笑意说道。
卖香包的阿婆顺势也问：“姑娘，喜欢什么香味呢？”她年事已高、头发花白，香味氤氲在每条皱纹的波浪中。
夕林子冲阿婆甜甜一笑：“随便看看，不买呢。”说罢，便放下握在手中很久的紫香包，径直走了。
傅婴见状，也跟了过去。
四人一直从毋恰街的最东边逛到最西边，最后在一个古朴不已的铺子门口停下。
“还身阁。”夕林子仰头轻念。
“这个店卖什么？”夕林子看着半掩的门问安伏梢。
安伏梢神秘一笑，“进去一看便知。”说完便推门而入。
刚踏入门，一股悠远的木香扑面而来，眼前空荡荡的房间盛满了昏暗与神秘。
“四娘！”安伏梢粗犷的喊声划破了这昏暗的压抑。随之，楼上缓缓的脚步声也与这喊声遥相呼应。
一名高鼻深目的妙龄女子站在楼梯口，那女子颀长的身子披着华贵的西屈弥锦袍子。她看了一眼楼梯下的人，便加快了下楼的脚步，扭动的腰肢更似扶风春柳。
女子扭动到安伏梢跟前，热情笑道：“安大爷，今日来，不知又要给还身阁带来哪些买卖啊？”
说话的同时，捕猎似的眸子又把傅婴与夕林子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虽然身着衣物，但是夕林子觉得她的目光不仅凌辱了自己的肉体，还把自己的三魂七魄看得一丝不挂。
“有我在，你们还身阁不愁没有生意，可是今日，只是带两个朋友来开开眼。”安伏梢客气完，又同夕林子与傅婴介绍了一下。
“这是还身阁的主人，康四娘，也是我多年的朋友。”四人均微微行礼。
“安大爷的朋友，那必定是贵客。”那女子谄媚笑道。“先随我来吧！”她转身上楼，四人紧随其后。
夕林子紧跟傅婴身后，每迈上一个阶梯，那香味就钻入鼻腔更深一寸，她的心跟着惶惶不安起来。
到了二楼，他们随康四娘停住脚步，布满了木抽屉的墙壁让众人颇觉好奇。
康四娘看着他们微笑说：“还身，还生。即便你五脏俱损，我也能让你重生。”语毕，她拉开身旁一个木抽屉。
一颗缓慢跳动的心脏在抽屉内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强健。
夕林子一向自觉冷漠，可是此时的她，觉得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已经在这颗心脏面前停止跳动了。
“别怕!”安丽娜突然拍了拍夕林子的肩膀。
夕林子条件反射般躲开，刚才停滞的心脏又急促地跳动。
康四娘看着傅婴与夕林子的表情，介绍道：“这是米阿婆孙子的心，去年家里遭窃，与贼人打架，却被贼人一刀捅死。我去时，人还没死透，这可是取心脏的最佳时刻，也正是当时我的刀够快，才能他立马毙命，不至于太受痛苦。”
“这难道不是故意伤人性命吗？”傅婴盯着那颗心脏问道。
“他迟早要死，我只不过让他死得更有价值罢了。我若不取他心脏，他这条命丢了就丢了，但是有他这颗心脏，不仅可以多救一人性命，而且能让他奶奶生活得更好些。要知道，我可是给了米阿婆十金呢！”康四娘语气稍显不耐。
“那，敢问你这心脏卖多少钱？”傅婴看着那颗心脏问道。
康四娘看着那颗心脏，眼神里充满了痴迷。
“这么年轻、有力量的心脏，最起码……”她得意一笑，伸出两个手指，
“二百金！”
“这买卖，真值！”傅婴嘲笑道。
“你又是如果将心脏植入他人体内呢？”夕林子好奇问道。
“这可是康四娘家世代相传的巫术。”安丽娜在一旁解释道。
康四娘不做声，将心脏放入原位，又一一打开其他抽屉，介绍肝、脾、肺、肾等物件的来缘。
夕林子只觉惊悚不已，她紧紧跟在傅婴身后。
到了最后一排抽屉，康四娘深深看了夕林子一眼。
“这排东西，要不要给你们看呢？”她似问非问。
夕林子听后更觉好奇，便道：“尽快拿出便是。”
康四娘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下夕林子，之后轻轻拉开抽屉。
可是夕林子还未看清，她就觉得眼前一黑，眼睛已被安伏梢紧紧捂住。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嘿嘿！”康四娘忍不住笑出来，“这些舌头都是对乱嚼舌根之人的惩罚。也正是因为乱语之孽尤深，我用多好的香料也盖不了这罪恶的腐臭。”
夕林子捂住自己鼻子的同时，也扒开安伏梢的手指。
那层层叠叠的舌头似乎还保持着诉说的欲望。恍惚之间，她看到它们像水蛭、蚯蚓一般蠕动起来。
肚子里翻江倒海，呕吐感让夕林子想尽快离开这里。
“多谢，今日多头叨扰，若有需要，我们改日再来。”傅婴说完，便从安伏梢手中拽过夕林子出门了。
离开还身阁，夕林子觉得空气新鲜了许多。
“早闻西屈弥有女巫收集内脏于盒中，囤积居奇，本以为只是市井传闻，没想到确有其事。”傅婴放开夕林子的手，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说道。
“居然会有这样的买卖？西屈弥的律法不管吗？”夕林子问道。
“管？且不论每一个内脏，还身阁都有不是故意杀人的理由，其次，一百金、二百金的内脏，你想想，买家……又会是那些人？只可惜了那些失去器官的人了，不知他们是不是白死了……”傅婴看着夕林子长叹一口气。
夕林子此刻脑中一片空白，感觉到傅婴对那些失去器官人的同情，她羡慕傅婴有这种情绪。
“咱们也逛了很久，不如，先找个驿馆休息吧。”安丽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夕林子看了看她，又望了望身旁的傅婴。傅婴沉默了一会，朝夕林子微微点头，便随二人去了。
刚在驿馆的房间坐下。“噹噹噹”一阵敲门声响起。夕林子满心欢喜地放下杯子，走过去拉开门闩。
“送你！”门口，安伏梢满脸笑意地拿着一个淡紫色香包。
看着来人，夕林子充满期待的微笑愣住了。
安伏梢同样充满期待的眼神让夕林子尴尬不已。她礼貌地双手接过，在道了一声谢后，便收入腰间。
“走！下楼吃完饭，现在正好有胡旋舞。”安伏梢热情邀请，夕林子咧了咧嘴，点点头，便随他下楼。
楼下的胡姬飞速旋转，想把自己脸上的笑容甩进看客们的心里。
远远地，夕林子就看到傅婴与安丽娜已在桌旁饮酒。
傅婴看到安伏梢后面跟着夕林子，他微微一愣。目光随后移至夕林子腰间的香包，将酒一饮而尽。
摊面上的香包五颜六色、香气十足。夕林子喜欢不已，一个一个地放在鼻前嗅来嗅去。
“喜欢就挑一个，我送你。”安伏梢眼含笑意说道。
卖香包的阿婆顺势也问：“姑娘，喜欢什么香味呢？”她年事已高、头发花白，香味氤氲在每条皱纹的波浪中。
夕林子冲阿婆甜甜一笑：“随便看看，不买呢。”说罢，便放下握在手中很久的紫香包，径直走了。
傅婴见状，也跟了过去。
四人一直从毋恰街的最东边逛到最西边，最后在一个古朴不已的铺子门口停下。
“还身阁。”夕林子仰头轻念。
“这个店卖什么？”夕林子看着半掩的门问安伏梢。
安伏梢神秘一笑，“进去一看便知。”说完便推门而入。
刚踏入门，一股悠远的木香扑面而来，眼前空荡荡的房间盛满了昏暗与神秘。
“四娘！”安伏梢粗犷的喊声划破了这昏暗的压抑。随之，楼上缓缓的脚步声也与这喊声遥相呼应。
一名高鼻深目的妙龄女子站在楼梯口，那女子颀长的身子披着华贵的西屈弥锦袍子。她看了一眼楼梯下的人，便加快了下楼的脚步，扭动的腰肢更似扶风春柳。
女子扭动到安伏梢跟前，热情笑道：“安大爷，今日来，不知又要给还身阁带来哪些买卖啊？”
说话的同时，捕猎似的眸子又把傅婴与夕林子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虽然身着衣物，但是夕林子觉得她的目光不仅凌辱了自己的肉体，还把自己的三魂七魄看得一丝不挂。
“有我在，你们还身阁不愁没有生意，可是今日，只是带两个朋友来开开眼。”安伏梢客气完，又同夕林子与傅婴介绍了一下。
“这是还身阁的主人，康四娘，也是我多年的朋友。”四人均微微行礼。
“安大爷的朋友，那必定是贵客。”那女子谄媚笑道。“先随我来吧！”她转身上楼，四人紧随其后。
夕林子紧跟傅婴身后，每迈上一个阶梯，那香味就钻入鼻腔更深一寸，她的心跟着惶惶不安起来。
到了二楼，他们随康四娘停住脚步，布满了木抽屉的墙壁让众人颇觉好奇。
康四娘看着他们微笑说：“还身，还生。即便你五脏俱损，我也能让你重生。”语毕，她拉开身旁一个木抽屉。
一颗缓慢跳动的心脏在抽屉内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强健。
夕林子一向自觉冷漠，可是此时的她，觉得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已经在这颗心脏面前停止跳动了。
“别怕!”安丽娜突然拍了拍夕林子的肩膀。
夕林子条件反射般躲开，刚才停滞的心脏又急促地跳动。
康四娘看着傅婴与夕林子的表情，介绍道：“这是米阿婆孙子的心，去年家里遭窃，与贼人打架，却被贼人一刀捅死。我去时，人还没死透，这可是取心脏的最佳时刻，也正是当时我的刀够快，才能他立马毙命，不至于太受痛苦。”
“这难道不是故意伤人性命吗？”傅婴盯着那颗心脏问道。
“他迟早要死，我只不过让他死得更有价值罢了。我若不取他心脏，他这条命丢了就丢了，但是有他这颗心脏，不仅可以多救一人性命，而且能让他奶奶生活得更好些。要知道，我可是给了米阿婆十金呢！”康四娘语气稍显不耐。
“那，敢问你这心脏卖多少钱？”傅婴看着那颗心脏问道。
康四娘看着那颗心脏，眼神里充满了痴迷。
“这么年轻、有力量的心脏，最起码……”她得意一笑，伸出两个手指，
“二百金！”
“这买卖，真值！”傅婴嘲笑道。
“你又是如果将心脏植入他人体内呢？”夕林子好奇问道。
“这可是康四娘家世代相传的巫术。”安丽娜在一旁解释道。
康四娘不做声，将心脏放入原位，又一一打开其他抽屉，介绍肝、脾、肺、肾等物件的来缘。
夕林子只觉惊悚不已，她紧紧跟在傅婴身后。
到了最后一排抽屉，康四娘深深看了夕林子一眼。
“这排东西，要不要给你们看呢？”她似问非问。
夕林子听后更觉好奇，便道：“尽快拿出便是。”
康四娘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下夕林子，之后轻轻拉开抽屉。
可是夕林子还未看清，她就觉得眼前一黑，眼睛已被安伏梢紧紧捂住。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嘿嘿！”康四娘忍不住笑出来，“这些舌头都是对乱嚼舌根之人的惩罚。也正是因为乱语之孽尤深，我用多好的香料也盖不了这罪恶的腐臭。”
夕林子捂住自己鼻子的同时，也扒开安伏梢的手指。
那层层叠叠的舌头似乎还保持着诉说的欲望。恍惚之间，她看到它们像水蛭、蚯蚓一般蠕动起来。
肚子里翻江倒海，呕吐感让夕林子想尽快离开这里。
“多谢，今日多头叨扰，若有需要，我们改日再来。”傅婴说完，便从安伏梢手中拽过夕林子出门了。
离开还身阁，夕林子觉得空气新鲜了许多。
“早闻西屈弥有女巫收集内脏于盒中，囤积居奇，本以为只是市井传闻，没想到确有其事。”傅婴放开夕林子的手，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说道。
“居然会有这样的买卖？西屈弥的律法不管吗？”夕林子问道。
“管？且不论每一个内脏，还身阁都有不是故意杀人的理由，其次，一百金、二百金的内脏，你想想，买家……又会是那些人？只可惜了那些失去器官的人了，不知他们是不是白死了……”傅婴看着夕林子长叹一口气。
夕林子此刻脑中一片空白，感觉到傅婴对那些失去器官人的同情，她羡慕傅婴有这种情绪。
“咱们也逛了很久，不如，先找个驿馆休息吧。”安丽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夕林子看了看她，又望了望身旁的傅婴。傅婴沉默了一会，朝夕林子微微点头，便随二人去了。
刚在驿馆的房间坐下。“噹噹噹”一阵敲门声响起。夕林子满心欢喜地放下杯子，走过去拉开门闩。
“送你！”门口，安伏梢满脸笑意地拿着一个淡紫色香包。
看着来人，夕林子充满期待的微笑愣住了。
安伏梢同样充满期待的眼神让夕林子尴尬不已。她礼貌地双手接过，在道了一声谢后，便收入腰间。
“走！下楼吃完饭，现在正好有胡旋舞。”安伏梢热情邀请，夕林子咧了咧嘴，点点头，便随他下楼。
楼下的胡姬飞速旋转，想把自己脸上的笑容甩进看客们的心里。
远远地，夕林子就看到傅婴与安丽娜已在桌旁饮酒。
傅婴看到安伏梢后面跟着夕林子，他微微一愣。目光随后移至夕林子腰间的香包，将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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