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非人.玄元
她就这样不断往更黑暗的深处沉沦，带着浑身的煞气和邪恶，似乎有无数双手不断拉着她往下坠，所有呼救都消失深渊里。
玉花洞里，少女浮在半空中。身体里的那些光晕都变成黑色的雾气，就那样肆无忌惮在她的身体来去自如。除了头颅还是人类的样子，整个身体已经完全退化成梧桐树。即便是这样，依旧被那些黑色的雾气折成各种畸形的形状。那完全是一个人类无法达成的姿势。折断的身体，不对，是树枝，可是树枝会有那么多的树汁吗？甚至还有几枝树枝，树干掉落在地。
整个玉花洞此时像极了一个伐木场，地上到处都是零零散散的树枝树桠，甚至还有和常理不符的树汁。那黑气正在一步步蚕食着她的身体。
越往下坠，那种不适感逐渐消失，慢慢的，觉得越来越舒适。太过舒适，以至于她竟然生出一种想要永远留在这里的错觉。姜采薇却觉得心惊胆战，因为她看到下方有着一层薄膜一样的物质，而那层薄膜的下面是比黑暗更加恐怖的东西，那里平静如水，比黑暗更加黑暗，如果破了那层临界值，自己大概永远都会留在这里，永远回不了家了。
她很焦灼，不断念诵着各种法诀，以减缓下降的速度。可是无一法诀有用。她甚至想要强行突破这地方，却发现无论释放多大的灵力，通通都会被这个空间所吸收。
眼看马上就要到达临界点，她只在电光火石间，立刻手中聚力，一下子捅进了自己的喉咙里。这种感受很不好，即便是自己的手，她都可以清楚感受手指擦过喉管的不适感，手触碰到温热粘稠的血液。这种自戕法其实很狼狈，好不容易自戕一次，却是如同小丑一般，自己用手捅自己脖子。
在她用手捅进自己脖子的一刹那，她以为自己会死了，没想到周围的场景又变了，拉着自己往下坠的场景突然变成了明亮的碎片，呼呼呼，糊了她一脸。
她賭对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她活下来了。大脑在哪样高速运转下，一个荒谬的念头就这样出现，无比坚定，那个时候只一种感觉，如果不那样做，自己一定会死的，而现在自己活下来了。
“玄元，你当真要要为了一群仙人就与我们为敌？”
“你与我们才是一族，才是同血同脉，是从上古大神陨落之后互相扶持走来的，你真要为这些低贱的仙人……”
“与我们一起吧，本就不该有什么六界，这所谓五界不过就是生出了一些蝼蚁，蝼蚁们虚构出了一个镜花水月的幻境罢了。拨乱反正才是正道，玄元！”
姜采薇还没有搞清楚周围环境，就被阵阵威压压的喘不过气来，周围的太过炽烈的光芒刺得她压根睁不开眼，更别说抬头看天空，接着就是无数的“穿脑魔音”。
她只能闭眼，然后难受地捂着耳朵，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等等，刚才他们有提到玄元，既然提到自家师尊名号，那这些动静就可能是上界的神搞出来的。
神音灌耳可不是什么值得顶礼膜拜的事，更别说是一群带着杀伐气息的上界大神。诸神那些质问声此起彼伏，不停贯穿着她的脑袋，就如无数根钢针同时扎破她的脑髓，她甚至只能趴在地上不断挣扎。
这就是神和仙的区别。实力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绝对的压制，绝对的暴杀。她还是不是仙呢，她灵力太弱了，弱到只是聆听那些神明打打嘴炮，也会让她神识受伤。更别说站在他们面前，与之战斗。
“无须多言，玄元意已决。”
这光芒越发刺眼，就是她闭着眼，那些光芒都要刺穿她的眼皮，灼瞎她眼镜的程度。为了不坐以待毙，姜.土拨鼠.采薇忍着巨大的不适感，手脚并用挖掘身下的泥土，她要钻泥里，这种大神打架，只有她这小鬼遭殃。
等她终于刨好坑，将自己埋进去的时候，甚至久违地感受到一种安心感。她只是透过泥土间的缝隙看着天上，自家师尊就那样孤零零地，而他对面却是无数个浑身散发着光芒的神明，她甚至看不清那些神明长什么样，已经不是具象化的存在，更像是能量体或者是光。
她始终没有女主光环，更没有见识到自家美貌师尊是如何长身玉立，执一剑对抗整个神族的神勇无畏，更没有见识到随风猎猎，激战之后的战损美人师尊。因为她只能看到很多个光团大混战，像极了好多个恒星互相碰撞。
其实神明大混战可比之前对骂打嘴炮的威力大的太多了，威压更是如此。这一层薄薄的泥土一点也不管用，身体上的痛苦阀值被不断提高，也可能是痛的已经完全麻木，亦或是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分解消融的缘故，她没有在前两个幻境那般的痛苦，甚至带着一丝解脱。
前两个磨心，而这个磨体。
当然这一切，在她意识回笼到自己身体里之后，她又变卦了，还是觉得身体上的疼痛更加刻骨。
看着自己身体已经快要完全退化成梧桐树，还是一株急速膨胀，快要炸裂的梧桐树。她竟然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只是嘴里不断念诵着法诀，那些黑气不断被抽离出她的身体，而代表着灵力的白光则迫不及待地穿进她的身体里。
这些白光不断修复着刚才被黑气折断的身体，身上关于树的特征逐渐散去。
她的灵力比之前的更加充沛丰盈了，修炼速度也明显加快。换言之，她现在可以继续修炼了，而且不再会遇到瓶颈。只是在这之前，先得把自己掉在冰面那些断胳膊，断腿接回去。因为冰面上掉落的残肢还保持着树枝的形态，这才让姜采薇自己接断手和断脚时，心理压力不是那么大。
黑气大概就是在自己抵抗罚天的时候，不小心沾染的，那本来就是世间所有恶和欲望的集合体。如果自己不及时从幻境里逃出来，今天是必死无疑了。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好深究的，归根结底，只是自己实力弱而已。
倒是另外一件事，让她比较在意。自家师尊这样漫长岁月是如何度过的呢？一个神可以背负这么多吗？她单纯觉得自己只经历了一次幻境，就已经快要搭进去半条命，那自己的师尊？她没有再去想了。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而关于她在幻境中的种种，她懒得去想，就此埋了。人啊，总得有些盼头，即便这盼头虚无缥缈。
人若是想太多，会把自己逼疯的。她都知道，却还是心存侥幸。
玉花洞里，少女浮在半空中。身体里的那些光晕都变成黑色的雾气，就那样肆无忌惮在她的身体来去自如。除了头颅还是人类的样子，整个身体已经完全退化成梧桐树。即便是这样，依旧被那些黑色的雾气折成各种畸形的形状。那完全是一个人类无法达成的姿势。折断的身体，不对，是树枝，可是树枝会有那么多的树汁吗？甚至还有几枝树枝，树干掉落在地。
整个玉花洞此时像极了一个伐木场，地上到处都是零零散散的树枝树桠，甚至还有和常理不符的树汁。那黑气正在一步步蚕食着她的身体。
越往下坠，那种不适感逐渐消失，慢慢的，觉得越来越舒适。太过舒适，以至于她竟然生出一种想要永远留在这里的错觉。姜采薇却觉得心惊胆战，因为她看到下方有着一层薄膜一样的物质，而那层薄膜的下面是比黑暗更加恐怖的东西，那里平静如水，比黑暗更加黑暗，如果破了那层临界值，自己大概永远都会留在这里，永远回不了家了。
她很焦灼，不断念诵着各种法诀，以减缓下降的速度。可是无一法诀有用。她甚至想要强行突破这地方，却发现无论释放多大的灵力，通通都会被这个空间所吸收。
眼看马上就要到达临界点，她只在电光火石间，立刻手中聚力，一下子捅进了自己的喉咙里。这种感受很不好，即便是自己的手，她都可以清楚感受手指擦过喉管的不适感，手触碰到温热粘稠的血液。这种自戕法其实很狼狈，好不容易自戕一次，却是如同小丑一般，自己用手捅自己脖子。
在她用手捅进自己脖子的一刹那，她以为自己会死了，没想到周围的场景又变了，拉着自己往下坠的场景突然变成了明亮的碎片，呼呼呼，糊了她一脸。
她賭对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她活下来了。大脑在哪样高速运转下，一个荒谬的念头就这样出现，无比坚定，那个时候只一种感觉，如果不那样做，自己一定会死的，而现在自己活下来了。
“玄元，你当真要要为了一群仙人就与我们为敌？”
“你与我们才是一族，才是同血同脉，是从上古大神陨落之后互相扶持走来的，你真要为这些低贱的仙人……”
“与我们一起吧，本就不该有什么六界，这所谓五界不过就是生出了一些蝼蚁，蝼蚁们虚构出了一个镜花水月的幻境罢了。拨乱反正才是正道，玄元！”
姜采薇还没有搞清楚周围环境，就被阵阵威压压的喘不过气来，周围的太过炽烈的光芒刺得她压根睁不开眼，更别说抬头看天空，接着就是无数的“穿脑魔音”。
她只能闭眼，然后难受地捂着耳朵，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等等，刚才他们有提到玄元，既然提到自家师尊名号，那这些动静就可能是上界的神搞出来的。
神音灌耳可不是什么值得顶礼膜拜的事，更别说是一群带着杀伐气息的上界大神。诸神那些质问声此起彼伏，不停贯穿着她的脑袋，就如无数根钢针同时扎破她的脑髓，她甚至只能趴在地上不断挣扎。
这就是神和仙的区别。实力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绝对的压制，绝对的暴杀。她还是不是仙呢，她灵力太弱了，弱到只是聆听那些神明打打嘴炮，也会让她神识受伤。更别说站在他们面前，与之战斗。
“无须多言，玄元意已决。”
这光芒越发刺眼，就是她闭着眼，那些光芒都要刺穿她的眼皮，灼瞎她眼镜的程度。为了不坐以待毙，姜.土拨鼠.采薇忍着巨大的不适感，手脚并用挖掘身下的泥土，她要钻泥里，这种大神打架，只有她这小鬼遭殃。
等她终于刨好坑，将自己埋进去的时候，甚至久违地感受到一种安心感。她只是透过泥土间的缝隙看着天上，自家师尊就那样孤零零地，而他对面却是无数个浑身散发着光芒的神明，她甚至看不清那些神明长什么样，已经不是具象化的存在，更像是能量体或者是光。
她始终没有女主光环，更没有见识到自家美貌师尊是如何长身玉立，执一剑对抗整个神族的神勇无畏，更没有见识到随风猎猎，激战之后的战损美人师尊。因为她只能看到很多个光团大混战，像极了好多个恒星互相碰撞。
其实神明大混战可比之前对骂打嘴炮的威力大的太多了，威压更是如此。这一层薄薄的泥土一点也不管用，身体上的痛苦阀值被不断提高，也可能是痛的已经完全麻木，亦或是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分解消融的缘故，她没有在前两个幻境那般的痛苦，甚至带着一丝解脱。
前两个磨心，而这个磨体。
当然这一切，在她意识回笼到自己身体里之后，她又变卦了，还是觉得身体上的疼痛更加刻骨。
看着自己身体已经快要完全退化成梧桐树，还是一株急速膨胀，快要炸裂的梧桐树。她竟然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只是嘴里不断念诵着法诀，那些黑气不断被抽离出她的身体，而代表着灵力的白光则迫不及待地穿进她的身体里。
这些白光不断修复着刚才被黑气折断的身体，身上关于树的特征逐渐散去。
她的灵力比之前的更加充沛丰盈了，修炼速度也明显加快。换言之，她现在可以继续修炼了，而且不再会遇到瓶颈。只是在这之前，先得把自己掉在冰面那些断胳膊，断腿接回去。因为冰面上掉落的残肢还保持着树枝的形态，这才让姜采薇自己接断手和断脚时，心理压力不是那么大。
黑气大概就是在自己抵抗罚天的时候，不小心沾染的，那本来就是世间所有恶和欲望的集合体。如果自己不及时从幻境里逃出来，今天是必死无疑了。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好深究的，归根结底，只是自己实力弱而已。
倒是另外一件事，让她比较在意。自家师尊这样漫长岁月是如何度过的呢？一个神可以背负这么多吗？她单纯觉得自己只经历了一次幻境，就已经快要搭进去半条命，那自己的师尊？她没有再去想了。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而关于她在幻境中的种种，她懒得去想，就此埋了。人啊，总得有些盼头，即便这盼头虚无缥缈。
人若是想太多，会把自己逼疯的。她都知道，却还是心存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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