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坐而论道
林启对于这位手段凌厉且老谋深算的无涯上人印象不是太好。
往好听点说他这种行为是避免事情扩大化。
往难听的说，这就是包庇罪犯，不讲道理。
林启上山来，一是真的为了和他论道，关于皆字秘，关于这里的自然大道，他有很多东西想要和对方交流。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讨个说法。
无涯上人慢吞吞的煮茶，周围茶香四溢，他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很有耐心的精心去做每一件事。
林启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
添柴，放茶叶，洗茶，倒水，闷煮。
对方的动作轻柔缓慢，仿佛融进这片天地之中。
拙峰峰顶上鸟鸣叶落，林涛沙沙作响，旁边一片竹林随风摇动，让人心中不自觉平静下来。
林启看着无涯上人的动作，渐渐地竟是沉入到了悟道状态之中。
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似乎在贴合道，贴合自然。
这些动作不是他在做，而是自然在驱动着他这么做。
人与自然之间，有一种微不可闻的频率共鸣，将自己融入进去，完全化为这一方天地的一部分。
没有多长的时间，林启心中生出许多感悟。
此前运转皆字秘遇到的问题，竟是茅塞顿开，完全通畅了。
良久，他醒转过来，端过面前的一杯茶水，轻抿一口。
“看来小友的心静下来了。”
无涯上人坐在对面，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他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人，根本看不出来圣人境界的强大修为。
林启不置可否，微微摇头道：“这茶不行。”
无涯上人一愣，没想到林启会说这个。
“比我之前喝过的茶差远了。”
他闻了闻手中茶的香味，十分的嫌弃。
这一点林启没有撒谎，之前两次喝的茶都是悟道茶，乃是天下茶叶之首，确实不是寻常茶叶可以比拟的。
无涯上人无声的笑着，道：“看来小友心中还是不满啊。”
他听出了林启的话外音。
这不是对茶不满，这是明摆着对他处理事情的方式不满。
林启将茶杯放下：“你是前辈，我也没有不敬的意思，只不过南宫夜等人如此嫁祸于我，让我背上魔头骂名，甚至还让我陷于险境，这笔账，怎么也要算一算吧？”
他毫不客气，来这里就是兴师问罪的。
无涯上人那一招可以堵住别人的嘴，却堵不住林启的。
无涯上人点点头，道：“小友莫急，我知我的做法有失公允，不过小友你也已经得到了补偿，不是吗？”
他没有点明，慢吞吞的倒茶。
茶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香气弥漫。
林启眉头微皱：“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无涯上人倒完茶水，随后在林启前方轻轻一点。
哗……
刹那间，他体内属于皆字秘的那一段道纹自动浮现出来。
“小友，我拙峰皆字秘，作为赔罪的补偿，难道还不够吗？”
无涯上人看向他。
林启撇撇嘴，将道纹收起：“这是我自己悟来的，并不是你们给我的，不可算数。”
无涯上人闻言哑然失笑：“小友悟性确实惊人，我拙峰历代前贤，无不是在这山上枯坐数载才终于得见大道，少则三五年，多则数十上百年都是有的，
小友上山仅不到一天，便能有如此收获，确实令人钦佩，不过……”
他现实对林启大加夸赞，随后又是话锋一转。
“不过什么？”
“不过这九秘本为我拙峰不传之秘，小友不问自取，真要论起来，这笔账恐怕也不好算。”
无涯上人点到即止，没说透，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林启心中忍不住大骂这人老狐狸。
他是铁了心不准备再给什么赔偿了。
想到这，他冷哼道：“真不知道前辈这么坚持帮太玄门有什么意思，你为他们化解了一次生死危机，他们却认为你祸害了整个门派，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做着有意思吗？”
他上拙峰的时候，听见不少太玄门弟子私下里咒骂。
他们都认为无涯上人让太玄门损失惨重，是整个门派的罪人。
甚至不少人已经准备孤立拙峰这一脉，未来减少他们的资源供给。
无涯上人闻言，摇摇头笑道：“拙峰毕竟是属于太玄门的一个传承，门派若是没了，我们焉能存在？唇亡齿寒啊……”
林启却不这么认为：“只凭皆字秘，你们想演化出一个更加强大的圣地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无涯上人不置可否，林启说的是实话，只不过他没有选择那么做，有别的原因。
两人继续喝茶，林启多次讨要补偿，直把无涯上人逼的开始不停的捋胡子。
终于，一连喝完三壶茶后，无涯上人受不了了。
“好了小友，再喝下去我的茶就要被你喝完了，这样吧，我送你一件宝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见无涯上人松口，林启立即微笑起来：“当然可以。”
无涯上人无奈，手中光华闪过，一枚拳头大白色圆球出现在手中。
林启看了一眼，不知这是何物。
无涯上人道：“此物名为熔金地乳，乃是老夫百年前于一隐秘之地寻得，我应该是用不上了，便赠予小友吧。”
林启盯着白色圆球，被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这原来是液体，只不过被他装在了一个圆球状的容器中。
这液体看不出任何神异之处，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无涯上人看出了林启的疑惑，又道：“此物乃是炼器圣品，世间炼器，无不是以一种主体材料搭配以数种辅助材料，但各种材料之间融合定会有排斥，
此熔金地乳，便可将那些互相排斥的材料中和连接起来，从而让炼出的法器更加强大。”
他话还没说完，林启直接就将白球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法器之中。
无涯上人摇头苦笑，这东西放在外面是有价无市的存在，若是拿去拍卖，少说也要四五十万斤源。
这么平白无故的送出去，便是他也要心疼很久。
拿了白球之后林启去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优哉游哉的喝茶。
无涯上人看着这年轻人，不解道：“小友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启笑道：“还有件事，需要请老前辈帮忙。”
无涯上人：“说吧。”
林启抬手，将之前那群苦力给放了出来。
这些人后来被他又收进了法器之中，共有二十七人。
李思源一出来，就走向林启。
“林大哥！”
他很是激动，两人分别近十年，能够再见几乎就是个奇迹。
林启安抚对方，随后查看了他的身体。
基本无大碍，只是道基根骨不佳，不是什么修行的材料。
李思源现在刚刚开辟苦海，但苦海仅三寸见方大小，约等于无。
这么差的体质，说出去怕是要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是耗去了林启当年送给他的全部筑基材料才开辟出来。
无涯上人看着这些人，道：“你是想让我把他们安顿好？”
林启点头。
无涯上人叹息一声，也没有拒绝：“是该由我们来安排，这些孩子本就是被南宫夜等人以太玄门收徒为借口骗来，这样吧，你们都入我太玄门下，以后就留在山门内修行，如何？”
二十七人面面相觑，都跪拜下来，感谢无涯上人收留。
他们都是怀揣修行梦想的人，这也算是圆了心愿。
无涯上人动作很快，直接招来其他各峰的峰主。
不多时，几位长老赶来。
无涯上人说完缘由后，他们分别挑了几人带走。
到最后，只剩下李思源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没有人愿意要他。
他的体质实在是太差了，几乎就是一个修行废柴，收下他会引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李思源眼神中有遮掩不住的失望。
无涯上人上前看了看他，道：“既然没人收你，你便留在我门下修行吧，你可愿意？”
李思源闻言，眼睛忽然亮起来，随后立即磕头拜师：“多些师父收留！”
但他有些没有信心：“可是师傅，我根骨很差，也许……”
无涯上人摇头道：“入我拙峰门下的，你可见有天才？拙峰的拙字，希望你能悟到。”
他走近，随后一指点在李思源眉心之上。
李思源身体一震，刹那间明悟了很多东西。
“弟子谨记师傅教诲。”他深深拜了一下，随后与林启道别，走到山脚下开始搭建属于自己的草屋。
……
往好听点说他这种行为是避免事情扩大化。
往难听的说，这就是包庇罪犯，不讲道理。
林启上山来，一是真的为了和他论道，关于皆字秘，关于这里的自然大道，他有很多东西想要和对方交流。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讨个说法。
无涯上人慢吞吞的煮茶，周围茶香四溢，他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很有耐心的精心去做每一件事。
林启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
添柴，放茶叶，洗茶，倒水，闷煮。
对方的动作轻柔缓慢，仿佛融进这片天地之中。
拙峰峰顶上鸟鸣叶落，林涛沙沙作响，旁边一片竹林随风摇动，让人心中不自觉平静下来。
林启看着无涯上人的动作，渐渐地竟是沉入到了悟道状态之中。
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似乎在贴合道，贴合自然。
这些动作不是他在做，而是自然在驱动着他这么做。
人与自然之间，有一种微不可闻的频率共鸣，将自己融入进去，完全化为这一方天地的一部分。
没有多长的时间，林启心中生出许多感悟。
此前运转皆字秘遇到的问题，竟是茅塞顿开，完全通畅了。
良久，他醒转过来，端过面前的一杯茶水，轻抿一口。
“看来小友的心静下来了。”
无涯上人坐在对面，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他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人，根本看不出来圣人境界的强大修为。
林启不置可否，微微摇头道：“这茶不行。”
无涯上人一愣，没想到林启会说这个。
“比我之前喝过的茶差远了。”
他闻了闻手中茶的香味，十分的嫌弃。
这一点林启没有撒谎，之前两次喝的茶都是悟道茶，乃是天下茶叶之首，确实不是寻常茶叶可以比拟的。
无涯上人无声的笑着，道：“看来小友心中还是不满啊。”
他听出了林启的话外音。
这不是对茶不满，这是明摆着对他处理事情的方式不满。
林启将茶杯放下：“你是前辈，我也没有不敬的意思，只不过南宫夜等人如此嫁祸于我，让我背上魔头骂名，甚至还让我陷于险境，这笔账，怎么也要算一算吧？”
他毫不客气，来这里就是兴师问罪的。
无涯上人那一招可以堵住别人的嘴，却堵不住林启的。
无涯上人点点头，道：“小友莫急，我知我的做法有失公允，不过小友你也已经得到了补偿，不是吗？”
他没有点明，慢吞吞的倒茶。
茶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香气弥漫。
林启眉头微皱：“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无涯上人倒完茶水，随后在林启前方轻轻一点。
哗……
刹那间，他体内属于皆字秘的那一段道纹自动浮现出来。
“小友，我拙峰皆字秘，作为赔罪的补偿，难道还不够吗？”
无涯上人看向他。
林启撇撇嘴，将道纹收起：“这是我自己悟来的，并不是你们给我的，不可算数。”
无涯上人闻言哑然失笑：“小友悟性确实惊人，我拙峰历代前贤，无不是在这山上枯坐数载才终于得见大道，少则三五年，多则数十上百年都是有的，
小友上山仅不到一天，便能有如此收获，确实令人钦佩，不过……”
他现实对林启大加夸赞，随后又是话锋一转。
“不过什么？”
“不过这九秘本为我拙峰不传之秘，小友不问自取，真要论起来，这笔账恐怕也不好算。”
无涯上人点到即止，没说透，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林启心中忍不住大骂这人老狐狸。
他是铁了心不准备再给什么赔偿了。
想到这，他冷哼道：“真不知道前辈这么坚持帮太玄门有什么意思，你为他们化解了一次生死危机，他们却认为你祸害了整个门派，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做着有意思吗？”
他上拙峰的时候，听见不少太玄门弟子私下里咒骂。
他们都认为无涯上人让太玄门损失惨重，是整个门派的罪人。
甚至不少人已经准备孤立拙峰这一脉，未来减少他们的资源供给。
无涯上人闻言，摇摇头笑道：“拙峰毕竟是属于太玄门的一个传承，门派若是没了，我们焉能存在？唇亡齿寒啊……”
林启却不这么认为：“只凭皆字秘，你们想演化出一个更加强大的圣地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无涯上人不置可否，林启说的是实话，只不过他没有选择那么做，有别的原因。
两人继续喝茶，林启多次讨要补偿，直把无涯上人逼的开始不停的捋胡子。
终于，一连喝完三壶茶后，无涯上人受不了了。
“好了小友，再喝下去我的茶就要被你喝完了，这样吧，我送你一件宝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见无涯上人松口，林启立即微笑起来：“当然可以。”
无涯上人无奈，手中光华闪过，一枚拳头大白色圆球出现在手中。
林启看了一眼，不知这是何物。
无涯上人道：“此物名为熔金地乳，乃是老夫百年前于一隐秘之地寻得，我应该是用不上了，便赠予小友吧。”
林启盯着白色圆球，被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这原来是液体，只不过被他装在了一个圆球状的容器中。
这液体看不出任何神异之处，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无涯上人看出了林启的疑惑，又道：“此物乃是炼器圣品，世间炼器，无不是以一种主体材料搭配以数种辅助材料，但各种材料之间融合定会有排斥，
此熔金地乳，便可将那些互相排斥的材料中和连接起来，从而让炼出的法器更加强大。”
他话还没说完，林启直接就将白球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法器之中。
无涯上人摇头苦笑，这东西放在外面是有价无市的存在，若是拿去拍卖，少说也要四五十万斤源。
这么平白无故的送出去，便是他也要心疼很久。
拿了白球之后林启去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优哉游哉的喝茶。
无涯上人看着这年轻人，不解道：“小友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启笑道：“还有件事，需要请老前辈帮忙。”
无涯上人：“说吧。”
林启抬手，将之前那群苦力给放了出来。
这些人后来被他又收进了法器之中，共有二十七人。
李思源一出来，就走向林启。
“林大哥！”
他很是激动，两人分别近十年，能够再见几乎就是个奇迹。
林启安抚对方，随后查看了他的身体。
基本无大碍，只是道基根骨不佳，不是什么修行的材料。
李思源现在刚刚开辟苦海，但苦海仅三寸见方大小，约等于无。
这么差的体质，说出去怕是要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是耗去了林启当年送给他的全部筑基材料才开辟出来。
无涯上人看着这些人，道：“你是想让我把他们安顿好？”
林启点头。
无涯上人叹息一声，也没有拒绝：“是该由我们来安排，这些孩子本就是被南宫夜等人以太玄门收徒为借口骗来，这样吧，你们都入我太玄门下，以后就留在山门内修行，如何？”
二十七人面面相觑，都跪拜下来，感谢无涯上人收留。
他们都是怀揣修行梦想的人，这也算是圆了心愿。
无涯上人动作很快，直接招来其他各峰的峰主。
不多时，几位长老赶来。
无涯上人说完缘由后，他们分别挑了几人带走。
到最后，只剩下李思源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没有人愿意要他。
他的体质实在是太差了，几乎就是一个修行废柴，收下他会引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李思源眼神中有遮掩不住的失望。
无涯上人上前看了看他，道：“既然没人收你，你便留在我门下修行吧，你可愿意？”
李思源闻言，眼睛忽然亮起来，随后立即磕头拜师：“多些师父收留！”
但他有些没有信心：“可是师傅，我根骨很差，也许……”
无涯上人摇头道：“入我拙峰门下的，你可见有天才？拙峰的拙字，希望你能悟到。”
他走近，随后一指点在李思源眉心之上。
李思源身体一震，刹那间明悟了很多东西。
“弟子谨记师傅教诲。”他深深拜了一下，随后与林启道别，走到山脚下开始搭建属于自己的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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