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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武魂

    清早的阳光落在柳月岚白净的小脸上,后者有些不情愿地拉了拉被子,似乎试图逃避阳光热情的叫醒,但下一秒,一个有些尖锐的女声传进了耳朵:“岚岚,起床了,再不起就中午了!”

    知道了,知道了,柳月岚有些失望,叠好被子前往盥洗室,正和系着围裙的姐姐打了个照面。“今天怎么起得晚了一些,昨天熬夜了?”柳灵似乎想揉揉他的脑袋,却因手上的油渍而收回了手。

    嗯.......其实还真的有,不过,要告诉姐姐吗,柳月岚有些纠结。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柳月岚的声音有些低,用近似于呢喃的口吻说道。正欲回厨房的柳灵身形一顿,眼神有些凝实,脱下手套揉了揉弟弟的脑袋。虽然对方并没说什么,但柳月岚也懂她的意思。其实,他故意隐瞒了当时的场景,他坐在巨大宫殿的王座上,惊恐地看着一群人顶礼膜拜着他......

    “好了好了,快洗漱,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柳灵催道。

    “嗯,武魂觉醒日。”柳月岚的口气有些平淡,仿佛要参加的并不是自己。

    “看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的样子啊。”柳灵笑道。

    “我们老师说,鲁诺城就没出过几个魂师,更别提还能修炼的了。”柳月岚一边用凉水冲拭着脸颊,一边老神在在地说,“所以嘛,还是别抱有太大的希望。”

    柳灵看着弟弟,笑而不语,瞳孔里的黒意似乎更浓稠了些。

    上午九点钟,鲁诺大教堂内。

    柳月岚穿着一件白色上衣,柳灵则搭配了一身黑纱长裙,戴着手套和黑帽子,看上去显得庄重而又有些肃穆。当姐弟二人到时,很多孩子已经排成了队列,旁边则是他们的家长,脸上则是有些担忧的神态——这和他们的孩子是如出一辙的。

    在这个世界里,成为了魂师,才有获取力量的资格,才能一步步获得更多人的尊重,获得权力与财富——在力量面前,人们习惯于忽略他背后标注的价格。柳月岚的心脏跳动也开始加快,自己的武魂会是什么呢?

    在姐姐给他讲的故事里,那些强大的魂师无不有着强悍的武魂,什么天使、龙、老虎、剑......柳月岚不禁有些浮想联翩起来,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期待。他看向姐姐,后者对他笑了笑,表示鼓励,眼神里也是充满憧憬。

    就在柳月岚觉得腿有些微酸的时候,教堂前方的大门打开了,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沉静的男子,虽然其貌不扬,但肃穆的神情无疑为他平添了几分庄严。长长的教士服拖在地上,像黑色巨兽的尾巴。两个同样身着教士服、但长度远不及他的女子跟在身后。终于,男子在中央的位置站定,像是准备上演一幕格局。

    “各位朋友们,各位聪明善良的孩子们”,男子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很高兴各位来到鲁诺城武魂觉醒的仪式现场,赞美我主。”随即将右手按在左心室的位置。而其他教士和孩子家长们也纷纷效仿这个动作。“我叫尼克,鲁诺大教堂首席主教,广袤黑夜与神秘的忠实信徒,代行我主的权柄,散播我主的仁慈。今天,就由我来为各位孩子们进行武魂觉醒。”大家纷纷向他行礼。

    下面,在低阶教士的引导下,孩子们排成队以此等待觉醒。柳月岚看了一下队伍,大概有二十几个左右,而孩子们的家长都在下面焦急又期待地等候着。柳月岚看了看姐姐所在的方向,发现柳灵正和一个妙龄女子攀谈着,感受到他的目光,便向他看去,表示安慰。

    “第一名待觉醒者,张浩。”一旁的白衣教士确认孩子的姓名后,尼克主教右手一握,眼神一凝,周身瞬间出现四道环形波纹,其颜色是白、黄、黄、紫、紫。“千年魂环,这就是大主教的实力吗。“孩子家长中,有人惊呼出口。柳月岚回忆了一下柳灵给他讲过的知识,断定这三个颜色分别代表着十年、百年、千年魂环,而千年魂环自然是那个耀眼的紫色魂环。

    “老张,什么是魂环呀。”旁边有人问道。

    张姓家长脸上显出几分得意,语调也不禁拔高了几分:“魂环,就是主教大人身上的这几个圆圈儿,魂环只能从魂兽的身上获得,最近的魂兽森林离咱们也有好几十里呢,里边的魂兽都可危险了。”

    “有多厉害,主教大人能打得过吗?”

    “这不是废话吗,要不然人家怎么获得的魂环?”

    “也可以有多人协作啊,想当初我们打猎的时候——”

    人们的话题逐渐丰富起来,而此时,尼克主教的周身已经变成了暗黑色,一把法杖出现在了右手里。“我的武魂是黑暗权杖,仪式的过程中不会对孩子造成伤害,还请各位保持肃静。”瞬间,教堂里鸦雀无声,人们都赞叹于武魂的神奇,也惮于它背后象征的权威。

    教堂的前方摆放着六块围成一圈的石头,而当尼克将权杖指向它们时,六块石头凝结出一扇虚掩的黑色大门。“站到这前面。”尼克低声说道,而孩子也照做,下一秒,他的全身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左手出现了几棵翠绿的小草。“武魂,灵语草,魂力,二级。”他的父母脸上露出笑容,“有魂力就好,子承父业当个医生,也好。”随即又要向尼克主教行礼,被一旁的白衣教士拦住了。尼克主教摆摆手,示意无需多礼。

    实际上,第一个孩子的情况已经算好的了,后面一连十几个孩子,都是没有魂力的。尼克主教的面容古井无波,而孩子家长们则大多难掩失望之色。

    “第十七位,柳月岚。”柳月岚走上前去,和尼克主教对视后,行上一礼。“麻烦主教叔叔了。”尼克主教“嗯”了一声,随后权杖抬起,黑色大门张开。柳月岚学着前面孩子们的动作,朝里面看去,忽然愣住了。

    里面是一座巨大的宫殿,青铜打造,神秘阴森,六根支柱上镌刻着壁画。王座面前有两排长桌。这正是他梦中的场景。刹那间,像是有什么记忆突然被唤醒般,柳月岚感到脑海中震荡起来,左手掌心向上张开,一道淡淡的白色流光覆盖上面。而他的背后,一轮银白色的弯月出现。

    “武魂:月,魂力:十级,先天满魂力。”尼克主教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先天满魂力!这可是天才才有的机缘啊,难道这孩子的父母是封号斗罗级别的强者?可是,这孩子的家人也才十七八岁左右,应该是他的姐姐吧。众人诧异着,柳月岚已从刚才的景象了回过神来,躬身道谢后便离开了,直奔姐姐而去。“先天满魂力,天才啊。”柳灵笑道,不过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激动。

    柳月岚的目光有些呆滞,“这是不是说明,我可以修炼了,我可以当魂师了。”他的语气微微颤抖,小脸因为激动而有些涨红。

    “是的,我们岚岚以后一定会成为最棒的魂师。”柳灵揉着弟弟的头,温柔地鼓励他。此刻,教堂里的其他人已经围了过来,有的称赞,有的疑问,还有的在后面抱着手,眼神难掩嫉妒。柳月岚也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但姐姐的话语让他感到平静了很多。他牵着姐姐的手,往众人身后走去。

    由于今天是周末,在武魂觉醒后就是朝拜日,已经有大量的信徒从门口涌了进来,柳月岚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能感受到来自不同的人或强或弱的魂力波动。大概这就是获得魂力之后的变化吧。柳月岚左手的银白色光晕闪烁着,“先把你的武魂收起来,咱们到家再研究。”柳灵轻声说道。

    就在姐弟二人已经准备离开时,一股浓郁威严的魂力笼罩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