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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常的命运

    自从上次弟弟妹妹误食白参后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了,见阿弟阿妹依旧生龙活虎的样子,王云生也释怀了,只是他一再和他们强调以后陌生的东西绝对不可以乱吃,听完,二人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

    又到了拾柴的日子,王云生不太想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上次是遇到一只狐狸,这次要是再遇到一只狼啊,虎啊,豹啊什么的,那他就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不过这个可能性很低,可谁知道会不会遇到呢?唉!

    所以,今天在出发的时候,王云生特地向李二叔问了问猎人一般走的路线,再从这些路线里,找了个线路的交汇点。今天就去那里捡柴,那个地方连只兔子都没有,总归是安全些。

    他也想和别人结伴通行,可放眼全村同辈里,年龄最大的就是自己,其余都和自家弟弟妹妹差不多大,玩归玩闹归闹,真的干活打柴就算了,不添乱已经是万幸了。

    要说买柴,一个大子要掰成两份花的家庭,买柴也太奢侈了点。王云生家里,本就不宽裕更何况还要准备供弟弟妹妹上学,一些其他用度能省就省。这不,苦逼的王云生年仅九岁便要出来拾柴顾家。

    王云生一边想着一边用草绳将捡来的柴火捆起,有时候想的越多,苦水就越多。

    前世小说里的穿越前辈不是有系统之类的金手指,就是开局圣体、神体之类的,不过王云生也不抱怨,能够重活一次就已经很好了,自己也活不成小说里主角的样子,不过他可以活成自己人生的主角。

    背起柴火,王云生往回走了两步,刷的一下回头看了一下,没啥奇怪的东西,松了口气。

    “吼~吼~”

    巨大的声音由远及近。

    “嘭~”紧接着,一个黑影从森林里飞了出来,撞在附近的地上,溅起无数碎石泥土。

    王云生一个驴打滚翻到一块石头后面,拼了命地捂着耳朵,可是那摄人心扉的吼叫仿佛可以直达自己的脑海中、心底里一样,又像是有人用冷冰冰的刀子轻轻划过自己的颈部。

    那叫声持续了一小会儿就消失了,应该是那妖兽走了,王云生心里猜想着。

    “哔了个狗的,真是倒霉啊,那个应该是有道行的妖兽吧?否则不会那么恐怖吧,早年的兽潮应该有妖兽的推动吧?修仙的世界,凡人如蝼蚁啊…”王云生猜测着,不禁苦笑。

    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这是王云生自从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威胁。再三确认那妖兽已经走了之后,王云生稍作休息,头也不回地拖着柴火跑。

    “小…小友,小友,还望…还望救我一命……”

    王云生脚底差点一滑,立马伏下身子,搜寻着声音的来源。他扒开灌木丛,发现一条长长的划道,在其尽头有一个东西。

    为啥说是东西?

    因为王云生第一眼没认出来这个人,原本白色的袍子变得又黑又皱,头发披散,脸上油垢,嘴角还挂血,混着不知是泥土还是木屑,最让人心惊的是断掉的一条胳膊还有那胸口深可见骨的三道伤口。

    “仙…仙人?”王云生尝试着问道。这个人从空中摔下,加上受如此严重的伤还吊着一口气,不是修士是什么?

    “小友…你且过来,我腰间…有一袋子,打开它…有药可…救…我…”,

    那人说完又吐口血,眼中满是希冀。

    王云生思考了一会儿,之前狐狸都救了,一个大活人怎么能不救?

    他走向前去摘下那袋子,打开一看,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时间就是生命,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地倒了出来,结果倒出来的东西堆成了一座小山,其中较为引人注意的是一个单独用白玉盒子装起来的东西,上面还贴着封条,也许是啥封印。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储物袋啊!这个大概得有三个立方大小吧?呀!一不小心把他的裤衩也给倒出来了!”

    王云生把他的裤衩重新塞回去后,王云生将所有的瓶瓶罐罐排好,一瓶一瓶地拿给他看。那人看过一次眨下眼睛,直到看到一个细颈白身的小玉瓶,他就咳嗽一下。

    再次确认后,王云生把瓷瓶打开,一股清新的香味顺着瓶子口涌了出来,让他仿佛是前世打完篮球喝了一瓶冰扣落一样痛快,之前受到惊吓而产生的身心疲惫,一下子就平复了。

    “好东西啊,不愧是灵丹妙药。”王云生不禁感叹,一边想着一边将瓶中唯一一颗丹药送往那人的嘴中。

    待他服下丹药,四周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开始往他身体里跑,咔嚓一声他断掉的骨头就接起来了,同时他的手臂也肉眼可见地自我再生长,伤口在不断愈合,端是神奇。

    片刻,王云生可以大概看清楚他的长相,国字脸型,成熟的中年大叔样。那人稍稍恢复后,起身吐了口淤血,来不及和王云生说什么便盘腿打坐。

    在一旁的王云生见状未曾打搅,在替那人把其他物品收入储物袋后,放下储物袋,拿上柴火悄悄地离去。

    离开的王云生没有看见那人微微翘起的嘴角。

    路上,王云生对这件事情有仔细思考过。他没有留下待那人醒来,原因在于这个人从凤鸣山脉重伤而出,其后面又有恐怖至极的妖兽追赶,虽然不知道为啥那妖兽没有追出来,但是那个人一定干了天大的事儿才让妖兽如此愤怒。

    这两方一个是妖,一个是修士,都不是一个区区凡人的自己可以招惹的。他救人一命是为本心,而悄然离去,不想与他们再有关联,那是为了家人的安全。

    回到家里,父母还在田间劳作,王云生在院子里刚刚卸完柴,自己的一双弟弟妹妹就跑跑跳跳地进了家门。

    “阿哥,我昨天做梦,梦见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身体里,像是有个小太阳,好暖和儿,好暖和儿的。”小柔说道。

    “欧好像也嘶。”小宝也点着头。

    “是吗?”王云生手捧了一捧水洗了下满是汗水的脸,随意应付着,心里则全是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那啥,哥哥我要去做午饭了,你们俩可不要乱跑出去啦,听见没?”

    小柔和小宝点点头。

    炊烟升起,农人归家。午饭过后,王云生刚刚吃完饭,王得发坐在门槛上消食,一声破空的声音响起,王云生心里嗝得一下,紧接着响起了敲门声。

    坐在门槛上的王得发也惊疑不定,招呼着王云生去开门,王云生打开了木门,看了一眼就呆了,门外不就是那个修士吗?

    他来干什么?不会是来灭口的吧?王云生习惯性地往最坏的方向思考,一下子他就感觉坠入冰窖一样。

    “小友,我们又见面啦!莫要担心,当时还未来得及介绍我自己,我叫江如夜,来自南域斗玄宗,这次前来主要是想谢过小友救命之恩。”江如夜拂须说道。

    听完,王云生松了口气,忽然发现让一位仙人站在门口不太好,赶忙说:“仙人言重了,仙人能够驾临小子寒舍,真是蓬荜生辉,仙人快快请进。”

    刚刚听到声音的王得发、杨慧林以及阿弟阿妹都到院子里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王云生。王云生一下子很难说清楚,他先让小柔去把三爷爷叫来,然后对着江如夜说:“仙人,小子名叫王云生,这是我的父母王得发与杨慧林,弟弟王小宝,还有刚刚出去的是我的妹妹王雨柔,寒舍简陋,还请仙人海涵。”王云生的爹娘和弟弟都拘谨地点着头,他们见识不深,但是他们知道这个人衣着打扮像城里人来的,要好生对待。

    “哈哈哈,无碍,我倒觉得此地清静淡雅,是处适合隐居之地。”江如夜笑谈,殊不知他在小柔和小宝身上多看了几下。

    看见一只小强刚刚溜过的王云生,权当刚刚的话是这位仙人开的一个小玩笑。

    待三爷爷带领着村里其他人一起上门后,王云生用尽可能简洁的语言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同时三爷爷也决定把在白马城里所知道的何为仙人与大家说明了一下,至于关于王云生的那段事情就没有说。

    江如夜也不嫌简陋,坐在板凳上闭目养神。

    在听完王云生与王富贵二人的连番轰炸后,众人惊讶无比,在稍微消化一下之后,对着江如夜纳头便拜。

    这时,江如夜睁开双眼,伸手向虚空一托,正要跪拜的众人皆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托起,纷纷高喊谢过仙人,唯独王云生自己知道这应该是修士运用灵力的手段,心中对修仙的向往与渴望像小猫在挠着胸口一样,但要是自己可以修仙就好了。

    王云生慢慢紧握双手,但又想到什么,手又缓缓松开。

    江如夜对着村民们朗声道:“诸位,江某今日冒昧前来主要是为谢王云生小友救命之恩,如有叨扰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不会不会,我们巴不得仙人能够驾临我们王家村呢!”三爷爷拱了拱手,又尝试着问到:“老朽请问仙人,是不是要收云生这个孩子为徒?”

    他语气中有些期待。

    “这……”江如夜也有些犯难,原来他是打算来王云生家中看看自己可不可以帮助他们解决一些问题作为报答,至于收王云生为徒的话,早在自己盘坐调息的时候,分出的一丝心神便初步探查过他的身体,脉络全堵,没有办法踏上修仙这条路。

    但是,当他来到王云生这个孩子家后,他惊喜地发现王云生的弟弟妹妹居然先天开脉了,而且初步猜测开脉的数量还不低,也就是说修仙的资质基本可以确定为上乘,可惜现在手里没有测仙石,无法确定到底开脉多少。

    因此,江如夜刚见到王云生的弟弟妹妹,就动了想收他们为徒的念头。不过,这老先生的话让他有些为难。

    他正想着如何婉拒时,王云生率先开了口。

    “三爷爷,莫要再为难仙师了,小子自知没有修仙资质,就算仙师收我为徒,我也练不成仙法。”王云生苦笑道,他知道三爷爷为自己好,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没办法呀。

    江如夜对于王云生的懂事和识趣点点头,适时出来说:“虽然王小友你无法修仙,但是你的弟弟妹妹可以,我观其幼小的身体里有灵脉运转的痕迹,而且即使周遭中灵气几乎没有,这体内的灵脉依旧活跃,真是奇了!若是可以修得仙法,他日成就必然不小!”

    “啊?阿妹阿弟可以修仙!”

    不光光王云生惊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

    “正是!”

    王云生在震惊之余,看向江如夜,立刻反应过来,立马拉过小柔和小宝,对着他们急言:“小柔,小宝,快!磕头拜师,拜见师傅!”

    小柔小宝懵懵懂懂的,听着自家的哥哥话,对着江如夜说到:“拜见师傅。”

    “哈哈哈哈,两位徒儿,莫要多礼,快快起来。”江如夜主动伸出双手扶起小柔和小宝。

    同样,对于王云生这个懂事儿的孩子更加满意,可惜没有修仙资质,哪怕只是有一点点,他也愿意收了。

    一旁的王得发夫妇一时间愣在原地,本就是农民的他们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在场的村民们见状也有些骚动起来,其中开始有人尝试问道:“仙…仙人在上,我家也有个小娃儿,恳…恳求仙人收他为徒。”

    “我家也有一对娃儿,聪明伶俐的很,包仙师满意。”

    “我家也………”

    ………

    “够啦,都吵吵啥呢?都有没有礼数啦,惊扰了仙人怎么办?再说了,今日仙人驾临咱们村,主要是为了云生。咱们都是沾了云生的光,沾了仙人的仙气;咱们是面朝土地背朝天的农民,就该像我们脚下这块地一样踏实,不该想的不要想,做事莫要得寸进尺,今日仙人来我们村,降下福气,保佑王家村平平安安,这对于我们来说就够了,不要让仙人难做。”三爷爷张开双手,站出来向着所以村民告诫着。

    在听完三爷爷的训诫,众人都有些不好意思,都向着三爷爷告罪,王富贵也给江如夜作了一揖,说道:“仙师大人,村里人没怎么见过世面,还请仙师见谅。”

    现在王家村终于可以出仙人了,还是两个,王富贵绝不能让意外发生,他很害怕村里人的鲁莽冲撞了这位仙人。

    江如夜点点头回答:“老哥言重了,我未曾放在心上,倒是对老哥你的深明大义敬佩不已啊。”

    “仙师谬赞了。”王富贵激动地还了一礼。

    之后,再稍稍浅聊一会儿后,王富贵招呼着大家,想要杀鸡宰羊来招待江如夜,但是都被他谢绝了,只要一处安静地方休息休息即可。

    王富贵也明白仙人也聊得有些乏了,就招呼大家散去,嘱咐莫要再次打搅。他临走之前,看着王云生,暗暗叹口气。

    王云生的父母一直作为旁观者看着,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边单纯的阿弟阿妹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磕头拜的师傅,而江如夜也用仙人手段变着戏法逗弄着小柔和小宝,套着近乎。

    “唉,都是同一双父母,为啥差距怎么这么大呢?不会和那白参有关吧?”

    王云生不禁暗想,当然他只能将这份苦涩埋在心里,除此以外,自己亲的弟弟妹妹可以修仙,他打心眼里高兴,以后说不准就能抱大腿呢。

    他只有在心中长叹: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今夜,三轮明月缓缓升起,对于王家村还有王云生来说,注定是个难眠之夜。